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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非政府加盟』的日藥島上,即使遭受海賊或人販的侵擾,也無法尋求海軍或政府的幫助。日藥島的人民面對惡徒,除了自助之外別無他法,而為了生存,這個島便衍生出屬於自己的一套防衛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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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防衛機制』,除了日藥島守護者的『神』以外,島上每個城鎮都還有另一個屬於自己城鎮的維護治安組織,俗稱護衛隊。小從尋找走失的貓狗,大到抵禦外來的入侵者,都是護衛隊的工作。而隸屬於護衛隊的隊員們,對日藥島的『神』所抱持的情感,不論最初是什麼,到最後大多數會導向同一個結果──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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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文森特──一位出身於日藥島、隸屬於繁葉鎮護衛隊的隊員,則對人們那盲目的崇拜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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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第一次見到七代目,是在某日午後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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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著代表『神』的象徵的綠色斗篷,在街上悠然自得地和居民聊天。明明是外來人,卻僅僅只依靠一件斗篷,獲得島上居民一生都得不到的名譽及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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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現毫無預警,人們卻異常簡單地就接受這項事實,彷彿她早該存在於這個島上。對此,文森特極為不滿,雖然他從沒和七代目說過話,但卻已經開始討厭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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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見到七代目,是在西邊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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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懸賞金八千萬的海賊艦隊襲來,大放厥詞地說要將日藥島納入他們的海賊旗下。為了抵抗那群不知好歹的賊人,各個城鎮的菁英都聚集至港口,雖然他們各個身懷絕技,但在看到從海平線另一端不斷湧現的船艦時,臉上表情都難掩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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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觸即發,數百名海賊魚貫地下岸,就在大家全副武裝準備迎敵時,七代目才空手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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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去哪裡摸魚了!」文森特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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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其他人出手阻止,他早已經衝過去揪起她的衣領了。然而七代目像是沒聽見他的憤怒,只是像散步似地往前走向港口,然後隨手抽出旁人掛在腰際的劍。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0p8ZPez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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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天鵝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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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靜的呢喃與揮擊與一同發出,聲音剛落,劍尖前端,颶風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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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大範圍的劍風把那些不管是一股腦往前衝的、亦或是中途發覺不妙而回頭的海賊們,全都一視同仁地捲起並掃回海面,而幾艘停靠於岸邊的海賊船竟也在同時間被攔腰斬成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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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可以交給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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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海賊們此起彼落的悲鳴,七代目歸還了劍之後,毫無緊張感地如此詢問,彷彿她剛才面對的不是海賊大軍,只是一群擾人的蚊蟲而已。最後他們當然贏了,畢竟看到那毫無道理的一擊,那些海賊們的士氣早已自行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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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強大望塵莫及,讓人連追趕的慾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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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方面的壓制結束後,酒館內的人都在讚頌著七代目的英勇事蹟,只有文森特一人待在角落,邊喝酒邊瞪著壁上的污漬,畏懼著那女人絕對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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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七代目手中的那把劍所指的對象,不是海賊而是島上的人的話,這座島肯定不到一日就陷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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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惡魔只有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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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誰說什麼,我都無法信任你!我會一直監視你,要是你成為我們的敵人,我絕對會……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刀揮向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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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見到七代目,是在傍晚無人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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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抱著被砍頭的決心,對七代目說出他本來想一直藏在心底的話。昏暗的夜晚加上面具,讓人看不透這個女人的表情。