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說：如果不去追尋，那就只是夢罷了。他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了，即使在爭奪王位甚至送徹離開的時候，他都不曾再次使用過神的權威。作為三聖皇之一，龍雖然無法改變命運，可他本質卻是能夠主宰死亡的神。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livwVYYV
亡者被武聖皇送往了靈魂之河、經過燄聖皇的火焰洗滌，再由光明女神賦予新生。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AE2PT8j8
知道了龍的真身，由希終於理解了伊芙蕾希雅為何能夠浴火重生。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XUL08yRH
可是，作為人的私利與神的身分之間並非毫無衝突。伊芙蕾希雅的死亡破壞了生死的倫常，限制了他的神威，但並不代表他因此就會失去神力。他可以讓伊芙蕾希雅成為神眷，當然也可以對徹這麼做，卻放任了徹的離開。對他來說，徹．曼德沙即使不是愛人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他選擇無所作為，某方面來說無端是親手埋葬了徹，他也因此消沉的相當長一段時間。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b1dkHOn6
由希壓抑著好奇心旁觀著一切。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zpyibWRV
在他看來，龍是付出了失去神威與神力的代價也要復活伊芙蕾希雅。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x0gaZkJa
——而他呢，為了追尋過去又願意付出什麼當代價？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sOWFevk0
時間逐漸推移，夢境逐漸與現實連結，水神凜與由希．海亞的界線越來越模糊。即便不願意，他理解了曾經的自己並知曉水之都沒入水中的理由。這個看來浪漫的水下都市，是水神凜給自己的巨大墳場，是祭奠情感的優美墓園。他的靈魂始終沒有散去，纏繞著這座墳墓，成為守護水之都的蘭茵。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ugI7dKLk
某次聚會，龍對他說：「你已經做出選擇了，為什麼不去見他？你知道吧，已經沒有時間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sUp1auoT
「……確實如此。」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gZWbOYNQ
龍一下子收斂了笑容，端正的容貌看來居然有幾分疾言厲色。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PUWA2NFF
「由希，我是他的兄弟，而你不是。你是水之都的廢王子也是移動圖書館，也只是如此。如果他要離開，我會替他送別。事實上，聽他懺悔、甚至諒解他，都不是你的義務……那個人早就付出了代價。」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TsznLw2O
「你說我沒有回頭的資格，但是，我怎麼可能不回頭？」由希悠悠道，「我之所以研究古文、鑽研學問就是為了解夢，我想知道夢裡的那些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如果真的毫不在乎，又為何會不斷重複同樣的夢？又為什麼留下遺言，讓水之都的王代代相傳。」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WS2mNquX
他一口氣說完，喘了口氣。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y3xvdqeJ
「即使如此，你還要說我沒有資格回頭嗎？」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gcDERYDa
龍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才嘆了氣。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c1Qm0DGK
「我知道了，我帶你去見他。」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fn2k7hAz
……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GbQGi89a
幽靜的早晨，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中探頭。唯有偶爾幾聲鳥鳴的靜謐森林中，初醒的晨曦將精靈那頭陰沉的灰髮染上太陽的薄金色。尤爾從睡眠中醒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beGxzwpb
「早安，燄祭司大人。」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aeiUCfCf
人未到，聲先到，打擾他睡眠的是意料之外的訪客。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kM5Iy47M
——已經是魔王的龍．曼德沙站在世界樹下，微笑地對他招手。「早安，御下。我為您帶來了噩耗。」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Rp7VYiFI
即便用了尊稱，他的眼中卻不帶敬意。尤爾有瞬間想到亞德，但是，亞德不會說精靈語，也不會露出這種笑容。尤爾慢了半拍才想起來，他說的並不只是精靈語，而是古精靈語。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b8eV68px
因為魔力瀕臨極限，全身上下都很疲乏。尤爾懶得理他，閉上眼睛。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aaj0s9F3
「魔王陛下何以撥冗前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eSTUjse9
「我給你帶了禮物。不如您回頭看看？」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QU3XFhTf
龍是少數知道尤爾秘密的人。兩人同樣為三聖皇，對方基本不對他使用敬稱。此時，朦朧的大腦開始運作，才稍稍感覺有些奇怪。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Z6QO3x4x
回頭去看，尤爾在他的眼中看見隱藏極好的愉悅，以及表情不善的由希。他的表情緊繃，看來像是在生氣似的。即使晨光照在他臉上，也沒辦法把那繃緊成一條線的嘴唇襯托得柔和。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xDVF8YPk
或許是因為氣氛太沉重，由希終於開口了：「早安。」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jJtxpOC0
龍嘴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今天的我不是魔王陛下，是賢者大人的翻譯官。」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CSUhm0Oz
「……龍．曼德沙，你這傢伙！」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H9ygwdAK
