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這裡超級棒噠!」
「小心一點!」
克洛伊在倫敦的大街上蹦蹦跳跳,蘭君害怕她一個不小心跑到馬路上去,於是趕緊拉住她,叮囑道:「這裡和妳待的地方不同,車很多,要注意安全!」
「哈哈哈!」克洛伊依然開心的轉著圈,完全不顧旁人眼光,「英國真的是超〜級棒!」看來,她完全沒有在聽蘭君說的話。
蘭君輕嘆一口氣,轉過身便看見歐提斯在她背後偷偷笑著。她皺緊眉頭,沒好氣說:「笑什麼?」
「呵呵!妳不覺得這種感覺挺讓人放鬆的嗎?」
「哪有?我快擔心死了。」蘭君擺出難得一見的臭臉。
「沒辦法!這孩子就是長不大,哈哈哈!」歐提斯放出爽朗的笑聲,蘭君雙手抱胸,表示無可奈何。他們倆看著克洛伊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亂跑,默默的跟在後頭守護著。
克洛伊肆意奔跑,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痛!」克洛伊摸著額頭上的腫包,抬起頭指著對方大罵:「你走路怎麼都不看路啦!」
「糟糕!」蘭君見狀趕緊衝上前去。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然而那名男子只是低著頭,伸手拉低連身帽的帽沿,嘴裡吐著淡淡的寒氣,繞過克洛伊繼續向前走。
「英國人都不道歉的嗎?」克洛伊鼓起臉頰,氣憤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漸行漸遠。此時蘭君靠過來從後方輕柔的抱住克洛伊,說:「好險!妳沒有受傷嗎?」
「小蘭君放開我,我要衝上去找那傢伙理論!」
「拜託不要再給我闖禍了。」蘭君溫柔說道,試圖藉此安撫克洛伊的情緒。
「嗯……好啦!」克洛伊勉強妥協的點頭,但是眼神仍舊不放過對方的死死盯著那渺小的背影。
這時歐提斯湊了過來,一副大喇喇的笑著說:「蘭妳太緊張了,就算克洛伊真的跟對方起衝突,對方也不會怎麼樣,妳有注意到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嗎?是EPU專員的制服喔!」
「是嘛?」蘭君往那人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錯覺吧?哈哈哈!」歐提斯大笑道,「畢竟EPU裡有一堆強的跟怪物一樣的專員呀!哈哈哈!」
克洛伊冷靜下來後,仔細聽完歐提斯說的話之後,忽然雙眼發出亮光,興奮的說道:「小蘭君,我們去看看歐印地區的EPU總部吧!一定超級酷!」
「妳應該不是要去那邊搗蛋吧?」
「不會,我會乖乖的。」克洛伊朝蘭君豎起大拇指。
「嗯,走吧!」
克洛伊挺起胸膛,轉過身往EPU總部方向蹦蹦跳跳的前進。
艾爾嘉雷德站在歐印地區總部大門前苦苦等待著,他一下低頭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一下又抬頭左右張望。等了好一陣子,視線裡終於出現他等待已久的身影。
「你們終於來啦!」艾爾嘉雷德笑著上前迎接兩名遠道而來的專員。一名專員頭頂上戴著印有EPU亞太地區標誌的帽子,半邊臉用面具遮掩著,剩下的一邊臉則布滿被火燒灼過的痕跡。另一名專員則是穿著EPU歐印地區的連身帽衣,一見到艾爾嘉雷德便伸手拉低連身帽帽沿,從嘴裡輕吐一口寒氣。
在總部門口附近戒備的愛莉見狀舉槍走了過來,略帶嚴肅的口吻問道:「德布希副組長,請問兩位是?」
「哦?他們分別是從亞太地區總部和歐印地區分部來支援的專員,是最後一批了!」艾爾嘉雷德咧嘴笑著,毫不猶豫的將雙手搭上兩名專員的肩膀,彷彿是好哥們般。那兩位專員則是敢到些許厭惡的輕輕將他推開。
愛莉上下打量著那兩位專員,輕輕點了一下頭後微笑著說道:「為了今天將執行的死刑,辛苦各位了!」說完,便走回崗位上去待命。看著愛莉離開,艾爾嘉雷德放下雙手,語氣轉變嚴肅向兩位專員說:「好了,進去吧!」
走在EPU歐印總部內,因為從其他地區來的專員不曉得路線,所以艾爾嘉雷德理所當然地走在前方領導著兩位,他除了宣傳歐印總部的情報組有多麼強大,還說明著前來支援的目的和必要性。說著說著,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名令他相當反感的人物,黑桃。
他一直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雖然破碎黎明已經和EPU達成盟友協議,然而這個向謎一樣的男人總是讓他感到恐懼,根據他調查到的情報顯示,黑桃曾經出現在幾個月前日不落與破碎東黎明的戰場上。得知情報後他毫不猶豫的立刻上報給高層,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黑桃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令人氣憤的回覆:
雖然不明白為何他會出現在戰場中,但是他確實平定了一場非超事件,符合當初破碎黎明與我們之間的盟友協定。
黑桃也看見了艾爾嘉雷德,衝他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艾爾嘉雷德死死盯著黑桃,藏在外套底下的右手輕輕搓揉著手中的骰子,不一會兒骰子便消失了。待走過黑桃後,艾爾嘉雷德轉過身對另外兩位專員壓低音量說道:
「走,到樓下去。」
普爾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地下第十三層的超能力者處決場。就在稍早前,上頭傳下了處決命令,處決對象叫做原田隱士,三十六歲,是一名超能力評級A級的惡性超能力者。根據總部內的資料顯示,他過去是惡名昭彰的日不落組織的核心人員之一。
幾個月前,原本認定已經遭到消滅的日不落組織重現,在一場與破碎東黎明的戰爭後,多數核心人員遭到EPU的盟友─黑桃消滅,倖存的他則是被亞太地區的專員們逮捕。
這次該拿哪個部位好呢?
