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 「夢慾願墮」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22 - case4.4 阻止

「子瑜，一起吃早餐吧！」呂小姐拉扯著我的被子。

「不要…」回到這時代我不用上班又不用上學，更不用照顧女兒，當然想有多久睡多久。

「快起床嘛～」但呂小姐堅決不讓步，兩手搔癢我迫我起床。

「不…不要！」呂小姐的小手不為意觸碰到我的胸部。

對…是胸部…因為為到過去的我變成女兒身，胸前多了兩團肉…

「投降了…」原來女性的胸部被觸碰是這樣麻酸的感覺…

今天是回到十三年前的第二天，成功阻止了這時代的我和家怡邂逅，這樣過多一個月後，我就能從這時代重過新生。

一切，都會變得更好吧。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個我女兒二十一歲時的模樣，心裡不禁猶豫了一下。

如果我和家怡沒有遇上，這孩子就不會出生，想起子瑜剛出生時，我們是多麼興奮，多麼感動…

「所以，你昨晚阻止了他們邂逅了吧？」呂小姐說。

「對…現在只要等一個月過去，我就能改變未來，在這時代的自己的身軀重新活過。」我吃著呂小姐造的早餐說。

「總覺得不是這樣就行呢…」呂小姐疑惑著說。

「為什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試想一下，為什麼是一個月？還有你們是在同一所大學上學吧？就算避開了原來的邂逅，還是有機會在學校遇上吧？」呂小姐果然心思細密。

「對了，我們是相識一個月才交往的，是在約會後送她回家時表白的。」原來一個月的意思，是從邂逅到表白的時間。

「所以在這時代的你們還是有機會相遇，然後發展吧。」呂小姐推斷著接下來的可能性。

「這可不行呢…看來有必要到學校監察一下。」以我女兒的模樣去制止這事情發生。

「但是…你真肯定這樣做是更好嗎？」呂小姐定神看著我說。

「總覺得未來的我，給你這次機會未必是想你改變過去，而是想你重新認識你和你的妻子呢。」呂小姐說。

「為什麼這樣想？」不是嗎？社區優化計劃，改善人生的機會。

「試想一下，就算你沒有和她結婚，那也不一定是向好的方向發展呀，你們面對的生活困難始終也會面對，房價和經濟也不會因為你未婚已有所改變，但你女兒的存在卻會抹殺掉…」呂小姐皺起眉頭說。

「唉…你想像不到家窮到底有多悲哀啦，我情願到三十多歲也沒有結婚自由自在地過活。」相較每天下班後面對的家庭壓力，被剝削的生活享受，我情願自己一個。

「但這樣的生活，也是人類社會的大多數吧，要說悲哀也不算悲哀呀，組織了自己的家庭不也是一種成就嗎？當中也有過很多快樂吧？」呂小姐的眼中還存在憧憬，存在純真。

我被生活消滅了的純真。

呂小姐的話沒有錯，錯的…又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思考一下吧，未來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估計也是想給予你反思的機會吧。」

錯的…是社會？還是…想逃避責任的我。

…………………………

呂小姐去了上學後，我也回到大學校園，回想當年邂逅的晚上我的確還未知道家怡其實和我同校，但經過那夜後再巧遇，我們確信那是一種緣份。

我看著左手邊正向飯堂邁進的健文，十三年前的情境原來我還記得很清楚，幾分鐘後家怡會從樓梯下來，然後兩人會迎頭相撞，家怡的飯盒會摔瀉在地上，然後健文重遇上她會以賠罪為由請她吃飯。

不行…要阻止他們！但無時間了！家怡下來了。

畫面重演了，家怡和健文撞上了。

「抱歉…我一時不為意，無弄髒你的衣服吧？」家怡就是這樣，什麼事情也總先向人道歉，這和她被忽視的成長有關。

「啊…不要緊…」健文明明是因為宿醉而在嗑睡，沒有看清前方才撞上。

但事情的發展和十三年前不一樣了。

健文並沒有留著家怡，他們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對了…他們昨晚並有邂逅，所以健文沒了想要認識家怡的衝動。

