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用完餐後一起來到了下午課堂用的教室。這是一個安有大面弧形玻璃窗的寬敞教室,充足的陽光照射在室內,階梯型延伸向上的一排排座位能清楚看見教室最前方的講台空間。
唐亦凡發現有好幾批人已經入座了,隨意掃過一眼,有些是在入學測驗及早上見過的熟面孔,他們長相各異,同樣的是臉上溢滿了對課程的期待。唐亦凡等人挑了個前三排的位子入座後,陸續又有幾批人走進了教室。
唐亦凡往左看了看。
妹子們似乎興致正高的討論著學城內的幾間可愛精緻的店面,唐亦凡聽了一會,覺得自己完全不能介入那些充滿粉紅貓咪泡泡的話題。
於是他又往右看了看。
兩個漢子正在自以為不明顯的觀察著整間教室的妹子,時不時表情猥瑣的討論著什麼。
這時杜鵬飛餘光瞄到唐亦凡的視線,趕緊一個勾肩把他拉近。
「哎唷小唐啊,我的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們的。」胖子猥瑣的嘿嘿一笑。
「你快看看這間教室裡有多少美女啊!」布萊爾雙眼放光的用氣音說道,還伸出隻手沒有作用的擋著。
「快看右邊倒數第二排那個妹子,綠色長髮那個,我的天啊,我打賭她是年級最美的精靈……」杜鵬飛緊盯著那個精靈波濤的身材,眼睛簡直快瞪出來了。
「你看第一排的,那個粉紅色馬尾的小可愛,噢主啊……希望這是合法的。」布萊爾的視線則投在前方,他恍惚的看著妹子小聲唸道。
唐亦凡面無表情的把身體移回原位,思考自己也許該開始擁有幾個粉紅貓貓馬克杯。
而就在這時,教室最前頭的圓形講台邊緣泛起了一點藍光,發出了一點幾不可聞的動力音。所有人看著講台緩緩升起,成為一個立於空間正中的大圓柱。
然後圓柱的外壁由內向外展開,使眾人看清了裡頭的全貌,台上是一座做工精緻的巴洛克式白金色躺椅,上面倚靠著一道人影。
長沙發上頭的女性以一種慵懶又優雅的姿態輕倚著扶手,一身鑲有金紋的純白修身長裙,前方的綴紗衩開露出白皙滑膩的修長雙腿,後方摺起的裙襬如綻開的百合花瓣,帶著層次的絲質白裙流瀑般舖滿了座椅,在薄紗披肩的襯托下,低領口的抹胸包裹著呼之欲出的豐滿,質感細膩的收腰布料使姣好的身材曲線暴露無遺。
唐亦凡一時也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有些驚豔,但更多的是因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驚訝。
杜鵬飛和克萊爾……不、應該說教室內不分性別,大部分的生物都睜大了眼睛,帶著或欣賞或有色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尤物。
「……口水口水,快擦一擦!」
唐亦凡瞪著杜鵬飛口中溢出的可疑液體,眉毛皺到可以打個結。
杜鵬飛彷彿毫無知覺的隨手一抹,然後繼續放任唾液的向下發展,還一邊喃喃自語。
「……我見到女神了嗎?我在天堂嗎……」
唐亦凡無奈的自己挪動椅子遠離杜鵬飛,然後心中暗自發誓今天內絕對不要碰到他剛剛擦口水的右手。
講台中央的女性像是對那些目光有所感知,抬起飽含秋波的水潤雙眸緩緩掃過教室一圈,眼角綴著一點嫵媚多情的桃花痣,馬上有人為這風情萬種的一眼軟了身子。然後女性抬起身軀雙腿交疊,將長及腰臀的捲金長發向肩後一攏,露出了形狀漂亮的尖耳和完美的艷麗臉龐,只見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啟,吐出了令人窒息一般性感的誘人嗓音。
「各位好,我是你們初級魔導概論的指導教授,艾麗卡・湯普森。」
艾麗卡適時的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而配上妖異冶豔的臉蛋只徒增了不少媚惑感。
「這堂課簡單來說,就是讓你們學習疏導以及進階應用自身的魔力。如同普遍認知,魔力來自大陸的恩賜,是一項不可捨棄的天賦,所有人擁有的魔力都有所不同。」
「——注意,是所有。」
「就像基因序列,哪怕相像,仍然會有一定差距,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說著,艾麗卡站起身,走下了講台緩步來回。
「而魔力的多樣化主要體現於幾個大點。首先是容載量,生物體內承載的魔力相當於是個動力源儲存槽,然而一具軀體內所能容納的魔力是有上限的,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魔力的應用基礎,也就是消耗,就如同沒有能源的機械無法運作,沒有魔力的個體也將無法驅動魔法。」
「再來,是魔力的精純度,也就是體內每個魔力單位元內包含的能量,簡而言之就是魔力的質量,這重點影響了魔力運用時施展出的魔法強度及韌性。各位所持有的魔紋就是具體精純度的呈現。」
「我知道這些基礎理論肯定有許多同學在家中受過指導,而且在座的各位都是從入學測驗中脫穎而出的菁英,肯定都對自身魔力的掌控擁有一定心得。」
艾麗卡眼神看似不顯眼的略過幾位面帶無趣的學生,尤其是那位擁有顯眼金髮的跳級天才。
