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幾位小兄弟,你從穎川過來的嗎?快過來!快過來!」廣宗城郊一片山清水秀,小張與幾名同伴走在路上,經過道旁的茶療,裏面的老太太向他們喊了一句。小張順著聲音望去,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慈祥,對著他們幾人興奮地招手。
「過去坐坐吧,我們......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身旁的同伴嘟讓。
潁川之戰,在孫夏戰死之後,小張與幾名同伴殺出重圍,打算投靠廣宗的黃巾總部,一路上既是被漢軍追殺,又是糧餉不足,本是好幾十人逃了出來,來到廣宗卻只剩下現在幾人。
小張低聲道:「我們已經用光銀兩了。」同伴道:「要不......要不先賒著......」小張歎氣道:「我們又怎能如此?」那老婆婆見他們不過來,便主動來到眾人身畔,但見他們幾人滿身血污,衣服殘破不堪,頭上的黃巾更是染滿了血跡,憐憫地道:「真可憐,快來快來。」一邊說著,一邊牽著小張的手走回茶療。小張不忍拂了老太的好意,唯有任她牽著,來到茶療坐下。
眾人找了個位子坐下,小張但見茶療中另有一名老丈在灶前,此時日正當午,茶療裏卻沒有多少人,有一披頭散髮,身穿黃袍的中年人翹起二郎腿,手上拿著一杯茶,悠然自得地眼望遠處,絲毫沒有理會他們。老婆婆一邊以憐憫的目光望著小張等人,一邊回頭向著老丈道:「老頭子,多拿幾個饅頭給這幾位小兄弟吧。」
老丈一拐一拐地把幾個熱騰騰的饅頭取來,小張這才看到老丈左腳似有頑疾,需要拐杖支撐方能走路,他連忙道:「老丈,不用了,我們沒錢。」老太太立即按住了他的手,搖頭道:「嘿,小兄弟,這是我請你們的。」
幾名同伴見得饅頭,雖然沒有其他配菜,還是饞涎欲滴,取起饅頭也不怕燙,大口大口地咬下去。
小張望著兩名老人家,道:「老丈老太,怎能如此?我……」
「呵呵呵……」老丈打斷小張的話,道:「小兄弟你知道嗎?天公將軍沒起義前,那些伍長,什長,過來這裏就隨意拿。動不動就拳打腳踢。唉,我們這些老骨頭,哪經得起這些敲打?我的腳,也是當時被他們打斷的。」
小張望向老丈的腳,不知說什麼話好。老丈呵呵一笑,續道:「所以啊,天公將軍一起義,老夫我馬上支持,若非腿不靈光,我也一定學著你們頭綁黃巾,沖上去殺敵去了。」
想起潁川的激戰,那幾是無盡紅黑色的天際,那佈滿汗水、血水、淚水的戰場,小張苦笑道:「老丈......你該慶幸自己沒有在戰場啊。」
老丈聞言微笑,饒有深意地道:「我們早就在了。」
小張一愣,一時未意會到老丈的話,老丈回過頭去,一拐一拐地回到灶邊,道:「早在黨錮,早在戚宦之爭,我們都已在戰場了。」
小張看著老丈的背影,心中戚戚然的不舒服,忽然,另外一檯的長髮中年人長笑一聲,小張聞言望去,只見這中年人仙風道骨,長髮飄飄,一臉清瘦。道:「小兄弟,來,我請你喝杯茶。」
小張走到中年人身旁坐下,後者從茶壺裏倒了杯熱茶出來,遞給小張,他正要喝的時候,中年人忽然按住了小張的手,笑道:「且慢。」小張疑惑地回看他,中年人問道:「你們......是潁川孫將軍的手下嗎?」
小張點頭,中年人詢問了潁川一戰的各種事,包括漢軍如何突破打敗黃巾先鋒部隊,如何攻破城墻,進城後用什麼戰略進攻等等,均問得仔細無遺。一開始小張支吾而對,後來發現這中年人左臂上綁著一條黃巾。他知道只有黃巾軍中的高層,才會把黃巾綁在臂上。一念及此,就把潁川的一切經歷告知對方,包括最後孫夏臨死時的說話。
中年人默然半響,歎了口長氣,道:「孫將軍到最後一刻仍堅守希望,實在難能可貴。」
