人生快線 - 007　當時機到了一個成熟時，總會有一種改過的衝動

一名少女跟在自己的母親身後，頭低著，身子搖搖晃晃地走著。

看上她的臉，一臉迷糊的樣子，頭髮上染著亂七八糟的色彩，耳上還有數個耳洞。

在她身前的母親，忽時回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忽時扶一扶她好讓她不易跌到。

這位母親，一臉的擔憂。

少女有時的怪誕動作，使走過二人身邊時的路人，都向他倆投著異樣的目光。

少女並沒有多理會。

母親卻心中忐忑著。

他們兩人，正是前往到一個秘密販賣毒品的地方。

試問著天下的父母都是擔心他們的兒女，這位母親早已知道她女兒有吸毒的習慣，她也在勸導她的方面覺得心力交瘁，現在只好在女兒要買毒品時，與她同行，好讓她不再有其他傷害。

這也是這位母親的下下策了……

「小可，走路不要東倒西歪……」母親看一看自己的女兒，然後又說：「妳不會是又……」

「妳不要煩啦，到了啦，上去。」少女用喝令的語氣說著。

少女仍在迷糊的狀態，面前的事物忽時清楚忽時迷，就在當她踏上第一級階梯時，頭突然的重了下來，整個人跌靠在牆邊，一副昏昏慾睡的感覺。

眼簾一下孚地放下，少女頓時投進了一片漆黑。

「小姐……小姐……妳醒一醒……」在矇矓的眼神中，少女看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一副標緻的娃娃臉，掛著一個微笑。

「喂！醒來啊！」一下子的突然，一個黑實皮膚的青年擋在少女的視線。

「你找死啊，那麼大聲。」甜妞一個直拳打在逸樂的臉上。

「喂！妳是女生來的！不要隨便就動手可以嗎！」逸樂大聲喝道。

「不是叫你……」甜妞慢慢把聲浪減少，然後看了看少女，「不是叫你少聲一點嗎，吵醒她啦。」

少女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用手托著自己的頭，「啊……頭很痛啊……」在痛苦呻吟過後，她看了看自己的四周，「為何我會在公車上。」

「我那知道。」逸樂一臉的不肖，臉慢慢地向少女那邊湊過去。

少女看到逸樂這個舉動，並沒有覺得尷尬，還一臉的處之泰然看著逸樂。

「一個兩個三個……妳穿了三個耳洞啊，還有妳的頭髮，妳是新品種嗎，頭髮這麼多顏色。」逸樂說著。

那少女厲眼看了看一眼逸樂，「關你啥事。」

甜妞將逸樂拉開，「你這樣會嚇到她啊……」然而，自己卻又把頭湊過去，「妳臉色好蒼白喔，是身體不適嗎。」

「哎呀！你們好煩啊！」那少女把甜妞跟逸樂推開，走到司機吉叔的旁邊，一手拍在車盤上，「停車！」

少女的舉動把吉叔嚇了一跳，他趕緊把公車煞停，「小姑娘，這樣子很危險的。」吉叔平心靜氣地說。

「我不管，我就是要下車。」那少女不好氣地說。

「好吧，反正也到站了。」吉叔把車門打開，「反叛，到了。」

少女剛上車，把頭抬起來，看著車牌上「反叛」這兩個字，「還真的有這樣的車站啊。」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真是的，這是甚麼鬼地方啊。」現在少女身處的是，一個大馬路，長長直直的，在旁邊有不少的破屋，這些場境，令少女有一種熟識的感覺。

熟識的感覺把少女牽引到某一間破屋前，少女從破屋的窗看進去，有一班年青人，有的迷迷糊糊地靠牆而坐，有的就似瘋了一皮亂叫亂走，有的則是毫無反應地坐在地上。

這班年青人，都因為吸食毒品後才會變成這樣。

那少女看著這班年青人，沒有任何一點的表情，因為，她自己也是沉輪在毒海之中，跟本不會覺得這是甚麼的一回事。

「他們這樣做不好啊，會影響自己的身體的。」甜妞站在那少女身旁說著。

「就是啊。」逸樂也站到了少女的身旁。

「喂，你們兩個是甚麼時候在的啊。」那少女嚇了一嚇說著。

此時，甜妞拍了拍少女的肩，「那個……是妳嗎……」甜妞慢慢伸出手指著那班青年中的一人，一個坐在地上，失神地笑的少女。

少女看著自己，「為甚……」要說出口的話突然被眼前看到的事情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男生慢慢接近那時候的少女，做出了一些不軌的行為，那少女並沒有反抗，應該說，是那少女無法反抗。

