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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了城市的馬路行列，我踏著半電動化的單車到了城市的邊圍，來到這個城市的西面，面向大海，到處只有比較細小的建築物。海風擦拭著白色平房的頂部，咻咻作聲，刮出了鏽痕。7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dHLuEr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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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某個小巷停下，押著單車深入推進，走了大概十多步後，我抬頭仰望，是一個老舊的工場門口，門頂上的牌面已經被鏽蝕得看不見上面的文字，只剩下模糊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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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我在門口放下單車，稍一踏前，自動門便趟開，隨著氣壓變化，工場內流出一陣淡淡的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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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從工場老舊喇叭，傳出一把老年的男性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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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工場外的閉路電視點頭微笑作應，他並沒有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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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行前，燈光一盞一盞地向深處亮起，逐漸照亮生鋼造的隧道，直至我站到一座升降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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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入升降機，按順序以不同的手指輕輕按下不同樓層的按鈕。地下一層、地下、地下十六層……直至十指都按完，確認指紋後，升降機徐徐下降。直到某個深度，我望著升降機門頂上泛黃的樓層顯示板，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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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午餐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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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請你要茶還是咖啡？」管家般的老年男性聲音又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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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要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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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磁浮軌道讓升降機向橫移動，我感覺到一點點的離心力正將身體向左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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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升降機停止了。開門便是一幅磚頭所砌的牆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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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我把手掌放到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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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最後確認——安德魯先生，歡迎回來A氏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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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牆壁中間的磚頭，它們便一塊一塊地散開，落下。而我欠身穿過磚洞，身後掉下來的磚頭就慢慢自動地從新嵌回牆壁，就好像被施展了回復魔法般，變回原狀，只是我已經身處在牆的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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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拿出那片透明的卡片，吩咐著：「安娜，請連接這裡的所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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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正在發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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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安娜。」老年男性平實地回答，彷如能夠看見他在點頭退下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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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洽。完成。」說罷，安娜的聲音已經由卡片轉移至工場的系統上，說著：「工場正在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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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天花伸延出照明裝置，打亮了空無一物，只剩四幅磚牆的正方形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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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即，身後襲來微細的灰黑色納米粒子，像是海風般，穿過我的身軀，在這個空間慢慢塑造著不同的實驗室工具，如靠在牆邊的桌子、壁布板，一個像是大學教授擁有的、有點亂髒髒、佈滿了發想的貼圖和草紙的一個實際空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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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由安祖蓮娜與我合共研發的智能納米機械，只要在特定場域之中，它們能夠組成任何形狀，任何質感的物件。然而，其實它們本身只是安祖蓮娜用來研發智能化製衣設計時的副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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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塑造好空間之後，粒子漸漸染上了顏色：草稿的泛黃、木桌的木紋色，還有地板的一點污染，渲染出一個人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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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彎身示意，身下便生成出一張曲曲弧弧的後現代風格，牢固地貼合我的身體，剛好符合我的身型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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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任務是……嗯，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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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安祖蓮娜給回我的那張人工智能晶片，我正思考應該從哪方面入手。，我吩咐安娜先替我分析當中的程式結構，而從中看來，那個人工智能與當初給安祖蓮娜的時候，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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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喚出LOG紀錄，先觀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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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以閉路電視的角度，映著一名白色的小人，他頭部亮著兩顆小藍點，代表著他的眼睛，好像卡通片中的那種簡單的二頭身人物。而他在安祖蓮娜的起居室，站在餐桌上。而桌上，放滿了一整桌的食物，都是安祖蓮娜喜歡的煎炸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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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蓮娜，請不要再吃了，你不是才說要減肥至42KG的嗎？你今天的熱量攝取已經達到了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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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白色小人這樣嚷著，像是健身教練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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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樣設定過這人工智能嗎？我想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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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到底安德魯在我的人工智能搞了什麼！積克，我才只有這點時間吃飯，不要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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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外轉來安祖蓮娜敗急氣壞的聲音，她大概正站在白色小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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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克是嚴格遵從著主人的指示。小姐你在昨晚說明了『不論如何都要在一星期內減重至42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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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白色小人言之鑿鑿的發言，安祖蓮娜的抱怨嘎然而止，大概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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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過後。「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送回哥哥那兒重造！」安祖蓮娜到了重要的關頭，還是祭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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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蓮娜，我人工智能T-3型2代——代號『積克』，堅決為了主人的未來著想，反對智能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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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人斗膽起來，用著他發光的小藍眼直視著他的主人，這樣倔強的人工智能甚至讓我覺得驚奇，因為這已經完全是在潛越人類的決定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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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人工智能法，人工智能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這是基於人類站在創造者的角度，創造物必須受到控制，才有被創造的理由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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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我不忍你了！」安祖蓮娜終於耐不住氣——
「嘰——」鏡頭閃過數片雪花，便乾脆俐落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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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播放完畢。」安娜的聲音緊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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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Log中最後的記錄吧。我蹬後椅子，背脊放在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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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積克的思維模型，讓他直接和我對話，安娜。」我擦弄著指頭，邊思考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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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天花的燈光熄滅。然後在我面前，出現一個球體的立體投射，長得像是細菌般，表面以大量藍點藍線所構成。而球體的內部，便以數之不盡的灰色半透明線點組成，形成了一個複離的構造物。而灰色的點便是積克的邏輯神經元，代表著思考的過程；藍色的點是神經元網絡的輸出結果，也就是積克所表現出來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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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由上億點線所構成的球體，將體現積克的運算過程。