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四分休止符
2019年底新型傳染病爆發,經歷數年全球各國醫學團隊潛心研究,為了防範病毒入侵決定將基因轉殖的技術正式導入人體實驗。該病毒特性容易異變培植疫苗困難,某位科學家突發奇想,把基因改良食品的概念調整後,讓無視病毒的生物基因植入人體。
在醫界、政治與民間激烈的爭執之下,基因重組人儼然出世。為了抵抗病毒侵犯,人民可選擇與醫學團隊合作成為試驗品,而研究經費由政府獨立撥出防疫預算協助計畫。改良後的人們在人體試驗上以及現有社區感染的環境,均有極其顯著的抵抗性。因病而死的人大大減少,過去即使痊癒身體也會有相當損傷的狀況,現在不再復見。
科技的發展必帶來一定的代價,數十年後聯邦國中央情報局數據顯示,人口生育指數比過去更低了好幾個百分點,刷新過去生育指數下限。深入研究後發現,當初參與計畫的感染者和未感染者身上性染色體有程度不一的毀損或突變。物種生命的延續仰賴交配繁殖,除了人類體內寫入異種的基因排序,科學家也同樣的重組了其他動植物的遺傳因子。
嫁接的遺傳物質對原生物種基因庫有不可預期或不受控制的基因流動。這樣變化就是基因汙染。
被改變的不只是生育力。參與試驗的受試者在離開研究團隊過回自己生活,念書、結婚、生子,孕育的後代在時間的推移下漸漸改變樣貌。剛開始外觀還看不出來,起初有的孩子在田徑賽項目比過往紀錄來的輝煌;有的孩子在音律上有卓越的創作與發展;有的孩子天生就是綠手指,對植物親和性高。
直到有人身上開始長出羽毛。
說到這,不得不提起當時的基因工程了。除了基因轉殖技術,基因編輯技術也是那時代研究的項目之一。何謂基因編輯?係指在活體基因組中進行DNA插入、刪除、修改或替換的一項技術。
過去基因突變引發的疾病藥物無法根治,必須終身吃藥。有了這樣技術就可以徹底根治體內基因的缺陷,就像用文書軟體修改錯誤一般:找到錯字、刪除錯字、補上正確的字。
基因編輯也同樣運用在防疫研究中,人體會遭受病毒侵害影響健康的基因片段將其取出修改。在遭遇同樣的病症時,細胞已經內建該病毒紀錄,驅動體內免疫系統去攻擊。彷彿是內建臉部辨識犯罪資料一樣。
然而這存在著發明「基因武器」的可能性。根據人類基因特徵選擇某種族群作為獵殺對象。每一種基因就像量身打造的鎖,只有研製者才知道鑰匙是甚麼,對方是很難知道密碼而加以防範。這更使得基因武器比常規武器更具危險性。
解決傳染病之後的數年,北美某個地區性報章雜誌報導,鎮上散播新型狂犬病。症狀初期病人會有呼吸道病癥:流鼻水、打噴嚏、咳嗽;再者便開始反覆高燒並同時發生無緣由的暴力行為,少數表徵則是身體筋攣抽搐。和一般狂犬症不同的是,病人死去時「軀殼仍然在活動」。
從夢中驚醒,不知道何時打了個盹,葉執默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往門的方向看過去。外面安靜的好像從不曾發生任何追逐與獵殺,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毫不影響他的視線,轉頭掃視著工寮內部,他在髒兮兮的桌子旁看到倒地的陌生人。
回想起那個人從中拉他一把將他拉進廢棄工寮,依當時現況那個人大可將自己當成誘餌,把他關在門外任其自生自滅。
背後的灼熱提醒著葉執默,腎上腺素退去的影響讓他想起背後的傷。意外的是沒有當初的痛。
這工寮是個大約10坪多大小的房間。房間正中間是張鐵桌子,而學生用的課桌椅就散落在旁邊。房間右側有個兩層式中型鐵櫃,上面拉門的玻璃已經碎了,裡面擺放的嶄新紗布、藥品、棉棒散落著,還有一盒小小的針線包塞在角落。下面的櫃子拉門上了鎖,葉執默嘗試性搖晃著看能不能撬開,顯然是失敗的。
左側牆角有兩張課桌椅圍起一個小空間,是整個工寮比較奇怪的地方。走過去一看,有一把嚴重鏽蝕的柴刀和一把只有些許鏽斑的開山斧,兩者交疊成為X型。就像是個記號一樣,下面泥土微微隴起成了土堆,一看就是有東西埋在下面。
用柴刀刀柄當成鏟子把土挖開,沒多久就挖出一瓶八分滿的伏特加跟兩瓶過期很久的啤酒。原來是地下酒櫃來著……回頭葉執默拿著柴刀走向之前的鐵櫃,把生鏽的刀面插入鎖住的下層鐵櫃然後用力撬開,在裡面發現不少的食品罐頭。
這運氣好到會讓人懷疑是假的一樣,葉執默拿了烈酒、紗布、碘液、針線包往倒地的那個人走過去。羽毛上沾著些許血跡而白色襯衫上的血液已經轉為褐色色塊,依序解開覆蓋腹部傷口的敷料,泊泊的血液將創口掩蓋讓他無法看清。
撕開衣服用襯衫吸除多餘的血,那個人的腹部傷口顯露出來。然後一股腦的在肚子澆上伏特加。
「啊嗚……」男子吃痛的張開雙眼望向葉執默,而讓他痛醒的屠夫早就提前先準備獸骨,把獸骨塞進他的嘴裡。
「你腹部有傷忍耐一下。」葉執默安撫似的摸了對方頭髮。
輕輕的點點頭,男子的額頭上滿是汗水。雙眼好像有金色的光芒在流轉。
耳邊充斥著沉重的喘息聲,葉執默轉開碘酒蓋子把藥水淋在消毒好的創口上。拿起原先綁小刀的木頭點上火焰,拿出針在上頭燒一燒然後穿線把傷口縫起來。
粗啞的呻吟被獸骨掩蓋,男子雙手掐住大腿痛苦地顫抖著。葉執默看了男子反應,然後把剩下的伏特加遞過去。
劇痛影響了男子反應,烈酒差點接不住就碎了。「張開嘴,我餵你。」葉執默拿走骨頭然後慢慢地從嘴角倒進去。多餘的酒液沿著嘴角滴落,帶著些許的情色感。
也許是酒精發揮了效果,男子接過酒瓶一邊喝著一邊忍受針線因為縫合所帶來痛楚。
縫合結束,葉執默咬斷細線拿起皮草當成棉被幫對方保暖。翻出背包裡面的血罐,還沒有完全凝固葉執默打開蓋子讓對方喝下。能夠在野外獨自行動的,不是肉食性就是吸血性,喝了血液多少能幫助細胞活化。
「你……叫什名字?」葉執默問著。
「我叫佚名。」語畢,男子就昏了過去。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