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勒維在山洞裡醒來,回想起昨晚自己竟然一進入山洞後就睡著,覺得有點訝異。轉身一看,發現奈莎和艾爾瓦都還在睡,但赫爾卻不見了。於是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裝備,然後走出山洞。
出了山洞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前方距離山洞約五十步、看起來巨大又陰暗的森林,接著勒維注意到在山洞和森林的中間,站著一位背對著自己、手持黑色法杖、黑色長袍、同時頂著一頭白髮的精靈。
「闇精靈!?」勒維大吃一驚,連忙拔出小葛瑞德準備應戰。
被勒維的驚叫聲吵醒,很快的奈莎和艾爾瓦也從山洞裡出來,見到闇精靈後也都嚇了一跳。
「別那麼大驚小怪⋯」闇精靈一邊說一邊緩緩地轉過身來。
「赫爾!?」奈莎和艾爾瓦雖然早己習慣赫爾的那一頭白髮,但在諾爾塔利裡,從未曾看過他穿任何象徵闇精靈的黑色服飾。
勒維注意到赫爾所穿的長袍,在胸前有個銀絲線構成的黑龍圖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手上的小葛瑞德也握得更緊了,問道:「你真的是闇精靈?」赫爾手上那柄黑色法杖的杖頭是一頭展翅的黑龍,龍的雙腳抓著一顆圓形的黑色寶石,勒維懷疑那是「黑星石」:增強闇黑系魔法最有效力的寶石。
「放心,我還是我,不會因為換了這一身裝扮,就變成另一個精靈⋯」赫爾說。
奈莎和艾爾瓦並沒有因為赫爾的解釋而感到放心,因為他們也不喜歡換裝前的赫爾,更精確的說,不論赫爾裝扮成什麼樣子,他們都討厭。
赫爾續道:「打扮成這樣只是為了方便向黑暗妖精借道好抄捷逕去找歐費爾。」
「幽懼森林!?」這時艾爾瓦才注意到赫爾身後那片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森林,同時為昨晚自己竟然沒發現「赫爾是帶大家來幽懼森林」這一點而感到驚訝與困惑。
「哎呀!」赫爾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是非常抱歉!我忘了膽小鬼最怕來幽懼森林了⋯」
「赫爾你太過份了!」奈莎對著赫爾大吼。艾爾瓦是因為自己的雙親都死在這裡所以不願意來,才不是因為膽小的關係。奈莎心想,不過她也懶得跟赫爾解釋。
赫爾瞄了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艾爾瓦一眼,轉身走向幽懼森林,說道:「別那麼害怕,如果交涉順利的話,膽小鬼可以用跑的穿過幽懼森林。我相信以他對幽懼森林的害怕程度,到時他的速度肯定比獵豹還要快的多。也就是說我們只會在這裡待上很短的時間,所以用不著擔心的⋯」
「索利恩先生,幽懼森林的黑暗妖精應該和大陸上的其他城邦一樣,都已經歸順於安倫那圖列帝國了,闇精靈應該是大家共同的仇敵才對,為什麼與他們交涉需要假扮成闇精靈?」勒維問。
「這是⋯」赫爾回過身來,說道:「⋯秘密!等時機成熟你們自然就會知道。」接著饒有深意地望了艾爾瓦一眼,續道:「等一下萬一你們有機會遇上黑暗妖精,我相信艾爾瓦應該會嚇到說不出話來,至於你們另外兩位,最好也什麼都別說。嗯⋯事實上,你們三位最好什麼都別做,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不理會艾爾瓦憤恨的眼神,赫爾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回過身來,說道:「算了,為了保險起見⋯⋯」邊說邊舉起了握在右手法杖往地上一敲:「伊克森.德貫姆」(註一)。
咒語聲剛結束,法杖底端突然向左右兩側各長出了一條暗紅色、和赫爾的手臂差不多粗、邊緣有絲狀突出的線,線不斷地延長,到了距離赫爾約一百步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你們不准跨過這條線,乖乖待在線後面等我回來。」赫爾說完便再次轉身朝幽懼森林前進。在抵達森林的邊緣時,他用身體擋住三位年輕精靈的視線,偷偷地丟下了一個淡粉紅色的卷軸,然後才進入森林。