小張凝視著中年人,隔了一會,問道:「先生,你覺得我們還有勝算嗎?」
中年人維持著微笑,只是笑容上多了點苦澀,他搖了搖頭,道:「黃巾終究只是是民兵,漢朝廷縱使腐敗不堪,手下的州牧仍是個個驍勇善戰,起義失敗,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小張詫異地看著中年人,不禁大聲道:「難道就這樣隨便起義?然後就隨便失敗嗎?那......起義的意義何在?」
「希望。是希望啊。」中年人直視小張雙眼,那如沐春風的親切微笑,如清泉一樣的透徹甜美。但這笑容不能夠解答小張心裏面的疑惑,更不能讓他忘記潁川的慘況,小張雖然知道此人必定是黃巾高層,卻仍忍不住毫不客氣地駁斥:「只為了希望,就能讓那麼多人去送死嗎?難道天公將軍這樣做就對了嗎?」
小張的聲音不小,同伴們聽到之後一臉愕然瞧了過來,然後化成懼色四處張望,其中一人喝道:「小張!別亂說話!」老丈和老婦則是互視一笑,然後各自忙去。
中年人仍然保持微笑,那清澈的雙目一眨不眨看著小張雙眼,似要看穿對方一樣,小張被這雙眼睛看得有點不舒服,但聽中年人道:「在希望中死去,在絕望中如行尸走肉般生存,小兄弟,你選擇哪個?」
中年人的說話猶如一個重錘敲落小張的腦袋,他腦袋一陣昏眩,心中似是灌了鉛般的不舒服,他想了很久很久,歎氣道:「我......我不知道」
「或許我這樣說吧...... 」中年人笑了笑,轉頭對著老丈道:「這家茶療在廣宗已經經營已久了,對吧老丈?」老丈笑著應了一聲,道:「都有好幾十年咯,甚至皇上也換了幾個,我還是在做這虧本生意,哈哈哈。」
「小兄弟,你看這裡環境清幽,山靈水秀,對吧?」看得小張點了點頭,中年人續道:「以前老丈不是在這裡,他是在與西姜靠攏的地方,朝廷與西姜戰役頻繁,老丈所在的土地毀了,連河源也髒了,撈出來的水是臭的,捕獲的魚也會是臭的。怎樣變也變不回來了。」
小張回頭看老丈,但見他歎了口氣,無限感觸。中年人又道:「當時放在老丈面前只有兩條路,一,就繼續在這個已經沒救的地方,仍然過著一樣的生活,然後等待哪一天飛來橫禍死在戰亂之中,或是被官兵打死,又或是沒有生意然後餓死。另外一條路,就是走新的地方,換新的環境。」
小張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心中有些想法,卻如蝴蝶一樣捉不住,又在腦海中的指縫中飛走,但聽中年人續道:「老丈換了一個新的環境,結果他的腿被官兵打斷了。只是卻找到了這麼一個清幽的環境,結果一日三餐也不愁了。換了環境未必一定好,只是生命就是這樣,要為了生存而開拓新的領域。縱然最後還是死路一條,至少曾經燦爛過。」
中年人看著小張,笑著問道:
「若這樣的有機會,小兄弟,你會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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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大哥!七殺大哥!」
太陰輕聲呼喚,把七殺從回憶的夢中喚醒。
七殺顧目四盼,只見自己躺在廂房榻上,鼻子聞得一陣幽香悠悠傳來,他低頭一看,剛才與貪狼激戰的傷口已經包扎妥當。他想要掙扎起來,太陰連忙扶著他讓他半坐仔榻上,太陰柔聲道:「七殺大哥,慢些,別著急。」
當太陰伸手過來之時,那陣幽香就更加濃烈,七殺心中一蕩,臉上微微發燒,他搖了搖頭驅散這種感覺,問道:「太陰,我睡了多長時間了?現在......現在怎樣了?」
