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 - 三十.

「我說……」

「中學時代的那些戀愛經歷呢……我也不太記得了，都說初戀是很難忘的，我現在連初戀的乳頭是什麼顏色也忘記了……」

「我在說笑搞氣氛呢！你把手放下來！冷靜點！」我連忙阻止作勢就要撲過來打我的姐姐說：「中學時我連女人的胸也沒有摸過！」

「啊？看你的樣子不像啊。」姐姐譏笑道。

「我怎麼樣子不像了？」我奇怪地問。

「你這麼變態。」姐姐理所當然地說。

「我不是一開始就這麼變態的好嗎！」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變態。」

「對，對，對，我也知道自己是變態，這樣可以了吧。」

「竟然還這麼直接地承認自己是個變態。」

「你想說什麼……」

「這是考察的時間呢，你態度認真點！」姐姐端坐了起來，驟眼看上去，還真的有幾分像在面試應徵者的HR ，她再說：「繼續說！」

「好的，好的，中學時，我就談過兩段戀愛，都是糊里糊塗地開始，糊里糊塗地結束，然後到了大學，又糊里糊塗地開始……」

「然後又糊里糊塗地結束？」姐姐打斷了我。

「你怎麼知道的？」我驚奇地問。

「你還想我幫你嗎？」姐姐皮笑肉不笑地咧出一個令我心生寒意的笑容。

我馬上說：「我真的不是敷衍你，那幾段感情中，現在我也記不起有什麼深刻的回憶了，大概就是那種人有我也要有不能孤獨一個的思想作祟，隨隨便便就和一個不是太喜歡的人一起了。」

「所以你想說其實你就是一個隨便的人？」

「不！你聽我說，別打斷我！」

我低著頭，那些本以為已經遺忘掉卻原來仍是那麼深刻的回憶馬上就浮現出來。

第一段真正投入過的感情，是她，一個強勢的女強人，也是我見習時的頂頭女上司。

三十多歲正是狼虎之年，雖然是失婚中女，但她身邊從來都不缺出色的男人，所以我不知她是怎樣看上我的。

那時的我跟本就招架不住她這個情場老手，很快我就在一次出差中被她騙到床上了。

她說是看上我夠年輕，能讓她重溫得到年輕時談戀愛的感覺……

初時我只是認為難得有一個各方面都很優越，外貌也保養得非常好的中女看上自己，送到上口的肉不吃實在是太浪費了，她在消費我的年輕時，我又何嘗不是在享受她給予我的呢？

漸漸的，我沉船了。

沉船這個詞語其實帶著幾分侮辱，應該是用在那些單方面用金錢維繫的關係的。

但給錢的一方卻是她……那是她沉了我的船？不，我很清楚，她絕對沒有沉船。

因為某些公事上的問題，我以為憑我們的關係，她很輕易就能幫我解決掉了，所以我天真地去找她幫忙。

我記得很清楚，她把我炒了然後說別再見面的那天，她對我說：成熟一點吧。

明明我都想和她有再進一步的關係，她卻跟我說，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應付感情了。

曾經有過一段婚姻的她，很清楚再璀璨的煙花都會有消散之時，再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會被婚後的柴米油鹽磨平了棱角變成親情。

所以，就止步於肉體的關係就好了。

感情愛得深傷得更深，她不想再迷失在那些愛情遊戲之中。

所以當她知道我的心態變了後，當機立斷就和我斷絕關係了。

成熟一點，我記得很清楚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那段感情，我時時刻刻都在告訴自己，一定要成熟一點。

所以她在我面前哭著說Final Year Project 遇到什麼困難，組員們如何推卸責任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記下她所說的難題，再一一幫她解決。

可能是我太成熟又或者是不夠成熟的緣故，我沒有注意到，其實她當時需要的只是開解和安慰，而不是解決問題。

她只是想愛人分擔一下自己心中的鬱結而已。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我一邊忙於工作，一邊又偷偷地為她準備那些資料和材料，卻忽視了她的感受。

當我打開門，回到我們同居的家，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赤裸地擁抱在本來只屬於我們二人的床上時，我很憤怒，而她卻出奇地冷靜。

她說，因為那個男人，她才釋放了心中的抑壓，讓她終於有心情去面對那煩人的FYP 了。

她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在忙於公事……

我默默拿出了電腦，將在那些日子裡為她準備的一齊都呈現在她面前。

在令她回復心情去面對問題和直接為她解決問題，我選擇了前者……

但其實很多女人都只需要另一半去做到前者而已……

就是這樣，我又變回了單身。

再之後，就是換了工作，遇上了啊欣。

我不需再偽裝成熟也能處理好很多事情，更不用掩飾自己的幼稚，也和啊欣相處得很好。

人生在世，很難找到一個面面都和你配合得很好的人，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那個適合你的另一半，真的很講緣份的。

因為某些契機，我發現我喜歡上啊欣了。

「就是什麼契機？」一直都在靜靜地聽我講自己愛情史的姐姐忍不住問。

「這個……不能說。」我總不能說我看到你妹妹在我面前走光了，還看到乳頭啦，所以就突然心動了開始喜歡她和她的身體了這樣吧？

「嗯？你確定你不說？」姐姐用眼神逼我坦白。

「那又是另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長話短說！」

「是因為某些意外令我察覺到自己原來一直都很在意啊欣！」

「你這算說了？」

「你不是要我長話短說嗎？」

「不肯說，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姐姐不屑地冷笑道：「所以你這個從上班第一天開始就喜歡用色瞇瞇的目光在我妹妹身上掃來掃去的變態只是在企圖隱瞞著什麼！」

「啊？你怎麼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我妹妹知道。」

「不是吧！」我震驚了！原來啊欣從我們第一天見面就知道……那之後我故意看她走光……她不會也知道了吧？

「其實女人很容易察覺到其他人往她身上看的。」姐姐就像在看笑話一樣看住我。

「她……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還……不阻止我呢？」

「本身有魅力才會被男人盯著看吧？為什麼要阻止？」姐姐理所當然地說。

「都能看到乳頭了……」

「什麼？」姐姐大驚失色。

「你不是說啊欣早就知道了嗎？」我驚詫地說。

「本來不知道，但很快就會知道了。」姐姐陰著面說：「除了這個，還有那晚，你還對她做過什麼變態的事？」

「沒有了！沒有了！」

姐姐如同審視犯人一樣瞪住我，寒聲問：「真的沒有了？」

我只能像小雞吃米一樣不停點頭。

「對了……」我囁嚅道：「剛剛你說……啊欣覺得自己有魅力才會被人看，所以她才穿……才穿那種很……很顯曲線的內衣嗎？」

「當然不是！」姐姐愕然，說：「被動地被別人盯著看，和主動地勾引他人偷窺，這是兩個概念吧！是因為那人喜歡，所以要她這樣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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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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