普爾在心中想著。這是他的怪癖,連自己弟弟都無法接受的怪癖。自從那起事件後發覺自己擁有超能力的事實,經過一番努力當上了EPU的行刑官,每次處決完犯人會拿走死者身上四肢中其中一肢作為回家收藏。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每當他做一次,心裡便會感到一股舒暢,或許是因為對於殺害凱拉的惡性超能力者的恨意,為此給自己一種心靈上的舒暢吧?
總之上頭沒有說什麼不妥,於是就這麼繼續下去了。
偌大的行刑場中,除了幾名來協助的基層專員以外,就只剩下受刑人原田隱士和自己而已。
普爾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原田隱士,悠悠的走到他旁邊,捲起右臂的袖子,說:「我清楚了解你的超能力,只要不和你對到眼就行了,所以別想著反抗之類的事情,我會痛痛快快送你去見上帝。」
到底該拿哪個部位好呢?不然就手臂吧!
在那之前,他必須先進行處決。普爾捲起左手袖子,雙手向前伸展了一下,便伸去抓住隱士的脖子,準備要將其扭斷。
「如果……我的能力變強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隱士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怎麼會知……」話還沒說完,普爾的雙手便不聽使喚的自己鬆開,雙腳也自動往後退開。這時站在旁邊看守的基層專員向前解開了隱士身上的手銬和腳鐐。「這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己根本沒有要這麼做的意思,但是大腦裡卻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該這麼做,一直重複說著。
隱士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到的灰塵,自言自語說道:「別殺人,我不希望發生不好的事情。」
「遵命,隱士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刑場入口處傳來,普爾扭過脖子往聲音源頭看去,那人正是情報組的副組長艾爾嘉雷德。
他雙眼怒視著艾爾嘉雷德,使盡全力抽動嘴唇,憤恨說道:「你……這個……內奸……」
「欸!別這麼說,好歹我在EPU內奉獻了十年,在怎麼說也算是你的老前輩呀!行刑官大人。」艾爾嘉雷德雙手一攤,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讓普爾越看越生氣,他勉強舉起手想要按下隨時配戴在腰間的緊急呼救器。忽然自己的影子底下伸出一把長刀,硬生生刺穿了他的手掌心。
隱士睜大眼睛看著從影子中爬出來、身上穿著EPU亞太地區制服的男人,驚呼道:「建升!?你沒有死?」
建升看了一眼隱士,淡淡說道:「先別敘舊,快點離開。」
「對阿!為了帶你出去我連雪人兄弟都帶來了!」艾爾嘉雷德開心的笑道,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邊那名把整張臉藏在連身帽底下、身上穿著歐印地區制服的專員。
「亞瑟?」隱士利用自己的超能力讓一名基層專員脫下自己身上的制服,邊走邊換上衣服走出處決場。「你會來真是稀奇。」
「呼……你被抓到才稀奇……」亞瑟低聲說道。
「快走吧!外面有很多戒備著專員呢!建升,趕快解決掉。」
建升抬眼看了一下普爾,揮刀砍壞了他腰間的緊急呼救器後便縮回影子裡去。同一時間,好幾塊碎冰高速飛過來擊中普爾,頓時普爾被擊飛出去好幾公尺遠,撞的頭破血流。
視線被鮮血染紅,普爾努力爬起身想要追擊隱士,但劇痛幾乎讓他無法起身,只能咬著牙,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離開刑場。
離開刑場後,艾爾嘉雷德領著另外三人來到電梯前準備搭電梯要回到地表去。
忽然間電梯門”嗶”的一聲往兩邊敞開,從裡頭走出兩位艾爾嘉雷德最不想碰見的人,歐印總部第四階獨裁者,夏亞和瑪麗。若是以前,他絕對會想都不想的立刻下跪道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果然,你是日不落組織派來的內奸。」夏亞冷冷說道。亞瑟見狀,馬上站到最前面去。瑪麗向前舉起雙手,數顆血水球從地面浮起漂浮在半空中。
