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天,朱雀門收到由教庭所發出的敵對通知,指朱雀門與殺手聯盟一役中,禍及甚擴,將會對他們發起制裁。於朱雀門分部中,盛一葵正與穆修在花園的一座涼亭裏,一葵告訴了穆修有這則通知,
她對穆修說:「愛麗絲還不知道這則通知,近期實在…死了太多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愛麗絲知道這死亡通知…」
「葵姐,你不怕嗎?你應該跟那些部分朱雀門的人逃走的。」
「愛麗絲就像我的家人,我不會拋下我的家人,穆修,你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不是嗎?」
「…你說得對。」
穆修舉頭看著窗外蔚藍色的天空,感受著秋風的拂臉,沉默起來,一葵站在穆修身旁,同樣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地待著,過了一段時間,
穆修開口道:「我從小沒有家庭,連唯一的妹妹都死了,是朱雀門給了我一個家,有幸令我感受到家的溫暖,這個本來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感受到的溫暖。」
一葵聽到後,反而露出悲傷的表情,因為她已知道穆修接下來要說甚麽,穆修繼續說:「但這個家快要被摧毀,單單因為有人不同意我們的理念,擅自地把我們標記為邪惡,我不服,亦不允許有人威脅我家人的性命,愛麗絲,我絕對,一定要保護到底,葵姐,你會支持我嗎?」
「我…」
一葵沒辦法開口說支持他,因為她知道穆修想一個人對付教庭,這跟支持他去死沒兩樣,
穆修見一葵面有難色,拿出納米刀,說:「我知道,我已經不是一個人,我有家人,有朱雀門的力量,這納米刀就是證明,葵姐,相信我,我一定會戰勝的!」
一葵搖頭道:「即使這樣,愛麗絲也不會允許,就結論而言,你贏,勢力便會失衡,你輸,你就會死,所以…」
「…所以我的行動要隱瞞愛麗絲,你知道我是愛麗絲的管家,她的護衛,我的責任是保護她的性命,別的我都管不著。」
一葵其實知道情況已到危急關頭,只要教庭一來,誰都得死,她不希望愛麗絲被殺,可是…她也不希望穆修死去,一葵無奈地坐下來,低著頭,默不作聲,眼中泛起了淚光,
穆修單膝跪下來,仰望著一葵傷心的臉容,他雙手握著一葵的手,認真地道:「葵姐,我其實很弱,我保護不到當年跟我一起接受訓練的伙伴,保護不到我的親妹妹,保護不到…她,所以我求你了,我不希望連你們也失去,我想守護你們,守護我所愛的人到最後。」
聽到這些後,一葵用力地咬著她那薄薄的下唇,流下眼淚,泣不成聲,穆修站起來坐在她身旁,把她摟在胸前,讓她在自己懷裏哭,他再說不出甚麼大道理來,此刻,穆修只想保護他身邊的人。
過了一會兒後,一葵停止了哭泣,她對穆修說:「吃完晚飯後,請到我的實驗室來,我有東西給你。」
說完便立刻離開,看著一葵的背影,穆修其實很難受,他認識的一葵,是無時無刻都笑臉迎人,一位歡樂的少女,如今那淚水,與日常的她形成了強烈對比,並化為箭矢,插在穆修的心裡。
中午時份,穆修一直沒看過愛麗絲走出房門,雖然有她母親莉莉陪在她身邊,可是他仍然十分擔心,他走到愛麗絲的房間,輕輕地敲響房門,開門的是莉莉,她也在戰爭中受了很多傷,加上精神打擊,整個人憔悴了不少,莉莉說道:「愛麗絲…仍不太有精神,畢竟父親在她面前死了,她仍在睡,你可以看一看她。」
穆修走入房間,看到睡在床上的愛麗絲,他慢慢地走近她身邊,蹲下來,近距離地看著愛麗絲的睡臉,看到她眼睛旁全都是通紅,淚痕仍留在她的臉頰,穆修見到此境,感到十分悲憤,又不敢大聲吶喊,只好咬緊牙關,他溫柔地用手抹走淚痕,撫摸著那小小的臉,這臉龐脆弱得像玻璃,彷彿一碰即碎。
