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燈光照亮著客廳,一男一女分別坐在一張椅子上,男子擺著嚴肅的表情,不斷的追問女子各種問題,女子瑟縮著身體,小聲的一一回答著。
「妳的制服在哪裡?」
「你……你說這一件嗎?警察先生。」
女學生戰戰兢兢的拿出高中制服,被稱作警察先生的男子仔細看了幾眼,厲聲問道:「這件看起來很新,上頭沒有繡上學號,是新買的嗎?」
「因為舊的被我洗壞了,所以買了新的制服。」
「嗯。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妳最近……」
「對不起,小參哥哥!」小奈忽然低下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眼淚奪眶而出:「我真的辦不到!我好害怕。」
「小奈,我不是說了偵訊時不要想太多,放鬆心情就好,妳只要把這些『事實』說出來,很快就會沒事的。」
「我已經盡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了,可是……」小奈不停搖頭,楊參見狀,心中不滿的情緒漸漸湧了上來,他扯開嗓子說道:「妳既然有勇氣殺人,就更應該度過這個難關!白彥卿是非常精明的警察,妳剛才所有的回答都有可能被他識破。重新再來一次,必須練習到妳能瞞過白彥卿為止!」
「對不起小參哥哥!」小奈提高音量,「讓我自首吧!我已經沒有勇氣堅持下去了!」
「妳現在自首有什麼用!?」楊參氣的拍桌子,「我為了妳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妳如果去自首不只前功盡棄,就連我也會一起被判刑!我是妳的共犯啊!妳的殺人共犯!現在妳和我的手上同樣沾染著被害人的鮮血!」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很抱歉小參哥哥,」小奈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可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做這些事情!或許現在還有一點回頭的機會去自首,不管是對老師,還是張同學、陳同學,又或是我們自己,都會好過一點。」
楊參看著眼淚縱橫、神情憔悴的小奈,一瞬間他心軟了。
對啊!自己在堅持什麼?當他知道偵辦這次殺人案的警官是白彥卿時,就應該意識到這一切都會是白費力氣,但是他又為什麼堅持要做呢?
「不行……」楊參低聲說道,他一步一步靠近小奈,她縮著身體看向楊參,「不行自首……已經走到這裡……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什……什麼意思?」
「妳知道當初妳打開門求助於我時,為什麼我會選擇幫助妳嘛?」楊參沒有直接回答小奈,他抬起頭看著小奈淚水汪汪的眼睛,繼續說道:「其實當下我一度想要打電話報警,如此一來妳能夠改過自新,接受懲罰。但是我卻選擇了幫助妳,不顧自己成為共犯,不顧自己陷入危險,違背自己身為偵探的道德,決心決意幫助一位殺人犯,妳知道是為什麼嗎?」
小奈沒有回答,只是停止哭泣,靜靜的看著楊參。
忽然,楊參伸出雙手抓住小奈的肩膀,鼓起勇氣說道:「因為我喜歡妳!因為我喜歡妳,所以願意讓自己身處危險,即使走錯路也願意保護著妳不受到傷害!」說完,楊參立即轉過身回到座位上,伸手抹去不小心從眼角流出的淚水。
頓時空氣間瀰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氛,兩人沒有說話,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坐在那裏,任憑寶貴的時間流逝。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出國吧!」半晌後,楊參率先打破沉默:「我帶妳到國外讀書,我來工作賺錢,妳只要專心讀書就好,不用再為生活煩惱,我們一起忘記這一件事情,忘記這一段記憶,重新來過,好嗎?」聽完楊參的一番話,小奈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痕,小聲的說: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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