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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瞳垂下眼眸,誠心的說著。
剛剛一進門,片倉婆婆就要瞳先向他好好解釋買賣土地一事,而瞳也沒有拒絕的就乖乖說完他的意圖後道歉。
「……嗯,好吧,既然都是假的,而你又是那月那孩子的好朋友,我也不會再怪你,畢竟我太了解那月了,他不會希望我這樣做的。」片倉婆婆拍拍奈玥似是安慰他而握住他手的手背,想告訴奈玥他沒事。
而現在奈玥才明白,原來是瞳怕他會恢復記憶,便做了份假的土地契約書威脅小龍與片倉婆婆不准告知奈玥真相,而片倉婆婆也是顧及到孤兒院的所有孩童們可能會無家可歸,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瞳的要求,但當片倉婆婆知道離開家的那月死了而奈玥又發生這樣的事,他可是非常痛心以及後悔當初為何要答應兩人離開孤兒院的事。
「婆婆……」奈玥擔憂的看著片倉婆婆有點懊悔的臉叫喚道。
「我沒事,只要小奈沒事就好,那這位又是?」片倉婆婆強顏歡笑的說著,而後再看見一旁安靜待著的優又問道。
「您好,我是奈玥現在的戀人,我叫秋野 優。」優禮貌的向片倉婆婆自我介紹著。
「戀人?」片倉婆婆疑惑的看向害羞的奈玥。
「嗯……」
奈玥點了點頭後,才緩緩說出他失去記憶時的這段期間與優的相遇以及一些學校裡發生的事。
片倉婆婆欣慰的看著優再看看奈玥後,點頭慈愛的笑著說。
「既然你現在幸福就好,那月也會很替你高興的,可惜他沒機會再看到你失去記憶後的轉變以及現在幸福的模樣了。」片倉婆婆說到後面又有些哽咽,但他還是笑著說完。
「婆婆……謝謝你。」奈玥靠著片倉婆婆的額頭說著。
「嗯,小奈就拜託你了。」片倉婆婆和藹地看著優,不是懇求的拜託而是肯定的信任。
「請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奈玥的。」優也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
片倉婆婆看見優的眼神後一頓,但隨即便微笑著不語。
“那月,你可真找了一個好孩子到小奈身邊啊……”
後來奈玥也向片倉婆婆與小龍問了一些孤兒院的近況,許多剛新進的小孩都不認得奈玥,害羞的縮在牆角邊,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群人。
而奈玥本來在孤兒院就屬於獨來獨往的人,所以就算是認得他的大孩子也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自己玩的遊戲。
奈玥對著怕生的一群孩子笑了笑,失去記憶前的他,其實不大會理孤兒院裡的其他小孩,只是那月身為孤兒院裡的大哥哥,有時除了照顧奈玥還必須顧及到其他小朋友,那時的奈玥一直認為是其他小孩在跟自己搶哥哥,讓他心裡很不能平衡,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哥哥非常了不起,甚至引以為傲。
“哥哥…這就是你希望我看看的世界啊……”
到了要離開的時間,片倉婆婆握著奈玥的手,眼裡充滿不捨的說。
「真的要走了啊……今天不住在孤兒院這裡嗎?你和那月的房間我每天都有在清理呢。」
奈玥也緊緊握住片倉婆婆的手,笑得好看。
「謝謝婆婆,但我還是回瞳哥哥家住就好了。」
「嗯,我們小奈真的長大了呢。」片倉婆婆欣慰的看著奈玥,心中除了感動還參雜著些疼惜。
「奈玥!你真的要繼續住在那個人的家嗎!」小龍有點訝異和生氣地指向瞳,一臉不太認同的看著奈玥。
但肯恩這時卻一手打掉小龍指向瞳的手,並怒瞪回去。
「肯恩,別這樣。」瞳出聲制止肯恩的行為,而肯恩也聽話的退到一旁。
「好痛!」小龍摸著自己被打紅腫的手,眼角被逼出幾滴淚,心有不甘的瞪著肯恩,剛剛那力道可不小。
「請不要對我們少爺無理。」肯恩雖然嘴上說的尊敬,但語氣裡卻絲毫沒有尊敬的意味。
「沒事的,小龍,我還是要正常上課,住在曈哥哥家我也比較方便啊。」奈玥趕忙去安撫小龍,微笑著摸摸他的頭。
「……好吧,既然你都沒事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要好好照顧自己哦。」小龍委屈的撇撇嘴說道。
「嗯,你也要好好照顧婆婆哦。」
兩人相視而笑。
小龍是在國中時被收養的孤兒,或許是因為年紀本來就比一般被收養的孩子更大的來到孤兒院,所以一進來就相當懂事,那月便為了怕自己有一天會離開孤兒院而教導小龍如何侍候片倉婆婆,才能放心自己離開那天還有個人好託付。
「好了,小奈啊,如果有人再欺負你,隨時歡迎再回來知道嗎?不要讓自己在外面受到委屈了。」片倉婆婆慈愛的笑著,拍拍奈玥的肩。
「好的,那我們走了,婆婆保重。」奈玥揮揮手,而優也在一旁點頭致意。
一群人便搭著車離開了孤兒院。
當車子行進到森林的小路上時,奈玥看向窗外,便看見樹林中那熟悉的小木屋,他指著小木屋,一臉懷念的說。
「那是……」
優也順著奈玥指的方向望去,一看見小木屋便了然。
「想去看看嗎?」優柔聲說道。
