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記得那時候的鐘聲……」真緒聽見外頭客廳幾天前午夜十二點的鐘響聲，他看向窗外，一名女子出現在自己房間裡，微笑地對著真緒揮著手。「那個叫做小丑的女孩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招誰惹誰了啊？我沒有那種體質才對……怎麼會被纏上了呢？」真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眼前一直盯著自己上課的小丑，因為沒有人看得見她，就算小丑在教室亂走鬧自己，都不會被知道。「話說回來……別一直盯著我看？還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有很帥的臉呀？」小丑手肘撐在真緒桌面上，大搖大擺地坐在前面沒來同學位子，一副嬉皮笑臉地望著真緒。「欸～？真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為什麼這麼不高興呢？」
「我也沒有說討厭妳，但是現在我要上課，這樣子會很困擾的？」真緒盯著眼前小丑的臉，陌生的紫曈眸卻附帶著熟悉感，稍微觀察眼前老師的視線，真緒拿起筆寫起字來，接著指了指白紙。「看我寫的，我現在不能怎麼說話，所以看著我寫的吧。」
『首先我不認識妳，我想妳大概是把我跟誰搞混了？還有就是妳為什麼會跟著我？為什麼忽然出現在我房間就不離開了？為什麼只有我看得見妳？我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幫助妳什麼的。』
他將這些事情、問題一次寫完在紙上，將紙條轉至小丑可以輕鬆看清楚的方向，並且交給她。
「我只是想你了，所以忍不住回來找你而已。」小丑趴在桌面上，視線直視著真緒的雙眼，她感覺上很高興。「我知道真緒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還是想來找一下你。其實……我考慮了好久，本來我是在一旁偷偷看著你。」
『妳真的認識我？』
「對！」
「……」真緒一聽聞小丑說的，他開始深思起來，但是自己的記憶裡真的認為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孩子。「不然這樣子好了，等放學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處理，在那之前就安份一點吧？」
「好的，我知道了～？」只見小丑右手貼在眉間，以誇飾行禮方式消失在真緒面前。
-
藉由小丑不在身旁打轉，真緒乘機問問身旁的人，是否有人真實認識小丑。得到的答案都是有認識，但是卻總是啞口無言的摸樣，凜月也稍微迴避回答。
「為什麼都是那個樣子呢？但是看來我跟小丑是真的有認識……但是忘記一個人這種事是不可能會發生的吧？我周圍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但是既然變成鬼魂了。也就是說小丑這個女孩子，已經死了啊……？好年輕的感覺，為什麼死掉了呢？」
真緒順著工作來到學生會室裡，蓮巳敬人正坐在學會會長的位子處理著事情，恰巧前輩近在眼前，也認為是個會詳細說狀況的人。「副會長，那個……我有事情想……」
「啊。衣更？有什麼事情？」
「等、等一下……」腳步剛前進到一半，真緒就停下腳步。「要是說我們學校有鬼，前輩會不會想除掉？還是會對我說句『無可救藥』之類的……？」
「站在那裡做什麼？有事情趕快說清楚，別吞吞吐吐的樣子。」
「啊哈哈……抱歉……」真緒尷尬地笑幾聲，被前輩直白催促以後，自己也感覺到不能避開。「想請問你知不知道小丑……？」
「嗯？衣更你不知道嗎？你不是跟她時常一起？她曾經是我們學校的製作人，雖然不是像杏那樣子的正常手續。」
「曾經……？她死掉了……？」
「你也別難過太久，誰都沒辦法取代任何人的道理我也明白。但是帶著這樣子的遺憾慢慢成長吧。衣更。」