「真對不起你呀!組長大人,這是有原因的呀!」艾爾嘉雷德裝出哭喊的聲音,雙手合十向夏亞求饒,藏在手掌中的骰子受到摩擦而消失。他笑了一下,轉變成嚴肅的口吻,說:「所以對不起,麻煩借過。」
「休想……嗯?」夏亞手一揮,原本應該使用出的超能力竟毫無反應。瑪麗胸前原本漂浮著的血水球則是像泡泡一般一顆接著一顆破掉,她想在重新召喚出血水球,卻怎樣都無法召喚。
艾爾嘉雷德看著眼前兩位,發出邪惡的笑聲,露出夾在手指間的骰子說道:「你們的超能力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我封印了,算在我曾經是EPU一員的份上告訴你們,骰子就藏在你們身上某處,只要破壞就可以解除封印囉!呵呵呵!」隱士聽完艾爾嘉雷德的話後,立刻說了句亞瑟。得到命令後,一股寒氣從亞瑟的腳底往前蔓延出去。
「記住,不要殺人。」隱士再次叮嚀囑咐。
亞瑟緩緩點了一下頭,利用低溫凍住了瑪麗和夏亞的四肢,限制他們的行動,讓他們可以順利搭乘電梯離開。
站在電梯裡,艾爾嘉雷德眼神向建升示意一下後,建升點了點頭,鑽進艾爾嘉雷德的影子內部。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格雷戈爾靜靜地站在擁擠的電梯內,抬頭看著顯示面板上的數字隨著樓層減少,雙手抱胸,擺出嚴肅的表情。
在這種緊張時刻,他可不想隨意就鬆懈下來。雖然今天處死的人物稱不上是近幾年受到熱門討論的惡性超能力者,但是對方深厚的背景和犯案紀錄絕對沒有辦法忽視。
對方的人馬在幾周前摧毀了蘇格蘭分部後消失的無隱無蹤,就連強大的情報組也沒有辦法收集到任何他們的蛛絲馬跡。雖然叫人擔心,不過並不讓人害怕。歐印總部有著銅牆鐵壁般的防護,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能力強大的專員,就算前線真的被攻破了,十階高層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況且……
“叮咚”!
電梯門緩緩敞開,外面聚集了數十名的專員,其中不乏從各地來支援的專員們,他們無不看著格雷戈爾旁邊的電梯。
「發生了什麼事?」
「報告,剛才接獲情報組通知,情報組副組長艾爾嘉雷德叛變,原田隱士已經被救出,他們目前正搭乘著電梯往這裡前進。」愛莉站在隊伍的最前線
,手中的K4A9對準電梯門口,按在板機上的食指隨時準備扣下擊發子彈。
「叛變?竟然有這種事情。」格蘭戈爾迅速觀察著一樓大廳內專員的佈陣,由於專員實在太多,整個大廳被擠的水洩不通,若待會雙方進行交戰,超能力很容易會波及到同伴。於是,他果斷下令道:「凱爾,你帶一隊人到總部外面進行防守!後勤的專員們也退到總部外面去,不要耽誤前線人員的戰鬥;愛莉,你和幾位專員帶著武器到空中花園去,如果敵人逃到總部外頭,立刻進行狙擊。」
「收到!」專員們接獲命令,紛紛展開行動。
凱爾手中拿著鋼鐵棍棒,衝旁邊提著槍要往外跑的龔鉅仁說:「欸!你跟我走。」
「痾……可是……」
「快一點!菜鳥!」
龔鉅仁被凱爾的嗓門嚇了一跳,摸摸鼻子跟緊凱爾的腳步到總部外面。
格雷戈爾和剩下待在大廳內的專員站在最前線。他湊到一名專員旁邊,問:「行刑官普爾沒事吧?情報組有沒有通知第四階高層?」
「不……不太清楚。」
「恩,謝謝。」格雷戈爾摩拳擦掌,握緊拳頭等待著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叮咚”!
電梯門緩緩敞開,同時他的身旁傳來同伴們的慘叫。轉頭望去,幾名專員雙腳被砍傷,跪倒在地失去了行動能力,而攻擊他們的刀刃消失在影子當中。
糟糕!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擁有這種能力!
格雷戈爾趕緊將注意力轉回到電梯上,此時電梯前站著三位穿著EPU專員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人便是大家熟知的艾爾嘉雷德副組長。
「叛徒……」格雷戈爾雙眼怒視著艾爾嘉雷德,握緊拳頭,抬腳便要衝向敵人。然而,右腳卻不聽使喚的停在半空中。「怎麼回事?」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同時間一股威力強大的寒氣從正面襲來。格雷戈爾和大廳內其他專員受到強大的衝擊被推倒在地。
好……好冷!根本無法……動彈……
格雷戈爾全身被凍的通紅,身體彷彿已經失去了感覺。現在的他只能躺在地上,看著對方三人匆匆逃離歐印總部。
砰!砰!砰!
