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慢慢睜開眼睛,那古色古香的周邊依舊映入眼簾。正坐在床邊依靠著床的是一個身穿清裝的陌生女生。舒玥閉上了眼睛,回想了一下:一幕幕歇斯底里的情境像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這陌生女生自稱雲慧。看起來,她還是被困了。
舒玥悄悄地翻開被子,攝手攝腳撓過雲慧,下床並往門口那邊走過。她顧不得身上穿著單衣,也顧不得光着腳丫子。只希望能夠盡快逃離人肉販子,繼續去找甯。她微微打開了門,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舒玥不禁打了個顫抖。可是她不能退步,不管如何她只能往前走。
她穿過大大小小的庭園,走過縱橫交錯的迴廊,還要躲避隨時會出現的販子。可是她實在沒有方向感,怎樣走也到不了出口之處。她身上的衣著也甚為單薄,手腳早已冰冷,臉蛋的皮膚也傳來一陣陣刺痛,嘴唇也乾裂了。舒玥雙手不禁交叉來回摩擦着雙臂,渴望藉此取得一點點溫暖。
寒風凜冽,舒玥開始感到有點昏昡。可是為了甯,為了自己,她咬著牙,一步一步走下去。可是體力比想像中下降得還要快,舒玥腿軟了,她跌到在地上,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她躺在冰冷的石板街上,不停地呵氣,試圖溫暖自己那冰冷的雙手。她恨自己為何總是走不出這院子。她知道她必須堅持下去,甯還等著自己。可是這虛弱的的身軀一點也不由自主。難道她真的要客死異鄉?那身在香港的爸爸媽媽怎麼辦?眼皮很重,舒玥很想就這樣睡下去。也許這樣一睡,會更快見到甯。
矇矓間,舒玥看到一個身影直奔過來。是一個很熟悉的身影。舒玥努力地撐開眼皮,那模樣越來越清晰了。舒玥微微笑了笑,慢慢地伸出手來,緩緩地說:
「甯。你是來接我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身上的披風脫下來蓋在舒玥身上,並緊緊地摟着她。舒玥感覺一道暖流竄入身體裡,好舒服。他那熟悉的體溫、強大的臂彎讓舒玥感覺很安穩。能一直這樣嗎?
「甯,你回來了。」舒玥捧著他的手掌,把臉蛋湊在他那溫熱的手掌心,磨蹭着。她捨不得離開這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感覺。不知不覺她安睡在這令人想念的懷抱中。
那男子一言不發,只是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往寢室方向走去。沿途的僕婢見到他打算向他行禮時,都被他禁止了。他深怕任何一點聲音都會驚醒她。
「八爺吉祥。夫人怎麼了?」雲慧正焦急地在房門邊徘徊着。她責怪自己為何睡著了、沒有好好看顧着夫人,導致夫人走失了。她所吩咐尋找夫人的僕婢也沒有帶來甚麼消息。她在想是否要去跟八爺匯報時,就見到八爺抱着不省人事的夫人走來,便連忙走上前一邊行禮,一邊惶恐地問道。
「去找太醫來。」他吩咐道。然後他只顧著把舒玥放到床上,並為她蓋上被子。他坐在床邊,輕輕撥開舒玥額頭上那凌亂的瀏海。
「到底妳在執著甚麼?」他喃喃道。一直以來,他們倆都相敬如賓。她的視線從來都不在他身上停留過。每一次,她總是低著頭,又或是倚靠窗邊望向遠方。他曾經問過她是不是他給予的不夠多。她只是保持一貫溫婉的口吻說:
「爺給妾身的已經很多了。」
待太醫診斷後,表示舒玥那虛弱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下外感風寒,加上體力透支,情況比三天前的情況嚴重了。她必須要好好休息,否則必定落下病根子,難以完全復原。
「八爺不如先回房間休息。待夫人醒過來,雲慧再去通傳吧。」雲慧見八爺在太醫離開後一直守候在夫人身邊,又親自喂夫人用藥,極盡耗神。便小聲提議道。
「妳先退下吧。」他頭也不回吩附道。
「是。」雲慧鞠身行禮道。正當她往門外走去,一名不速之客讓她停下來行禮說:
「十四爺吉祥。」
他揮一揮手以示免禮退下便走到八爺面前說:
「八哥。皇阿瑪今早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為由命宗人府禁固索額圖,太子黨所屬的大臣均受到牽連。如今太子黨失勢,我們該如何步署?」他望望正在睡著的舒玥和正注視著舒玥的八哥,他停頓了一下,問:
「嫂子如何了?」
「無礙。外感風寒,需多加調理。」八爺細心地為舒玥蓋好被子,然後站起來,繼續說:
「我們到書房去,免得吵醒她。」
「是,八哥。」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手臂被抓住了。此時,亦傳來舒玥微弱的聲音:
「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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