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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病房內只有奈玥緩緩說出自己遺忘的那段以前記憶的聲音,而優就這樣靜靜的聽著。
當奈玥說完已經淚流滿面,他摀住自己的胸口,心中滿滿都是對那個重要的人的愧疚感。
優輕柔的摸摸奈玥的頭,柔聲說道。
「你哥哥和爸媽不會怪你的。」
「可是……可是……嗚……」
奈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啊,奈玥何嘗不明白他最親愛的爸媽和那個即使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依然愛他、護他的那個哥哥那月,是不會怪罪於他的。
但就是因為明白這點,才會使愧疚感更加明顯,使人無法負荷。
優拍拍奈玥因啜泣而顫抖的肩膀。
「雖然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未來我願意陪著你,所以你就待在我身邊吧。」
「優……可是……跟我有關係的人都會發生不幸……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和哥哥,我不想也害了你。」奈玥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優的輪廓,他害怕眼前的人會不會像哥哥一樣說走就走呢……
「我已經……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了……我不想……我不想也失去你……」
奈玥低聲啜泣,顫抖的肩都在顯示著他的脆弱。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離開你的。」
優看向奈玥的眼神堅定,一手摸上奈玥的臉龐,而奈玥也微愣了一下,隨後抓著優衣角的手又用了點力,胸口痛痛的但又被溫暖包覆著,如此矛盾的心理,大概就是奈玥此刻的心境吧。
「優……謝謝你……」奈玥低下頭,不再看向優的眼睛,他害怕一旦陷進優眼神中的柔情,他就會遺忘那個對哥哥的愛,會忘記失去哥哥的痛。
而優也似乎是看出奈玥的想法,他揉了揉奈玥的腦袋。
「我不會要你現在答覆我,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不要感到有壓力。」優溫柔說道,奈玥聽了鼻尖微酸,把頭埋進優的懷中,又哭了一陣子。
過了一會,優見胸口不再傳出啜泣聲,而是傳出平穩的呼吸聲,便低頭瞧了一眼,奈玥已經安穩的睡了過去。
優小心翼翼的將奈玥放在床上,幫他墊好枕頭拉好棉被,再幫奈玥抹去臉龐的淚痕,之後就這樣靜靜的待在一旁,看著奈玥熟睡的臉龐沉思。
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奈玥再次進入夢境,只是這次的夢有別以往的黑暗,他這次感受到溫暖的日光,感受到被花香包圍的柔軟。
奈玥躺在一片花海中,熟睡著。
「小奈。」
一道男聲叫喚著正在熟睡中的奈玥,他眼睫毛顫了顫從花海中緩緩睜開雙眼。
「嗯……」
他被一時接觸到的陽光刺到睜不開眼,微瞇起眼才勉強看到眼前的事物。
「小奈,起來。」
叫喚著奈玥的聲音柔得不像話,而映入奈玥眼睛裡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笑臉。
「……哥哥……」當奈玥再次見到那月對他的微笑,他再也經不住的眼淚一口氣奪框而出,發出的聲音都在哽咽與顫抖,伸出手就抱緊了眼前的人。
「哥哥……對…對不起……嗚……我好想你…好想你哦……」奈玥把臉埋進那月的懷裡,聞著熟悉的味道,讓他感覺安心。
「我也很想你。」
那月溫柔的拍著奈玥的背,安撫著他。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的錯,我不想要奈玥你自責,我要你好好活著。」
那月與奈玥對視著。
「哥哥……我……嗚……」
「你要連我的份一起活下去,要活得很精彩,這樣哥哥才會放心。」
那月微微一笑,這也讓奈玥哭得更慘了。
「嗚嗚……我……我……」
那月輕柔的抹去奈玥臉上的淚水,吻著他的眼角。
「答應我。」一種不容許奈玥拒絕的語氣,是那月獨有的溫柔。
「……嗯……」奈玥小幅度的點頭,發出的聲音也染上重重的鼻音。
「哥哥……我不想忘記哥哥……可是…優……他說他喜歡我……我明明是愛哥哥的……可是我卻對優動了心……對不起。」
奈玥小小聲的說道,低著頭的樣子宛如做錯事情的小孩。
那月見他這個樣子,笑了笑,揉著奈玥柔順的髮說。
「沒關係,你就答應他吧。」
「可是……」
「我不在了,也要找個人保護你、照顧你啊,不然我怎麼會放心呢。」
「……」
「不要再介意我了,走吧。」那月牽起奈玥的手,站起身。
「去哪?」奈玥一臉疑惑的看向那月。
「我要送你離開這裡,我也要走了。」那月雲淡風輕的說,像是訴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可這話一出,奈玥便慌了。
