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女 | Penana

　　「昨天獵豔的結果如何啊？」

　　上班時間，同事阿智見他出來抽菸，立刻跟了出來，「看你的結果，昨天被榨得很慘哦？」

　　俊文瞥了一眼笑得淫邪的男子，就想把一肚子的不滿宣洩出來，不過，他深知阿智並非可以講真話、掏心肺的朋友。

　　「也就一般般吧。」他故作冷靜地講。

　　「少來，聽說陳哥他們都說看到你跟網美等級的正妹出去——」阿智笑到一半，想到什麼地低聲說道，「你不會是因為嫂子，才把自己搞成這樣吧？」

　　「對啦對啦，隨便你怎麼想。」

　　想來就生氣，自從女人怪死的意外發生後，俊文就對夜生活有些卻步，然而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找到了真命天女，呸！貞子還差不多！

　　「還是你把哪個女的搞懷孕了？」

　　阿智還在那逕自猜想，俊文望著香菸裊裊，搔了搔頭，感覺自己的人生突然變得特別空洞：平常就算不喝酒，也多少有幾個女生會固定找他聊天，或是能上論壇看看哪裡的女孩正點——想來他的一天除去工作睡覺等基本活動，基本上都是花在女人身上的，可現在俊文連打開公事聯絡的社群軟體都抗拒，所有訊息都是已讀不回。

　　昨晚應他們的共同朋友陳哥之邀，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享受，本以為能回復喝酒把妹的常軌，結果竟發生了同樣的意外！

　　難道，女人們的死亡，不是偶然，而是因為自己？

　　「唉，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會被女人捅死的人呢。」

　　「我才沒有！」

　　聽到死字，仍沉浸在自己想法的俊文，就像是被戳到痛點一般大吼起來，然而話甫出口，看見阿智有些意外的神情，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抱歉。」俊文抹抹臉，「我昨晚沒睡好。」

　　他遁逃似的離開吸菸室，阿智也沒來找他。

　　說來警方那邊在放他回來後也沒消息，估計沒找到什麼線索，這是他唯一能稍微讓自己心安的事實。一想起那個叫威哥的警官瞪著他的模樣，俊文就有些發毛，不曉得為什麼，那人似乎把他當成仇人，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警察的威力大概不小於黑洞。

　　俊文回到辦公室，繼續和一堆堆的文件奮鬥。詭異的是，明明昨天才見到女人死去的可怖表情，下體卻時不時有渴望性愛的癮頭。

　　據說女性在排卵期到月經前會歷經性慾的高峰期，俊文托自己長相的福，從國高中開始女人緣就一直不斷，從來沒在自己身上體會到這種難耐。這一個月，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是饑渴。

　　「發呆什麼，要開會了！」

　　直到同辦公室的女主管敲他桌面，他才稍微回過神來。

　　「抱歉。」俊文不著痕跡地挪動椅子，對她一笑，卻是藉機看主管襯衫間隙的膚色，「謝謝妳提醒。」

　　「想誰啊？這麼認真。」

　　女主管豐潤的嘴唇勾了起來，換作平常，俊文一定會和她笑鬧。不過，他現在可沒什麼心情開玩笑。

　　「沒啦，就在煩惱等下報告。」

　　性慾和理性在他心中交戰，他一面想像著主管裸體的姿態，另一面卻浮現出女人死前的可怖表情。俊文走在女主管身後，看著她的臀部隨走路一搖一擺，開始思考如果邀她出來，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不舒服嗎？」

　　俊文驚了一跳，連忙回頭對上另一位同事，這才發現自己弓著背部、滿臉發燙發癢，他反射性地回望了一眼女主管。

　　「怎麼了？」

　　「沒事、沒事。」俊文低下頭，「可能是昨天有點著涼。」

　　總算應付過這個場面，他深吸幾口氣，兔子不吃窩邊草、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是他一直以來信守的鐵則，如果被拒絕丟了顏面，或在公司裡變成八卦趣談也就罷了；以他連兩次把人搞死的經驗，萬一女主管發生什麼了……俊文冷汗涔涔，咬著牙好不容易把慾望壓了下去。