太陰微笑不語,溫柔地輕輕撫著七殺的額頭,七殺但覺太陰手掌柔軟無比,摸在額上有說不出的舒服,只聽太陰道:「放心吧七殺大哥,你昏了也不過一個時辰,別擔心主公,他既吩咐我照顧你,自然他有妥善安排。」
雖然太陰如是說,但七殺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主公還在嘉德殿?何進呢?張拓呢?他們攻進來了嗎?」
太陰抿嘴一笑,端的風情萬種,她嗔道:「七殺大哥你真心急,你難道還信不過小妹嗎?你儘管放心吧,以主公的性格,若是馬上需要你幫忙,難道還不會脅逼我立馬把你救醒嗎?難道還讓我帶你到這裡慢慢療傷?」
七殺道:「我也是擔心主公罷了。」
太陰笑道:「七殺大哥你還真是忠心。」她走了開去,倒了杯茶端到七殺面前,道:「來,先喝杯茶。」
七殺拿著茶杯,忽然想起剛才的夢境。此時,忽然遠方傳來喊殺聲,七殺臉色一變,奇道:「怎麼回事?」太陰也是面露詫色,道:「我先去看看,七殺大哥你且別動!」言罷就走出門外探一究竟。
七殺正要喝口茶,卻不知是否心不在焉,手一抖,竟把大半杯茶倒在榻上,到口的也只那麼一小口。他焦急地看著廂房大門,過不多久,太陰滿臉歡喜地回到廂房,關門時卻順手把門閂落下。
七殺覺得奇怪,問道:「太陰?何事那麼歡喜?」太陰從七殺手中取回茶杯,瞧了瞧杯內空蕩蕩的,臉上的笑容更甚,她本就美貌,此刻笑語晏晏,更是增加幾分媚態。七殺正欲再問,太陰卻打斷了他,笑道:「七殺大哥,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姓張的奸賊這次劫數難逃而已。」
「張拓?那何進呢?」七殺問道。太陰卻是呵呵大笑,道:「張拓?他和何進剛剛攻進了嘉德殿啊!我說的奸賊......」忽然,太陰收起了笑容,一臉陰森恐怖地看著七殺,一字一字的續道:「是張讓啊!」
七殺嚇了一跳,幾乎要跳起來,可是他此刻方自發覺,自己竟是一絲氣力也提不起來,他瞪大著眼望著太陰,後者嘻嘻一笑,輕輕搖了搖手中的空茶杯,道:「七殺大哥,既然你還沒恢復元氣,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也別想著出去了。相信何進張拓很快就會解決主公,到時候,就到七殺大哥你了。」
七殺心想自己只是喝了一小口,身子已經動彈不得,若非神推鬼磨倒了一大半,那可當真不可想象,驚道:「太陰,你在幹什麼!?」
太陰呵呵一笑,滿臉媚態地道:「剛剛你聞的香,配上你喝的茶,都是小妹特意調配。但放心,這不是毒藥,毒不死人。只是讓你動不了手,也動不了口而已。」
七殺怒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陰看著七殺,默然不語,隔了好一會兒才嘻嘻一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小妹就說個故事給七殺大哥聽吧。」她緩緩站起來,悠悠說道:「十來年前,有一個姓劉的少年,他家世一點都不簡單,也算是一個漢室宗親。只可惜,他父親乃是庶出,本來已是沒什權力,後來黨錮之禍,他父親又錯判形勢,不幸被牽連在內,最後落得一個殺頭的下場。虧得幾個家臣拼死把年少的他救出宮中,只有十來歲的他被逼流浪江湖,終日流連失所。最後家臣們死的死,走的走,最後陪在少年身邊的,就只剩下一個忠心的啞巴侍衛,還有一個年紀與少年相仿的婢女。」
