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 「夢慾願墮」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23 - case4.5 十三年前的我

一連數天的監視，我發現十三年前的自己是多麼不進長，大學的生活只是在吃喝玩樂，走堂泡妹子像是例行公事，沒有打算過畢業後要面對的人生。

也難怪…這歲數的年青人有多少會憂心自己的未來，他們認為工作升職是理所當然的事，認為只要拿到畢業證書就算功德圓滿。

他們無想到有多少有博士學位的人會一直騎在自己頭上，就算挨了好幾年也可以空降一個外國留學的畢業生坐上你以為會是你晉升的位置。

若然這時候沒有遇上家怡，或者我也會繼續沉溺下去…家怡讓我理解到家庭和生活是要靠自己的手腳去建立，因為交往以結婚為目標，以盡快給她一個家為理想…

就算要吃多少苦，我們還是做到了…

但要吃這麼多苦…值得嗎？

無想到回到過去，我的思緒反而更加混亂，明明就因為想擺脫這種沈重壓力而從呂小姐手上得到改變的機會，回到後反而被這時代呂小姐的話讓我猶疑起來…

反思…我的初心，如果十三年前我無遇上家怡，我…或者會更一無所有。

迷茫之中，我又回到大學，在黃昏的樹蔭下苦思著…是我一時意氣用事嗎？

「又見面呢？你也在這裡上學的嗎？」

我抬起頭張望，是健文，十三年前的我。

「啊…是的…」在我正為你苦惱之時，你剛好出現在我面前。

「子瑜，我們真有緣呢，有天午飯時我已經看到你了，但見你氣沖沖的拖著那女生走，我還擔心何時再見到你呢。」老土的搭訕技巧…

「你腦子裡除了女人之外還有什麼的？」我在為你的未來苦惱呀…

「你不要誤會啦，我無特別意思的，只是感覺跟你特別有緣特別親切。」健文自然地坐在我旁邊。

「那時我撞跌了那女生的飯盒，想一下後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想要請她吃飯的，再回頭一看她已經被你拉走了。」健文自顧著說，一點也不覺尷尬。

「對那女生有意思嗎？」原來我又一次阻止了他們相遇。

「不要把我想得像狗公一樣啦，單純感覺內疚罷了。沒有認真相處過我不會胡亂交往的。」健文一臉認真。

「酒吧那女生呢？你不是想送她回家借醉上她嗎？」明明之前還想一夜情，現在還一臉清高，我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她很漂亮呀，但性格太差了，富家女嬌生慣養。」健文理所當然地說。

「嘩…所以想上完就算，還如此理直氣壯呢。」或許這對年青男女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最後也無上呀。」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和她搭上，你不會知道未來你會因為她而吞聲忍氣。

「那到底你想怎樣過活？繼續花天酒地？」我試著認識十三年前的自己，這時候的我到底是怎樣的。

「想拍拖是事實，所以不斷結識不同的異性，觀察她會不會是合適的對象。」這番話讓我似曾相識。

「為什麼這麼想拍拖？不在這時候發奮圖強？」像是我曾經問過自己的話。

「我覺得找到合適的人後會更有動力呀，為對方努力，為兩個人的未來而奮鬥，你不覺得這樣會更有意思嗎？」像是我曾經給自己的答案。

「你不覺得如果你現在再努力一點？未來你會活得更輕鬆，不用承受生活的壓力，掙得更多錢，也能結識更好的對象嗎？」過像我後悔未能過上的生活。

「未來…誰也不能保證呀，如果一生追逐著你所說的東西，那也不會快樂吧？永遠看著更高一級的目標，追求更高的成就。」十三年前的我說出了十三年後忘記得一乾二淨的初心。

不是這樣的…明明…就是過得不快樂我才回到這裡…

無法理解，我才是正確的，你只是還未經歷到往後艱難的日子才可以如此天真，為首期而節衣縮食，子瑜出世後連覺也睡不好，每月等著清算的賬單，每日疲於奔命的活著。

我離開學校，坐上巴士準備回呂小姐家，我看著鏡中倒映的自己，是子瑜長大的模樣，在這時代經過了數天，我不禁想起我的女兒。

子瑜的誕生的確加重了我的生活壓力，但並不是只有難過，看著子瑜從牙牙學語到口齒伶俐，從爬行的寶寶到東奔西走的小女孩，當中我的確感覺快樂，感覺得到安慰。

若然沒有遇上家怡，又就不會有子瑜。

這樣…真的正確嗎？

………………………………

我帶著疑惑回到呂小姐的家門外，卻看到新奇的畫面，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站在呂小姐面前，但兩人的表情卻格外凝重。

這高大的男生…很眼熟呢。

呂小姐轉身離開，在她轉身前，眼角是濕潤的，男生呆滯了一會，亦失望地離去。

這人莫非是呂小姐的男友？這麼漂亮的她十三年後還是未婚，或許在她的青春裡也有過放不下的人。

我回來呂小姐家…果然，呂小姐伏在沙發抽泣著。

「呂小姐…怎麼啦？是因為剛才那男生嗎？」我試著安慰呂小姐。

「你都看到了？」呂小姐抹著眼睛說。

「啊…我好像…有見過他…對了！是新住客，他是新搬到小區的警察。」我想起了，那高大親切的男人，帶著懷孕的妻子向街坊打招呼的模樣。

「他將來會做到他的理想嗎？真好呢…那十三年後他應該已經結婚了吧？」呂小姐止住淚水，努力擠出笑容。

「是的，他帶著大著肚子的太太入住。」一副幸福洋溢的模樣。

「那就好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努力擠出的笑容慢慢變成滿意的會心微笑。

「你喜歡那男生吧？」呂小姐的神情，是少女帶著愛慕的神情。

「是的，不過我們是沒有將來的，既然他未來如此美滿，我相信我剛才的決定是正確的。」呂小姐無再流淚，眼神回復堅定的模樣。

未來…美滿…

「為什麼？」

「因為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到海外留學，到底會不會回來，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由我決定。」這種堅定的模樣，和十三年後的她有幾分相似。

「我的婚姻也會像我的兄長們一樣，由我的父親決定，這是呂氏家族的命運。」

但不知為何，我不覺得呂小姐是這種人，這種會案著別人劇本過活的人。

而我和家怡活過的劇本，現在有了能改寫的機會，我卻猶豫不下。

「對了，你來到這時代已經好幾天了吧？怎樣？你還是堅決要改變未來嗎？」呂小姐把話題回到我身上。

「稍微…有點動搖吧。」我亦坦白我的內心，現在能和我分擔的只有眼前的呂小姐。

「我認為未來的我要你以女兒長大的模樣回來是有原因的。」呂小姐認真地說。

「原因？」

「除了因為這時代不能存在兩個健文之外，我認為以子瑜的模樣回來是想給你警戒。」呂小姐拉著我到洗手間。

「這個亭亭玉立的女孩，是你的女兒，你要抺殺她的存在，不讓她來這個世界嗎？」呂小姐的話讓我不禁泛淚。

「你回來改變的，其實不只是你的人生，你太太的未來，還有你們的女兒也因此會有重大改變，所以未來的我才會給你一個月時間去反思吧。」呂小姐的話我每一句也明白，每一句也理解，但我就是不想面對…

「我很累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四份一，你要快點決定呀…」呂小姐說著的時候，我步入客房。

時間正一天一天流逝，再拖下去，就算健文和家怡遇上，也未必會在這個月內成功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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