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別克維爾區今年的第一場雨,少年清澄的碧藍色雙眼透過比他身子還高的窗望出去,風景都被蒙上了一層霧氣,他的房間外頭就是花園,可以看見園丁冒著風雨修剪樹枝,吸引他目光的是跟在園丁身邊,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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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上看著那少年,個頭好像不高,髮色是淺褐,在某些角度下看又好像是深金色,少年身手矯捷,拿著一把大剪刀跟著爬上伸縮梯修剪,雜亂的草叢在他們巧手整理之下被修得整齊,一些花朵突出了草叢,也被剪下落在濕潤的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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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可惜,他想,玫瑰花瓣浸濕,無助的躺在泥地上任由雨水沖刷,讓泥巴掩蓋他豔麗的色彩,園丁不慎踩過了一朵,玫瑰沒了生氣,踏平的它與泥地幾乎要融為一體,就在少年為花朵逝去的美麗而嘆息之際,棕髮少年拾起花,將其拋向有玫瑰的花叢,看著這幕,那雙清澈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捨,朝著無法碰觸的那方伸出手,棕髮少年好似也感覺到了他的心急,回頭往高處的窗子看去,與人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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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瞬間被那雙異常美麗的雙眼填滿,橘紅色的眼像是夕陽,又像是火焰,那接觸的眼神是溫熱的,少了點孩子的天真,但那焰火色平靜安穩,像是冬日的燭光,直到那人轉身離去,少年才意識過來,目光跟隨他的身影到園丁與他都沒入大雨之中,便楞楞的望著一片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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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當晨光來臨,他一邊用餐,就迫不及待的往窗邊看去,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灑落在床邊,光線讓窗外的風景一片白,看不清什麼,好奇的他放下手中的食物,對著日光的方向走去,小手撐著窗台往下一看,園丁正扛著梯子準備上工,棕髮少年緊跟其後,手裡拿著同樣的大剪刀,首先開始修整低處的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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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中的少年望著人工作的身影,突然有了個念頭想要更靠近一些,不顧那未享用完的豐盛早點,他難得在宅邸的走廊裡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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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怎麼啦?」經過的女僕詫異的看著他跑過,她從未看過少爺如此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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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回應,只是朝著他所想的方向一路奔去,抵達花園時,人卻已經不在原地,他只好在花園裡繞圈,總算在靠近溫室的一處找到了棕髮少年,那人蹲在花叢前,正在修剪一株生長良好的法米爾花,剪下的花被集中在一處堆成小山丘,藍眼的少年蹲下來,看著人的動作,又看看那些花,他的喘息讓專注修剪的人分了神,動作逐漸不那麼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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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是克羅門茨家的小少爺吧,請問有什麼吩咐?」少年放下剪刀,將尖銳的刀刃向下,避免傷及旁人。
「不……我只是對你有點好奇,我待在這裡,很少會遇到同齡的孩子。」小少爺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感覺自己好像打擾到人,正準備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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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底都還來不及抬起,棕髮的小園丁拾起一朵法米爾交到他手上,花瓣沾了一些土,輕輕甩開就能恢復光鮮亮麗,那是一朵清甜可愛的白花,散發著微微的柑橘香,小少爺捧著那朵花,將這份禮物當作皇冠上的寶石那般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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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們可以當朋友嗎?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奧斯頓‧克羅門茨。」碧藍色眼睛閃閃發光,倒映著那張被泥土弄髒了的,面無表情的臉。
「很高興認識你,我喔……我叫依萊。」焰色雙眼添了些亮光,往常少有波瀾的臉上勾起淺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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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奧斯頓經常在花園裡與少年相會,他像是一隻精緻鳥籠中的鳥兒渴望外頭的世界,少年卻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時光飛逝,小少年逐漸懂事,能到花園裡閒晃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不知不覺,花園裡再也尋不著園丁父子的身影,向父親詢問後得知小園丁生病,老園丁只得辭職去城市求醫,儘管不捨,奧斯頓也不敢鬧彆扭,生病需治療是理所當然,只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就再次聘用那對園丁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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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滿十六歲那年,奧斯頓從女僕間的閒談聽到一些小道消息,原來園丁父子前往城市之後生活過的不怎麼順利,病也沒有治好,聽到這裡奧斯頓心裡相當著急,決定前去向父親確認此事,如事情屬實,念在過去的情誼,希望能給予適量幫助,無奈從父親口中得知兩人居住地已超出他們的領地,以貴族的名義給予資助需要經過當地貴族的允許,否則就是擅自干預他領事務,其實以個人名義給予財物也是個方法,但奧斯頓無法說服父親借出一筆醫療費,年幼的他不理解父親的無情,卻又沒有其他辦法,最終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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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特別忙碌,年初的時候家庭教師出了很多作業,一下子要消化那些艱澀難懂的字詞實在困難,日常的劍術、馬術練習也逐漸密集,這些種種讓他喘不過氣,獨自思考的時間變得寥寥無幾,生活像是失去靈魂,枯燥又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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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生日來臨的那天他才曉得這段期間的努力是為了什麼,在父親為他舉行的生日宴上,隨著禮物送到手裡的是一封紙質相當良好的信封,他用拆信刀劃開取出裡頭的信紙,那是一封入學通知,最上方用金色墨水大大的寫著學校的名字「巴倫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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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