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海城,一座位於體制相異兩大國交界之處的城市。因為主權定義模糊,沒有任何一國擁有有實質統治權力,因此稻海城除了往來頻繁的旅人和商人外,還吸引來自各地的違法之徒、通緝犯以及實力堅強的賞金獵人。
一間位於巷弄內的老餐館,牆壁表面斑駁,上面掛著幾把假武器當作裝飾;木頭地板經歷了歲月的摧殘,變得不再平整;店內的用餐位置主要是一張木製長桌被四張木製長椅圍繞著,雖然店面老舊,但是每一張椅子和桌子都被整理的乾乾淨淨,上面見不到一點灰塵;大門的左手邊是布告欄,上面貼滿了失蹤人口的協尋單;櫃檯就在大門的右手邊,裡面坐著一名身材矮小、頭髮蒼白的老婆婆,店內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有少數幾名顧客,坐在餐館角落的位置。
此時一名有著蓬鬆金色短髮,穿著皮革背心和布衣,以及黑色布褲的年輕男子輕輕推開了門扉,他的身上背著一個外表骯髒的棕色背包,兩側掛著一口箭袋和一把弓。這樣的裝扮,立刻吸引來自角落的目光。
「歡迎光臨。」老婆婆提起精神招呼著客人。
年輕男子環顧一下室內,然後走到中央的位子坐了下來,並且把背包放在身旁,向迎來的老婆婆點了一碗白飯和幾盤菜後,便自顧自的哼起歌打發時間。
或許是確認了男子不是他們該注意的目標,店內其他客人變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吃著碗中的食物。
老婆婆陸續將餐點放到男子前方的桌上,看了一眼男子那陌生的面孔,好奇問道:「這位冒險者,請問你是第一次來稻海城嗎?」
「恩,沒錯。」男子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回答老婆婆。
「是為了賺取懸賞單的獎金?」
「不,我不是賞金獵人。」
「找人?」老婆婆瞥了一眼男子背後的布告欄。對方停頓一下吃飯動作,抬頭看向老婆婆,並搖了搖頭。
老婆婆聽完,默默的坐在了男子對面的座位,壓低嗓子說:「所以……你是一名罪犯?」
男子挑起了眉毛,碧藍色的瞳孔直視著老婆婆,帶著些許驚訝的語氣說:「老婆婆,你怎麼會這樣想?」
「在稻海城,一般來說賞金獵人或是行經此的的商人、旅人,都會選擇比較大型的餐館用餐,畢竟這裡治安很差,選這種小餐館獨自吃東西是非常危險的。」老婆婆故作神秘地說著,「像我這種小店,通常會來用餐的都是罪犯,不過他們行為都很低調,所以不會引來賞金獵人的注意。」
「可是除了罪犯,應該還是會有居民來這裡用餐吧?」男子一邊吃著青菜,一邊天真地說道。
「呵呵!以前是有很多居民會來這裡用餐,但是自從……」老婆婆就此打住話,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說:「年輕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罪犯的傳說?」男子用力吞下嘴裡那一口飯,搖搖頭回應。
一聽見老婆婆要講傳說故事,餐館內其他客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射到餐館中央,他們似乎也在期待著。
老婆婆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嚨,緩緩道:「那是發生在六十一年前……」
「歡迎光臨!」
那天餐館內人滿為患,當時的櫃檯還有吧檯的設計,主要提供給獨自來到餐館用餐的人使用。
吧檯前幾乎坐滿了人,尚有一個空位。這時一名年輕男子匆匆走進餐館,行為粗魯的往空位上一坐,拿出幾枚金幣放到桌上,對著櫃檯裡綁著馬尾的女服務生嚷嚷著隨便給他一道飯菜就好。
雖然行為非常文雅,說話方式也很粗鄙,但是他人長得眉清目秀,留著清爽的褐色短髮,身高不高,卻非常精壯。
僅僅只需要看一眼,女服務生深深被男子的特質吸引。
「不好意思,我馬上準備。」收下金幣,她轉身衝入伙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給這名年輕男子端上一碗清湯麵。他一見到食物,立刻大快朵頤,好像好幾天沒有吃到東西似的。
看著他像是吃到美食的表情,女服務生暗自竊喜,內心獲得極大的滿足。
這時,坐在男子旁邊一名留著山羊鬍的商人定睛看了他一眼,驚呼道:「我知道你,在首都赫赫有名的小偷。」
男子停下動作,轉過頭露出不屑的表情看著商人,冷冷道:「怎麼?你想通知軍隊把我抓走嗎?」
「小哥,你別激動!我對於無償的協助抓捕罪犯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商人趕緊揮揮手,試圖撫平男子的情緒。「我倒是想知道,」商人的臉往前湊近男子,「這次得手了什麼好貨,竟然讓國王陛下如此震怒?」餐館內其他人聽見了,紛紛朝男子投射出好奇的目光。