突然他收起手掌,忍不住衝出房門外,跑到花園中,不停地喘著氣,他的怒氣已達到頂峰,無處發泄,穆修現在就想衝去教庭那邊,把他們一舉纖滅,莉莉追了出來,看到這樣的穆修,顯得無能為力,穆修跟莉莉說:「教庭…那幫畜生,究竟要逼一個小女孩到甚麽地步才甘願!莉莉,我們已經沒有退路,要保護愛麗絲,只有直接反擊教庭一途! 」
莉莉說:「以朱雀門的立場來說,我不應該同意的,但現在不是顧及朱雀門的時候,因為我是一位母親。」
「莉莉,我不久便會出發找教庭,請幫我照顧愛麗絲。」
「不行,我不能答應,我說了,我是一位母親…」
莉莉走上前,把穆修摟在胸前,說道:「…而你也是我的兒子,我也不能看著你死,我跟你一起去找教庭!」
穆修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但這擁抱的熱度漸漸融化了他無處可逃的怒氣,穆修冷靜起來,他知道滿腔怒火對事情沒有幫助,也會變得跟剎科利的預想一樣,
穆修說道:「不,莉莉,你不能離開愛麗絲身邊,殺手聯盟還有殘黨,你要跟侍獸保護著愛麗絲。」
「殺手聯盟本身已要對抗教庭,他們攏絡你反擊教庭不果,反而大量損失戰力,短時間他們都無力再進攻朱雀門。」
「只怕有個萬一,殺手本色便是出奇不意,所以作為三神姬的戰力又好,作為母親也好,你也要寸步不離地陪在愛麗絲身邊,這是你兒子的請求,好嗎?」
看到穆修哀求的眼神,加上他的說話有道理,莉莉無法反駁,她頓了頓,開口說道:「我明白了,那我盡我的能力,告訴你關於教庭的情報吧。在數年前新的主教上任後,我們得知他對朱雀門有著敵意,從那刻起,我跟丈夫便一直試著從多方面途徑,與教庭談話,你也知道吧,這幾年來,朱雀門的事幾乎都要愛麗絲作主,就是這個原因。可是那主教非常頑固,他認定了朱雀門是邪教,處心積慮地計劃消滅我們,我與丈夫好幾次被他們用武力打回頭,但亦因此有機會接觸甚少露面的圓桌騎士,圓桌騎士有十三人,每人帶著一團,團員人數不一,盡是精英分子,團員實力都跟殺手聯盟中的毒蟲相若,但…」
「…但組織能力卻是完全不能比擬,對嗎?我曾經對上他們,他們同步率比表界軍隊更高,當時我就像對上數百個享有同一個大腦的人,最後我找出較弱的突破點,才能殺出重圍。」
「對,他們的組織力很可怕,作為大腦的圓桌騎士們實力更加堅強,可是他們的強大卻不只這些…」
莉莉說給穆修她這幾年來所收集到的情報,穆修一字不漏地仔細聽著,因他知道每個情報都十分關鍵,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
吃完晚飯後,穆修便如約定般前往一葵的實驗室,一葵並沒有跟他一起吃飯,不知道在忙甚麽,他進入了實驗室,看見一葵一臉認真的樣子,對著電腦不停地打字,完全沒有發現穆修進來,
突然間一葵大聲說道:「搞定了!終於搞定了!」
一葵高興的整個人彈起來,這時她才發現穆修,穆修正呆呆的望著她,她感到一陣尷尬,隨後又興奮起來,她說道:「穆修,現在隆重為你介紹,超越世間數十年的未來科技,納米防彈衣跟防彈斗披風,這樣一般槍擊都應該奈不了你何,同時亦不妨礙你的動作。」
「這披風,看起來蠻妨礙的…」
「 雙重保護嘛,同時還能藏武器呢,包括我的特製爆音彈,而且教庭那邊長期處於嚴寒,還要考慮到保暖問題,另外,這個給你。」
那是一個兩排鋸齒狀的口罩,正是穆修當年跟隨剎科利時所戴的面具,一副近似狼型嘴部的面具,
一葵說:「這是你當初所戴的面具,因為本來的已經破破爛爛,我幫你修復了,現在只多了一個功能,便是當爆音彈啓動時兩邊會彈出,遮著耳朵。」
穆修看著這面具,眼睛久違地泛起淚光,他想起了一段往事,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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