得那個名字,這是父親與兄長畢業的學校,雖說明面上是貴族學院,實際是軍事單位,入學等於服兵役,訓練出來畢業生就是未來的戰力,克羅門茨家一直有這樣的傳統,家中每一位男丁都要經過軍校的歷練,才有繼承者的資格,無一例外,不管他是否願意,他都將要進入該校歷經四年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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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讓他高聲唸出信中的內容,奧斯頓看著字樣,心裡其實有些得意,這是接近兄長的第一步,他要證明自己不輸兄長,總有一天也會成為皇家騎士團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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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氣氛在宣布入學那時達到了高點,在父親的呼喚下,眾人高舉酒杯並一飲而盡,奧斯頓將水晶杯中的果汁嚥下,在亢奮的情緒渲染下感覺葡萄汁也比平常更為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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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上他見過不少人,受邀前來全都是尊貴的人士,他認不得全部,只是有過對話的幾人稍微記下面孔,人群中他看見兩名年輕人並肩閒聊,吸引奧斯頓目光的是其中一人的粉色長髮,雖說安克麗亞境內種族多樣,但那髮色仍是罕見,從耳朵與身上散發的魔力看來,應該是屬於精靈種,而另一位他難以判斷,那股魔力強大而混濁,但從他人的口中稍微得知了一點消息,那位是沼澤地古堡的繼承人巴爾克‧法比拉納,是法比拉納家發生煉金實驗意外後唯一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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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與他對上視線的是巴爾克,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那人上前來,腳步雖緩卻步伐大,氣勢之強使得一些周邊貴族忍不住讓道,面上的神情或慌張或懼怕,奧斯頓對那襲來的壓力有所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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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別那麼可怕嘛。」直到巴爾克在眼前時,身旁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粉色頭髮的年輕人拍拍巴爾克的肩,柔聲勸導。
「抱歉,一想到是那種事就嚴肅起來了。」巴爾克聽了那人的話以後,表情稍微放鬆下來,奧斯頓也不再感受到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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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將他遺忘似的聊了起來,奧斯頓感覺他們關係一定很不錯,從言行上不難看出巴爾克是行動派,大概有時會衝動,而粉髮那位就是負責拉住韁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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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奧斯頓小心翼翼插入兩人的對談,這讓他們同時都注意到了這個矮小的準見習騎士。
「你,認識依萊吧?」巴爾克很快的反應過來,直接切入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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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訝異於巴爾克竟會知道這個名字,而後來從兩人口中進一步得知了更多關於依萊的消息,他感覺一下子有些消化不來,但很高興聽到那少年目前平安的事實,據說九月後依萊也將進入巴倫尼亞就讀,儘管與他先前所得知的消息有些出入,但若此事為真,這對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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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大約是七月中的事,開學前奧斯頓維持著反覆無趣的生活,卻多了份期待,那期間他也重複思考著兩位年輕人提供的消息,不解的地方很多,也許待親自見到依萊才能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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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初,夏季的餘熱還未散去,奧斯頓提著前晚整理好的行李走上馬車,前來送行的人不多,只有管家與女僕長兩人而已,母親去參加每週一次的沙龍,父親與兄長則是在騎士團總部無法趕回來,其實奧斯頓也習慣這種寂寞的感覺,只是多少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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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將他送到了車站前,鮮少離開家中的他對市中心的繁榮感到嘆為觀止,人們穿著光鮮亮麗,腳步匆匆向某處走去,生活好似忙碌而充實,然而就在他被這光景所吸引時,一個孩子拉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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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打扮與街上的人們格格不入,小臉上沾了點泥,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等奧斯頓注意到,他才從花束裡挑了一朵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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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拜託……」孩子說話不太流利,一身的髒亂破舊散出惡臭,奧斯頓不自覺皺起眉頭,但還是接過花,往人手裡塞了一把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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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捧著金幣欣喜的轉圈,見那孩子沒有糾纏,奧斯頓鬆了口氣,拿著花朵往月台走去,這時候已經能聽見火車停靠的聲音,他走的很急,生怕趕不上車,就與身旁那些乘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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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上了車,他找到車票上對應的車廂,在裡頭休息,這回他終於可以好好看風景,他在這城市裡生活了十六年,但市區的景色卻很陌生,他盯著是視線中能看見的每一處,隨著火車前進,那些風景也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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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並不遠,巴倫尼亞位於奧古斯特市,他居住的傑拉特市比鄰,但兩地範圍廣大,仍需歷經五個小時的路程,最終抵達奧古斯特市區的車站,接下來他還要轉乘公車坐一段路,順著人潮的走向他找到站牌,在站牌前等待車子進站,市區的公車班次多,一下子就來了一輛,當他要踏上車,一名少年才慌忙跑來,停在他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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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很眼熟,直到他總算在車上找到座位才能仔細觀察,雖然臉蛋稍微成熟了些,但他一下子就認出那是依萊,會出現在這恰好證實了宴