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是什麼?簡單地說,就是隱藏、掩飾、偽裝。
藏住心中深埋的秘密,用一襲白色的薄紗輕輕遮著,似是朦朧,卻又那麼真實,彷彿觸手可及,轉眼間卻隔了地獄和天堂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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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蒂絲揉了揉太陽穴,眉頭輕輕地蹙起,她搞砸了一些工作上的數據資料,使得她必須接連好幾天熬夜加班,修正那些錯誤。
一隻大手緩緩地搭上她的肩頭,力道不輕不重地按了按她酸痛的地方,同時坎蒂絲的耳朵上傳來一陣酥麻的溫熱。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咬了一口。「寶貝,已經很晚了,睡覺吧。」他按住坎蒂絲握住滑鼠的手,有些強硬地拉了拉。
艾弗里心疼她每天這麼晚睡,忙著處理工作,她的時間都花在處理公事上,焦慮在她的眉間肆意蔓延,他已經很少看見她大笑的模樣了。
坎蒂絲猶豫地咬了咬下唇,目光始終黏在電腦螢幕上,她不是沒有聽見艾弗里催促她趕緊上床睡覺,但她就是覺得這樣不對。
她不喜歡把錯誤的事情擱著,就好像那些事情會堆在角落發臭。她安撫似地拍了拍艾弗里環在她腰上的那隻手,示意他先把手拿開。
「我想先把這部分做完,等會再去睡,別擔心。」她溫柔地哄著他並側過身,在艾弗里的脖子上落下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
艾弗里沒有動,事實上就連坎蒂絲也注意到他的身體繃得很緊,僵硬地環抱著她。他的唇抿成一條嚴厲的線,手臂上的青筋微微突起。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夾雜著一絲怒氣。「你就一定要這麼固執嗎,坎蒂絲•泰勒?
為什麼你非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以後,才來彌補之前犯下的錯?」
他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在一聲聲冷淡的質問下,藏著他再也受不了的孤獨和不解。
艾弗里不明白到底是她的工作重要,還是已經交往三年的男友重要?她陪他時間已經夠少了,還要忍受她一次次的出差,和她離去後的空虛寂寞。
現在,就連和她一起睡覺的時間也要被剝奪了嗎?
坎蒂絲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關節有些泛白。她知道自己工作太忙,兩個人能夠相處的時間似乎不知不覺在她的指尖中流失,但她卻渾然不覺,直到艾弗里的怒吼在她的耳邊響起。
「我——」坎蒂絲張開口想要解釋,艾弗里身上的溫度卻驟然離她而去,她能夠抓到的只不過是冰冷空虛的空氣。
「把妳的解釋留給那些該死的數據資料吧,甜心。」艾弗里嘲諷地揚起一抹笑容,留給坎蒂絲一個抓不住的背影,大力地甩門離去。
坎蒂絲抬手,死死地按住眼眶,眼角的淚珠卻失守,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她試圖咽回口中溢出的哽咽,卻讓眼淚落得更兇。
她真的很累了。
他們之間的愛情像是一把雙面刃,她承認艾弗里的熱情和勇氣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他帶給她很多的歡愉,還有很多她不曾想像的嘗試。
遇見艾弗里之後,坎蒂絲就像是用新的生命度過每一個不一樣的明天,他會用粗壯的手臂環抱著她,彷彿在呵護一個絕世珍寶;在每一個早晨,他會用熱情的深吻喚醒她。
艾弗里試圖用他所有的熱情和愛來填補坎蒂絲的不安。
因為坎蒂絲大了艾弗里五歲。
她曾經問他怎麼會愛上她?坎蒂絲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艾弗里眼中流轉的細碎光芒,還有他的答案。
“The stars in your eyes set fire to mine. ”(你眼中的星星灼傷了我的眼睛。)
他壞壞地一笑,旋即抬起她的下顎,俯身給了她一個綿長甜蜜的吻,吻去了她內心的害怕還有對未來的不安。
對坎蒂絲來說,「比自己的男友大了五歲」的概念,就是當他依舊英俊帥氣時,她卻在意起眼角的細紋,當他們牽著彼此的手,但坎蒂絲卻會想抽回自己的手,害怕自己站在年輕的艾弗里旁是多麼可笑的畫面。
身為艾弗里的女友,坎蒂絲更像是他的母親。她會輕輕拂去他落在唇邊的飯粒,柔聲提醒他吃飯要注意;她會細細叮嚀他一些生活上細碎的事情,替他準備好午餐,記得他的喜好和不喜歡的東西。
晚上,他們的臥房留著一盞透著溫暖色調的小燈,被拉得長長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艾弗里枕著坎蒂絲的大腿上,而坎蒂絲會溫柔地撫著他鬢角旁細軟的頭髮,用手指爬梳他柔軟的棕色鬈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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