「不要!我不要離開哥哥!我不要走!」奈玥哭著抱緊那月的手臂,整個人黏了上去。
「小奈,哥哥不是離開,我會一直在上面保護你的。」那月拍拍抱緊他的手,耐心的說。
「我不要……你不要……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奈玥悶悶的又哭了起來。
「那你不要優了?」
「……我……」奈玥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罪惡感。
「去吧,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那月握住奈玥的手,把他從自己的手臂上移開。
「哥哥……對不起……嗚嗚……」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希望你笑著送我離開,還有你也不要怪瞳了,不是他的錯,好嗎?」那月彎下身與奈玥平視。
「……嗯……」
那月見奈玥點頭後,便放心的笑了,牽著奈玥的手就走到一個光亮處。
「好,就到這裡了,去吧。」那月指著光亮處,笑著說。
「……哥哥……我愛你……」奈玥淚眼汪汪的看向他。
「嗯,我也愛你。」
然後那月低頭,吻上了奈玥的小嘴,兩人深情一吻也是最後一次了。
之後那月緩緩離開奈玥柔軟的唇,起身笑著揮揮手。
「再見。」
「嗯……再見……」
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花海中了。
等奈玥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凌晨快接近天亮的時間了,他感覺到手被一股溫暖包覆,然後又聽見身旁傳來一陣陣平穩的呼吸聲,便抬起頭看向已經睡著趴在他身上的優。
「嗚……」奈玥痛苦的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吟,支起了身體。
這聲低吟也成功喚醒了睡在一旁的優。
「……嗯……你醒啦?」優揉了揉眼睛,起身道。
「抱歉……你一直在照顧我,都累了吧。」奈玥一臉歉意的看著優。
「說什麼話。」優彈了奈玥的額頭一下,有點責備的口氣。
「啊……疼……」奈玥摀住自己的額頭,不滿的撇撇嘴。
「沒事吧!」當優聽見奈玥說疼,立刻緊張的低頭查看情況。
兩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都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氣息。
奈玥看著優的眼睛,臉染上了淡淡的紅暈,而優也吞了一口口水。
優似是鬼迷心竅,他傾身靠近奈玥,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嘴唇碰在一起,奈玥閉上了眼,任由優的舌頭在自己嘴裡肆虐。
寧靜的病房內,心蹦蹦跳的聲音,此刻也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吧。
當優依依不捨的離開奈玥的唇,他眼神中透漏著情慾,微微開口。
「我……我愛你。」
「……」奈玥被突然深情的告白搞得一愣,之後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成一片。
「雖然……我說好要等你,但是我還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優垂下眼眉的說。
「我……」
奈玥開口,腦海突然浮現那月在夢境中溫柔的笑臉與對他說的話。
「我……我也愛你。」
奈玥抬眼,看著優害羞的說道。
優被奈玥突然的回覆嚇了一跳,急忙抬起眼看向奈玥,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哥哥沒關係嗎?」
「……沒關係。」奈玥雙手環住優的脖頸抱住了他。
優張大眼睛,頓了一會才伸出雙手抱住奈玥。
「我不放開喔,之後你說不要也是一樣。」
「嗯,不要放開我。」
兩人相擁,奈玥滿足的笑了,他知道,這份幸福都是哥哥給他的,他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人,不要再輕易失去了。
或許當初他會失去記憶,除了想忘記失去哥哥的痛以外,也是因為後悔吧,後悔自己沒有照哥哥的意思,去多認識一些人、多交一些朋友,才會在失去記憶後潛意識的變成哥哥希望他變成的樣子,然後也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沒爸媽,才會完全不懷疑的就相信瞳了吧。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遇見了你。哥哥,謝謝你,送我如此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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