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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將至未至（三）
「老頭，你醒啦？」張用見老頭醒了，就向他打了個招呼。
「老用啊……」老頭翹著腿，嘴上不知何時找來了一根雜草叼著，有些口舌不清地說道：「你是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
張用見了老頭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忍不住氣笑了，道：「老頭，我沒從過軍，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老頭「嘎嘎」地笑了起來，活像是個厲鬼：「商朝兵律：逃兵者，不論因由，立斬。」
張用聞言，嚇了一跳，他聽說過大商靖武朝軍律是歷代最嚴酷的，但直到現在才稍稍領畋到此「酷」一字的意思，奇道：「他只是跑去別的城而已，這也算是逃兵？」
「商朝狗官的習性，老用你不是該比我還清楚嗎？」老頭卻反問他，張用聞言，卻是眉頭緊皺，不發言語。
老頭也不理張用，只是回頭看向了一臉驚恐的方進，道：「跟你一起的那個衛兵，死了對吧？」
方進聞言渾身一抖，表情更為驚恐，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了，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老頭不置可否，道：「就你一個人進了寨，那衛兵大概是怕事回了去，然後就被某個不想深究太多的狗官把罪都丟給了他，當場宰了唄。」
老頭說到了一半，拿起叼著的一根雜草，滿不在乎的把它吃進嘴裡，然後皺著眉頭把咬碎的雜草殘渣往塔樓外的半空中一吐，道：「魔民侵入，本來是樁麻煩事，尤其是這種整座村子滅門的慘事，看著就像是真神教的手筆，也算是這官倒霉了。」
此時，語音稍落，老頭竟又從腰間暗袋又抽出了一條雜草叼著，又續道：「但好在，霉事剛過，喜事便來了，一個傻子竟自投羅網，只要以逃兵之罪把所有責任都丟給這個可憐蟲，把青木村滅村一事歸因於衛兵私自出村，抵禦不力，既不會得罪真神教那群瘋子，又能把自己來援不及之罪推得一乾二淨，可真是深得為官之道啊！」
張用看向方進，想問是否如此，方進沉默了，像是回憶到了不想回憶的東西一般，點頭道：「他說得沒錯。」
老頭聞言，雙手大展，哈哈大笑，道：「天命將至！天命將至！」
方進明顯是被這老頭的表現嚇到了，一臉驚色，張用和小李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方進便看向了張用，期望他解答自己的問題。
「你大可無視他。」 老頭還在半瘋半癲地狂笑著，但張用卻無比冷靜地說道：「自從這老頭進了寨，整天就是叫著天命所至之類的鬼話，我們都快聽得耳朵出繭了。」
方進有些遲疑，悄聲跟張用說道：「他這樣……總感覺跟真神教那群瘋子差不多啊……？」
「我們也沒辨法，大當家留下他的。」張用聞言不禁輕按額頭，他有點想回去了，但仍是接道：「一開始，大家都不怎麼服氣，但這老頭的腦瓜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只要讓他在目標的村子上逛上一圈，第二天回寨就能計劃出掠奪的流程和目標。」
方進只聽得一愣一愣的，旁邊的小李聽見了也跟著點頭，說道：「我們每次下山之前，讓他去目標走一圈，比半個寨子的兄弟去還要好使！」
方進一臉狐疑地看著老頭，張用也不禁看向了那老頭。
天命將至？
張用眼睛瞇著，看向了風雪紛飛的天空。
未日出的天空，灰暗得就像不會有下一天來臨一樣。
下一刻張用的眼睛卻猛地瞪大。
狂風呼吟，一個人影不知何時站在箭塔的邊欄上，披著一件厚重的披風，披著兜帽，看不清樣子和身形。
他的手上卻拿著一件似劍非劍的寒冰。
寒氣深斂。
以為我會星期日更新，結果我在星期六更新，這也是愚人節騙人手段的一種。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s4e1oF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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