連續的槍響傳進自己耳裡,格雷戈爾凍的全身發抖,和其他專員們一樣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大廳出現傷員,醫療救治組請盡速前往……」
裘亞慌忙的背起裝滿包紮物品的醫療用背包,跟著其他醫療救治組的前輩一同衝向總部大廳。
在電梯裡,裘亞站在角落,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樓層越靠近大廳,心跳越快。她很緊張,因為這是她加入EPU之後第一次執行前線的支援任務,過往都是待在總部裡協助傷者傷口包紮、治療等等。
話說工具人他被派到前線去作戰了,應該沒事吧?
“叮咚”!
電梯門緩緩敞開,所有醫療救治組的專員刻不容緩衝出電梯。裘亞緊跟在後,跑到一名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專員旁邊,從背包中拿出繃帶和碘酒準備替傷者進行傷口處理。
「那種東西……沒有用……」倒在地上的格雷戈爾不斷發抖,想縮緊身子取暖卻完全使不上力。裘亞沒有遇見過這種狀況,教科書上也不曾教導過如何解決這種傷勢。頓時間,裘亞不知該如何是好,慌忙的翻找著背包裡有沒有可用的東西。
格雷戈爾察覺到裘亞的情況,輕吐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把……妳的……外套…..給……」話還沒說完,裘亞便意識到格雷戈爾的想法,趕緊脫下外套蓋在格雷戈爾身上,然後從腰包中拿出自己的水壺─出發前她特地去裝滿了溫開水─靠在他的嘴邊幫他喝水。
喝完水後,裘亞伸出右手,憑空召喚出一顆璀璨奪目的冰晶,接著把水壺口對著冰晶。冰晶融化,水順勢流進水壺中。
「這水稍微兵了一點,但可以暫時減緩疼痛。」裘亞細心的再次將水壺靠到格雷戈爾的嘴邊,把冰晶水緩慢的倒入他的嘴中。格雷戈爾將水飲盡後,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謝……謝。」
裘亞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格雷戈爾,著實鬆了一口氣。不久,幾名醫療救治組的專員帶著擔架,將格雷戈爾抬到療養所。
「為什麼站著發呆?外面還有其他傷者。」一名男子嚴肅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裘亞嚇的立刻轉頭鞠躬道歉。當她抬起頭,男子已經走出總部。
他……他是……
建升在影子世界中來回穿梭,遵從隱士下達的指示,用手中的刀砍傷專員讓他們無法戰鬥。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危急的狀況。
「隱士,隱士!」建升在影子中呼叫著,隱士一邊往前跑,一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影子連聲問:「怎麼了?」
「後面,EPU的創世者。」
「理解,不要跟他正面衝突。」
建升再度消失在影子世界裡。此時隱士回頭看了一眼在自己後方負責殿後的艾爾嘉雷德,對方並沒有往自己這裡看,而是不停張望四周。
「怎麼回事?」隱士問。
「沒什麼,可能只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砰!
一顆子彈落在了隱士正前方,好險他突然放慢速度,不然這顆子彈可能會不偏不倚的射穿他的頭部。
「注意!亞瑟,他們在空中花園部署了狙擊手。」艾爾嘉雷德喊道。亞瑟緩緩點了一下頭,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一百多公尺外、EPU歐印總部第三十八層空中花園。
愛莉伸手調動狙擊鏡上的倍率,重新把準心對準了隱士的頭部。
「各位預備!」她身後的專員等待所有狙擊手準備完畢,「發射!」
愛莉啟動自己的超能力,頓時間世間萬物在她眼中變的緩慢無比,隱士在她的眼裡彷彿只是在地板上慢慢向前爬行的嬰孩。突然,鏡面一片模糊後開始凝結出冰霜,愛莉查覺到不對勁,立刻扣下板機。
“框啷”!
狙擊鏡應聲破裂,碎掉的玻璃刺傷了愛莉的右眼,頓時血流如注。伸手摀住右眼,愛莉轉身跪在地上,放下手中武器。
「隊長……」愛莉抬起頭,只見原來美麗的空中花園一轉眼變成了冰封世界,然而奇怪的是,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專員們幾乎沒有受到傷害。
“啪啪啪”!
