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過後,他們再次變得疏遠,彷彿見面次數與距離往往成正比。
不久之後,隔壁班的一個男生經常來找他,他常常忌妒心作祟,但又不敢過問,畢竟友誼裡不應存在這點八卦。
後來,不用他八卦,那個人的身分都昭然若揭,因為全個年級早已傳到熱哄哄,因為一對情侶已經誕生。
他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否認她所謂男朋友的存在,說服自己傳聞未必真實,即使他們真的走得很近,即使她總是一臉幸福,他都不相信。
有天晚上,他為了求證,向她發了一條手機訊息:「還是不是朋友啊,有男朋友都不告訴我?」
他在這條訊息後面加了很多表情符號,各種的笑臉,以掩蓋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又一次以朋友的身分去掩飾自己的感情,對他來說,無法放下就只得這樣無可奈何,因為這是留在她身邊唯一被允許的身分。
她只是回覆:「嗯,我有男朋友了。」
人就是這樣傻,非要把事實說得明明白白,撕破了美好又似是而非的虛實,才肯去相信,即使事實總是傷人。
他在房間,握著手機開始痛哭,這些遲來的淚水再也藏不住,如同山洪暴發,整整一夜都停不下。
那天之後,他們的距離硬生生被拉開,畢竟男女有別,她都有所避諱。偶爾會在一起都是幾個人,已經很少和他獨處。
每每見到她和男朋友在一起,他就心有不甘。明明是他先認識她,明明是他先發掘她的好,憑什麼她的男朋友可以捷足先登。可是,他卻忘記了愛情沒有先後之分,唯獨兩人合適才能相愛。
在那之後的一整年,他還是她的護花使者,知道她數學不好,每天為她解題;知道她冬天手腳冰冷,隨身為她準備暖包;知道她和家人吵架,半夜跑到她家樓下,看著她的窗戶在電話裡安慰她……他就是如此痴情,不肯放手。
一年後,高考前夕,他們毫無先兆地分手了,他雖然不解,但心裡不想問這個答案,只要結果。他一方面擔心她的情緒會影響高考,一方面卻高興得如同要飛天。
那段日子,他幾乎每天陪在她身邊,一起溫習,同時疏理她的情緒。她表面看似沒有大礙,但心裡是如何,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如同大戰般的高考完結了,她準備出國。不是因為考砸了,而是她真的想離開,離開這個地方,遠走高飛。
他捨不得分離,沒法與她告別,相隔半個世界。他本來想隨她一起去留學,但家人反對了,因為他的成績向來驕人,可以升上本地一流的大學,又何必花錢留學。在家人一面倒的反對下,他沒有選擇權,只得接受。
等待高考放榜的日子,大家都在倒數著,但他所計算的時間與別人不同,他在計算二人分開前的最後時光。
時間轉瞬即逝,放榜當天,他們大概心裡有數,沒有太多緊張。沒有任何意外,他們的成績一如所料。看到她的成績,足夠進一所不錯的大學,他作最後的挽留:「你可不可以不走啊?」
她只是搖搖頭,去意已決:「我想看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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