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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醫生檢查了奈玥的狀況,告知沒有任何問題並吩咐著一些小事情,奈玥也很乖巧的應了是,才終於辦完出院手續。
從頭到尾,優都一直伴在奈玥身旁,而瞳也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著異常安靜的奈玥,肯恩則是默默待在瞳的旁邊,扶著他的肩,以免他太激動。
「奈玥……」瞳擔憂的喚了一聲,但奈玥卻沒有要轉頭看他的意思,他眼神暗了下來,又默默地低頭說。
「對不起……」
奈玥回頭,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他低頭看著地板。
「我們走吧,帶我去看哥哥。」
聽見奈玥的話,瞳立刻訝異的抬起頭。
「什麼?」
「我說,我要去看哥哥。」奈玥沒有不耐的再說了一次。
「哦哦……好。」瞳有點意外奈玥的變化,但他沒有多想,便點頭然後讓路給奈玥與優先走。
一群人開著車到了安樂公墓,附近是一片樹林所以周遭都沒有半個人,車子停在一扇大鐵門前,肯恩熄了引擎後,奈玥他們才緩緩下了車。
大鐵門上有一個大鎖,而肯恩下車後便拿著一把鑰匙開了大鎖,然後把大門推進裡面的牆上固定,才請奈玥、優和瞳進門。
「在哪?」奈玥看向瞳問道。
「那裡。」瞳指著最裡面一處,然後領著奈玥走過去。
當奈玥走到一塊墓碑前,上面清楚的刻著“片倉 那月之墓”這幾個大字,他眼眶泛淚鼻尖微酸,最後還是不爭氣的掉下眼淚,他伸出手顫抖的摸上墓碑上的大字,沒有半點灰塵,顯然是有人在固定清掃這裡,而地板上也擺放著一束鮮花,讓這塊墓碑顯得不是那麼地孤獨。
「我常常會叫人過來清掃這裡,一有空我也會過來探視那月,畢竟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瞳悔恨的低下頭說道。
「你……」
奈玥原本要責怪的話哽咽在喉間,想到哥哥最後的吩咐,他竟然說不出任何要責怪瞳的話語,只能閉起眼哭泣。
優在一旁拍拍奈玥的肩,試圖讓他平復情緒。
奈玥跪了下來,對著墓碑磕頭。
「哥哥……對不起……但也謝謝你,讓我遇見優。」奈玥隱忍著不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狼狽,但依然隱藏不了他那偏重的鼻音。
而優也跪到奈月旁邊,對著墓碑說。
「奈玥的哥哥,你好,我叫秋野 優,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奈玥的。」優堅定的眼神看著墓碑,說出來的話也如同堅石一般。
「嗚嗚……」奈玥偏過身便投入優的懷抱,大哭了起來,而優也及時抱住了奈玥,安慰地摸著他的頭。
「兄弟,對不起。」瞳看著這一幕,眼神閃過一絲絕望,轉過視線便也對著墓碑小聲說著。
誰又何嘗會知道,瞳心中滿滿的後悔呢……
站在一旁的肯恩看著臉上表情黯淡的瞳,便伸出手摟過他的肩,而瞳也疑惑的抬起眼看向肯恩。
「肯恩?」
「有我在。」
是啊,不需要太多言語,肯恩只要一句話,便能讓瞳明白,他身邊一直還有個人,不是嗎?
「嗯……」瞳眼神不再過於黯淡,他微扯起嘴角,又低頭看向墓碑。
「是啊……你一直都在。」
到了要離開的時間,奈玥淚眼汪汪又依依不捨的看著墓碑。
「哥哥,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我會帶奈玥常常來的。」優拍拍奈玥的肩以示安慰。
然後兩人同時對著墓碑揮揮手,才與瞳一起上了車。
上車後,奈玥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才開口對副駕駛座上的瞳說道。
「你要買孤兒院的土地?」奈玥陰沉著臉有點質問的看向後照鏡裡的瞳。
瞳撇過頭,沒有做過多的表情或是情緒,只是淡然道。
「那只是我當初威脅小龍所用的手段,我怎麼可能真的捨得買下它做商業使用,畢竟那是你與那月待過的地方。」
奈玥聽瞳的回答後,眼神也軟化了下來,他向後靠到椅背上。
「那帶我回孤兒院吧。」奈玥將頭靠在優的肩上。
「嗯。」瞳沒有多說什麼,而肯恩等他回答後也逕自開車前往孤兒院的方向。
到達孤兒院的門口,上方大大的牌子上頭寫著“片倉孤兒院”,和奈玥夢中的場景都一模一樣,一大片青青草原上一大群在奔跑嬉鬧的孩子們,還有孤兒院後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大片森林,以及眼前有點老舊的歐式建築物牆面上或多或少長了些許的青苔和藤蔓。
奈玥顫抖的下了車,感動與懷念交織而成的淚又從眼角潸潸滑落,心中無法言喻的感覺正在沸騰,他站在門口處久久無法自己,雙腳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當建築物的大門從裡面敞開,走出一位年長的老婦人,而身後跟著一位男孩,他就是上次死也不肯告訴奈玥真實記憶的男孩,名叫小龍。
「片倉……婆婆……」奈玥顫抖著唇瓣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而裡頭的婦人也正巧在這時抬起了頭對上奈玥的眼,他驚訝的張大雙眼與嘴巴。
「小奈……是小奈嗎?」老婦人眼眶濕潤的朝著奈玥的方向叫喚著,引起身後男孩的注意,他也緩緩抬起頭看向門口。
「奈玥!」男孩驚喜的大叫出聲。
「片倉婆婆!小龍!」奈玥向前奔跑,奔進了片倉婆婆朝他張開雙臂的懷抱裡。
「你回來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片倉婆婆一邊輕撫奈玥的髮絲,一邊哭著溫柔的說道。
「婆婆......嗚嗚……哥哥他……他被我害死了……」奈玥頭抵在片倉婆婆的肩放聲大哭,這是他許久未擁有的熟悉的溫柔,現在他覺得這懷抱他似乎嚮往太久太久了。
「那月……那月不會怪你的,他是那麼疼惜你,又是一個如此善良的好孩子,他會在天堂待得好好的,你也不要再自責了,那月知道了會心疼的。」片倉婆婆聲音哽咽的說著,拍著奈玥的手沒有停下。
優站在奈玥身後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
「嗚嗚嗚……」
奈玥依舊撕心裂肺的哭著,畢竟失去摯愛哥哥的痛哪是這樣哭一哭就能抹去的呢。
但當片倉婆婆也跟著哭時,他微張開眼,一見到優身後的瞳立刻緊張了起來,他指著瞳大聲說道。
「你!我是不會把孤兒院賣給你的!現在小奈也恢復記憶了,你還想怎樣!」片倉婆婆怒瞪視著瞳。
而後者只是九十度彎腰,並沒有對片倉婆婆明顯示出的不善而退縮。
「非常抱歉,我會立即撤銷那份買賣契約,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理。」瞳誠懇的道著歉,而站在一旁的小龍心有不甘的說。
「奈玥!就是他拿孤兒院的土地買賣契約威脅我不能告訴你真相的,當時我和婆婆迫於無可奈何下只能委屈答應他啊!」小龍氣憤的指著瞳吼道。
而奈玥也即刻制止了這看似要爆發的爭吵,他安撫似的說。
「婆婆,我們先進去吧,我有好多話想跟您說呢。」奈玥摸上片倉婆婆滿是皺紋的手說道。
「嗯……也好,快進來坐吧。」片倉婆婆看到瞳的態度轉變,也沒多說什麼便喚小龍招呼大家一起進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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