漸漸地又來了一個男的，然後又來了另一個……

現在的畫面，已變得不可受控了。

少女看著看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逸樂突然檔住了在少女的身前，「好了，不要看下去了，上車吧。」

少女跟甜妞和逸樂離去，遠離那個傳出不好聽的聲音的破屋。

在車上，少女伏在甜妞的懷內，痛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別怕別怕，好好地哭出來吧。」甜妞一臉惋惜地把著那少女。

「那是妳自己的錯啊。」但逸樂卻沒有同情那少女，說著：「一切都是妳自己做成，是妳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你在這個時候說些這樣的事，是腦子壞了嗎。」甜妞轉過頭看著逸樂說。

「哎，我這個人快人快語，是事實那怕說，而且她也總要面對啊。」逸樂拉開甜妞，對這那少女說：「毒品好玩嗎，妳看，現在弄成這個樣子。」

「逸樂……」在駕駛座的吉叔也看不上眼，「你也不用這麼的激動吧。」

逸樂聽到吉叔的話後，深呼吸了一下，「對不起，我太過火了。」然後走到被他弄到跌倒的甜妞身旁，扶她起來後跟甜妞說：「妳跟他說一說吧。」

甜妞重新坐到那少女的身旁，「就原諒他吧。」

「不是……」那少女搖了搖頭，「是我錯了，是我自己選擇這條路。」

「世上那有一個沒有犯過錯的人呢，人會犯錯，都是因為一時之念，或意氣用事啊。」

少女聽到甜妞的說話後，想了想，「一時之念，意氣？」

「忘了嗎？」甜妞微笑了一下。

「到站了，意氣站。」吉叔說。

少女下了車，她身處的，是自己以前就讀的學校前面，現時，正正是早上，每位學生都精神奕奕的回到學校。

「進去走走吧。」甜妞說了一說，從後小推了那少女一下。

就這樣的一推，那少女跌步走到以前她最怕的教官前面，她最怕的，就是教官那嚴厲的眼神，她畏首畏尾地抬起頭，看了看教官一眼，才發覺，「喂，妳放心，現在是沒有人看到妳的啦。」甜妞在少女身後不遠處說著。

少女一副放鬆的樣子，在教官面前做了個鬼臉，以後舉步向自己以前的班房走過去。

「真是的，她真淘氣。」逸樂笑說著。

「沒錯，要是你有這樣的機會，可能也會像他一樣喔。」甜妞說完後失笑著。

少女走到以前的班房，看到好像還沒有上課，她尋找著以前自己的身影，看到，自己正與一班人在課室的後方，聚集了起來。

「我說啊，妳一會兒一定沒膽量在堂上吃這種東西。」一個女生對著那時候的少女說著。

那時候的少女，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一頭烏黑頭髮，兩隻耳朵沒有發現有打過耳洞，原來，這位少女也要這樣的時候。

那時候的少女，手抖著接過那小小的丸子，「我才不怕呢……」然後一手把那小小的丸子放進口裡，「這樣我就是你們的朋友嗎？」

「當然，有福同享嘛。」那女生搭著那少女的肩，「這樣大家就是同伙啦。」

少女站在班房門外，沒有露出半點的笑容。

「一時的意氣，一時的決擇，改變了一生啊。」甜妞站在少女的身旁說道。

「若是拒絕的話，妳試想想現在的妳會是怎樣。」逸樂說著說著，走到少女的面前，「不會有這樣一頭七彩的頭髮，耳上不會有這麼多洞，還有妳的心，會像從前一樣的純潔。」

「誘惑，這兩個字實在太強大了，只要一時的不堅定，都會鑄成大錯。」甜妞點頭說道。

「還有最重要的，是有一個誘惑在身旁自己卻揮之不去。」逸樂指著那個給少女小小的丸子的那個女生，「誘惑，是無處不在的啊。」

「妳也是錯誤結交了不好的朋友才會這樣子啊，妳本身不壞的，要改過的話還來得及啊。」甜妞坐在那少女的身旁，說著。

「是嗎……」少女沒神氣地說：「我也不是沒有試過，只是，誘惑……」說到這裡，少女已經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誘惑真的有這麼的吸引嗎，妳就真的沒有恆心去戒除嗎？」吉叔問著少女，「有時候自己常常都想著要改，但是始終沒有做到，是因為自身沒有定力去實行，不過……」吉叔欲言又止。

「不過甚麼？」少女問說。

吉叔此時把車停下，「答案，是要自己找尋的。」他把公車的門打開，「到了，改變。」

少女下了車，身處的，是間小屋，門口十分的簡陋，木門就像只是掛了在上面，只是輕輕碰一碰也會倒下。

屋內的燈火十分的暗，家居設備也不是十分的齊全。

「這是……」少女口中雖然是問題，但是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這是妳的家啊。」甜妞微笑了一下，「進去看看吧。」

