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商場 - [04] 比貓狗還不如

「除了胡鬧以外，還是有正經的問題。」平光鏡怪人撐著眼鏡說。

「例如？」

「№1 — 這是電影宣傳嗎。」

「重覆30分鐘一面倒打鬥的電影，我絕對不會入場。」

「№2 — 你們是什麼人。」

「勇者啊。」安潔利卡搶在我之前笑著回答了。

「⋯⋯剛才有大量觀眾表示被那個笑容萌殺了。」存在感超來越低的頭盔少女拿著手機突然插入了話題中

「咦，我不小心殺人了嗎？」安潔利卡慌張地問道。

「不，不要關掉手機！！」

我無視悲嗚的怪人，搶了他的手機關掉了直播。

「中場休息，給我回到剛才的話題，現在到底是什麼回事？」

「就算你問是什麼回事，大家都只會答你是常識吧？」頭盔少女回應。

「我應該將你視為連基本的社會常識都沒有吧。」

「⋯⋯我才不想要這種常識。」

「那由我這邊嘗試推敲你的疑問吧，首先我們這邊的問題是，為什麼你們不戴頭盔，而你想問的應該剛好是相反，我們為什麼會戴頭盔？」

「對對，這正是我想問的。」

「因為不想被當成人類。」頭盔少女冷冷地回答。

「當人類有什麼不好嗎？嗯⋯⋯我小時候也想過能不能當仙子這類⋯⋯不不，才不可能有過這種想法。」不小心自爆的安潔利卡紅著臉連忙否認，要是還在直播中的話，會萌殺多少人呢？最少我自己就已經掉了一半的HP。

「還是說AI敵視人類？」

「非也，AI沒有這種感情，只是在他的系統裏，人類連貓狗都不如。」

「人類設計出鄙視自己的系統嗎⋯⋯？」我疑惑地問道。

「問題一，以下二單新聞哪個會令網民更為感動？因為天氣寒冷，好心人為流浪者提供棉被；同樣是因為天氣寒冷，酒店讓流浪狗入住。」

「不用說，是前者吧。」安潔利卡立即回應

「不，是狗才對。」我回答。

「Bingo，是後者。」

「!?!?!??!」

安潔利卡陷入了「混亂」的異常狀態中。

「問題二，以下二單新聞哪個會令網民有更大的反應？一名好爸爸因為意外死去，遺下了一家老少；有一隻貓被虐殺。」

「不用想吧？當然是好爸爸那邊，他的家人真是可憐。」

「答案同樣是後者，被虐殺的貓才對。」我肯定地說。

「Bingo，又答對了。」

「⋯⋯⋯⋯」

安潔利卡陷入了「石化」的異常狀態中。

平光鏡怪人又開始他的長篇演說。

「當AI發展到一個地步時，研究人員開始讓它去理解倫理觀念，他們放棄教條式的輸入，直接把新聞及網絡討論作為數據讓AI學習。」

「但網絡的價值觀就等同於社會的價值觀嗎？雖然抱有質疑，但姑且先試一試吧，研究人員是這樣想，而成果讓投資者感到相當之滿意。」

「AI能說出最完美的公關辭令，什麼時候該支持，什麼時候該罵，他的應對總是完美的，在引導輿論之餘又不會帶來公關災難。」

「表面上研究是成功的，但實際上是完全的失敗，把公關應對的方式當作學習倫理觀的評分標準，甚至當成了行動原則，其結果就是讓其習慣了掩飾，行動與報告並不相符，埋了一個巨大的炸彈。」

受不了他的長氣，我在這時候插話。

「我明白AI把貓看得比人類重要，哪為什麼戴了頭盔就不當成人類？頭頂有二個突起就是貓耳？不可能別的地方都那麼聰明，只有人類識辦就那麼馬虎吧。」

「這是因為傑克·布萊特博士的錯，不，應該說是托了他的福才對。他是個怪人，經常做些奇怪的事，有一年4月1日，他戴著這樣的頭盔四處跟人說自己是隻貓⋯⋯」

到了4月2日博士還在說自己是貓，受不了他的同事開始諷刺他，結果他就說：「不信？問AI吧。」

「之後的事我能猜到⋯⋯這傢伙為了惡作劇，所以擅自更改了程式？」

「Exactly。」

「難道沒有刪除嗎？」

「應該有吧，但某一天這”功能”又突然上線了。」

「開發團隊到底是天才還是蠢材？」

「所謂程式碼本來就是一種過了一段時間後，連原作者都未必看得懂的東西，當員工被換了好幾批後，系統就會變成一個黑盒⋯⋯不好意思，離題了，你知道在商場活著的我們，物資從何而來嗎？」

