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漫天,賓客喧鬧,孟雎面無表情的走過繁雜儀式,儘管他不願面對,可一步步、一步步,終究入了洞房。
望著端坐床沿的江憶柔,他的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坐在這裡、與他結為連理的該是他的芊玲!
他就這麼直直地瞪著她,沒有動作。
時間拖得有些久了,只聽外頭侍從催促了一聲,孟雎才緩緩地拿起秤桿,揭開了那紅的刺眼的蓋頭。
蓋頭終於給揭開,江憶柔的臉色有些慘白,雙眉蹙得緊,她身子本就三好兩歉的,這一場婚禮辦下來可夠她受的。動了動筋骨,她著急的想把壓的她膀子疼的沈重飾品給摘了,掙扎撐起身子,一陣暈眩襲來,踉蹌的往前摔。
一股溫熱自眉梢淌下,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腥味,她仰首望著她的「夫君」,乞求著幫助和一絲的溫柔,可在他眼中只有無限的冰冷和憎惡。
「永遠,不要讓妳自己有無謂的希望。」
江憶柔抿唇不語,原本光彩奪人的瞳裡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先是不解、責備、絕望,最後荒蕪的冷然和銳利,不再溫婉乖順,不再充滿希望。
早在她出嫁前,就已聽身邊碎嘴的侍從們說過——孟雎另有所歡,可哪個姑娘家對美好的情愛沒有憧憬?所以她仍是對自己未來的婚姻抱著些許期待。
自小她就知道,她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婚姻,所以她拋棄了一切可能令她心生期待的事物,儘管如此,她仍默默許下了一個願望,求不得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求平穩幸福的一生,望往後的丈夫待她好,而她會相夫教子,做一個稱職的妻子來回報他,可眼前這個男人,連機會也不給她。
在這一刻,她明白了,清楚明瞭,這個男人不會愛她,永遠不會。
支著有些濕涼的地面,江憶柔緩緩地站了起來,哂笑道:「不要妄想別的女人,想都不要想······因為,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妳敢動芊玲給我試試!」孟雎吼道,面色如土,模樣猙獰。
「我可不是鄉間小女子,唬不住。」一時之間五味雜陳,她感到有些好笑,有些感嘆,有些惋惜,甚至有些嫉妒那名叫芊玲的女子,被這樣全心全意的愛著,是什麼樣的感覺?
飛快地拭去臉龐上的一滴晶瑩,她又笑了起來:「投身朝廷,本就該有此等覺悟啊······」
再不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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