會上兩名年輕人的消息,依萊還生龍活虎的,為了不驚擾到車上的其他人,他小聲叫著那個名字,少年似乎也注意到,就直往他身旁的位子坐下,只是這一路上他們卻再沒有聊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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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倫尼亞學院作為軍事單位自然是不可能隨意能夠抵達,在最靠近學校的那站兩人先下了車,接著要穿過一片森林,為了引導新生方向,沿途的樹上都劃上記號,他們合作尋找帶有記號的樹木,輕鬆抵達校園門口,那是一個佔地廣大、灰色調的堡壘,四周用厚實的牆圍起,牆壁高聳堅固難以突破,門口的衛兵用面罩蓋住臉,看不出此刻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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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前方已經有一排的同學準備進門,手裡都拿著入學通知書,奧斯頓從行李中取出自己的那份,依萊則從口袋裡找出被折疊成小塊的書信,待輪到兩人,左右守衛各檢查一人的書信,手指在信件上以魔力劃記之後,便會被放行,但依萊卻被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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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他怎麼了?」奧斯頓先進了門,抱著書信望向手中有依萊信件的守衛。
「我們沒有聽說法比拉納有其他繼承人。」被面罩蓋住的聲音語氣有些為難,大概是真的為此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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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苦思這中間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巴爾克趕到門口,讓守衛將書信借他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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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沒有錯,是我的養子。」這一說詞極其荒謬,據奧斯頓所知,巴爾克也不過17歲,以貴族而言年紀輕輕就領養孩子在這國家雖然合法卻並不合理,守衛兩人與奧斯頓一同愣在原處,後方的同學也使勁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耽誤了他們。
「還愣著做什麼,放他進來。」巴爾克捏著信紙,守衛無奈之下只得在信紙上一點,放依萊進入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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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也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信上的名字,確實是依萊‧法比拉納,巴倫尼亞素來以嚴謹的風氣聞名,這種事情不可能搞錯,但如此說來,那個看似是依萊父親的園丁又會是誰?他仔細將線索連結,得出了一個最好說明此事的可能,為了治療「疾病」需要大量金錢,因此將依萊交給貴族撫養,才發生了由巴爾克收養的這個荒唐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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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大人您在想什麼呢?」依萊的聲音從後方接近,一下子人就到了他的身邊。
「沒什麼,我記得通知書上有宿舍的房號,我想得先去放東西才行。」奧斯頓拿起信件翻到背面,除一些注意事項外,奧斯頓就讀的學系與宿舍位置都清楚標示,男宿502,這是他今後要住的地方。
「唉呀真巧,我們同房呢!」依萊從巴爾克手中拿回信紙,湊上去對照,確實是同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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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伴前往宿舍,這是開學前一天的註冊日,大量陌生的面孔都聚集到了學校,奧斯頓想盡可能快點記下同學們的臉,以防日後發生認錯人的糗事,但人數實在太多,那比記得一整本的百科還吃力,至於依萊倒是很輕鬆的到處打招呼,好像一下子就能跟每個人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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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訓練有素的奧斯頓扛著行李上樓一點也不困難,他看著同住五樓的其他同學一臉痛苦的拉著大包小包行李,只好先卸下自己的背包去幫忙,依萊見狀也開始協助爬不上來的同學搬運,總算是讓大家都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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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空間比家中的房間小很多,但兩張床分開,也有適當的個人空間,其實並不擁擠,進入宿舍的兩人將個人物品從背包中取出,整齊收納進櫃子,雖然整理的思維不同,總歸還算有秩序的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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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萊,你搬家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奧斯頓坐在木椅上休息,晚點還有新生儀式,趁這段空檔,他想把那些空白的記憶都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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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萊也拉了把椅子,拿著木製的水杯去裝水回來,坐在椅子上一邊飲用一邊思考自己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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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您可能知道,我生了病。」他嚥下一大口淨水,對學校那充分處理過的飲用水感到相當滿意。
「是詛咒,依萊,你不需要欺騙我,巴爾克學長在宴會上告訴我了。」奧斯頓正對著他的眼睛,不容許他說謊。
「那您還想知道些什麼?」依萊的眼裡滿是笑意,似乎並不介意透露自身的秘密,只是單純想賣關子。
「你真的是巴爾克學長的養子?」那雙緊盯人的碧藍色眼睛如初次見面那時清澈,依萊從那眼神裡感到懷念,果然侯爵家的少爺,一點也沒變。
「我當然是囉。」面對那銳利的目光他並沒有逃避的意思,語調輕鬆卻也不像謊言,看著牆上的時鐘顯示他們差不多該去參與新生訓練,他就將椅子靠回書桌前,喝乾了的水杯擱在桌上,打算晚點再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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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知道提問到此為止,隨著依萊踏出的步伐往集合的地方前進,路上他悄悄湊到人身旁,輕聲說了一句:「我只是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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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而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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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抵達訓練場地之時,依萊背對陽光面向他,燦爛的笑容使他所言看似一點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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