「這堂課的核心在於輔導各位緩步的成長與精進,以其獲得魔力質量的進階發展。沒有錯,魔力的質與量都是能夠透過持續的鍛鍊與淬鍊得到提升的,最原始的方法便是魔力的使用。」
「雖然平時各位在使用魔力時就已經在進行這些提升魔力的過程了,但是大多並不是完整的掌控著魔力的成長,我需要各位在我們課堂上進行確實的做到掌握自己魔力的成長情況。」
「魔力擁有十分敏感的特性,甚至是因人而異的敏感。舉例來說,有些人因過度使用魔力導致的虧空,將會一定程度的破壞自身魔力源結構造成無法復原的傷害,然而有些人卻能藉此重鑄並提高魔力的韌性品質。」
唐亦凡聞言一凝神,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種完全相悖的結果便是由於魔力的不同特性,而破曉學院所能提供的幫助便是陪伴你們摸索找到那項特性,並且輔助你們對魔力的培養。」
這時艾麗卡一個彈指,所有學生的桌面凹下了一個隔板並向內收起,而一個像在入學測驗見過水晶球的簡化版漸漸浮了出來。
「這就是你們輔助你們鍛鍊魔力的道具,使用方式就如同入學測驗一樣注入魔力。」
「也許剛開始會有些不知所措,這不要緊,你們可以想像一下,自己至今運用魔力的時候,怎麼樣的使用方式是讓你感到最舒適、最輕鬆的。」
「試著閉上眼睛,將手貼在水晶球上。」
唐亦凡閉上了眼,感受著水晶球微涼的感觸。
………
「慢慢的注入,感受魔力在水晶球內的流動。」
艾麗卡的聲音如同最醇厚的蜜糖,緩慢的滑過他的耳膜,然後清晰的在他腦中成像。
………
「輕鬆的,不要有壓力,就像將身體的一部份投入球體,感覺它。」
唐亦凡感覺自己的魔力如同帶有他的意識,慢慢探入水晶球,他幾乎能同時感覺到冰涼的晶體與自身溫暖的魔力。
一開始,他幾乎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所以他盡可能的投入更多魔力填滿球體,感覺其中豐沛的能量流動,然後他開始想像著最舒適安逸的時刻,想像著在什麼樣的時候他能最為自在輕鬆的運用魔力,在什麼情況下,他運用魔力時會如同沉入南海的汪洋,被溫暖的能量所包裹住。漸漸的,他感受到了一點變化。
隨著魔力一點一滴的滲入,球體彷彿引導著他的能量緩緩的相互溶合,明明是同源的魔力,卻又似乎有些微的不同,他能感覺魔力在糅合的過程中如纏繞的細索化解為無數條幾不可見的絲線,如同擁有生命一般靈活的綻開、再糾纏起、再次綻開、又交纏密合為更為堅韌的索引。
唐亦凡幾乎感覺不到了外物與時間的流動,艾麗卡的聲音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弭,他全神貫注的感受著魔力交融的過程,彷彿世上的都一切都停滯,只剩下這個看似無止盡的纏繞持續保有鮮活的色彩。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同學,足夠了。」艾麗卡那道甜膩嗓音和緩的在唐亦凡耳邊響起。
唐亦凡愣了足足三秒鐘,才眨了眨眼睛,像是花了些時間才把自己的思緒從水晶球中抽出來。
他轉頭看向艾麗卡,眼中帶著一點疑惑。
艾麗卡笑而不語,取出絲帕撫上他的臉頰,動作輕細的點點拭去他的汗水。
唐亦凡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帶著像是運動過後的躁熱和脫力感,雙頰微紅,額頭竟密密的佈滿薄汗。
他吃驚的看著艾麗卡,只見艾麗卡對他微微笑,先開了口。
「你做得很好,不過今天先這樣吧,欲速不達。」
唐亦凡張了張口,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腦袋裡有些混亂。
艾麗卡看見了他眼裡的疑惑,對他友善的眨了眨眼,「看看時間怎麼樣。」
………
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唐亦凡心下一驚,剛剛那他以為剎那的過程竟如同時光飛逝。
他不由得看了看周遭的人,杜鵬飛像是靜不下來的性子,面前冒著棕霧的水晶球雖然仍傳導著魔力,但他時不時表情掙扎又不安份的亂動,而茉莉則乖巧的對冒著細碎白光的晶球輸入著魔力,微弱但穩定的魔力慢慢的導入著水晶球,唐亦凡卻注意到她胸前的墜鍊隱隱有些發光。
他又往別處看,有些人虛虛的靠著晶球不得竅門,有些人像他一樣十分投入專注,但似乎,沒有一個像他這樣有脫水乏力的現象。
他一邊緩著自己的反應,一邊看著身邊人的操作,過一陣子就看著艾麗卡走到講台上拍了拍手,聲響似乎是透過了魔力傳導出去,教室內的人接二連三的抬起頭看向前方。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希望各位能盡早摸索出自己淬鍊魔力的方式,已經明白的人也應該要能夠更加精熟的操作。」
艾麗卡說著,又彈起一個響指讓水晶球再次沉下桌面。
「如果有其他問題可以私下找我,我的辦公室就在這層樓正下方。就這樣,解散。」
唐亦凡帶著些猶豫的看著艾麗卡的身姿漸漸被圓柱包圍起直到下降,終究還是沒有向她提出壓在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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