「不過就是要在地上畫條線,這樣也要施展魔法?真是愛現。」奈莎看著遠去的赫爾,喃喃地說道。勒維則是覺得地上的線似乎有點眼熟,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到底自己是在哪裡見過。
「嘿!奈莎,你看!」艾爾瓦輕輕推了推奈莎,往前指了指。
順著艾爾瓦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奈莎發現在幽懼森林的邊緣,差不多就是在赫爾身影消失的位置附近,出現了一團淡粉紅色,毛茸茸的小東西。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隻淡粉紅色的貂。
「啊!好可愛哦!跟勒維的『芬德羅』好像哦,除了牠的顏色是粉紅色的以外。」奈莎說。
所有的貂都長得一個樣子吧?不過,只要自己能抓到這個粉紅色的小傢伙,那個冒牌的使徒就不能再靠芬德羅囂張了。艾爾瓦邊想邊朝著幽懼森林走去。
「索利恩先生剛剛才交待過,要大家留在這裡,不能跨過這條線。」剛剛收好「小葛瑞德」的勒維立時向前踏上一步,伸手攔住艾爾瓦。
艾爾瓦揮手將勒維的手撥開:「拜託!闇精靈酒鬼的話你也聽?」
勒維再度伸手擋在艾爾瓦身前:「我們應該要相信索利恩先生,因為昂凱利先生信任他。」而安瓦曼尼閣下信任昂凱利先生,勒維心想。雖然他也很不喜歡索利恩先生方才的態度。
這個冒牌的使徒實在是太固執了。艾爾瓦心想,於是他忍不住微微仰頭,翻了翻白眼,說道:「噢!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接著就沿著線跑到了線的盡頭,指指地上,對著勒維說道:「看清楚哦!這裡沒有線了,我從這裡走,就沒有『跨過這條線』了,這樣總可以了吧!?」轉身走沒幾步,忍不住又回過頭來對著勒維說道:「這麼乖乖地聽闇精靈話的使徒,你大概是全大陸唯一的一個吧!不過我想,其實你只是假裝聽他的話吧?因為這可以是你不敢進入幽懼森林的最佳藉口。我看你才是十足的膽小鬼!哼!」話說完隨即對著勒維做了個鬼臉,然後繼續朝著那隻粉紅色的貂前進。
「真是對不起⋯」奈莎趕上來對著勒維說:「艾爾瓦其實是個好孩子,他應該是因為對赫爾太生氣了,才會不自覺發脾氣這樣亂講話的,請別介意。」說完便跟隨著艾爾瓦,從線的邊緣繞過跟上去。
勒維不由得微微苦笑,看來自己似乎是因為赫爾的關係而得罪了艾爾瓦,但自己只是因為相信安瓦曼尼閣下和昂凱利先生。眼看那隻粉紅色的貂己經進入幽懼森林了,而艾爾瓦和奈莎正在快步跟上,看來他們兩位應該很快就會也跟著進入森林。對此自己實在是非常不放心,於是只好跟他們一樣,從線的邊緣繞過。
進入森林後,勒維覺得裡面的溼氣非常的重,大概是因為黑暗妖精喜歡潮溼的關係。粉紅貂的速度一直都不算快,但一直繞來繞去,艾爾瓦雖然心急,但卻始終無法有效地接近牠。為了擔心會迷路,勒維在進入森林以後,便時常一邊前進,一邊用「小葛瑞德」在身旁的樹幹底端刻下記號。
粉紅貂最後終於還是停了下來,艾爾瓦大喜,立刻脫下身上的罩杉準備用來捕捉。
「艾爾瓦!請等一下,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粉紅貂看起來像是停在一面很大的、黑色的牆腳下,先不說為什麼無緣無故森林裡會出現一堵這麼高大的圍牆,勒維試著想看清楚那面牆,卻看不出任何絲毫的反光或是紋理,像是眼睛被矇住了似的什麼也看不到。這對擁有絕佳視覺的精靈來說,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勒維忍不住輕聲提醒艾爾瓦。事實上,這是勒維有生以來第二次「什麼也看不到」,第一次則是不久之前才發生在康費里恩的精靈樹屋裡。