男子確定商人並不是軍隊的同夥後,便放鬆心情,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麼說來你可能會不相信,我從皇宮裡偷出許多寶物,尤其我潛入了公主的房間,偷走了髮飾和一些小型家具。」說著說著,男子突然壓低音量,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可能會不相信,那些偷出來的家具阿……可是黃金做的喔!」
「竟然是潛入守備森嚴的皇宮!」商人嚇得差點摔下椅子,他抓緊吧檯喬好身子,抹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說道:「如果是黃金做的家具,不就挺重的嗎?」
「當然,」男子嘟起嘴,感到惋惜說道:「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純金打造,但是確實不輕,所以我在把東西搬出來的時候,驚動到了守衛,在逃跑的路上又丟了一些東西,逃出首都後我找了個地方把贓物賣掉,拿到的錢僅夠我逃來稻海。」
「那麼,」站在櫃檯內默默聽著對話的女服務生突然開口,「接下來您該怎麼辦?要回去首都,還是留在稻海?」
「回首都?待在那裏太危險了。」一旁的商人勸諫著男子。
「危險?哼!亞瑟我可從不感覺到危險過。」亞瑟自傲說,散發出渴望著某個目標的眼神,道:「你們見過公主嗎?」餐館內大多數人都搖搖頭,只有坐在亞瑟旁邊的商人微微點了一下頭。「她是我下次的目標。」亞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聽見他驚人的想法,現場所有人無一不發出驚呼聲。
「太危險了!現在回去首都可是會被軍隊抓起來審判呀!不如待在稻海這裡避避風頭,等到……」
「公主可是不會等人的。」亞瑟打斷了女服務生的話,「像公主這樣的美人,酒紅色柔順的長髮,上面總是披著一層非常薄的白紗;那雙宛如綠寶石般的迷人雙眼,小巧的鼻子,迷人的笑容,穠纖合度的身材,猶如白雪一般的皮膚,還有那散發出高雅柔美的氣質,加上一點點飾品點綴,簡直是完美一詞的代表!」亞瑟越說越起勁,彷彿公主出現在眼前,描述得栩栩如生。
女服務生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因為長年工作的關係,皮膚表面粗糙,手指還有點破皮,自己長的也不是非常好看,臉上還有雀斑……該怎麼跟公主比較呢?
「要把人偷出來?你的想法也太天方夜譚了。」商人忍不住吐槽亞瑟,「先無論公主是不是喜歡你,光是國王陛下大概就想把你碎屍萬段,更甭提你如果被抓到,一定會被丟入競技場裡面供人娛樂,若是對上人類對手還算幸運,但對手是皇室養的那批怪物,身體根本不可能完好無缺。」
「公主她肯定不會喜歡我,一個月前我才偷走她最喜歡的髮飾呢!」亞瑟一瞬間露出懊悔的表情,「所以我才要把她偷出來,剩下的等事成了之後再說。」亞瑟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商人的肩膀,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這位大哥,你什麼時候要回去首都呢?」
商人瞧了一眼亞瑟打著如意算盤的表情,冷笑著拒絕道:「呵呵呵!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被抓到別說做生意,要做人可困難了!」
「給你五百枚金幣,肯不肯做?我只要進入首都就好。」亞瑟理解商人要的是什麼,他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女服務生擔憂的看著商人,她深切的希望對方此時能夠拒絕亞瑟,如此一來他就必須在稻海城多待上幾天,她也就有希望可以挽留他。
「只要進入首都,我就會立刻走人。」像是同意了亞瑟的提議,商人站起身伸手向亞瑟示意,「亞瑟先生,很高興能與你合作。」
「請問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早晨。」商人斬釘截鐵地回答。
當雙方談妥的瞬間,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餐館內的客人無一不歡呼祝福亞瑟可以成功。儘管他們只是抱持著笑話來看,但是嘴裡仍然喊著「如果能偷出公主就把她帶來稻海城」等風涼話。
然而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亞瑟的身影。
兩個月後,商人從首都回到了稻海城。當他走入餐館時,其他客人立刻嚷嚷著想要知道結果,因為從首都傳回來各式各樣的消息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有人說亞瑟成功把公主偷走,軍隊正在擴大搜尋公主下落;也有人說亞瑟在潛入宮殿時失敗,被當場處以極刑;還有人說他被抓到後,因為國王欣賞他的勇氣,於是讓他進入競技場,並且打贏比賽,成功跟公主結婚。