愛莉身旁忽然掉落好幾張撲克牌,其中有一張方塊K。她連忙抬起頭,只見黑桃的身影從空中花園入口消失。
亞瑟施放完超能力,習慣性伸出手拉低帽沿,連續從嘴裡吐出寒氣。
「好久……不見……」
時遺沒有回話,他停在亞瑟前方三十公尺左右的距離,雙眼緊盯著亞瑟如薄冰般清澈透明的瞳孔。
「這次……呼……沒有神使……了。」說完,亞瑟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會希望在這裡跟我打。」時遺簡短地回了一句。
「呼……我也……沒有那種……呼……意思。」亞瑟再次伸手拉低帽沿,轉身快跑跟上了隱士的步伐。
時遺望著一行人逐漸遠離的背影,此時行動組的總組長快跑來到了時遺的身旁,急忙問:「時遺大人,很抱歉我們沒有……」
「讓他們離開。」
「咦?」總組長疑惑的看著時遺。
「叫專員們全部撤退。」說完,時遺便轉身走回總部。
「為……為什麼?」
「問我為什麼出來嗎?」時遺悠悠說道,「我只是來看看有沒有波及到平民。」
總組長完全不了解時遺的用意,不過繼續追擊下去恐怕會使整座城市陷入一陣慌亂,但是若不將逃犯追捕回來,也許會導致更慘烈的局面,於是總組長下令所有專員暫且繼續向前追擊一百公尺,若追不回便全部撤退。
「前面那個就是EPU歐印總部!?」從遠方望去,EPU高聳的總部大樓映入視線中,克洛伊興奮的踏著雀躍的步伐快步向前邁進。
「克洛伊小心一點!」蘭君仍舊在後方叮嚀著。忽然,好幾名EPU的專員迅速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各個荷槍實彈,似乎正在執行一項緊急任務。「不好意思,麻煩請退到旁邊去。」一名專員走向克洛伊,要她先到旁邊的巷子裡進行避難。
一瞬間理解事態急迫性的克洛伊點了點頭,慌忙的躲到小巷內,僅探出半顆頭察看外面的動靜。此時大街上沒有任何移動中的車輛,所以行人也都被迫躲到房子或是小巷內進行避難,街道上全是EPU的專員,他們不約而同的望向總部方向。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克洛伊擔心問。
「我去看看。」蘭君說完便要飄到外面察看,突然間外面槍聲大作,克洛伊縮了一下頭後又再次探出去。街道上許多專員受了傷,或坐或站的被攙扶到路旁,在街道中央,有三名穿著EPU制服的人,他們行徑詭異,衣服凌亂。
難道EPU出現了內鬼?─蘭君心中分析著,她使用了超能力探查那三個人。在她的視線中三人無法穿透,而且呈現相當恐怖的鮮紅色,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吶!蘭君,我們……去幫忙EPU吧!」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蘭君飄到克洛伊面前,伸出雙手擋住克洛伊的去路,「他們不是普通的敵人,與妳過去碰上的對手完全是不同等級,妳也看到了,許多EPU的專員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他們,妳去了簡直是自殺行為!」
「可是如果我們不去幫忙的話,那些人說不定會大肆破壞這個地方耶!」克洛伊鼓起腮幫子看著蘭君。確實,若克洛伊出手幫忙,以歐提斯和勞倫的超能力,絕對能幫助到EPU,可是她不想冒這個風險!這次跟之前逮捕地痞流氓或隨意滋事的無聊人士不同,是EPU出動大陣仗都無法制伏的敵人!要是克洛伊有個萬一……
「拜託妳,別讓她受傷了。」院長說過的話縈繞在蘭君的腦海中。她低頭看著雙眼充滿鬥志的克洛伊,緩緩將手縮了回來。
或許…....這就是克洛伊遇見我的原因。
「小歐!我們走!」克洛伊抓緊腰間的葫蘆,奮不顧身的衝到大街上。蘭君緊緊跟在克洛伊身後。
被攙扶到馬路旁邊,因為腳踝被砍傷不能行走的工具人發現有平民跑到馬路上,馬上出聲大喊告知自己的同伴。凱爾見狀,從旁邊小巷裡搞來一個垃圾桶蓋,並利用自己的超能力把它變成鋼鐵,然後跑到克洛伊面前,用垃圾桶蓋當作盾牌說道:「幹什麼隨便跑出來?很危險妳知道嘛!」
「走開!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克洛伊一把推開凱爾,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克洛伊看著前方三位敵人,毫不猶豫從葫蘆中叫出正在睡覺的歐提斯,指向前方大喊:「小歐,去把他們全部撞飛!」
「沒問題!」一見到敵人,歐提斯立刻打起精神,在克洛伊的操控下,他便成一團紅色的光球,高速衝向敵人。蘭君站在克洛伊身旁,靜靜地守護著她。
隱士注意到前方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一顆紅色光球朝他們快速飛來。他瞥了一眼亞瑟,對方了解意思後點了點頭走到前方。
亞瑟向前伸出右手,他前方兩公尺的位置溫度瞬間掉到零下二十度,呈現冰封狀態。
歐提斯受到極低溫影響,飛行的速度變慢了許多,隱士他們輕鬆閃開了攻擊。
「對方並不是EPU的專員,我想應該是平民。」艾爾嘉雷德說道。