「不了……看了那個充滿我與哥哥回憶的地方,我肯定會再次忍不住淚水崩潰的,哥哥一定不希望我哭,之後有機會再去看看吧。」
奈玥搖搖頭,看向優的雙眼,不再是淚水盈眶。
而瞳看著後照鏡兩人深情對看的樣子,臉色陰沉了下來,咬著嘴唇都有點泛白。
肯恩斜睨看著瞳的反應,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更加用力的緊握。
等到了家已經是傍晚了,奈玥與優在家門口分別。
「你可以嗎?」優有點不信任的看向瞳,再擔憂的看著奈玥問。
「沒事的,不用擔心。」奈玥微笑著就是為了要讓優放心。
「好吧,那我要走了,晚安。」優揉揉奈玥的頭髮,然後再低頭親吻著奈玥的額頭。
「嗯,晚安。」奈玥害羞的笑著,然後揮揮手。
等到優消失在巷子的轉角,奈玥才回過頭對上瞳的視線。
「你不恨我嗎?」瞳看著奈玥問道。
而奈玥只是搖搖頭。
「哥哥不會希望我這樣做的,哥哥會原諒你,那我也會原諒你,而且我失去記憶後就一直受到你的照顧,謝謝你。」奈玥釋然的對著瞳一笑,而瞳只是低下了頭。
「為什麼要原諒我……」瞳小小聲的說,而奈玥根本沒聽到。
「嗯?你說什麼?」奈玥疑惑的看著瞳。
「沒事,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吧。」瞳抬起頭笑著看向奈玥,然後示意肯恩帶奈玥下去休息。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奈玥在那一瞬間似乎看到瞳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但看瞳沒事的樣子,他也不想多問,便跟著肯恩回房去了。
而優也在往學校的路上,走著走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是那個他憎恨到骨子裡的人,他嗤笑了一聲,無視手機鈴聲便把手機再次放回口袋。
但再沒走一會後,手機鈴聲又再次響起,優不耐的拿出手機,這次是聖雄打來的,他毫無猶豫的接起。
「喂?」優繼續走著,聲音慵懶的說。
「爸他要招你回去了!」聖雄的語氣跟優比起來明顯得更加著急,當優接起電話便立刻大聲說道。
而優聽了眼神也暗了下來,沉聲說。
「看來……時間到了。」
「你!你要做什麼?」
「鳥要掙脫籠子的時間到了。」優停下腳步,看向眼前漆黑一片的道路,臉色是陰沉的可怕。
「……辦得到嗎?」聖雄的聲音顫抖著問。
「就算是鐵籠我也照闖,管他滿身是傷,我已經麻木了。」
電話另一頭的聖雄聽了優的話後沉默一會,才嘆了口氣緩聲說。
「……好,我會幫助你的,我們一起擺脫他的魔掌吧。」
「嗯。」
說完,電話掛斷,優將手機放回口袋,再次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已經凌晨了,奈玥已經沉沉睡去,畢竟這恢復記憶的這幾天他實在太過勞累。
瞳穿戴整齊,在玄關處穿上鞋子準備出門。
「少爺……」肯恩在一旁擔憂的看著瞳的動作。
「沒事,我出門一下。」瞳沒有看向肯恩,只是看著自己穿好的鞋,然後起身轉動門把。
「請讓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不會有事的,你在家好好照顧奈玥。」
「可是……」肯恩不肯放棄的說,但話還沒說完卻被曈打斷。
「這是命令。」瞳嚴肅的看著肯恩說。
「是。」
肯恩低下頭不再阻止,就這樣,瞳出門了。
瞳一人駕駛著車,行駛在往安樂公墓的路上。
等到了安樂公墓,他沉默著熄了引擎下了車,然後熟練地打開鐵門的大鎖,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直到走近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墓碑前,他跪到地板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原諒我。」瞳眼眶泛淚的摸上墓碑。
「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歡奈玥的不是嗎……你也知道我的意圖不是嗎……你就算死了不是也知道我做了什麼嗎……那為什麼還要原諒我呢。」
瞳眼睛流著淚,流出的是懊悔與歉意。
「你永遠都是這麼的完美,難怪……我永遠都比不上你。」
瞳拿出放在口袋裡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與那月畢業時拍的,兩人笑著穿著學士服,而那月熱情的摟著他的肩。
「當初說好做一輩子的兄弟,但我卻做錯了事,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你死後的每一天我都很後悔,我後悔我不應該自私的慫恿你離開奈玥的,對不起……對不起,兄弟……對不起……」
瞳把照片擁在懷裡,滿滿的後悔,卻只能對一塊墓碑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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