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KM同人文】羅莎海岸 - 請求與抉擇

『神谷桑，我有一個請求……可不可以就算傷好了，也待到水池那裡改建結束再走？』

『是沒什麼不好啦，但為什麼呢？』

『嗯……就當多陪我一段時間嘛。』

靜靜的待在水中，至從對方跟他講那段話後他就有種微妙的感覺，因為對方並未跟他說理由，而是用了很含糊的方式結束了話題。

等改建？是有什麼東西要給他看嗎……疑惑的想著，然後盯著蓋住水族箱的深藍色布看。

今天他沒待在外是因為小野說有人要來家裡作學術討論的關係。本來待在哪都沒差，不過對方卻說可能會有人來到他房間看些文件什麼的，待在水族箱裡至少還有個簾子能藏著他。

反正也不想見到其他人類，所以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只是之前都還有事可以做，現在這狀態還真讓他有些煩悶，亂想之下便開始猜測起對方要他留下來的理由。不過寧靜的房裡在過了一陣後，那從遠至近的談話聲頓時打斷了他的思緒，反射性的盯著門的方向，沒多久房門就被兩個陌生的人打開。

「喂……這裡是老師的房間耶，這樣隨便進來不太好吧？」

走在後頭的人語氣有些遲疑的對已經進入房間的問話，而對方則是邊走動邊隨意的回應。

「有什麼關係，只是想看一下老師都在哪做研究啊……嗯，好多東西呢……」

「那至少先問一聲吧？」

「你一直在那邊講，自己還不是跟著我來了，反正也只是看看而已啊，嗯？這是什麼？」

注意到簾子被拉動了一下，稍稍緊張的盯著印在上的影子，他持續保持沉默的不動，畢竟簾子的設計是上下都有勾鎖的，對方就算是想掀也掀不開。現在他只要別亂動，就不會讓他的身影太過明顯的印在上了。

「是水族箱？好大啊……奇怪？拉不開耶……」

「不要亂動啦，不是說只看就好？」後頭的人這時也站在水族箱前，不過跟剛才一比，這次的語氣算是緊告意味較重。

「嗯……房間放這麼大的水族箱……之前有聽老師提過，以前曾帶幼兒的鯨回來照顧呢。」

「哎？那種帶的回來？」

「老師這麼講的啊，我怎麼知道帶不帶的回來，可能當時有坐小艇吧。不過我在想……會不會這裡面其實是人魚呢？」

被猜對讓他心涼了一半，但仍舊保持冷靜的不動。

「蛤？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最近研討會的主題不就是人魚嘛，雖然老師這次沒上台發表什麼，但很多人都覺得老師一定有方法接觸到人魚呢，不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聽到自己有稍稍幫到忙，這倒是讓他有些高興。

「嗯……或許是啦，但就算老師真的擁有一隻人魚那又怎樣？」

「那我就想看一下啊！難得一見且又難以接近的生物，你不會想看嗎？」

「想是想啦……不過如果真的是，我想老師也不太會讓我們接近吧，聽說人魚緊戒心很重，要產生信任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相處呢，如果這時有外人介入，搞不好一切就要回到原點了呢。」