「那麼和先前一樣,把她弄傷就好,亞瑟,小心別殺人。」
「呼……你怎麼這麼喜歡勉強別人?」亞瑟習慣性拉了一下帽沿。
克洛伊見攻擊失效,馬上把歐提斯拉了回來。
「小歐,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忽然變慢了?」
「好冷……」歐提斯冷的發抖。
「你是靈魂耶!怎麼會怕冷?」
「妳……剛剛讓我實……實體化,當然冷阿!」
「沒關係,小歐再來!」說完,歐提斯又變成一顆紅色光球朝隱士他們飛了過去。蘭君使用自己的超能力觀察著四周,突然她察覺到克洛伊的影子底下有東西祟動著。
「小心!」蘭君大喊,伸手想要推開克洛伊卻撲了個空─因為她沒有被實體化。這時,一把刀悄悄的從克洛伊的影子中伸了出來。
「嗚啊!」一名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
凱爾雙手抱起克洛伊,一把刀扎扎實實貫穿了他的腳底板,一時間血流滿地。同時,凱爾藉機將對方的刀鋼鐵化,頓時刀變得沉重無比,躲在影子世界的建升便把刀留在凱爾的腳上,快速離開。
「放我下來!」克洛伊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掙扎著想要試圖掙脫。凱爾也支撐不住,緩緩將克洛伊放下後,大罵:「妳快點去避難!」
「我沒事,你不要礙著我!」
凱爾見勸不動對方,便拖著插在腳上、只剩下一小截的鋼鐵刀一步步緩緩的走到路邊替自己處理傷口。
克洛伊回過頭,只見歐提斯緩緩的飄了回來,這次比上次凍的更厲害,歐提斯幾乎沒有力氣施展超能力。
「克……克洛伊,我想……我們該撤退了。」歐提斯顫抖說道。
「小歐振作一點!」克洛伊拍了拍歐提斯的肩膀,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歐提斯:「我們絕對可以擋下他們!我會專注操控,不再讓你受凍!」
歐提斯看著克洛伊充滿自信的神情不語。他活了三十八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擁有家庭,擁有女兒,然而卻在他意外死亡後遇見了克洛伊。他本來很討厭克洛伊,對他來說,克洛伊只是個不願意聽話且喜歡隨意亂用超能力的小孩子,當初還曾經產生出「不如這次徹底死掉算了」這種想法來脫離克洛伊的控制。有一天,又一次歐提斯不願服從克洛伊的命令時,蘭君在葫蘆裡指著他大罵:「你為什麼要這麼討人厭?克洛伊做錯了什麼事情嗎?我已經跟你說過,既然克洛伊給我們機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就應該好好報答她才對。」
「我才沒有懇求過要留在世界上。」歐提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要死就痛痛快快的死,怎麼會有人希望折磨自己?妳不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被克洛伊收服進葫蘆裡嗎?」
「既然你這麼不願意,當初就應該堅決抵抗才對!」
「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歐提斯雙手一攤。
「不管怎樣,對克洛伊而言我們就是她的家人,我不想再聽到一次你對克洛一口出惡言。」
「那麼麻煩妳,蘭君老大,去告訴克洛伊小姐把我放了,這樣妳永遠也聽不到我跟她爭吵,行嗎?」
「你……」蘭君伸手指著歐提斯的鼻子,氣的滿臉通紅。忽然,葫蘆外傳來啜泣聲─克洛伊在哭泣。
蘭君不管歐提斯,悠悠的飄出葫蘆察看,歐提斯則探出半顆頭。此時克洛伊坐在公園一角的長椅上,雙手不停擦拭從眼角滑落的淚珠。
「怎麼了?克洛伊。」蘭君溫柔的將克洛伊擁入懷中,「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嗎?」
克洛伊緩緩搖了搖頭,啜泣道:「嗚……我想念院長……」
「那麼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不行……我賺得錢還不夠。」克洛伊從破舊的背包裡翻出錢包,「只賺這麼一點點錢,連克洛伊的飯都不夠買。」
「沒關係,如果真的想回去就回去,院長不會說什麼話,相信我。」蘭君緊緊抱著克洛伊,感受到她溫熱的身子,蘭君不自覺也流下淚水。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給妳溫暖。
「對了,小歐他有說什麼嗎?」
「嗯?什麼意思?」
「就是今天……我跟他頂嘴那件事。」
頓時間蘭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靜靜的撫摸著克洛伊的頭。過了半晌,她才緩緩說道:「歐提斯跟我說,他……不想要……留下來,他覺得這樣太累了,希望克洛伊……」
克洛伊放下手中的錢包,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對不起,都怪我沒有辦法掌控好自己的超能力。小蘭君,明天我們回去院長那邊之前,把小歐帶回原來的地方好了。」