「謝……謝謝，副會長……？」忽然被敬人安慰之後，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更真實感受到小丑曾經可能在自己生活著的足跡。「小丑？她到底是……？」
-
「真緒！真緒！這邊這邊！」
灰暗的雲朵有著微量的陽光，算是提早放學，但是大部分的學生已經從學校散去。將室內鞋放入鞋櫃走出去後，看見小丑依照約定真的在放學後等著，朝向自己揮著手。
其實小丑自從出現後，隱約記得是持續一個禮拜，就一直跟著真緒走來走去，無論去什麼地方她都跟著，除了真緒鄭重拒絕跟到廁所，她才沒跟進廁所。除此之外還會自顧自地在一旁說著自己的事。
「小丑。」真緒走在她的面前，神情嚴肅地望著依然帶著笑臉的她，稍微低下身的真緒擁抱住她。「如果說，我對妳來說很重要，但是我卻忘記妳了。我想跟妳說對不起。那個……妳是我的什麼人？」
「一直很喜歡你的人？」她伸出雙手環勾著真緒的頸部，微抬著頭笑著向他說。「所以！請你跟我交往……！」
「交往啊……？可是我們……？」聽聞小丑所說的話初入耳還從容著，但漸漸地心跳加速了。真緒雙頰上緩緩浮上紅暈，望著她玻璃紫曈眸雙眼，小丑手牽上真緒時冰冷觸感，笑容的眼眸下，卻有幾分的憂鬱感。「我知道了。我跟妳交往，滿意了之後就會離開了……的意思？」
「嗯，大概是吧？就試試看？我的願望，有很多個你喔。都是因為太喜歡你了！」
輕風吹拂過小丑的髮絲，昏暗的天空有些看不見她的表情，在她轉過身往校門外方向走時，發現小丑那個笑容忽然鬆懈下來的摸樣。
「……」真緒在身後跟上小丑的步伐，不知道怎麼地不敢接近她，只是緩緩走著觀察著她的摸樣。「小丑，她會不會其實很難過呢……？」
那天真緒一直在小丑身後跟著，帶著對於她的疑問，始終沒有問出口。對於真緒來說小丑是完全不熟識的。有一天晚上出現在房間的女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幽靈，直接說出衣更真緒這個名字後，就一直纏著他，想著有天這個女生就會消失，單純太過疲憊才會出現的幻覺。
「真緒。」一直走在面前的小丑開口，但她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下，又或是轉過頭看向真緒，僅僅悠閒地看著天空的微量的星星。對於真緒忘記自己的事情原本小丑沒感覺到太大的感覺，但當真緒輕口說初並不認識自己時，還是讓她難以適應。「有沒有想過平行時空的存在？也許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成功的跟你過上幸福的日子了。能夠跟你在一起的我，大概會很幸福。」
「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這大概是基本的基本了～？」真緒走近小丑，伸手牽上她的手，見小丑還稍疑惑地望向自己，她臉上的笑容恢復了。「一直說忘記又說不記得妳的，感覺不好受吧？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妳說這樣的話了，之前我說的就別在意了～？」
-
自那次開始，真緒多個幽靈女友，只有自己看得見、碰觸得到、聽得見的她。由於幽靈不太能見光，所以小丑常常跟真緒在晚上出門約會，最主要的是真緒慢慢地開始沉浸與小丑的世界，提議說即使到午夜也想試著陪伴小丑。
前一個禮拜真緒只跟小丑到外頭吃晚飯，幽靈是不使用嘴巴吃飯，用鼻子嗅一下就行。像是真緒吃著拉麵前會等小丑聞一次，拉麵還因此變冷或是爛，真緒還是難免苦笑地望著拉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呢？被小丑聞了之後拉麵變爛的速度是不是變快了啊？」
「真緒還是老樣子～？喜歡吃拉麵呢？可是被我吃過就會變不好吃了……」小丑搔了搔臉頰看著拉麵，身為幽靈的自己沒吃東西其實不會有什麼狀況，所以他向真緒說明白。「其實不用給我吃沒關係的。我不吃也不會餓死，真緒自己吃，我其實可以看著你吃就好。」
「看別人吃很沒意思吧？一起吃才能感覺到的。」真緒爽朗笑了下，伸手摸她的頭。「麵爛了沒關係，好吃的拉麵不會因為麵變爛了點而不好吃的。」