「哼～你怎麼覺得老師還會跟人魚相處呢？」

「這當然的啊，為了深入研究就要相處久一點啊。」

「不是啦，我是說之後，研究之後。」

「研究之後？」

「反正都要結束了，那『信任』也就不需要了吧？到時就可以讓我們看一眼啦。況且我那天私下問了一下，老師也說人魚的研究差不多結束了呢。」

「哎？研究結束？也就是說老師真的在研究……這樣的話裡面是人魚的機率就很高了啊。」

「嗯啊，雖然聽老師說研究完的生物都會直接放生，但我覺得啊……如果真的是人魚的話，搞不好會直接轉賣給研究會那邊呢。」

「研究會？哇～那就算老師不給我們看，之後搞不好還是有機會看到呢。不過這有可能嗎？人魚這麼難得的生物，老師願意放手？」

「那間最靠海、最深的大水池不是在整修嗎？」

「嗯，所以？」

「聽說需要一筆很大的經費呢，之前就是這樣所以一直都沒下手。」

「哎？但我聽老師說，那是因為有小偷開船把他的牆撞了一個洞，所以才決定要修的耶，感覺上跟錢沒什麼關係啊？」

「那就把洞補好就好啊？幹嘛整間都改？」

「嗯……可能時機正好，所以就順便一起弄了。」

「反正不管怎樣，老師總需要一筆整修經費吧？」

「嗯。」

「所以我就稍稍問了一下，結果老師跟我說『因為最近會得到一筆不少的資金。』」

「嗯。」

「……」

「所以？」

「欸！你還不懂嗎？老師說人魚的研究差不多結束了，然後又說最近會有一筆，這不就擺明那筆錢是從轉賣人魚而來的嘛？」

「是這樣嘛……我不覺得老師缺錢，你看他住的這間就這麼大，那麼多間水池，還有這麼大的水族箱。」

「哼嗯～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我的推論是對的。」

「瞧你一臉得意的……什麼事啊？」

「就是這個啊。」

輕敲水族箱的舉動讓早已失神的他嚇的猛然回神，雖然有後退一些，不過外頭的人似沒注意到，僅是繼續輕鬆的交談著。

「水族箱？」

「就是這水族箱！如果裡面是人魚的話，那麼就全都連結上了。」

「蛤……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你想想，既然有別間水池，那為什麼要把人魚放在這麼小的空間裡呢？」

「好移動？」

「對！為了讓人魚先適應這種小空間，好在移動時不會有太大的心裡壓力。怎麼樣？我的推理不錯吧？」

「是有這麼一點可能性啦……」

「一定是啦！所以這裡面啊～我猜肯定是人魚！」

「是是是～好棒的推論～」

「好！讓我想想這要怎麼看到裡面……」

「你別破壞老師的東西啦，被發現偷跑進來已經夠糟了，你還要弄什麼……」

「嗯，不然直接去問老師？反正老師不擅長說謊！」

語畢，腳步聲頓時朝門移去，而後者則在幾秒後跟上。

「白癡，你這樣不就暴露我們偷跑的事了？」

「頂多被罵幾句而已啦，走吧。」

「唉，等等我啦！」

門在不久後被關上，那越來越遠的聲音也在幾秒後完全消失。他失神的望著前方，然後伸手輕放在玻璃面上。

被賣掉？小野打算在他康復後把他交給其他人嗎？

一開始還覺得有些誇張，但聽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談及推論，他開始稍稍覺得這是有可能的事，雖然小野說過要讓他回大海，不過難保人類會為了自身的利益而突然改變心意，況且當他問理由時，對方也像是有所隱瞞的一直打迂迴戰。

雙手抱胸的轉過身，他靠在玻璃上的緩緩往下，沉靜許久卻仍舊壓不下內心的不安，就連想停止那種消極的想法都做不到。

屈著尾的緊縮著身，他輕皺眉的等著時間流逝。幾小時過去後，他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接著是開門、關門之後的拉開簾子。

「神谷桑？」

似是對他那過於不安的姿勢感到不解，但就算他是醒著也沒抬頭或作任何回應。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

「神谷桑？」

依舊不願回應。

靜了一陣，然後聽到對方上樓梯的聲音，接著是在水族箱上方的再次輕喚。

「神谷桑？還好嗎？」

不好。

在內心立馬回應，但依舊是留在原處的不動。

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因為他這樣而直接跳入水族箱，還在猶豫要不要抬頭，對方就已經動作熟練的游到他面前，然後雙手輕撫上他的耳鰭後，在他抬頭的同時靠近的一頭輕靠在他額頭上。

愣愣的望著閉著眼的人，雙手也不自覺的輕抓在對方身上，而注意到那不斷往上飄去的泡泡後，他才想起對方現在是憋氣的狀態。

是不清楚人類的氣有多長，但望著那快速冒出並往上而去的狀態，他頓時緊張起來的輕推開對方，然後完全不受影響的開口。

「你在幹嘛？不快點上去會很不妙吧？」

小野望著他，接著令他愣住的微笑後，直接張嘴的把氧氣全都放掉，故意的舉動讓他直皺眉，但還未開口唸個幾句，便看見對方緩緩往後的倒去且還頓時皺眉的全身抽了一下。

思考未跟上，便趕緊抓著對方的手往上快速游去，一衝出水面，他便聽到對方被水嗆到的咳嗽聲，不敢相信那像是自殺的行為，他睜大雙眼的劈頭開罵。

「笨蛋！你想死嗎！？」

「咳！咳咳……神谷桑……咳……身體……不要緊了？」

錯愕的回望，然後拉對方到水族箱邊的讓對方抓著。

「你幹嘛故意做這種事！？如果我不理你不就……！？」

講到一半那輕撫他臉的舉動，讓他頓時僵住的沒了聲，而小野則是微笑的緩緩開口。

「太好了，看起來沒事呢，所以只是心情不好？」

突然提起心煩的事，他一手揮掉對方的手後撇頭的躲掉視線。

「只是……稍稍不好而已，你快點上去啦。」

「怎麼了？是因為……很無聊的關係？」

「………」

抿著嘴的思考該如何回答，很想質問對方剛才聽到的事，但這樣做或許會因為自己查覺到意圖，而讓對方有了應對的可能性，況且他現在還待在水族箱，空間實在不夠他作其他的掙扎。