「少主本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朋友,但終日沉溺在仇恨的他漸漸變得冷漠,那對溫柔暖和的眸子日漸變得冰冷。婢女和侍衛知道,他不是沒有了感情,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少主尋得名師,並且和侍衛一起拜入名師門下。那天,少年跟婢女說,他的路途滿是泥濘,若要日後同行,婢女必須學得一身本領。」
「婢女聽到少主的話,心想少主既然學武,以他的毅力和天分,武功必能遠超同濟。若要輔助少主,就要學些旁門左道,為他做些見不得光骯髒之事。於是,婢女遠赴雲南蠻族,學習當地巫術毒術。」
「四五年?還是五六年?我已經記不得清楚了。但當婢女再遇上少主時,他已青出於藍,習得一身傲視江湖的好武藝。他們三人立即展開報仇,把當年的仇人一一殺了。只是一天,少主忽然說,最大的那仇人依然未滅,而他的夢想,也一直未能實現。婢女忽發奇想,說不若我們投靠那最大的仇人,伺機而動,豈不是好?於是,三人就分散了,各自闖了一些大事,各自投在大仇人麾下。兜兜轉轉,少主終於回到了宮中,並成為了朝野聞之色變的 -
十四星。」
七殺心頭一震,他見太陰說著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溫柔體貼,似是想念著自己的傾慕對象一樣,他瞬間似是明白了一點端倪,但聽太陰續道:
「十四星名頭雖響,但少主忽然醒悟,明明他是一個漢室宗親,明明他能夠擁有榮華富貴,明明他能夠擁有應得的名聲。但現在的他只是大仇人手下的一條走狗。就算最終殺掉大仇人,他也只是一條反咬主人的走狗。所以他必須要想個辦法,取回自己漢室宗親的身份,取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你......你說的......少主......難道是......紫微大哥?」七殺說出這話時,發現自己舌頭發麻,這話都已開始說得不清不楚。
但太陰還是聽得到,讚賞道:「對啊,這個少主,就是紫微大哥。七殺大哥你真聰明。」說著說著,太陰臉上神色忽然一變,似笑非笑,卻又充滿殺意,一字一字地道:
「不,還是我應該稱呼你的 -
潛龍?」
頃刻間,房間裏沒有了聲音,七殺凝視著太陰,太陰也凝視著七殺。
「莫約一年前,少主有一天駐守西苑,竟然發現有人偷偷潛進劉宏的寢宮。他立即想截下那人,以少主的武功出神入化,那人自不是對手,過了幾招便要落荒而逃,走的時候,那人卻遺下了一個玉珮。」
七殺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少主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洗白的機會。之後,潛龍正式開始行動,救皇甫嵩,劫走張讓民間搜來的民脂民膏,甚至是劫走盧植。潛龍啊潛龍,你以為你那些行動,若非少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會如此順利嗎?嘿,說起這個,我也倒是好奇,你平日裝得正氣凜然,開口義氣閉口義氣,運送盧植的那天,你親手殺死廉貞等三人時,心裏面有否一絲愧疚?」
見到七殺怒瞪自己,卻說不出話來,太陰笑道:「哎喲,小妹忘了,此刻七殺大哥應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吧?」她花枝招展地笑了好一會兒,才道:「說回劫走盧植的那天,少主故意安排你跟天機一隊,他知道以七殺大哥的武功,要避開天機是毫無難度的。然後,我們去尋找廉貞等人的時候,少主故意把當日從你手上得來的玉珮留在現場,再交給張讓。」