　　會議室裡的冷氣特別強，俊文剛走進，便感覺一陣陰風吹得他起雞皮疙瘩，雖然讓俊文頭腦能清明一些，同時又教人懷念起他人的體溫。

　　他盯著手邊的資料，也許是人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費勁在閱讀，公司裡的女職員偏多，俊文每抬起頭一次都感覺自己的自制力隨時都要崩潰。

　　這般心癢難耐彷彿成了實感，俊文頓時覺得全身都發癢起來，忍不住搔了搔自己的手臂。

　　心煩的他沒注意到的是，自己的手上浮起了一個腫瘤似的突起，又悠然潛下。

　　「大家好。」

　　一道清脆如鈴的聲音響起，俊文彷彿被電擊般抬起頭，對上一個略顯青澀的新進女職員。

　　對方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流暢的口條頓時卡了一兩個音節，女人視線閃爍，側了身瞄向投影幕，才回過神來地紅著臉繼續報告。

　　這一動靜，俊文難得地注意到自己身旁竟然有這種等級的正妹，側面的身姿正巧展現出她纖細又不失豐腴的曲線，包裹在A字裙裡的渾圓臀部是大概可用雙掌掌握的大小，襯衫鈕釦下時而顯露的內衣是完美襯托她乳房的潔白……俊文不禁看出了神，想像起那張翕動的唇齒在性事上的表現。

　　兔子不吃窩邊草——拜託，飢荒時誰管得了這麼多！

　　「我的報告到此結束……」新進職員在台上的時間好像用飛的一樣，她倏地閃回台下，似乎想要迴避俊文的視線。他才正想以目光追上，卻被旁人頂了頂手肘。

　　「該你了。」

　　阿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曉得他到底怎麼解釋俊文一整天的失常。

　　「抱歉，我還在想剛剛報告的問題。」面對全場的視線，俊文紅著臉，卻故作大方地整理了一下文件，所幸這次會議不過是定期的內部討論，說來不過是拖拖大家上班效率的會議。他上台胡謅了老半天，得到大半讚賞的眼神和另一半的睡眼惺忪後無事通關。

　　女人，好想要女人！俊文在心底想著各種若是被廣播出來，絕對會嚇跑一群女同事的妄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幾雙絲襪美腿來回路過，本來他會在心底一一評判，甚至還和阿智討論公司內的美腿排行，但今天就連大他十歲的俊文都覺得可以一嚐。

　　在他撓著手上的癢處，思考性愛與皮膚過敏的關係時，忽然，剛才妄想不斷出現的纖足走過，俊文瞬間站了起來。

　　新進職員被他嚇了一跳，往旁踏了兩步後站定，和他對上眼。

　　「怎麼了？」

　　「關於妳剛剛的報告，我有幾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想請教。」

　　其實他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隱約對主題有個模糊的概念，但俊文仍露出紳士的微笑說，「妳是今年才來的新人吧？」

　　「呃……對。」

　　見女人沒直接排斥的模樣，他左右張望後大膽地湊向她：「是有關之前離職同事的事——妳知道，這件事不方便……」

　　近距離看，新進職員的臉好像得減掉10分左右，但那雙眼睛對他眨呀眨的，倒是有幾分未經世事的可愛。這半印證了他的推測。

　　這女人可能很好搞定。

　　思及此，他更起勁地思考如何讓這女人今天就答應和他做。

　　「本來同事之間是不能直接講的，但妳既然負責了他的職位，我想還是讓妳知道比較好……雅云。」他悄悄看了眼女人胸前的名牌，這突出的大小倒是比遠觀時大。

　　聽見俊文喊她名字，新進職員不禁紅了耳根。俊文突然想起阿智常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人帥真好。嗯，人帥真好。

　　「那……我要怎麼辦？」

　　「妳平常幾點下班？我們或許可以順便吃個晚餐。」

　　「我都六點十五左右……不過今天可能六點就可以準時下班了。」

　　「好，」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語帶笑意地說，「我們在轉角的便利商店見，妳知道，這事情不好張揚……」

　　女人用力點點頭，殊不知對方的真心，兀自陷在粉紅泡泡般思緒的她，更沒看見俊文後頸，又一個突起悄然往下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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