「抱歉呢，跟學生談太久了。」

沉默了幾秒，然後回頭的望著。

「我想出去。」

「唉？不想待在水族箱……的意思？」

「嗯，我不喜歡。」

對方聽後頓時直盯著他看，而持續一段時間後他便開始心虛了起來，感覺上自己的想法好像快要被猜出，讓他不自覺的再次閃掉視線，不過正當覺得壓力大到要收回話時，對方卻雙手撐在邊上後的側坐出，接著一腳先跨出水族箱的對他伸手。

「來吧，我抱你出來。」

沉默的望著對方的手，然後遲疑的伸去，而對方則在把他拉上身的抱穩後，邊小心翼翼的下樓梯邊輕柔的對他開口。

「神谷桑出來後想做什麼呢？看書還是……？」

攀在對方身上，他沉著視線後回應。

「沒什麼……就只是不想待在水族箱裡。」

「哎？嗯……是因為空間太小嗎？我還以為神谷桑已經習慣了呢。」

心頓時涼了一下，然後勉強冷靜的對應。

「怎麼可能……而且不是說是暫時的嗎？習慣什麼的不需要吧……」

「……嗯，但改建還需要一些時間，既然是目前休息的地方，如果能稍稍待的習慣也好啊。」

單純的對他解釋，不過那一開始的停頓他可沒遺漏，雖然想假裝沒事，但因為實在太過不安，不小心就稍稍晃動了一下尾鰭，很小且不太明顯的幅度，不過或許是研究員的關係，對方很快就注意到的頓時止步。

「神谷桑怎麼了嗎？突然間……」

緊抿著嘴，接著猶豫幾秒後小小聲的詢問。

「小野桑那個……『人魚』的研究……」

「嗯？研究怎麼了？」

「研究……還會繼續嗎？」

人魚的研究結束也就意味著他的離開，但這次多了『可能會成為另一個人』的東西，不像小野這樣對他如『人』一般，而是炫耀用的寵物或是產品。

感覺自己的心跳得飛快，他反射性緊抓著對方。

「神谷桑是怎麼了呢？這麼不安穩的……」

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將話題轉向，就像是刻意在躲避一樣，頓時一臉埋在對方肩頸，悶悶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自己本身所發出，還是因為透過衣服所壓抑過的關係。

「研究還沒結束吧？不是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問嗎......！？」

對方突然間將他放在床上，側著身的勾著尾鰭，他不安的抬頭回望，對上視線的瞬間竟有種說不出的壓迫。小野兩手撐在他身側的坐在旁，臉上則是鮮少的毫無笑容，緊盯著他的視線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

他睜大著雙眼，就連呼吸都顯的戰戰兢兢，而在對視一陣後，小野才沉著聲音的開口。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嗎？」

愣愣的回望，對方的聲音不知為何讓他有種跟平時不一樣的感覺。

「神谷桑？」

他微張著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能的關係，腦中閃過『催眠』的瞬間便突然輕唱出聲，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僵住，只是令他疑惑的是，對方的雙眼竟頓時像是染上一層薄霧一般的變淺。

是知道愣住的反應，但雙眼會有什麼變化他倒是沒聽過，畢竟自己從沒用過歌聲的能力，所以實際上怎麼樣也是現在才知道，而且雖說他們的歌聲具有催眠及魅惑人心的力量，不過其深度及效果是要靠自己的信心撐上去。

本來就對歌聲沒什麼自信，當然也就不確定達到的效果如何了，短短幾秒的時間後他便斷了歌聲，接著緊張的望著面前過於安靜的人。

「……小野君？」

對方失神的回望，然後一手輕撫上他的臉的輕柔開口。

「想要什麼呢？」

成功了嗎？……他抿著嘴後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想待在外面，不再回水族箱。」

「嗯……可以喔。」

對方望著他淡然的微笑，雖然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回以答應讓他頓時是鬆了一口氣，只是當他發現對方依舊是失神的模樣時，著實有些心情複雜起來，因為他其實不想用這種方式控制對方，只是情急下才輕唱出聲，所以在得到他想要的允諾後便希望對方能恢復正常。

