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色】有你陪伴的黑夜 - 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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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

莉艾

Dec 5, 2018

203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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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過去太長時間，晴明先生便放開了我。

　　身周的氣流迅速散去，我發現他帶我來到一個幽暗潮溼的鐘乳石洞，些許流水自壁縫中緩緩流淌出來，讓這個地方更顯陰冷。

　　不過幸好，憑藉從上方洞口傾瀉下來的月光，我仍能看清晴明先生的樣子。

　　他的眼眸隱約瀰漫著淡淡的黑霧，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回想他背叛大家時的種種，還有一些不符合他習慣的小動作，忽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對，你不是晴明。」我沉下臉色，怒瞪著眼前這個讓我感到陌生的男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何時混進我們當中的，又把真的晴明先生帶去了哪裡，但我能夠肯定，這絕對是素盞鳴尊的計謀，祂早就計畫好一切，要讓我們分崩離析。

　　男人的臉色依然帶著幾分嘲諷，半晌才回道：「你們的負面情緒，是讓式神壯大的力量來源，所以繼續掙扎吧。我會讓你們知道，人類是多麼渺小又可悲。而從始至終，你們都只是任憑我玩弄的螻蟻。膽敢反抗我，就是你們此生所犯的最大錯誤。」

　　他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畫出陣法的圖樣，比月色還冷冽的光芒照在我的身軀，使我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感到恐懼。

　　「你……」我衝上去想阻止他，但整個人隨即被彈回來，重重摔倒在地。

　　有一面無形的牆，將我孤立隔絕在封閉的空間內。

　　「放我出去！」我起身不斷搥打那面牆，做著明知是徒勞的反抗。

　　男人依舊不理會我，逕自拿出一張白色人形紙片，扔向半空。

　　霎時，紙片在一陣煙霧中，幻化成人類的模樣。

　　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個人無論是容貌、身高還是衣著，盡皆與我如出一轍，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分身。

　　「妳就好好欣賞吧，接下來要上演的悲劇。太陽巫女的負面能量，想必比誰都還要強大吧。」男人僅只丟下這句話，便化作黑霧隨風消逝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洞穴的彼端傳來。

　　定睛一看，快步奔至在月光下的來人，竟然是阿一！

　　他的佩刀已收進鞘中，所以著急的表情下，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他來救我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丟下我。而且無論我身在何方，他都絕對會想辦法找到我。

　　因為一時太過開心，我當下只想回到阿一的身邊，卻忘了自己被困住的事實。在額頭猛然撞擊牆面之後，我看到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假巫女，回頭對我露出得意的妖豔笑容，然後代替我走向阿一。

　　在這兩人面對面相見的瞬間，阿一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我啊，你看不清楚嗎？」假巫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抬手在阿一的眼前揮動幾下，「我說謊騙了晴明先生，才讓他暫時離開這裡。吶，我們趁機快逃吧，一起離開這裡。」

　　「……」就在我擔心阿一會不會受騙時，不知為何，阿一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你不是來救我的嗎？」假巫女的聲音故作悲傷，虛偽得令人噁心。

　　我繼續搥打牆面，喊著阿一的名字，可他完全聽不見。

　　緊接著，假巫女飛身撲進阿一的懷裡，像是久違的戀人般，雙手緊摟住他不放，「我知道哦，剛才我不理會你的叫喚，徑直走向晴明先生，讓你不開心了。但是，我心裡其實是喜歡你的。」

　　「妳快放開他！」我在透明牆的另一側怒喊：「阿一，那不是我！不是我啊！」

　　像是故意刺傷我般，假巫女掂起腳尖，纖細的手環上阿一的頸項，在他唇邊低語：「你也喜歡我，對吧？」

　　這般親密的畫面像針扎，像火燒，令我的心一陣抽痛。

　　我終於明白，阿一在我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也許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已經悄悄喜歡上他了。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這件事，並且向他告白，那或許第一個吻他的就不會是別人。可如今，我被困在這裡，阿一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我。我擔心他會被眼前的假象所傷，也為我來不及說出口的心意感到悲傷。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8T5zetmK

