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她生於末世 - 5.5

我們一路以來所有的動植物都發生了變異，唯獨人類好像是故意被繞開似的。

最主要的是，這是跟實驗室有關的末日，但連正常末日電影裏基本的喪屍也沒出現過ㄧㄧ那群什麼無意識人類不算！

這讓不禁懷疑這是為了挑選什麼強大人類之類的計劃，又或者是這裏的人口過多……但後者的可能性太低了，我們跟艾爾特人打仗落敗了，還削減人口做什麼？

就在此時，阿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等等，前面有腳步聲，聽上去有四五個人。」

「少尉，是艾爾特人，現時距離我們有八百米左右。」

「五時五十六。」白晉恒瞄了手錶一眼。「前方是實驗室，現在應該是艾爾特人換班的時候，大家放輕腳步。」

阿萱皺了皺眉，手抵在太陽穴上：「對……是艾爾特人，他們好像……往我們的方向走來。」

「別說話，他們只是離開罷了，不會進來。」X壓低聲線斷言道。

「少尉，前方四百米有生命體。」

「剛才不是八百米嗎？？？他們會瞬移？」我咬著牙掃視著四周，還是看不見有什麼不妥，但我隱隱猜到是那個東西來了。

「探測中……有位移，未知變異生物，請少尉往西北方向繞道前行。」

「快！我們向這邊走！」我下意識拉了拉阿萱，眼角餘光瞄到幾片在空中打轉的落葉，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為什麼？」白晉恒不解道。

我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虛地瞟了X一眼，正好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我忽然靈光一閃，抓住了剛才險些遺漏的細節ㄧㄧX不可能想不到翔告訴我的可能性，更不可能想不到我們有機會團滅。

雖然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冷血的舉動，但理智告訴我，他是很有可能特地引我們來這裏陷害我們。

要不然我著實想不到有什麼合理理由讓他隱瞞這件事。

「我剛才見到前方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我偏過頭躲開X的目光，一想到那東西就在某個角落伺機而動，我心裏不禁急躁起來。

「別輕舉妄動！」X斷喝了聲。

「但我怎麼聽不到……」阿萱疑惑地調教著耳機。

「少尉別管他們！立即從西北方離開！生物現在向您的方向接近中！」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面對他們依然半信半疑的表情，我侷促地移開了目光，就在這一瞬間的空檔，我看見他們身後不遠處有張一閃即逝的臉。

「你們身後……」我脫口而出的提醒才剛起了個話頭，在看清那張臉後，我突然一噎，一時間竟失了聲。

那張臉蒼白得像死人一樣，似是被泡在水裏一段時間，鼓鼓囊囊，看起來很突兀，就像是一個不知什麼東西頂著一張人臉到處走，但我感覺那比較像是……

縫上去的。

這讓我想起一張熟悉的臉，我吸入吐真氣體後見過的那張相似的人臉。

人臉猴。

「警告！生物接近，180米ㄧㄧ少尉冷靜！電擊警告一次！」

痛楚逼使我回過神來，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我晃了晃腦袋正想說服他們，X就搶在我前頭開口。

「喂，你帶路。」X朝我抬了抬下巴，神情凝重了不少，而白晉恒似乎對他有很高的認可，儘管臉上的懷疑展露無遺，但還是選擇相信我。

我因X的舉動訝異得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領著眾人前行，然而就在我邁出第一步時，翔的聲音響起了。

「警告！358米。」

「還真是有位移……」

那東西的反常使我擔憂起來，我只敢移動雙眼來觀察情況，但依然沒有停下步伐，生怕被它看出什麼端倪。

「警告！320米。」

「隊長，我們真的要聽她的嗎？她才第一次來……」蘇易安話音未落就被阿萱打斷了。

「隊長和X都說行了就行了，你插什麼嘴。」阿萱賭氣地反駁道。

「……行行行，我們時間很趕，只望能及時趕到吧。」

「……」小小年紀的我在最前方做好接受高能衝擊的準備，而他們就在我身後愉快地聊天。

「少尉別鬆懈，生物停止了活動，請往北方一直走。」

「源尚微，你真的知道怎樣走麼？」白晉恒突然問。

「知……知道的！」我故作鎮定朝他笑了笑，一回頭就發現不遠處的樹上多了數道抓痕。

「少尉請立即停止活動！未知生物出現在南方四十米！」

我立刻轉身對他們比了個「噓」的手勢，努力嘗試調整呼吸，儘管眾人一臉不解，但也沒有作聲。

片刻後，一隻人臉黑貓身的怪物在我身旁憑空出現，我嚇得瞪大眼睛，剛發出的一聲短促音節就瞬即噎了下去，消散在黑暗中。

人臉貓似乎眼睛不太好使，一直到處摸索，鼻頭不斷抽動著。

突然牠轉頭直直地盯著我，猛地向我撲來！

「少尉向左避！」

我立刻向左一閃，人臉貓隨即抓了個空，撲倒在地上，我找緊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手槍扣下扳機！

「碰！」

槍聲響起，人臉貓瞬即消失在原地，我深呼吸了好幾下，渾身都在顫抖，靜待著翔的指示。

「少尉身後！」

我猛地回頭，胸前卻突然傳來劇痛，痛得我想滿地打滾，但無力感迅速傾注四肢，我想動也動不了。

我僵硬地緩緩低頭，一隻毛茸茸的手臂在我胸前探出，染上了鮮血。

人臉貓的利爪，刺進我的心臟。

我耳邊嗡嗡作響，聽說人死的時候會聽到最後的心跳聲，就跟走馬燈同樣道理ㄧㄧ那或許是騙人的，畢竟失去心臟的我不可能聽到，耳邊就只剩翔的聲音。

他喊了我的名字，聽起來有幾分聲嘶力竭，又好像很遙遠，有一剎那我甚至覺得，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腦袋被空白佔據啃食，無法思考。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扭曲，不知道是痛哭了，還是意識開始渙散。

「身體開始出現失血跡象。」

「止血藥物已經注射。」

「少尉！請您批准解除綁定！」

等待死亡的時間感覺很長，但也只是短短數秒而已。

如果有能力，我真的很想解除綁定讓翔找到下一位宿主，最好就是直接綁定阿萱，讓她這麼好的一個人有更大機會存活到最後。

至於翔……要是我死了他就要跟著我一起死，那也太不公平了，他這麼好的一個系統被我禍害得夠多了。

正當我心如死灰地在心裏說著最後的遺言，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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