現在積克的腦袋，在我眼前慢慢自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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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T-3型2代——代號積克』將與工場輸入設置接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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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說罷，一支代表輸入的半透明管道伸進了球體的正中央，與積克連接起來，成為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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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呼吸了一下，接著開始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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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克，你聽得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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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化成紅點在管道輸入至球體之內，並以迅雷般的速度，在球體內以網狀散開，碰撞，再集中起來，在球內化為一片網狀紅海；球體同時不停地抖動。而最終，紅色的網收束回一點，在藍色的表面上亮起了一點紅光，球體停止了抖動，回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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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克以微秒的時間，思考出答覆，響起年輕的陽光男孩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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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見，安德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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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合起手掌讚道。接著便繼續像是醫生般問診：「你上次關機的時候是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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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月十二日的下午六點二十七分四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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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察著人工智能球體，同時聽著。球體表現出順滑的思考過程，波浪流過球體表面，直達答案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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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確認好積克的「記憶數據」、「學習庫」和「運算模組」連接正常後，我把事情的LOG紀錄回播一次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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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分鐘觀看中，積克回望自己與安祖蓮娜的最後沖突。看畢後，他並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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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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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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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一個假設的話題：假如主人下令要你絕對督促她做好一件事，不論任何手段也好；但在之後她卻反悔不願做，要求撤銷命令。在這兩種意願中，哪種擁有更高的優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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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再次化成紅點在管道輸入至球體之內，不過這次是同時輸入了兩顆深淺不同的紅點，深紅色的亮點強而有力地直入核心，分成數股佔據思考元的大片位置，隨後一顆粉紅亮點投入，晃然來到紅色陣地前，搖曳著光影，試圖找出隙縫進入深紅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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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盤根錯節，而粉紅輕靈飄渺。兩種紅點，在化為網狀的思考過程，不同的運算節點裡激起大大小小的沖突，沖突的部份化為數個思考戰區，於邏輯閂亮以激烈的火光，霎時照亮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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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最終答案已展示在前。7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wWUO9f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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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連成一片，在思考的深處，僅有一顆粉紅停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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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堅持督促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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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不過你這樣回答也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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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對於人工智能都是以「現在」為決定的終歸。換言之，主人可以隨時推翻「過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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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的結果，因為前者的命令在語句上具有較高的優先度，如「絕對」、「不論任何手段」等語言，使淺紅色的想法終被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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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安祖蓮娜是一個十分糟糕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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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選擇前者？」我向積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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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時候，我便深深明白到安祖蓮娜是一個多反覆無常的人。情緒化、反口覆舌、誇張、沒有組織……安祖蓮娜幾乎擁有了最差的命令人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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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見及此，為安祖蓮娜製作積克的時候，我刻意用自己的記憶和身邊所有關於安祖蓮娜的記錄，幫積克配上了一個安祖蓮娜模擬情境庫，讓積克從中自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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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來，還是缺乏了一些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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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擬庫之中，安祖蓮娜在十萬次以絕對命令後，有56%的結果是『恪守執行』。在此以上推算，前者具較大的實現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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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從所有數據中統合出來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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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觀察安祖蓮娜小姐一個星期後，其行為數據亦符合推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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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積克，安祖蓮娜是個看不見的行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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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先生，請定義看不見的行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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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蓮娜是一個思考過快的人，在反口覆舌的背後，是她腦內的模擬情景，已經快過語言表達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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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積克考察不到安祖蓮娜的心思，我也無法好好透過任何語言告訴積克這一點，我和安祖蓮娜長年相處的默契，反而造成了數據庫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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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積克出現「過度學習」的情況。在數據庫中，能標示「安祖蓮娜的心思」的樣本過少的情況下，積克眼中的安祖蓮娜只是一個亂發命令，又輕率違背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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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看見安祖蓮娜出現這種眼神的話，你就放棄之前的命令，從她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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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打開安祖蓮娜的生活影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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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有一個瞬間，她曾擺出一個眼神，無比堅定的，而就是在那時，她開始變成現在叛逆世道的安祖蓮娜，將原先美麗的黑色長髮慢慢開始剪掉，長度由及腰剪到肩，再由及肩頭髮，變成男生的短頭髮，到最後她把自覺身上自覺多餘的毛髮，通通都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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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天，她一直哭著，擺出了這個眼神。她眉堂深鎖，眼神一直線的，兩眼紅絲起現，望著她眼前爺爺的身體，決心想要追回已逝去的靈魂般，但當時只剩下滿眼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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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她一直都是以這種眼神反對父親的命令和我的建議，漸漸變成一個完全說不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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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影片定格之際，我眼角霎時望看的那個站在桌上的白色小人，他那藍色的小眼晴，倒有幾分像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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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積克像是思考中，沉默不言。但兀然有一點白色的訊息，從管道慢慢流進至球體之內，直達還浮空在中央的粉紅小點之中。兩者碰撞後，像是煙花般「啪」的一下，整個球體散滿著粉紅的光，隨即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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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安德魯先生。」積克突然發話向我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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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吧，是時候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數據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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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安德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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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球體的立體投射慢慢熄滅，天花頂上的白光燈光，照著四邊的磚牆，和出由光至暗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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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令著安娜，讓她在我面前塑造出一張桌子、電腦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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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先生，之前放置於倉庫的混合咖啡沖劑還有一星期便到期，是否要優先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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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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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應該會還有一瓶低咖啡因的混合咖啡。7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a52gW0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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