「我先講明，我並沒有破壞約定。會發展到現在這個狀況，確實是意外。」龍的口吻簡直像說著情話，「您現在感覺如何？」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TrC8qNnH
「糟透了。」尤爾咬牙切齒，「魔王陛下，你不守約定。」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0PPuvxds
該死的龍．曼德沙，該死的承諾！果然不該跟這小子談什麼承諾。這傢伙是光明的反面、是黑暗的象徵，約定與秩序對他來說毫無意義。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NMjpXy4J
「這不能怪我，得怪他太聰明……由希，你不說點什麼嗎？」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albI6VfN
那雙如魔物般的琥珀色眼眸凝視著尤爾，淡然看不出喜怒。有一瞬間，心跳似乎停止了，難以喘息。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6rWiLVX1
森林很安靜，可以說是平靜過了頭。壓抑的氛圍就像暴風雨之前的死寂。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geuZLSM8
「我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親口把沒說出口的遺言告訴你……以水神凜的身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8LGdNbXb
尤爾表情微僵，笑容完全消失了，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叫囂著想逃。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YZdwh5Df
「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需要我迴避嗎？」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AAOjdrvK
「不，請留下來。」由希終於開了金口，語調平靜地可怕，「我需要你幫我把他帶回去。」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InofgX2a
龍笑笑地看著尤爾，一臉真誠的歉意。「抱歉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xQ9zDBvN
「燄祭司大人，請您回答我的問題。」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hdOr5pZL
由希微微瞇眼，尤爾倒退一步。他無預警地扯下項鍊，從虛空中鍛出一把無形的刀，藍色半透明的刀佈滿淡藍色紋路，名曰「月牙」，是水之都國王的象徵。拋棄了繼承權之後，由希極力避免使用月牙刀——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3AVMcXJy
根據經驗，由希越是生氣，喊他的方式就越冷淡。一般生氣的狀況下，會喊他「你這傢伙」，很生氣的稱謂是「尤爾．利基特」，怒不可遏的時候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只稱呼職銜還加上敬稱。由希氣炸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jDU9luSu
「你到底是什麼人？」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k7SAz4iy
……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MJznNNy0
前面是由希，身後是龍，正所謂甕中之鱉。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pmqpzndu
真要認真起來，由希倒是不成問題，問題是龍。現在的他雖然不如兩千年前那樣足以稱為三聖皇之末，卻也比風中殘燭的他要強上許多。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QesgnH6w
諷刺的是，勝敗的關鍵不是由希，也不是尤爾本人，是龍這個局外人究竟有多認真。這傢伙幾十年來一直旁觀著這一切，來此顯然也是心血來潮。只要抱著受傷的覺悟，還是有可能逃脫。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LiIEGdE3
眼下也只能拖延時間，伺機而動。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VyBm80Xs
「討厭啦，我們認識這麼久，居然還問我是誰。難道希望我重新自我介紹嗎？」尤爾試著露出笑容，不著痕跡地搜尋退路。以綜合能力來說，由希那邊比較好突破，可是情感上卻辦不到。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FzSmLdCU
「垂死掙扎。」由希冷哼，顯然一點也不欣賞這個玩笑。那雙琥珀色眼眸看出隱忍的怒氣。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vFM8JN4D
「你知道了什麼？」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ATBgSttZ
「什麼都知道了，也什麼都不知道。」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Og4N6uAF
尤爾有種不祥的預感。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1eAXJoXJ
「那傢伙對你說了什麼？」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4lupCmmg
悠哉的魔王陛下撥弄著被風吹亂的髮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感受到尤爾責備的視線，他還對尤爾眨了下眼睛。這個該死的混帳！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13CuCIqR
「你是可以逃跑。但是，我會把事情告訴琉璃……讓她幫找你。我會用我能動用的所有資源找你，給你帶來麻煩。」尤爾很驚訝的發現，由希的怒容看起來很陌生。由希跟凜看起來很相似，性格卻完全不同，他有與纖細的外表相反的堅韌性格，而且異常執著。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82kXuJRZ
若非如此，他無法在這樣的年紀就獲得大圖書館管理者的頭銜，更不會花百年追尋遙遠的夢。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f6CXZ5c7
尤爾低下頭，「很抱歉，我騙了你。」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7y49aK5Jm
「哪方面？是你刻意引導我誤讀典籍、封印我的記憶，還是你這個問題其實只是為了逃跑這件事？」由希雙手抱胸，明明仰視著他，卻給人一種被俯視的感受。他戲劇化的頓了一下，「或者是你殺了凜？」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Kdp8i4AP
就好像被由希的話語徹底踩在腳下。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wiq3cT3p
感覺糟透了。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ngIkxk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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