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伊和夏綠蒂彎身走進小門,伊茲米才從後面匆匆趕上,一抬頭,才發現原來裡面別有洞天。
挑高的天花板上,滿是神祇的畫像,每個畫像都訴說著祂們的故事,從上面鮮明突出、活潑生動的色彩,就讓人知道教會在挑選繪師和材料時,下了多大的成本。紅藍相間的花窗玻璃,在自然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落在畫像的光線,更襯托出畫像的美感與威嚴。
一排排整齊的座位,乾淨無暇的地毯,和裝飾上鮮花的神父講道台,如此神聖的地方,很難想像竟是暗藏在市井巷弄內。
「第一次來嗎?麻煩來這裡填一下資料喔。」兩名年輕的修女,朝他們走了過來。
「好的。」羅伊說。
羅伊一行人跟著她們從側廊走出教堂,寬廣的走廊僅有他們的腳步聲,在通道中不斷迴響,窗外的自然光將他們的影子斜照在淺灰的地毯上,形狀破碎的花窗色塊,讓他們看不見外面的風景。
其中一名修女,好奇地看著伊茲米說:「小朋友你好呀,今天跟著爸爸媽媽一起來呀?」
伊茲米眨著眼睛愣了愣。
站在身旁的羅伊說:「不是的,他是我的姪子,而這位是我的妹妹。」
「啊,真是抱歉。」修女低頭說。
「沒關係。」夏綠蒂表情尷尬。
羅伊心想,會有這樣的誤會也是自然,畢竟他們兄妹倆沒有血緣關係,看起來更是不相像,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修女帶他們來到一間會客室,一進門就看見路德神父的畫像,掛在壁爐旁的牆面上。夏綠蒂坐在伊茲米的身旁等待,看著羅伊正在有些傷腦經的填寫資料,伊茲米從一走進教會就開始東張西望,眼睛至今都沒有停下來過。
「好了,這樣可以嗎?」羅伊將資料遞給修女。
修女檢查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說:「可以,謝謝您。」
填寫完畢後,修女帶他們走出會客室,隨後匆匆朝走廊的另一個方向離開,他們沿著原路從側廊走回教堂,夏綠蒂牽著伊茲米的手,看他邊走邊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他們走回教堂後,發現已經來了不少信徒。
夏綠蒂好奇的張望教堂裡的人,跟他們一樣,穿著相當的市井小民寥寥無幾,大多感覺是中產階級或是商人,更有人直接站在一旁,高談闊論著他們的生意,還有少部分穿著華麗的貴族,在位子上小聲的談論著什麼。違和感忽然在她心中油然而生,不曉得是因為自己與他們身份地位的差異,還是因為來到這裡目的不同?
「感覺有各式各樣的人呢。」夏綠蒂忍不住說。
「是啊。」羅伊看著教堂裡來來去去的人們,卻沒有看到他要找的目標。
過了一陣子,一名修士走了出來,大家紛紛找位子安靜就坐。人們很有默契的依照身分將彼此區分開來,他們一行人也入境隨俗的,與右後方的市井小民坐在一塊兒。
「很高興今天有那麼多的信眾,來到這個神聖的殿堂,待會兒路德神父就會親臨於此。在此之前,我們先來唱聖歌。」修士說。
少年聖歌隊穿著白色衣裳,魚貫的走入教堂,並在管風琴的演奏下唱出悠揚的歌曲。掛在前面椅背上的籃子裡有聖經和詩歌,他們跟著拿起詩歌,羅伊雖然不會唱,但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哼著,伊茲米一點也不上心的翻著,只有夏綠蒂在認真歌頌。
... ...
—愛,是恆久忍耐
—愛,是超越
—愛,是神賜予的禮物
—是最崇高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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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風琴的演奏聲隨著歌聲停止而逐漸消散,僅在寬廣的教堂內剩下一抹回音,忽然間,鼓掌聲從他們後方傳來,他們一回頭,就看見信徒們站起來熱烈的拍手,在後方紅毯上,路德神父的身影出現,他高舉雙手,面帶慈容的對著信徒揮舞,漫步往講道台的方向前進,信徒跟著他前進的腳步,一排一排秩序的站起來為他鼓掌,更有人捂著臉,似乎眼眶泛淚的看神父從身旁走過,就像是見到神明一般。
「路德神父!路德神父!」一名坐在走道旁的婦人想伸手觸碰神父,神父兩旁穿著修士服的男子立刻上前制止。
羅伊心想,這四名修士身材壯碩,感覺非同一般。
「那四個人是衛兵。」伊茲米指著圍在神父旁的人,並補充說:「加上兩旁側廊、教堂後方和夾雜在人群當中的便衣衛兵,大約十二個人。」
羅伊心想果不其然,並說:「雖然可以見到他本人,但卻戒備森嚴嗎⋯⋯」
制止了婦人的行為後,穿著修士服的衛兵又馬上站回神父身旁,他們用銳利的眼神環顧四周。猶如銅牆鐵壁般的防護,像是在告訴信徒不要隨便靠近。
「得好好想想辦法了。」羅伊對著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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