「少囉嗦!」艾爾瓦對勒維試圖阻止自己捕捉粉紅貂感到不悅,覺得他一定是怕粉紅貂會比他的紫色「芬德羅」更出鋒頭的關係,所以並不理會勒維的警告,而是持續慢慢地接近粉紅貂,等到了有把握的距離之後,直接一撲而上。
「碰!」的一聲,艾爾瓦順利用自己的罩杉蓋住粉紅貂,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旁邊那堵巨大的黑色圍牆開始逐漸變淡消失,消失的圍牆後方是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十來棵奇怪的樹:筆直的樹幹直到末端才出現密集而向上生長的分枝,只有在往上的樹枝末端才長出一整叢細長的樹葉,數量龐大的分枝使樹的頂端長滿茂密的樹葉,像是在樹頂鋪上了一層厚實的綠色絨布,而因為它樹枝奇特的生長方式,讓整棵樹看起像是一個巨大的漏斗。
接著勒維發現了不太妙的的事:那幾棵奇怪的漏斗樹下,聚集了大約上百位的黑暗妖精,而因為艾爾瓦的關係,他們全都轉過頭來,接著原本十分靜肅的黑暗妖精們開始鼓噪並朝艾爾瓦快速前進。看著那群黑暗妖精們這樣衝過來,顯然不是單純要來握手寒喧打招呼那麼簡單,勒維見情況不對,立刻手握小林德爾唸咒:「史威弗.祈列克!」(註二)
勒維隱約感覺到輕快的風沿著奈莎、艾爾瓦和自己的身體盤旋而上,知道自己的「集體迅捷術」已經產生作用,於是接著對艾爾瓦和奈莎大喊:「快逃!」
信心滿滿的艾爾瓦覺得自己已成功撲到粉紅貂,正小心奕奕地想把粉紅貂抓出來,卻赫然發現罩杉裡面什麼也沒有。驚訝之餘,聽到勒維的叫聲,才注意到眼前那群正衝過來的黑暗妖精,連忙轉身逃走,結果因為速度太快來不及反應而一頭撞上一根橫長的粗樹枝。
「該死的!見鬼了!」艾爾瓦一面摸著腫起來的額頭一面快跑逃走。因為沒聽到勒維唸咒,所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跑得這麼快。想起方才赫爾在森林外調侃自己「遇到黑暗妖精後就會逃得比獵豹快」,忍不住又暗罵了一句「可惡!」。
在三位精靈身後的林間小徑上,以及由樹上垂下的藤蔓上,都滿是追來的黑暗妖精,勒維不時用小葛瑞德朝身後射出火焰飛鏢,以避免黑暗妖精追得太近。逃到一處叉路時,勒維依稀記得自己曾在這裡做過防止迷路的記號,但卻怎麼也找不到,正在猶豫該怎麼走時,芬德羅從勒維的懷中跳了出來,直接由其中一條叉路溜走,勒維微一遲疑,隨即快步跟上。
「你確定牠選的路是正確的嗎?」艾爾瓦看勒維跟著芬德羅跑,忍不住問道。
「不確定!」勒維沒好氣道:「不過你認得路嗎?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莽撞的傢伙硬是要闖進幽懼森林,怎麼會沒事惹上這一大群黑暗妖精?勒維心想。
忽然,一枝箭由後往前掠過奈莎的耳際,她這才發現:在身後因為被勒維的火焰飛鏢牽制住,而遲遲無法追近的黑暗妖精們,已經開始用弓箭攻擊了。眼看有不少黑暗妖精己經開始搭上弓箭,顧不得自己有多討厭魔法,深吸了一口氣,大喊一聲:「火!」
「轟」的一聲,一團狀似石鍋的巨大火球,憑空出現在追得最近的黑暗妖精之間,兩位被擊中燒傷的黑暗妖精痛得大叫,滾到了一旁。其他的黑暗妖精見狀不敢冒然追近,但卻因而加快了放箭的速度。
眼看黑暗妖精的攻勢愈來愈強,奈莎的火鍋魔法和自己的火焰飛鏢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於是只好舉起小葛瑞德往身後一揮,大喊:「伊鈀伐宣.瑞沸勃!」
一道出乎勒維意料的巨大火焰波,由他身後微微朝上激射而出,砍斷了許多的細樹枝和絕大多數黑暗妖精們攀爬著的藤蔓,大批的樹枝和抓著斷藤蔓的黑暗妖精們從天而降,讓地面上的黑暗妖精們也跟著亂成一團。由於森林裡太過潮溼的關係,火焰波只在樹上留下零星的火苗,而且很快就熄滅了。
「你有這招怎麼不早點用!?」有好幾次差點中箭的艾爾瓦忍不住抱怨,覺得如果勒維早點出這招的話,自己就不必一路逃得這麼狠狽了。
勒維微微苦笑,自己從來都沒想過火焰波的涵蓋範圍可以這麼大,這顯然是小葛瑞德自己的主意,而且自己現在還隱約可以感受到這柄聖劍愉悅而又得意的心情。