「紫微......目的......把潛龍......公諸.......於世。」七殺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說出這幾個字,太陰略略詫異,道:「居然還說得出話?七殺大哥,哎喲,該稱呼你七殺大哥好,還是潛龍大哥好?哈哈你看小妹都混亂了。」太陰心情極好,揶揄了七殺一會才續道:「你只對了一半。把潛龍這角色浮上水面,頓時就造就了一個既神秘,又忠於大漢,又敢於對抗張讓的角色。這個角色,會深深刻在朝野眾人的腦海之中。然後當少主推翻張讓之際,他就要順道......」
「搶得這個身份,利用這個身份,再恢復自己漢室宗親的地位。」太陰坐著,柔情地看著七殺,但她這個神情卻讓後者不寒而慄,太陰道:「所以,你看你的身份多重要?」
七殺嗡的一聲,登時明白了所有事情,原來一早紫微已看穿他潛龍的身份,現在紫微應該就在嘉德殿誅殺張讓,而太陰就在這個廂房裏把他殺死。
然後,紫微就成為真正的潛龍,推翻張讓的真正英雄。
太陰道:「少主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不但在開始時已猜得你的身份。還一早洞悉蹇碩和貪狼的反叛意圖。今夜突如其來發生張拓這事,少主危急之間還安排你和貪狼回來稟報,實在妙絕,讓你們先鬥一輪,貪狼如能先殺掉你那是最好,不過現在也是不錯。」
紫微的計策環環相扣,聽得七殺後背直流冷汗。心中想著如何才能脫離險境,但身子動也不能動,現在連說句話也有困難,使得他心急如焚。
「本來,我應該毒死你。可是,隨了他那麼久,我知道一個說不出話,無可辯駁的你,是他除張讓外最想要的禮物。現在,他們應該已在嘉德殿中,殺死張讓了吧?」太陰朗聲大笑,笑聲遙遙傳了開去。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砰砰砰」的數聲,然後人聲沸鼎,嘈雜不堪。太陰臉色疑惑地回過頭去,但覺外面熱浪撲面,竟然是放起火來。太陰心中甚奇,正要起來出外探個究竟之時,廂房大門忽然「砰」的一聲被踢開,兩三名羽林軍裝束的士兵手持長槍沖了進來,見得太陰和床上的七殺,喝道:「你們是誰?報上名來!」他們看了看太陰的裝束,見得左臂上十四星的木牌,又道:「你們是十四星!?」
太陰連忙搖手,急道:「我......我是潛龍的同伴,你們遇到過潛龍了吧?他就是本屬十四星的紫微!」
三名羽林軍互視一笑,齊聲道:「哦!是紫微的同伴!」
「正是正是。」太陰喜不自禁,指了指榻上的七殺,道:「這是七殺,是張讓的愛將,你們快點......」她話沒說完,忽然三名羽林軍同時把手中的長槍刺進她的身體,太陰毒術雖然厲害,但武功卻是普通至極,她又沒有想到三名羽林軍會忽然偷襲,三支長槍貫穿了她的身體,太陰一臉錯愕,那絕色的臉龐掛著不解,然後往後一倒,就此死得不明不白。
三名羽林軍殺了太陰,其中一人奔到七殺榻邊,道:「看樣子是中了迷藥!」
另外一人搜了搜太陰的屍身,卻找不到解藥,七殺道:「水......水......」羽林軍正要拿起旁邊的茶壺,七殺連忙搖頭,急道:「不!毒......毒!」那羽林軍甚是聰穎,登時明白,他喚另外兩名同伴從門外找來了井水,喂七殺喝下。
七殺只是喝了極少劑量的迷藥,現在狂灌清水,手腳漸漸能動,隔了一炷香時間,羽林軍繼續灌七殺喝水沖淡迷藥,終於能夠活動自如。
見七殺漸漸好轉,羽林軍急切問道:「七殺大人,您現在覺得如何了?」
七殺抬頭,
三名羽林軍看到了一雙充滿殺氣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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