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不滅的雙槍火焰 - 05

柔和的街燈替鬧市鋪上一陣溫暖的漣漪，原本寬敞的馬路上，兩旁密密麻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口，人們只能在中間的通道並肩接踵地前行，好不熱鬧。

行人道食肆林立，百花齊放，中日韓美的菜式應有盡有，而且還有些古玩店和黑膠唱片的商鋪，看得鋒眼花繚亂。

咕嚕⋯

鋒飢腸轆轆，肚子響完一次又一次，但他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填飽五臟腑的餐館。因為這段黃昏時間，附近的食肆基本已全數滿座，害鋒走了一大輪還未找到有空位的餐館。

走著走著，鋒便被一間餐廳吸引住目光。

這間餐廳的外觀說特別也不算，外圍的牆身同樣地都是採用一大塊玻璃，可以讓路過的途人觀察裡面的環境。不過唯一特別的是沒有招牌和裡面一個客人也沒有，單憑這點，鋒毫不猶豫地就推門進去了。

裡面的裝潢很怪，不像正常的樓面放滿一張張餐桌，反而一進去就會看見大廳中間有個橢圓形的吧檯圈起了大部分的位置，周圍有大概十多張的座椅圍著，就跟迴轉壽司店見到的差不多。至於天花的上方吊著幾盞形狀大小不一的吊燈，有的是白晝光、有的是黃光，感覺是被人隨機擺放似的。

「坐!」站在吧檯中央的大漢火氣十足，對著鋒大吼。鋒注意到他的雙手刺滿刺青。

「幹!」鋒也毫不示弱，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就坐下來。終於明白為什麼會一個人也沒有，這個大叔的態度分明是想趕客人走。

「你來幹嘛，吃晚飯?」中年大漢用一種接近咆哮的語氣質問。

「唉呦，不然呢，找你聊天嗎?」鋒素性翹起二郎腿，伸手摸著腰間的槍柄。

你試下再吼我一句，看我會不會馬上把你斃掉。

怎料，中年大漢的語氣忽然180度大轉變，變得恭恭敬敬。

「呵呵，恭喜你通過我的考驗，合乎資格獲得我秘製的晚飯一份。」接著，他便取出一份菜單放在鋒的面前。「選好了告訴我，現場給你做。」

甚麼情況?

鋒心裡哆嗦著接過菜單，下一秒就被上面的菜式嚇得啞口無言。

咖哩急凍蝦、咖哩三文魚、咖哩冰鮮雞、咖哩魷魚、咖哩大白菜⋯全部都是以咖哩為主的古怪菜式。

「想好了嗎?」中年大漢和藹可親地問。

「呃⋯先要一份咖哩拉麵吧。」鋒皺眉，反正這種菜單點甚麼也沒有分別。

「好的。」中年大漢露齒笑著，笑得有夠猥瑣的。

鋒趁著這時候環顧四周，發現牆角有一台突兀的彈珠機，與四周環境格格不入。正好奇彈珠機擺放在餐廳的用途，人就已來到前面。

「20塊一局。」大漢開心地笑著，分明就是一個奸商。

鋒不加理會，逕自玩了起來。

「我叫啊虎，是這間店的老闆，其他人都叫我虎哥。」大漢主動搭訕。「小兄弟，怎麼稱呼你啊。」

「鋒。」

「聽你的口音是來自外地吧。」

「嗯。」

「果然是這麼一回事，打從你踏進來那刻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

「三小?」鋒停下手，側頭望向虎哥，只見他將一團剛過完水的拉麵放進油鍋裡炸。

嗶哩吧啦嗶哩吧啦⋯滾油沸騰得像是隨時都會爆炸。

「最近洪聯會跟和樂堂因為沈教授的事情而閙得滿城風雨，江湖傳聞說兩邊開始不停找一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希望能幹掉對方一二個小頭領，以展自己幫派的實力。」

「沈教授？」鋒問。

「嗯，聽說他是一位生物基因學的權威教授。但是在早些年前，卻因為研究所發生了爆炸案而一直失蹤，裡面的人無一倖免，而他偏偏就碰巧外出買飲料活了下來。事後有人說他是故意的，也有人說是意外，總之就眾說紛紜。」

「那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授，再找多一個不就好了？」

「正常人的想法也會跟你一樣，但是那次爆炸案的死亡人數裡，其中一個就是洪聯會的龍頭灰熊大哥的老婆。」

「喔，那他就一定是故意的吧。」鋒斬釘截鐵地說。

「這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虎哥笑笑，一副事不關已的表情。「外面一直都有謠傳說沈教授正在研究複製人，就是將各個物種的基因注入人體裡，從而獲得巨大的力量。而現時香港的主要局勢是由洪聯會、和樂堂跟華義聯這三大幫派所控制，各幫一直以來都間中會為娛樂場所話事權的問題而爭執。傻的也知道，只要被沈教授研究出某種可以改變基因的新物種出來的話，整個香港就會如囊中物，任他擺佈。」

「所以整件事的重點就要看華義聯的傾向吧。」鋒將注意力放回彈珠機上。這種幫派之間的糾纏紛爭，鋒已不知參與了多少。

「答對一半。」虎哥將被滾油炸得稀稀爛爛的麵團撈起，用清水沖一沖表面的油脂，然後再放落滾油裡繼續炸。「正如你所說，只要三大幫派之一的華義聯偏向其中一方，這場戰爭就會結束。但華義聯一向的宗旨就是以賺錢為先，由其是傳到來莊嘉文的這一屆。他那小氣的傢伙滿腦子除了怎麼騙賭客簽下一筆永世也還不完的貸款，和逼人借高利貸之外，江湖事一概不理。所以當兩幫開始發生衝突時，莊嘉文第一時間跳出來說兩邊都不會幫，只會繼續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覺得最後哪一方會勝利？」這個敏感的話題終究引起了鋒的好奇，他甚至能嗅到當中慢慢滲透而出的血腥味。

「呵呵，誰知道呢，未來可是充滿一連串無限的可能。」虎哥似笑而非，將一碟黃色稀稀的物體放上桌面。「你的晚飯，請慢用。」

鋒接過吃了一口。

「幹，真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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