「這樣真的好嗎?克洛伊,自從歐提斯來了之後妳好不容易有機會練習超能力操控的技巧,如果……」
「小歐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希望勉強他。」克洛伊擦乾眼淚,繼續說道:「其實小蘭君和小歐在葫蘆裡說的話我都聽得到,我知道小歐他很討厭我。我也不想要釋放小歐,好不容易……有機會認識一個新朋友。」克洛伊踢了踢腳。
「我很努力想要讓小歐可以接納我,雖然他總是對我很兇,但是也因為這樣讓我更加努力練習掌控自己的超能力,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達到他的要求。」說著,克洛伊的頭越來越低,「小蘭君,幫我告訴小歐他,說『對不起,害他常常心情不好,我會答應釋放他。』可以嗎?」歐提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蘭君哄克洛伊入睡後回到葫蘆內,嘆了口氣說道:「我把你的想法告訴克洛伊了,她說……」
「不用講了,剛才我都聽到了。」歐提斯揮了揮手表示厭煩,「反正只要她能夠掌控好自己的超能力就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件了吧?」
蘭君憂愁的表情一瞬間綻放出笑顏,她開心的衝過去擁抱住歐提斯,說道:「你這個死老頭!」
「放開我!就算是靈魂也會被掐死啊!」
雖然當克洛伊練熟超能力時已經是四年後的事情了,在這過程中他確實慢慢接納了克洛伊,有時候陪她一起幼稚,有時候和蘭君一起安慰她,更多時候是用盡自己的能力去想辦法保護她。
不知不覺中,他也像蘭君一樣把克洛伊當作自己的小孩一般看待。
「唉!真是麻煩!」儘管歐提斯清楚理解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堪負荷,他也知道克洛伊面臨著什麼樣級別的敵人,那樣又如何呢?擋住敵人就是這孩子的想法,她所希望的事情,身為父母,不就是要實現孩子的願望嗎?
過去陪她任性了這麼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歐提斯擠出全身剩餘的力量,在克洛伊的操控下,他再次變成一顆閃耀的紅色光球。
「小歐,去吧!」克洛伊伸手向前一指,歐提斯再一次高速向前方的敵人衝過去。
亞瑟看著光球,皺緊眉頭,向前伸出雙手。前方的道路慢慢開始凝結出冰霜,街旁房子的窗戶承受不住低溫應聲破裂,四周溫度急遽下降,已經來到了零下三十度。
「亞瑟,我說過不要殺人。」隱士再次叮嚀囑咐。
「呼……知道……」亞瑟控制得宜,影響範圍僅有他正前方兩公尺處那一點空間。
紅色光球輕鬆穿過了亞瑟設下的急凍屏障,成功撞上對方。亞瑟受到強力衝撞往後倒了下去。
「太棒了,小歐!」克洛伊將歐提斯喚回,朝他比出大拇指。
「控的漂亮。」歐提斯難得稱讚克洛伊。
隱士趕緊上前扶起亞瑟,急忙詢問他的狀況。亞瑟推開隱士站起身子,頓時雙眼充滿殺氣,嗔怒道:「還要我不殺人!?」
「忍耐,亞瑟!我不希望為了我有任何人因此死亡。」
「那麼,告訴我,怎麼解決,那個人?」
隱士轉頭看向克洛伊,說道:「我猜後面那個穿黑色洋裝的女孩是超能力者,光球是由她所控,只要把她趕走就行了。」
「可以。」亞瑟鬆開緊握的拳頭,再次向前伸出雙手。克洛伊身旁的溫度忽然急遽下降。
「怎麼回事?突然變的好冷!」克洛伊縮著身體不斷發抖,蘭君見狀況不對勁,急忙說道:「克洛伊,我們先撤退吧!」
「嗯……好!」克洛伊難得妥協,蘭君便要克洛伊先跑,她和歐提斯留下來掩護。突然間,克洛伊腳前方結出冰霜的路面冒出一根巨大的冰錐,她嚇得趕緊閃開,但是冰錐仍刺傷了她的左手臂。冰錐割出一道傷口,鮮血緩慢的沿著傷口流出。冰錐迅速縮回結冰的馬路裡。
「克洛伊!」蘭君轉過身跑去攙扶差點因閃躲而跌倒的克洛伊。
「小蘭君,小心地面會有冰錐跑出來!」
「哪裡?」蘭君低下頭找尋著克洛伊說的冰錐。突然又一柱冰錐竄出,蘭君趕緊將克洛伊推開,冰錐刺穿蘭君的手肘。
「小蘭君!妳受傷了,快回去葫蘆裡……」
「不要管我!妳快點離開這裡!」蘭君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肘嘶聲力竭的喊道。
歐提斯頓時怒氣衝天,立刻化成一顆紅色光球,衝向使用這恐怖超能力的亞瑟。
看著紅色光球再次襲來,亞瑟感到不厭煩,雙手改變方向對準光球:「煩死人了!」
「小歐!快回來!」同時克洛伊大喊,但為時已晚,紅色光球在她面前瞬間遭到冰凍,很快的,光球便消失在冰塊中,冰塊失去浮力摔落在地上碎裂成無數碎塊。蘭君和克洛伊兩人愣在原地。
「小歐……」克洛伊眼角泛著淚水,然而此時她還沒脫離險境,一柱冰錐再次從結冰的路面竄出,克洛伊這次反應慢了一點,大腿遭到冰錐刺穿,頓時鮮血染紅了冰錐。
「好痛!」冰錐縮回路面,克洛伊躺在路上抓著大腿痛苦哀號。蘭君回過神,趕緊衝上前將克洛伊公主抱抱起,強忍住手肘傳來的劇烈疼痛,緩慢的抱著她走向路邊。