後一個禮拜除了吃飯以後的回家，真緒把她又帶到附近的商業區逛街，小丑看著喜歡可愛玩偶而興奮模樣，真緒遠遠看著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只有真緒看得見小丑偷偷坐在大熊旁邊還以示真緒一起坐在一起，不過真緒當然搖頭婉拒因為大熊不能亂碰，但是真緒買了小掌大小的同款式的小熊給小丑。
慢慢地真緒想帶小丑去的地方不斷增加，去的時候越來越久又晚。但同時真緒的精力也下降不少，小丑也意識到這點，但自身卻也無能為力，自身的時間也不再那麼多，多少變得貪戀想要多一點跟真緒相處的時間。
「好像就快結束了。對不起喔……好像添真緒不少麻煩了呢？」小丑趴在真緒正在睡覺的床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晚安。」
她也閉上雙眼，從首次出現在真緒面前難得在真緒身旁睡了一整天，很安靜地真緒叫也叫不醒，自己隻身前往學校，反倒今天起真緒精神開始好轉。
「小丑還是沒醒嗎？為什麼忽然又這樣子？」到達第三天放學後真緒到自己床上跟小丑一起躺著，沒有人類呼吸心跳，他正想判斷眼前這人是否活著，才又再次意識已經離世的她。「小丑不會要離開我了？」
「……」真緒從床上起身，目前並沒有發生，但是光想像覺得心理掏空般的空虛。一開始真緒真心認為身旁這個女孩子離開自己就可以輕快些，但後來竟然開始感到不捨。「很麻煩的傢伙……一直在我身邊打轉，無聊了大白天還是會勉強地來找我，拉麵其實變得很難吃。但是……我很開心……」
「小丑！小丑！妳給我醒醒！」真緒把小丑硬是拉起身，拼命地搖著她身子，對她發自內心吼了句。「不准給我就這樣消失！小丑！至少讓我知道妳到底是誰吧！」久違地幾天小丑終於睜開雙眼，看見她的紫眸。真緒緊緊將她擁入懷裡。「不要離開我，小丑……」
「我起不來了……沒有力氣……」小丑在真緒懷中，但是連伸手擁抱的力氣都顯得困難，她伸手碰觸真緒的臉龐。「大概時日不多了。真緒對不起，明明你都忘記我了，還製造回憶給你，明明你忘記是為了保護自己。」
「保護我自己？」
「親我一下，或許會慢慢想起。」
「……」聽聞當下真緒一股直覺，認為自己親吻小丑後，依照小丑目前的狀況大概會離開自己。但跟小丑相處的時候，已經謀生好幾次想要知道小丑是自己什麼人。「答應我，離開我了要照顧好自己，還有在那裡等我，好嗎？小丑？」
一陣晚風吹入窗簾，從小房間窗口能夠看見真緒正親吻著小丑，在她嘴唇上停留許久，之後他們深情對視著，小丑拿著床旁真緒送自己的小熊玩偶向真緒揮手，笑著向他說道。「再見了」
『那天，是晚上，有很多小貓。』
小丑攀爬到一顆大樹上高處的木板子上，有一隻小貓小腳卡在洞裡沒辦法動彈，其他的小貓同伴正跟著一起。小丑看見後就也攀爬上去到木板子上，下一秒就躺在樹下流滿身的血，最後真緒在醫院看到時睜大雙眼，無法相信自己雙眼，殯儀館的床會讓小丑躺上。
「小丑！自己能力不足就別救什麼小貓了啊……貓咪沒事可是自己卻出意外死了，到底在想什麼？還當我的製作人的呢？還有小丑的夢想……」
在那個瞬間，真緒才發現自己也喜歡上小丑。才注意到所謂的習慣多可怕，時常覺得小丑還會來找自己，但自那次就再也沒見過小丑。
『所以真緒才忘記了。只是真緒保護自己的方式。』
『有個沒實現但是可以要求的事情，就是跟真緒交往。』
＂小丑是我很重要的人……現在是女朋友了。＂
-
真緒睜開雙眼，陽光透過窗簾直曝曬他的臉，真緒正躺在床上，胸口上出現自己送給小丑的小熊玩偶正直視著自己，上面寫著＂衣更真緒第一名＂的俗氣紙籤，真緒一看會心一笑，不過小丑已經不在自己身旁。「再見了小丑，我選擇記得妳，也是我的秘密。」
-
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1bwCkY0B
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oX9eylc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