商人緩緩地坐在了兩個月前相同的位子上,點了相同的餐點,不發一語默默地吃完所有的飯菜。其他客人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渴望知道答案的目光貫穿商人的身體,或許因為這些目光如芒刺在背,他輕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是把他送進首都而已。」
商人低調的吃完餐點後,起身離開了餐館。當天晚上,餐館休息前商人再度到來,此時的他剃光了頭髮,留著的山羊鬍也刮得一乾二淨,他坐上相同的位子,確認餐館內沒有其他客人,向女服務生點了相同的餐點,並且在吃完飯後,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我知道妳喜歡亞瑟,想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嗎?」
「咦!?」當時正在整理環境的女服務生立刻停下手邊動作,「你怎麼知道?」
「作為一名在外面遊蕩多年的旅行商人,雖然我不老,但再怎麼說也算是閱人無數,而且和妳認識也幾年了,當時妳見到亞瑟時又羞又喜的表情,還有亞瑟離開時的憂心與哀傷,全都表露出來,要猜不到很難吧?」
「原來這麼明顯!」女服務生害羞的雙手捧著臉頰,默默坐到商人旁邊的座位上,輕聲說道:「請說吧!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商人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向頭頂上那顆散發著微弱橘黃色光芒的燈泡,緩緩說道:「一個月前,當我們抵達首都時,在入口處就被軍隊攔截下來,他們在馬車裡抓到了亞瑟,我和他一起被關進牢房內。」商人停頓了一下,「當下我以為死定了,國王肯定會以藏匿罪犯等罪名對我判刑,好險當時負責的將軍跟我關係很好,常常找我進私貨給他,所以運用他的關係,我被關了幾天就被無罪釋放。」
「那麼亞瑟呢?」女服務生著急的問。
「他沒那麼幸運,將軍拒絕釋放亞瑟。」商人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我被釋放後一直在尋找救出亞瑟的方法,沒想到軍隊的審判很快就下來,要把亞瑟送入競技場。」
「競技場!?亞瑟他有打贏嗎?還是……」
「我不清楚,一般來說競技場比賽是會開放居民進場觀賽,可是那次卻封緊了入口,除了國王、皇室成員以及少數將領,閒雜人等根本沒有辦法進去。」
「這麼說,他有可能打贏比賽嗎?最近有個消息說公主要嫁人了。」
「對那些傳言我不方便臆測,倒是在亞瑟進入競技場前一天,我特別獲得准許進入監獄看他,我直到現在仍然深刻的記得當時的景象。」商人低下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咬緊牙繼續說道:「他被人扒光了衣服,只剩下內褲,全身上下都是遭人鞭打的痕跡,那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處境,他哭著求我,希望我可以想辦法帶他出去。
『我已經試過了,將軍死也不願意偷偷讓你走!』我刻意壓低音量說。
『拜託你,我活到現在別說殺怪物了,甚至完全沒有拿刀殺過人,我完全不會打架……明天的競技場我一定會死得很慘!』亞瑟滿是傷痕的臉被淚水覆蓋,『拜託你,一定要帶我出去。』
那個時候亞瑟怕的渾身顫抖,看他的樣子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我沒有辦法救他,只能給予祝福後離開監獄。」
「怎麼會……」女服務生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斗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後來將軍說競技場那天亞瑟沒有之前的消極,反而異常的冷靜,然後在競技場裡發生什麼事情,將軍說他也不清楚,隔沒幾天,就傳出公主即將結婚和罪犯的懸賞制度等消息。」
「所以亞瑟他有可能還活著?」心中抱持著一絲希望,女服務生雙眼充滿期盼的等待著商人的回答。
「或許,如果他還活著,肯定會回來稻海,在我離開監獄前,他突然恢復冷靜,跟我說了:『如果明天我活著離開首都,一定會到回去稻海找你,再一起去餐館吃上一頓飯。』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不曉得亞瑟是在回來的路上,還是成功與公主結婚,又或者橫死在競技場上。」
「等亞瑟回來……」女服務生輕聲喃喃自語。
商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平靜的說道:「我要先離開了,那名幫助我的將軍受了審判,現在軍隊很有可能已經開始追捕我,必須趕快逃到鄰國去。」說完,商人起身向女服務生鞠躬致意後,帶著落寞的身影離開了餐館。