思考著解除的方法，他用手肘撐起自己，然後另一手緩緩撫上對方的臉後，抬頭的將吻落在對方的額頭上。閉著眼的祈禱，然後在幾秒後退開的睜開眼，緊張的回望，只見對方也是閉著眼的狀態，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睜開眼的望著他。

原到原本的淺棕色，以及之後疑惑的一句「怎麼了嗎？」讓他頓時放鬆的微笑搖頭。

……對不起呢，對你用了催眠……

有些抱歉的心想，然後緩緩躺回床上，但對方卻在不久再次開口。

「……既然沒事，那可以跟我說嗎？」

聽聞頓時不解的回望，然後再次被那毫無笑容的表情嚇的愣住，感覺剛才發生的事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哎？說什麼？」

「研究啊，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在意？」

眨著眼，然後想起催眠之前的詢問。

「喔……那個……就只是覺得，你好像快對人魚沒興趣了……」

「神谷桑這是……希望我繼續研究下去嗎？儘管傷快好了？」

「嗯……嗯。」遲疑的點頭。

「……關於『人魚』的研究，確實基本上是結束了呢，除了一些比較深入的地方……」

對方邊說邊收回撐在兩旁的手，然後望著其他地方的坐在床緣，就像是分心的在考慮別的事。

「深入……像是我後頸的部分嗎？」

「嗯，不過我說過已經不用了吧，反正若是記錄下來，雖對於學術上會有所貢獻，但對『你們』卻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就算了吧。」

對方淡然的說著，一副就是真的對他完全沒興趣，莫名失落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誰知對方竟在幾秒後反問。

「神谷桑剛才……是不是對我唱歌了？」

猛然抬頭的望去，只見對方依舊是臉上無笑容的回望他。

「是這樣嗎？因為剛才突然有種離不開視線的感覺。」

他緊繃著身子，那莫明的壓迫感又出現了，他不安的盯著對方看，接著猶豫一陣後如實答應。

「嗯。」

「……是嘛。」

一見那稍顯無奈的表情讓他有開口解釋的衝動，但因為突然想到自己的催眠有可能失敗後，便頓時緊抿著嘴的保持沉默。

一般來說對方不太可能會發現自己被催眠，但如果有注意到違和感，就表示他的催眠過淺了，而這同時也表示對方剛才所答應的事，或許也會是一場空。

彼此都不說話讓氣氛顯得凝重，只是還未搞清楚現狀，對方卻緩緩站起身的走到櫃子前，然後邊翻找某樣東西邊開口。

「神谷桑不想回水族箱吧？雖然我剛才答應了這件事，但很遺憾的是最多只能三天，之後神谷桑還是得回水裡待一陣再出來，不然身體會過於乾燥的感到不適。」

「……」

「至於在外的話，神谷桑就暫時睡在我的床上吧，還有這個。」

注意到對方回到他面前，他著實抬頭的緊張回望，不過還沒對上視線，對方便先拉起他的讓他坐起身，然後低下身的拉起他的手，也不過問意願的把某樣東西套在他的手腕上。

愣愣的望著銀製手環，才正要詢問對方便率先開口解釋。

「從今天起，請神谷桑一直戴著這個手環，而當你可以離開這裡時，我再幫神谷桑拿掉。」

「為什……」

「如果神谷桑想待在外的話…..還有，這個也要戴上。」

說完對方便將另一個較大的銀製環扣在他的尾鰭上，其寬度則剛好可以蓋住上面的傷疤，雖然還沒完全好，但不知為何這樣壓在上竟然不會感到痛。而對方則是再次起身，然後轉過身的翻找矮櫃裡的東西。

「嗯……我想一下，那東西放哪裡了……」

他默默的望著身上多出來的東西，然後再次抬頭的回望走回的人。

「神谷桑請低一下頭。」

有些遲疑，畢竟這樣做會暴露自己的弱點，但不知為何卻順服的照做，而對方的目標也真的是他的頸後，不過卻跟之前說的一樣，完全沒伸手去碰，而是把同樣是銀製的東西蓋在他的後頸上，接著再讓他抬頭的把東西栓上，一等對方弄好後，他一手遲疑的輕撫脖子上的東西。