「膝頭都摔破了，你無感覺的嗎？」我拉起跌坐的家怡。

「你是…昨晚的女孩！子瑜！」家怡露出驚喜的表情。

「膠布呢？你有帶著的吧？」神經大條的家怡經常跌倒，所以膠布，消毒藥水這種東西經常帶在身上，當了媽媽後更隨身攜帶更多藥物生怕女兒受傷。

「你怎會在這裡的？又怎知我會帶著膠布？」家怡把膠布交到我手上。

「我…也在這裡上學的，女生有膠布很出奇嗎？」我替家怡貼上膠布，原本這是健文做的事現在竟然由十三年後的我來做。

「也對呢…我們好像很有緣呀，又住在附近，又是同學。」家怡一臉笑容。

跟你有緣的是健文，但現在這緣份看來開始消失了。

「走吧，飯盒無了，我請你到外面吃飯。」原本也是十三年前的我該做的事，既然被我破壞了，就由我補償一下吧。

「不…不用了…」家怡想要推塘但被我拉著走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也吃著這種無多少餸菜的飯盒，我們去吃一餐好的！我請。」因為零用錢甚少，又要應付學費，家怡一直省吃省用，下課後還會到快餐店打工。

她節檢的習慣從這時候已經開始，對自己多一分錢也不捨得花，用在女兒身上的卻從不省著用。

……………………………

西餐廳內，家怡猶豫了許久才點了份牛扒，當時我拉著請她吃飯也只是帶她到學校飯堂，別怪我呀…我也是為你好才避免重蹈覆轍的。

「子瑜…其實你不用請客呀，這裡很貴似的…」家怡小聲地說。

「別人對你好的時候，你只要說謝謝就好，不要婆婆媽媽的。」跟我一起的日子裡你也沒有多少餐像樣的吃過。

「嘻嘻，總覺得子瑜你很親切，像意識了許久似的。」家怡慢慢舒坦起來。

或者因為我的外型，是你未來女兒的模樣吧…不過如果你沒有和這時代的我一起，也不會有子瑜了。

「你啊，生活得畏首畏尾，又怕你的家人，在學校也不認識多個朋友，總是孤零零的，快找個男人談下戀愛吧。」除了為我自己，我也希望不是作為我妻子的你能過得更好。

「我…也沒有閒錢和時間和同學去玩呀，又要兼職又要學習。」家怡就是這樣活著，若然沒有遇上我的話，說不定她的大學生活就這樣勞碌渡過。

「你沒有願望的嗎？沒有想過的生活嗎？」人總會有夢想的生活吧？

「唔…就是做個平凡的妻子，平凡的母親啊，每天為丈夫女兒打點好生活，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吧。」家怡的答案讓我呆了片刻。

那和我們疲於奔命的未來有什麼分別？

「這樣平凡勞碌有什麼好！你沒有野心？沒有慾望的嗎？」慚愧的感覺讓我激動起來。

婚後…她無拿我的事業埋怨過，就算連蜜月旅行也無去，她也沒有翻舊賬，反而是我一直在意著，在意自己的成就，在意自己無讓妻女過得好。

「平凡滿足就好啦，和有錢帥氣的人交往會令人提心吊膽吧？我自己又不是美女，何必要求得那麼多，不變心的負責任的就好。」家怡說著的時候，我們點的餐也來到了。

是這樣嗎？不…家怡的想法我一早知道，只是我忘記了，或者說用自己的想法曲解她才是事實。

婚後出軌的男人的確很多，但我從來沒有過，我的心力都放在工作上，被拉去飲酒應酬也只望能讓高層記得我，忙著過這種生活，甚至連子瑜的成長我也忽略了。

「子瑜？怎麼啦？」家怡握著我手說。

甚至你手心的溫暖我也忘記了。

「沒什麼…快吃吧。」

但又能怎樣…跟著我的話我們的未來就會變成那模樣…

「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家怡微笑著說。

「為…為什麼？」

「我沒有多少朋友…希望你不介意和我交朋友呀。」家怡連朋友也不多，婚後也忙著工作和照顧女兒。

其實她比我奉獻得更多。

交換了電話號碼後，家怡去了兼職，而我…很好奇避過了昨晚的邂逅，十三年前的我會怎樣？

會和未來成為我上司的女生交往？還是繼續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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