「夠了,亞瑟,可以停止了。」隱士說道。亞瑟雖然點了點頭,卻面露難色。「怎麼回事?」隱士問。
「這樣下去會死人,亞瑟。」艾爾嘉雷德也開始擔心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根冰錐從路面竄出,瞬間刺穿了蘭君的胸口。
「小……小蘭……小蘭君!」克洛伊看著穿過蘭君胸口的冰錐,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抓住蘭君的肩膀。
「沒事,克洛伊。」蘭君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緩緩將克洛伊放下:「幫我跟院長道……」話沒說完,一根冰錐刺穿蘭君的頭部,頓時蘭君化成一團氣體,消失在空氣中。
「小蘭君!」克洛伊趴在原地放聲哭喊,這時候勞倫從葫蘆裡跑出來,拉著克洛伊的手要把她帶離這裡。
隱士查覺到些許不對勁,立刻轉過頭厲聲說道:「亞瑟,不要再使用超能力了!我說過不要殺人!」
「呿!」亞瑟咬緊牙,雙手在半空中努力嘗試控制住自己的能力。
「你不會控制不住超能力吧?」艾爾嘉雷德說,亞瑟並沒有回話。
勞倫試著想要將克洛伊抱走,但是克洛伊怎樣都不肯離開那裡。
「克洛伊,再不走會死掉!」
「小蘭君……小歐……嗚嗚……」克洛伊自顧自的趴在地上痛哭,完全不理會勞倫。
然而現場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街道旁的房子裡面,有一個人站在漆黑的房間裡看著窗外的景像,暗自竊喜,道:「如果有平民因此死亡,EPU會怎麼去應對外界的壓力呢?」
「唔!」
一根冰錐從結冰的路面竄出,近距離貫穿了克洛伊的胸口。克洛伊睜大眼睛,從嘴中吐出鮮血。
「克洛……」勞倫突然失去力量,憑空消失在空氣中。
「亞瑟!」隱士氣到幾乎快要罵人,這時亞瑟才放下雙手,四周的溫度慢慢回升,結冰的路面也變回原來的樣貌。「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人!我一直說不要殺人的!」隱士氣憤的伸手抓住亞瑟的衣領。亞瑟避開隱士的眼神,沒有說話。
「不管了,隱士,我們快走,等一下EPU再派專員來的話恐怕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艾爾嘉雷德勸說,隱士清楚知道現在的情況,他吞下怒火,跟著艾爾嘉雷德和亞瑟快跑離開。
凱爾和工具人等其他專員等到他們離開後,趕緊使用對講機呼叫總部支援。凱爾不顧自己受傷的腳,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上前確認克洛伊的狀況,然後不斷朝對講機大喊:「快派醫療救治組過來!有平民受傷!快一點!」凱爾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伸手用力撕下自己制服袖子的一角,壓在克洛伊的傷口上想要替她止血。
「凱爾隊長,我想她已經……」工具人一跛一跛地走到凱爾旁邊。
「你不要給我在那裡發呆!給我過來幫她的大腿傷口止血!」
「可是……」
「快一點!」凱爾幾乎要吼破自己的喉嚨般,工具人連忙蹲下身子伸手壓住克洛伊大腿上的傷口。
終於,過了五分鐘,醫療救治組搭車來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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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能力者檔案】
姓名:亞瑟
代號:雪男
年齡:36歲
性別:男
外表:不管在什麼天氣下,總是穿著如因紐特人般的羽絨大衣。
能力:絕對零度。
等級:X
分類:惡性
處理方式:逮捕並處決。
其他資料補充:證實是日不落組織核心人員之一,擁有強大的超能力。與叛變的艾爾嘉雷德帶著原田隱士離開後,暫時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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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辦公室裡頭,賽凡提斯愣在電視機前面。電視正播報著EPU歐印總部稍早前發生的罪犯逃跑事件,事件中有許多專員受傷,而且還意外造成一位平民身亡。
記者一邊說,畫面帶到了死者資料。
「死者叫做克洛伊.阿利亞,根據目擊者指出,同是超能力者的死者突然衝出來,似乎是想協助EPU對付逃犯,卻慘遭逃犯無情殺害……」
「克洛伊……」
昏暗之中,賽凡提斯默默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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