少女小心翼翼地走進小屋內，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小女生，坐了在地上。小女生身上單薄的衣服，及稍為凌亂的頭髮，使少女看得十分的心痛。

那小女生，是少女的小時候。

小女生右手中拿著一個打火器，左手拿著數根菸，一副嘗試著燃點的樣子。

「這麼小的時候就學抽菸，難怪長大……」「我才不是抽菸！」逸樂的話未說完，那少女就大喝了出來。

逸樂也被少女的舉動嚇了一跳，「對不起……」

突然，小屋內一陣的腳步聲，「小可……」那是少女媽媽的聲音。

少女的媽媽慌忙地跑了進屋，站在小女生的面前，看著滿地的菸和小女生手上的打火器，「小可！妳在做甚麼！」她，放聲地罵了起來。

小女生被自己的媽媽這樣的大罵，當然哭了起來，哽咽著說：「我……我……我因為很冷……所以拿這些……」

媽媽聽到小女生的話後，頓時聲淚俱下，她蹲了下來，抱住了小女生，「都是媽媽不好……只顧著花這些錢買菸……卻沒有為妳……」

「沒問題啊……因為妳是我最喜歡的媽媽啊……」縱使小女生還是在啜泣，但她的臉上還是掛著一個好看的微笑。

這個微笑，令少女的媽媽哭得更大，「小可，媽媽答應妳，我會戒掉的。」她擦了擦女兒滿臉的眼淚，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明天，媽媽帶妳去買件耐寒的衣服好嗎？」

「嗯。」小女生破涕為笑，點頭說道。

在旁把這些一切的事都看進眼內的少女，也一樣哭了，以往媽媽也曾經被誘惑過，現在，也改過了，但是自己現在……

少女，說不出任何話，只是一直地哭著，一直地……哭著……

微風帶著細下，吹進公車內，下粉散在每個人的臉，使人感到一時的精神抖擻起來。

「我……能夠拒絕誘惑嗎？」少女問著，她問著自己。

吉叔聽到少女的說話後，笑了笑，「妳既然會這樣的問，也代表了妳有這樣的心了。」他停了停，又說：「不過啊，有這樣的心還不足夠，也要有改過的衝動。」

「改過的衝動？」少女不明地問。

吉叔又說：「人啊，總是會一時衝動做出許多事，錯事，好事，傻事，失笑的事，這些事當中，總有一樣是包括改過的事啊。」

「即是說……」「當有了改過的心和改過的衝動時，那就是改變的最好時機了。」吉叔語重心長地說。

「對啊。」甜妞點頭說道，「那妳現在，有這樣的心嗎？」

少女點了點頭。

「那……」逸樂走到少女前方的座位坐下，「妳現在，有這樣的衝動嗎？」

少女想了想，「嗯。」她，點了點頭。

「好了，也是時候到站了。」逸樂站了起來，「心與身。」

下了車，少女站在印有「心與身」的站牌旁。

「其實，你們是我的幻覺嗎？」少女問說。

「你就當我們是妳人生中，某一場的幻覺吧。」吉叔說：「找到答案使妳有改過的衝動，那個答案，是甚麼？」

少女微笑了一下，「親情。」

甜妞﹑逸樂和吉叔都還以同樣的微笑。

「妳現在，閉上眼睛吧。」甜妞吩咐著那少女，然後待少女閉上眼時，用手，輕撫著少女的臉，「多謝您……」「……乘坐人生公車。」甜妞﹑逸樂和吉叔整聲說。

少女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媽媽的背影，現時，她們正在步下樓梯，她發覺自己的手上，有一包白色的小粉末。

看來她們兩人已經買好了。

走到樓下，在前方的媽媽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把少女手中那包白色粉末拿去。

這個動作，使少女嚇得怔住了。

「小可……」媽媽首先開口說道：「這包小粉末先放在我這邊，好讓一會被警察抓到的話，妳也沒事啊。」這番話，媽媽是微笑著說的。

小可的心，頓時像搐住了一樣，媽媽竟然會為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小可，心中愧疚了起來。

「不過，小可妳要答應我，若是有一天媽媽真的這樣被警察抓住了，答應媽媽，戒毒，可以嗎？」媽媽的眼中泛出了淚光。

此時，小可一手把媽媽手中的那包白色小粉末搶了過來，打開它，把白色的小粉末撒到半空中。

「媽……」小可，抱住了媽媽，「放心，我再也不會碰這些東西的了，我會用心與身，用行動表示出來。」

「小可……」媽媽也抱緊了小可，開心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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