不一會兒,黑暗妖精們又開始慢慢地追了上來,勒維覺得手上的小葛瑞德似乎躍躍欲試,想再一次大顯身手。這時勒維發現前遠處透著些許白光,看來依稀是森林的盡頭,於是當機立斷,大喊:「嘿!奈莎!艾爾瓦!注意哦!準備要起飛了!」接著手握小林德爾,唸道:「史威弗.淬恩!」(註三)
奈莎和艾爾瓦在驚叫聲中浮上半空中,接著迅速向前推進。勒維發現要同時注意和控制大家的飛行狀況比自己單獨飛行要困難得多,在自己順手抓起奔跑中的芬德羅時,就因一時分心讓奈莎和艾爾瓦撞到好幾根樹枝,還害艾爾瓦在忍不住張口抱怨時咬住了一大口樹葉。但值得慶幸的是,「飛行術」比起「有迅捷術加持的奔跑」要快得多了,所以還是成功地拉開了和黑暗妖精間的距離。
很快地,三位精靈飛出了森林,看見不遠處地上那條暗紅色的線,奈莎高興地說:「太好了,勒維把我們帶回來了!」
艾爾瓦看了看身上多處因為撞到樹枝造成的刮傷,覺得一點都不好,於是又瞪了勒維一眼。勒維也不知道到底哪裡稱得上「太好了」,因為跟本還沒完全擺脫身後那一大群黑暗妖精。接著勒維忽然覺悶悶的,暗叫不好,還來不及出聲警告奈莎和艾爾瓦,三位精靈就一起失速摔下來,滾到了暗紅色的線的後方。
「喂!你就不能用好一點的方式降落嗎?」好不容易掙扎坐起來的艾爾瓦對勒勒維抱怨道。
「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施展『集體飛行術』。」事實上,「集體迅捷術」也是第一次,但會這麼狼狽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勒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小林德爾上的附加魔法力給用完。
「第一次!?噢!拜託!你當現在是在上魔法練習課嗎?!⋯啊!⋯」艾爾瓦在對勒勒維抱怨時,突然發現從森林裡射出了好幾枝箭,而其中一枝正對著自己迎面而來,不由得嚇得哇哇大叫。
不知為何,朝著艾爾瓦射去的那枝箭,突然之間自己燒了起來,在手腳並用不斷向後退的艾爾瓦的驚叫聲中,在他的額頭前方燒成了灰燼。
很快的,黑暗妖精們追出了森林,於是勒維他們連忙掙扎起身繼續逃跑。但失去了迅捷術的幫助和林間樹木的阻攔,黑暗妖精很快就追近了,正當勒維打算再用小葛瑞德施展一次火焰波魔法時,跑在最前面的黑暗妖精突然燒了起來,痛得在地上打滾。緊接在後的黑暗妖精見狀立刻減慢速度,但不知為何也跟著燒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讓所有其他的黑暗妖精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突然一陣黑影出現在正在地上翻滾的兩團火球的旁邊,一根黑色的法杖輕輕一挑,便將兩位著了火的黑暗妖精逐一丟回到那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黑暗妖精大隊的前方。在落地之前,那兩位黑暗妖精身上的火就完全熄滅了。
不一會兒,黑暗妖精列隊分成兩邊,三位黑暗妖精從後方走了出來。旁邊兩位頭戴細藤蔓編成的頭冠,頭冠兩側的藤蔓微微突起像是蛇頭,左邊那位身穿黑色長袍,手持黑色法杖,胸前圖案是隻捲著身體吐信的蛇,蛇的身上有六節銀色的環狀斑紋;右邊那位身穿黑色藤甲,背著短弓,腰間掛著一柄黑色的彎刀,胸前一樣有隻捲著身體、身上有六節銀色的環狀斑紋的蛇的圖案,只不過這隻蛇並未吐信,而是張開大嘴露出尖牙。走在最前面的黑暗妖精比另外兩位略高,頭上細藤蔓編成的頭冠像是蛇頭的突起位於正前方,頭冠兩側編成像是翅膀的形狀,胸前那隻捲著身體的蛇,身上有七節金色的環狀斑紋,而且還有兩個頭:左側的吐信,右側的張開大嘴露出尖牙。看起來這位是黑暗妖精的國王。
國王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位黑暗妖精,接著望向三位顯然有點惶恐的年輕精靈,然後轉向方才用黑色法杖幫黑暗妖精滅火並送回來的那一團黑影: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白髮精靈。
