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仁,你說這河怎會釣不到魚呢?」李洪盤腿坐著,一手搭在我肩上問道。我淡淡的看了看漁竿看了看他。
「那可能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釣沒想過為了吃魚吧?」直直的繡花針還要沒餌在上面,是什麼給李洪勇氣覺得魚會吃?
不過我們現在的處境又的確是能讓我們如此安逸。據李洪說這把年紀還要和小的拼,體力是真的不夠拼,但耍他們一把倒是簡單的很。
應該沒人能想到,花盡心思突然逃跑了卻沒跑多遠,只是離京城一個縣中的漁鄉小鎮,然後李洪不知哪來的「親戚」在這鎮上做義堂的,我們也跟著住進去。除了睡覺的地方變成了睡棺材,衣服是改穿破麻,其他生活基本沒改變。
李洪拉起竹竿看看那針,依然一條魚也沒有,他卻不惱,更沒有換鈎上魚鉺的打算。
「道仁啊,要是今天沒釣到魚你說要怎辦?」李洪笑著問道。
我想了想,我看他根本不著急而且還一附從容的樣子⋯⋯「不怎樣。」
聽到我的答案,李洪大笑起來。「好好好!道仁啊!我現在有種贏了我那愚蠢的弟弟的感覺。」
愚蠢嗎?比起愚蠢,當令聖上不如用膽小來形容,國是兒子用計謀哄騙他打的,皇位,是李洪誘惑他坐的,現在兒子們打架則只會縮在皇宮裹,兩耳不聞身外事。但真的有人能那麼愚昩嗎?
「唉,看來今天是釣不成魚的了⋯可惜啊⋯⋯」李洪突然這麼說道,我緊張地看向四周,李洪輕笑的拍了拍我的手說「走囉!明天再釣。」話畢就把魚竿隨意的放在草地上,然後拉著我離去。
「就這樣不管?」再怎懶惰,把魚竿收起來也行吧?我想回頭把魚竿收起,但李洪卻死死把我拉回去。
「你知道人心是什麼嗎?」李洪突然開口問道。
「不知。所以之前才問你,可你不回答。」即使我兩世為人,但前世經歷太短,今世則完全沒學習機會。「你知道的,很多我會的東西,是你教我的。」
李洪在買下我後,總會有意無意的教我很多東西,導致本來會得不多的我,腦中東西一點點增加。
「那你記住『人心所指,民心所望,君心所向』。明天我們來對答案吧。」說著就一邊哼起小曲兒,一邊拉著我回義堂。
第二天,李洪讓我收拾好包袱,帶上他給我的小劍出發去昨天釣魚的河岸。其實我真不懂,明明昨天雙方都知道對方存在,為什麼不見兵刃,也不逃。
李洪心情卻很好,哼著「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看看我們今天能有什麼『收穫』,來,這裹這幾種魚你喜歡哪個?」李洪招呼著我,我看到,他魚竿還是在那邊,但旁邊有一個新造的魚簍。走近一看,發現內有好幾條不錯的魚。
「你要我挑嗎?」我望向李洪,李洪笑說「你挑你喜歡的就行。」
挑我喜歡就行嗎?那⋯⋯我指向魚竿說:「這個。」
李洪笑意更大,連帶跟隨我們兩個的護衛也難得的輕聲笑了出來。
「好!好!好!來,我們接著說昨天,人心是什麼?人心說白了就是個人的指望,民心則是大部分人民所共同的希望,而君⋯指君王,你覺得那是什麼?」李洪突然的解說讓我有點無所適從,明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李洪很認真的說,很認真的問,很認真的看著我。這讓我覺得他必須在這聽到個答答他才願意走「下一步」。
「嗯⋯⋯君心所向,乃國之所向。此,君心若失,國之悲歌也。君心與民相違,滅國之兆。」我緊張地回答著,不知怎的,心裹有種這答案很重要,不能亂說的感覺,而隨著那感覺到來的,就是剛才的那番話語。
「公子這番話語,在下亦有所感。」一把陌生的男子聲音從後方傳來,我緊張的轉身過去,只見那人素衣儒服,毫不優雅的躬了躬身。
「在下杜如晦,見過鄭王,方公子。」態度不卑不亢,進退得宜,這人不是小人物呢!
李洪大笑,一下子越過我站著,說:「你就是我那侄兒常說的杜如晦嗎?如今一看果然氣質不凡。敢一人獨身前來,勇氣可嘉。不過,『你們的答案』呢?」
「感謝鄭王賞識。鄭王所要的答案,如晦想,只要鄭王您拉起魚竿便可知道。」杜如晦笑笑的說,李洪沒去拿起魚竿,反問道「我那侄兒就放心你一人獨來?」
杜如晦笑著說:「無妨。如方公子也能如此站在這,杜某也能。」李洪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讓我去拿起魚竿。
魚竿一拉起,上有一塊玉塊掛著,我拿近一看,是鯉魚跳躍的樣子。玉的背面刻有「秦」字。
「這⋯⋯」我轉身看向李洪,李洪笑對杜如晦說:「你們當真?我可是個沒兵沒權的閒散王爺喔。」
杜如晦認真的道:「若真是如此,前朝皇帝楊侑也不該在此鎮等候著您。王爺,如晦知道要王爺『出手』的位置多,而且只要您出手,一切格局將完全不同,所以如晦只求王爺一事⋯⋯」說罷便跪了下來「望王爺能否作壁上觀?」
「只要如此。」
「正是!」
「世民有您此等『良人』是他之幸還是不幸呢?罷了,這玉我收下,但有一個條件。」
杜如晦激動的說:「臣先行代秦府感謝王爺恩許!只要能力所及,不和秦王相違背之事,如晦定能辦到!」
「哈哈,小事一件。」說著把我往前推「把方道仁帶上,有天,若你要找退路,鄭王府大門為你而開。」然後拍了拍我的肩,小聲的說:「道仁,我留福祿,天齊給你,代我去看這世界,看看那臭小鬼夢想實現。」
說罷轉身跳向那不知何時到來的大船上大聲回喊道:「若保不了他平安,日後提頭來見我!」
杜如晦向船躬了躬,然後拉著我狂跑,邊跑邊道:「剛才那麼招遙的船定會吸引大部分人眼光,雖然聽說皇族全都在追尋甚至追殺王爺,沒想到比預計還多。現在你先跟我跑去最近的秦府據點,只要到那就安全了。」
「了解。」我沉聲的回話。李洪啊!李洪!為什麼要掉開我呢?要我去見證民心所望是否有資格當皇帝?但和秦王合作可沒什麼特別,而且還破壞難得各強勢方的平衡,好不容易才走得如此平安,日後可沒法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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