等待答覆的時間宛如刀割,難熬到讓文森特打算腳底抹油溜走時,一陣如銀鈴般的笑聲填滿了整個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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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顧文森特的錯愕,七代目笑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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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聽起來不錯,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她說,「那我離開了之後,這個島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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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七代目閉上了嘴,讓語尾的寂靜往海平線蔓延。燈塔的燈光明滅閃爍,一束光帶掃過,驅散他們身邊的黑暗,也照亮了那女人毫無溫度的側臉。潮水一波一波地拍打著海堤岸,七代目靜靜地眺望墨黑海洋的另一側,方才的笑聲似乎已沉進海底,她平直的嘴角裡頭盡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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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死的決心,卻只是笑著被打發過去。文森特原以為自己會非常憤怒,但在看到眼前的女人表露出不曾在民眾面前展現的神情時,他感到內心的那股怒火逐漸冷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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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笑容穿梭於人群之間,卻獨自一人住在無人的森林深處。擁有以一檔百的高超劍術,身上卻一把劍也不願帶。而剛才笑著所說出的話,又有多少是出自於真心?極端的兩面性似乎在那纖弱的身軀裡頭不斷拉扯,讓她的語言和行為之間總是存在著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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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彷彿是由謊言構築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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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完美的『神』,面具底下也只是個抱有殘缺的人。文森特覺得自己似乎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天大且無人知曉的秘密,一股奇異的興奮感湧上胸口,然後很奇妙的,他開始覺得自己不怎麼討厭眼前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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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七代目將視線從海面移到文森特身上,原本繚繞在她身邊的冷冽氣息,在她開口後便消逝無蹤,「話說回來你是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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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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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還是很討厭這個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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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聽到任務了嘛!聽說七代目出現在大街上欸!」
「是啊,那個惡魔肯定又在搞事。」
「啊啊!真羨慕前輩你們,我也好想在現場親眼看看『神』的英姿,然後當敵人打過來時,我就帥氣地替她擋下一劍!」
「你就作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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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白了他身旁聒噪的後輩一眼。前幾分鐘他們接到民眾的通報,說是街上有人在誘拐兒童,不過聽說犯人已經被七代目壓制住了,但後續還是要交給護衛隊的人去處理,而這次被派遣前往現場的人員就是文森特和他的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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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前輩,七代目到底長什麼樣子啊?聽說她有三米高、四條手、六條腿,是真的假的?」
「要是真出現那種人,你絕對跑第一個。」文森特又給了後輩一個極盡鄙視的眼神,「為何你沒見過卻這麼憧憬她?」
「咦──?拜託,除了前輩以外,大家都這麼認為吧?」很顯然的,文森特輕蔑的眼神對後輩一點作用都沒有,後輩依舊一臉笑瞇瞇地說,「不管怎樣,一定是個溫柔又帥氣的人吧!」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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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覺得這傢伙真的有夠囉唆,為什麼這樣輕浮的人會是他的副官,回去之後一定要向上頭抗議。就在文森特一邊忍受後輩的噪音攻擊,一邊在腦內擬好替換副官的計畫時,眼前出現一堵由人群組成的厚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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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的,這裡就是現場。文森特恨不得趕快處理好這件事後回去,他粗暴地推開人群前進,後輩則待在他身後負責向民眾道歉。撥開最後一人,他們倆終於進到人牆的內側,不過在見到眼前景象後,文森特和後輩都不禁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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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上頭肯定還有人吧,還不從實招來。」披著綠斗篷的女人這麼說。
「我不是說沒有了嗎!」一個微胖的男人被壓在地上哀號。
「別說謊了,看一下氣氛吧,在不說我就把你的手……啊!」
「唔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斷了啊啊啊啊!」
「噢,我不是故意的。好啦,一個大男人別叫成這樣,你手沒斷只是脫臼而已……好好好,我幫你接回去。」
「唔啊啊啊啊啊!痛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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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群眾因為看不下去而別過眼,躲在女人後邊的男孩也一臉慘白。那個位於事件暴風圈的中心、身披綠斗篷的女人正試著喬正男人的肩膀,而男人似乎已經精神錯亂,只是一股腦地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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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只能用混亂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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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怎了。」
「那個……誰才是犯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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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果然是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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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嘆了一口氣後走向前,他嘴角斜勾,露出今日最燦爛的笑容。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oR49N8Z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