「你兜了那麼大的圈子,教那三個傢伙來破壞我們神聖的『取血儀式』,還燒傷了我這麼多的手下,到底是何居心?」國王非常不悅地以黑暗妖精語問道。
「大王明鑑!」赫爾以黑暗妖精語回答:「這三個小鬼這一路下來只有逃命的份,我想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們不可能有能力破壞保護儀式的結界。」
「所以說不定其實是你在暗中搞鬼。」國王左邊的那位手持法杖的黑暗妖精說道。
「但我當時正在晉見大王,不可能分身去幫那三個小鬼亂搞啊!如果真的有心要破壞貴國對龍血樹的『取血儀式』,我會自己動手,而且我有自信決不會被你們發現。」
「既然與你無關,那你把那三個小鬼交出來!」
「那可不行,」赫爾回答:「我奉命要帶他們回去面見安德魯大王,你們想要這三個小鬼,到時自己去找安德魯大王說去。」
「安德魯大王想見他們?為什麼?」妖精國王覺得奇怪,這三位年輕的精靈看起來平凡無奇,除了那位女精靈沒什麼殺傷力的怪異火魔法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不知安德魯大王為何想見他們。
「這是機密,請恕在下無可奉告。」赫爾回答。
「但是三個小鬼破壞了『取血儀式』,尤其是那個殘廢,根據我的屬下報告,結界因他而遭到破壞的可能性最大,我們不可能就這樣放走他們!」
赫爾故作為難地說:「可是我奉命要帶他們回去面見安德魯大王的,這可就麻煩了⋯」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續道:「不然這樣吧,我砍下那殘廢小鬼的一隻手,用他的血和我的闇黑魔氣為龍血加持,算是賠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哦!?這樣嗎?」如果輔以精靈血和闇黑魔氣,雖然取血儀式遭到破壞,但龍血的效用反而會比之前單單以取血儀式加強的龍血要強的多,而且又能給那位莽撞的殘廢精靈一個教訓,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妖精國王於是看了看身旁的兩位黑暗妖精,他們也點頭表示認同。
「好吧,那就照你說的辦!」妖精國王回答。
赫爾弓身一揖道:「謝大王!」 接著轉身走向勒維說:「借你的劍一用。」話還沒說完,勒維腰間的「小林德爾」已被赫爾抽出,接著赫爾一個迴身,砍下了艾爾瓦的右手。
「啊!」艾爾瓦痛得大叫,後方的奈莎連忙趕上前去,扶住往後倒下的艾爾瓦,同時對著赫爾大喊:「赫爾你做什麼!?」
赫爾並未理會奈莎,並在一瞬間回已到了妖精國王的面前。四位黑暗妖精從後方抬出了一大缸的龍血,赫爾倒轉「小林德爾」,讓劍上的血緩緩流下,血在流下的同時,逐漸由鮮紅色轉成黑色,變成黑色的血就由劍尖滴入那一缸龍血之中。
勒維本想大聲斥責赫爾不應該濫用「小林德爾」行凶的,但一時之間卻呆住了,因為他發現赫爾身前有一道淡淡的、似藍似紫的光芒。而那光芒的來源,則是鑲在「小林德爾」上面的那顆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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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伊克森.德貫姆(ixen daguam),魔法「火焰結界」的咒語。
註二:史威弗.祈列克(svih qeelak),魔法「集體迅捷術」的咒語。
註三:史威弗.淬恩(svih thran),魔法「集體飛行術」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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