「只有水及Wifi是免費，離開商場範圍要走5公里，不可能每天都出去打獵吧？有沒有那麼多獵物也是一個問題，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 — 」

我望著平光鏡怪人，不知道應不應說下去，那不是什麼好聽的說話。

「我們是靠盜取商場的商品過活的。」

「果然如此⋯⋯就沒辦法買下嗎⋯呀⋯是我不好，那個價錢無論怎工作都是不可能的。」

「程式被設定為必須謀求最大的回報，所以當商品成為獨市的時候，費用就被不斷地推高。」

「即使沒有人買？」

「拋了也要比賤價出售好⋯⋯大概是地產生意那邊得來的”經驗”」

「寧願空置也不願平租出去的店嗎，這個我也聽過不少。」

「後來又出現了入場費這個概念，剛是進入商業範圍就要被逼消費，但這個僅針對人類而已。」

平光鏡怪深呼吸了一口，才接下來說。

「戴了頭盔之後我們就不被當成人類，雖然本來也不容許貓狗進入商業範圍內，但驅趕的態度比較消極，如果只是偷一二個商品的話，程式只會把損失計入不良品之中。」

「但如果沒有戴頭盔，在進入的一刻就會開始計算收費，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收數的追兵都一樣會追過去。」

「所以，我們才不能被當成人類。」

「⋯⋯抱歉，沒想到你們有那麼辛苦。」我開始有點明白他們的處境⋯⋯

「喂，請你對著我說。」頭盔少女不滿地說。

「因為閣下的出現太有衝擊性，請容我拒絕。」

喂，要打也不要打面好不好？出腿不要踢要害！

面對頭盔少女因為怒氣而打出的拳腳攻擊，輕描淡寫地就被我拆解掉，就算明白那祇是徒勞之舉，她並不放棄反過來越攻越狠。

說起來，雖然身材並不特別的出眾，但她的腿還真是長⋯⋯

「哎哟！」

側腹受到了奇襲，是來自於查察到邪念的安潔利卡的刺拳，頭盔少女順勢化拳為剪直插雙眼。

掏出手機及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自拍棒，把她擺出的勝利姿態連同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我拍進相片中，她還順道在SNS上發佈，標題是：「變態的勇者倒下了。」

「戴著這種奇怪頭盔自拍不是更變態嗎！」

我用力地吐糟，明明是毫無殺傷力的話語，卻讓頭盔少女感受到彷如晴天霹靂般的物理衝擊，身體麻痺乏力倒下擺出了失意體前屈的姿勢。

「哈哈，活該，這就是我的特殊能力 — 吐糟！」

技能：吐糟

效果：按吐糟的力量及準繩度，強行停止被吐糟對像的行動並賦予負面狀態效果(Debuff)

不過因為這個技能過於危險，所以在回到地球前施加了封印，但插眼之仇讓我不顧得那麼多了。

「嗚咕，別讓我找到你的弱點，一定會報仇的！」

「哈哈哈哈哈，敗犬就盡情志地給我吠吧。」

我估計頭盔少女的麻痺狀態大概還要持續10分鐘以上。

這番醜陋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到平光鏡怪人，不如說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繼續說：

「每個人對於這種生活的感覺並不一樣，覺得前途沒希望而自暴自棄的人大有人在，雖然在”籌措”物資時有一定的風險，但餘下的時間可以整天上網玩遊戲，不少人都很享受這種生活啊？」

「簡直是NEET的天堂⋯⋯」

「而我則把是時間用來學習及研究，博士學位就是從遙距課程中取得的，像我這樣投入學問的人也不是少數。」

「如果沒錢會發生什麼事？」安潔利卡問了一個問題。

「會被帶走。」

「之後呢？」

「沒人知道，從來沒有回過來的人。」

在我們了理情況的同時，機械警衛並沒有停止行動，從聲音看他們在努力地清埋瓦礫，在不久後就會再次”收數”吧。

「機械警衛的武力會隨失敗的次數而不斷昇級，最終會出動軍隊級的武力，那是連國家聯合軍隊也能對抗的力量，你真有辦法撐下去嗎？」平光鏡怪人擔心地問道。

「到底機械警衛算是保安還是城管呀⋯⋯為什麼會有那麼驚人的力量？」

「反正來再多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吧？」安潔利卡自信地說。

「雖然完全搞不懂為什麼你們有那麼誇張的戰鬥力，但體力沒問題嗎？會先耗盡吧？」

「⋯⋯你說得對。」

「其實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頓了一頓，我再說下去。

「我們也不做人類就好了。」

作者的話：

其實就算沒有商場建造者，人類（貓奴）還是比較低等的

下一話：廢青廢中

就是指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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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比貓狗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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