「這樣就好了，在離開之前請稍稍忍耐一下。」

「……」

保護作用？還是其他什麼的？不管怎樣這只讓他有種被綁上『枷鎖』的感覺，只是奇怪的是，被這樣對待雖有些不願，但當他面向小野的時候，他卻連一點掙扎反抗的想法都沒出現。

「我不會問神谷桑不想待在水族箱的原因，如果能比較好過一些，那我會盡一切的方法讓神谷桑待在外，戴上這些東西用處大多……是保護，所以……抱歉，讓你委屈了。」

他靜了一陣，然後緩緩搖頭。

待在無法自由活動的外頭，加上剛才知道自己的催眠力不足，除了手腕及尾鰭上的飾品，對方能幫他把弱點擋起來或許就該覺得慶幸了。

失神的低著頭，從一開始的水池到這間房，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越來越不可能回到大海，他頓時輕閉上眼的祈禱這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在他沉靜的這段時間，對方則是動作完全放輕的直跪在他面前，所以在他睜開眼的同時，也被那面對面過近的狀態嚇了一跳。

但對方不介意他的反應，而是輕牽上他的雙手後溫和的開口。

「我知道這樣很不舒服，但是……就這段時間，好嗎？」

靜靜的望著，然後不自覺的輕揮動了一下尾鰭後，應了一聲「嗯。」

……算不上不舒服，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但這點小事不要緊的，因為是你幫我戴上的啊……

說實在的，他心裡深處還是有一部分不相信小野會把他轉賣出去，不過與其說不相信，更貼切一點是不願相信，而這樣看來剛才的催眠他應該說『讓他回大海』的，就算力量不夠強，但至少會在對方腦中多了些暗示。

「那麼，神谷桑來吧。」說完便以牽著的狀態站起身。

一臉不解的眨著眼，還未詢問對方便低下身，一手撐腰後，另一手則在將他抱起一些後撐在他臀部的整個抱起。

反射性抓在對方的肩膀上，他不安的小小聲輕喚。

「小……小野桑？」

「神谷桑請抓穩我喔。」

對方邊調整抱穩他的姿勢邊朝房門走去，而注意到正被對方往外帶後他頓時是緊張的開口。

「嗚……你要帶我去哪？」

「一直待在房間也不好呢，帶神谷桑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哎？外面嗎？」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問。

「是啊，神谷桑不想出去嗎？」

「可是之前說會被其他人看到……」

「嗯……但這時間人比較少，而且我找到比較隱密的地方了。」

對方一步步的往前，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很深處的房間裡一樣，走了很長一段他才聽到稍稍清楚的海浪聲。而原本以為對方只是帶他到能看海的房間，誰知道卻是直接走出屋子，然後小心翼翼的踏在危險的岩石上前進。

往後望去，對方似是藉著房屋來阻擋其他人的視線，而且因為是較為危險的地方，別說其他人了，他還對小野這樣抱著他走的舉動有些擔心，不過意外的對方一路都走的很穩，止步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停在最靠近海浪的地方了。

吹在身上的海風頓時讓他有種莫明的想哭感，但是當他低頭望著拍打在岩石上的浪花時，有個想法卻頓時浮現在腦中。

……只要稍稍掙扎，現在就可以掙脫的回到大海了吧……

緊盯著海浪，他心跳加快的不斷思考。

……要嗎？就這樣回到大海……身上這些應該還可以找方法拿掉……

抿著嘴，然後抬高視線的望向海面。

……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只要…..但是……

念頭一轉，他頓時偷偷瞄向小野，而對方則是望著遠處，一臉淡然的與其說在發呆，不如說是因為想到什麼而感到失落一樣。

……失落……？

他突然想到對方曾說的『放生』，完全忘記脫逃的他就這麼不自覺的開口。

「小野桑之前說會放生……是都來這邊嗎？」

突然的問話讓對方猛然回神，神情頓時轉回平時的溫和微笑後便回望的回應。

「……不算是呢，大多沒這麼靠近海呢。」

「都是抱著什麼心情啊？」

這一問，小野頓時輕笑了幾聲。

「神谷桑為什麼想知道呢？」

「哎？……沒什麼啊，好奇而已。」過近的微笑讓他直接閃避直視的嘀咕。

「嗯～大多是高興的，然後就……些許的寂寞吧。」

「寂寞？」

「嗯啊，畢竟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所以……神谷桑如果離開了，也請不要忘了我。」

「這意思是……我回到大海之後也別忘了你嗎？」

對方笑而不語，然後低頭的同時緊緊的擁著他。

那天，他沒有掙脫對方的回到大海，而是選擇被帶回房的過著療養及暫時陪伴的生活。4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Ja6bDS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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