　　假巫女緩緩湊近阿一的臉，眼看兩人的唇即將貼合，我絕望得幾乎要閉上眼睛，可就在這時，我聽到阿一大喊：「不，我一點都不喜歡妳！」

　　說時遲那時快，阿一猛然推開了假巫女，用我眼睛跟不上的速度，抽起腰間的長刀，但在同時，一道銀芒也劃過他的左臂，傷口濺起一片血花。

　　是那假巫女下的手。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短刀，原本在阿一推開她之前就準備刺入他的身體，但阿一的反應及時，讓她失手沒有刺進要害。

　　「妳到底是誰？」阿一渾身充滿殺氣，「要是不把她還給我，我絕對會把妳砍成三段！」

　　「你怎麼能肯定我一定是假的呢？說不定我只是受到操控而已啊。」假巫女的語氣顯得毫不在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砍吧。」

　　聞言，阿一拿刀的手停頓了一下。假巫女沒有錯過這個絕妙機會，持刀繼續攻擊阿一，阿一卻只是一味閃躲，看上去絲毫沒有回擊的打算。

　　再這樣下去，阿一肯定還會受傷的……

　　我心急之下，改用身體去撞那面牆，起初整個身側還會感到疼痛，而後漸漸麻痺，即便開始使不上力氣，我仍用自己的身體不斷去撞擊。

　　「拜託！誰來都好，請幫幫阿一！」我單手握著胸前的太陽御玉，低聲祈禱。

　　隨後當我準備再次奮力一搏的瞬間，我看見阿一終於下定決心攻擊對方，然而他的刀刃最終卻停在她的肩上幾公分處，明顯是下不了手。

　　趁這空隙，她的短刀刺入他的胸口，殷紅的鮮血染溼大片的衣裳。

　　「嗚呃……」阿一發出痛苦的低吟，聲音不大仍撕裂我的心。

　　原本以阿一精湛的劍技是絕對不會輸的，都是我的錯。

　　早知道就不要去幕之國了。

　　早知道就不要把阿一捲進來了。

　　是我的錯，他會受傷都是我的錯！

　　「啊啊！」我的淚水隨著哭喊奪眶而出，抓著御玉的手指驟然加重力道，恨不得自己不再是什麼該死的太陽巫女。

　　如果今天背負這個使命的是另一個更有能力的人，那麼阿一就不會受傷，晴明先生、稻葉和晉作他們也不會不知所蹤，一切都是我害的。

　　心中的悔恨與無力感交加，我改用雙手緊緊握住御玉。

　　如果連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又如何奪回太陽，拯救整個世界？

　　如果太陽巫女非我不可，就請賜給我足以證明自己的力量吧！

　　身心俱疲的我，張嘴無聲大喊。

　　忽地，手中的太陽御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蓋過我的身體，沿伸向那面無形的牆。耳邊只聽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整面牆就化成無數的碎屑，在星星點點的微光中消失不見。

　　「一……阿一……」我雙腿一軟，頓時跪倒在地，連說話都十分吃力。

　　正忍著疼痛舉刀抵住攻勢的阿一，終於察覺到我的存在。他大聲喊著我的名字，同時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你們竟敢這樣對她……我絕不……絕不原諒你們！」

　　「什……」

　　無視因過度施力而流動更甚的鮮血，阿一利落地避開假巫女的刀刃後，在她錯愕的表情中，振臂一揮，將她的身軀攔腰斬成兩截。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hOrLxhxi

　　瞬間，假巫女裂開的身體憑空消失了，地上只剩下兩張碎紙。

　　阿一的勝利讓我恢復些許力氣，我撐起身子，努力奔向他。

　　但是在我趕到之前，他已先閉上眼睛，緩緩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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