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的天空被高樓大廈擋住,被人為的光害渲染,抬頭看看,滿天的繁星在迷霧的掩蓋下躲藏起來。慶幸的是,在這個沒有光的時代,只要人們心裡的光依然不滅,它就會標記著歸宿的座標,一步一步的引領著他們。
魂七旅館又迎來了一個安靜的夜晚,宥延把手中的威士忌灌進喉嚨裡,杯中冰塊的撞擊聲清脆利落。嗆鼻的味道依然熟悉,只是再也沒有了昏頭轉向的不適感,視線也保持清晰。。
「老闆,你是不是摻水了?我都連乾六杯了,怎麼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坐在旁邊的老闆也舉起手邊的啤酒一乾而盡,說︰「酒精只能麻醉你的身體,靈魂是不會醉的,吸煙也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吸煙呢?」宥延側著頭問。
「那是因為煙癮不是來自身體的,是來自這裡。」老闆指著他左心房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呀…….」宥延再次舉起手中的杯子,喝下剩的酒後問︰「老闆呀,你知道小洛的爸爸在頭七後去了哪裡呢?」
「不知道哦。」老闆轉過身背對著宥延。
「哎?那我呢?我在頭七之後會去哪裡?」宥延驚慌地問,他以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所以之前沒有多問。
「這個只有你才知道了。」老闆望向旅館深紅色的大門解釋道︰「在頭七後的那一天,踏出那扇門以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可能是什麼都沒有的虛無,可能是一直渴望的永生,也可能是沒有盡頭的旅程。因為沒有人回來告訴過我們,所以也回答不了你。」
「這到底算什麼…….」宥延低下頭呢喃細語︰「我以為死亡已經是終點了,沒想到我在死後還是要面對未知呀,真是個殘忍的世界。」
「雖然我是不知道,但在看過許多離世的人後,我開始相信每個人生來都是帶來他們自己的使命的。我不願意去相信死亡就是終結,它可能是一個啟示,也可以是一個開始。」
「那既然如此就不需要頭七了,不是嗎?反正這也會個開始,又不是永遠的終結,有什麼遺憾的話下次再做就好了。」宥延反駁道。
「不誠實面對過去的話,真正的未來是不會到來的。」老闆語重心腸地說道。
「有些事還是一輩子都不去面對比較好。」宥延想起小洛絕望的眼神,心頭不禁一顫。如果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突然就會學會面對死亡了呢?宥延回來以後一直在想。
「沒有人可以一輩子逃避死亡的,也不需要。因為這是自然的程序,更是定義我們的東西。懼怕死亡的人可能會對人生感到虛無,也可能會更認真對待人生。從了解到死亡的那一刻開始,它就定義了我們了。」
老闆看穿了宥延的心思,便搭著他的肩膀說︰「勇敢去面對死亡不是件一時三刻就能學會的事,小洛遲早都要面對的,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可以幫助他,因為這也是他成長的過程。」
聽罷,宥延沉思了一會兒,他低頭看著杯中快要融掉的冰塊,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頓時精神抖數。
「老闆,你可以告訴我小洛爸爸在頭七期間到底做了什麼嗎?」
「呀?可以是可以,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想,幫助小洛。」宥延散漫的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明晚就是佳冉的生日派對了,得把蛋糕的最後部分完成才行。隨後宥延便跟隨著老闆往廚房走去了。
距離頭七的結束,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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