被黑暗團團包圍住的暖色微光,此時此刻顯得格外寂寞無助,在燈光底下的女服務生更是如此,她瑟縮著身體,雙手合十祈禱著亞瑟能夠平安歸來。
「商人離開之後,各式各樣的傳聞滿天飛舞……」
「聽說亞瑟大人在競技場裡獨自一人扳倒了軍隊裡的菁英,和皇室飼養的怪物,雖然身負重傷,但是高超的戰鬥技巧和過人的勇氣打動國王,於是國王決定瞞著國人將公主許配給這位厲害的罪犯,從此兩人高枕無憂的過著美滿的生活。」其中一名坐在角落位子,留著黑色凌亂長髮,披著黑色披風的中年男子突然插嘴道,「所以我們這些罪犯就是崇尚著亞瑟大人那股毫無畏懼、追求夢想的精神,因此聚集在稻海城,希望能夠成為下一位亞瑟。」
這時,另一邊角落已經禿了頭的老伯伯氣沖沖地說道:「那種夢一樣的說法誰會相信?亞瑟他明明早在競技場中就被國王斬首,罪犯們會聚集於此是因為崇拜亞瑟那超群的偷竊和潛入能力,畢竟能夠潛入戒備滴水不漏的皇宮,可不是人人可以辦到!」
「俺之前有聽過一個可信度更高的傳聞,說國王看中亞瑟能夠穿過層層戒備,潛入皇宮的好手,於是在競技場稍微測試身手後決定招聘他作為皇宮親衛軍的隊長,後來亞瑟在皇宮內與公主培養出情感,最後成功與公主結婚。」一名戴著頭巾,臉上一條明顯的刀疤劃過左眼,身材壯碩的男子用宏亮的聲音說道。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種鬼話你們還相信阿?」一名已經喝的醉醺醺的老頭扯開嗓子咆嘯,「稻海城外面的墓園裡不就有那個叫做亞瑟的墳墓嗎?還不去看一下認清事實。」
「總而言之,因為各式各樣的傳言,和罪犯懸賞制度的興起,來自各地的罪犯和賞金獵人聚集於此,都希望可以藉著亞瑟的傳說,彰顯自己的實力,界次獲得名聲和財富。」在店內客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中,老婆婆用溫柔的聲音做出了結論。
「所以亞瑟究竟有沒有活著回來?」年輕男子好奇的問老婆婆。
「至今為止仍然沒有他的消息。」老婆婆露出落寞的神情,「我想他很有可能死在競技場內了。」
「這樣阿……」年輕男子放下碗筷,「我吃飽了,多謝老婆婆招待。」
「不客氣……對了!年輕人,你說既你不是賞金獵人,也不是罪犯,行囊這麼少不像是商人,隨身攜帶武器也不是旅人的作風,究竟是為何而來稻海城呢?」
「我嗎?」年輕男子放下碗筷,帶著充滿自信的笑容說:「我叫做吉爾博特,只是一名獵人,雖然說會來到稻海城單純只是路過,但是我的目標是到首都去,因為我有必須完成的事情要去做。」
聽完吉爾博特的自我介紹,老婆婆困惑的皺起眉頭,問:「獵人要到首都,如果要賣毛皮的話怎麼不委託商人呢?」
「這樣說老婆婆可能會不相信,我父親曾經是國王底下的大臣,因為某些原因十一年前被以叛國罪等罪名革除職位,原本全家人都要遭到處決,結果父親已經預料到結果,提前把所有家人送出城,逃到某個默默無名的山間村落,就此生活到現在。」吉爾博特說,「小時候,我被父親託付要好好保護公主的職務,於是從小就一直待在公主身旁,陪伴著她玩耍、成長。有一天,我和公主做出某個重要的約定,如今公主即將成年,我想是時候該去赴約了。」
聽見宛若做白日夢的內容,餐館內其他客人無一不發出大笑聲,只有老婆婆一臉驚訝的看著吉爾博特,他那雙充滿自信的眼神和毫無畏懼的笑容,彷彿像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亞瑟時的景象。老婆婆默默流下眼淚,苦勸吉爾博特說道:「叛國罪非常嚴重,你一但回到首都,被軍隊發現身分,一定會像亞瑟一樣被抓起來虐待,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你有自信面對國王的軍隊嗎?」
「我知道被發現身分後一定沒辦法活著離開首都,」吉爾博特一派輕鬆的說道,「軍隊一定會百般阻撓我,想要把我抓起來,不過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至於面對軍隊嘛……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人,頂多獵過幾頭鹿和野豬,所以並不是特別有自信。」吉爾博特伸手從背包掏出一個小布袋,準備要向老婆婆詢問餐點的價格。
「不了,這餐當作我請客吧!」老婆婆揮了揮手拒絕向吉爾博特收錢。其他人羨慕的睜大了嘴巴。
「這樣啊!多謝老婆婆!」吉爾博特連忙向老婆婆道謝,起身背起背包,老婆婆起身跟著吉爾博特走到餐館門口,送吉爾博特離開。
或許今天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老婆婆望著吉爾博特漸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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