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語施凌 - 校園欺凌：旁觀者

「哈......」

見到呢個情景，我嚇到驚叫咗一聲。好彩聲音唔大，但我即刻用手掩住自己嘅口，唔敢再發出任個聲音。

我雙眼瞪大，直直咁望住眼前嘅情景，身體忍唔住不停抖震。我好驚，雖然好想衝出去救李綺恩，但對腳完全用唔上力。

我好討厭......討厭因為懦弱，而見死不救嘅自己......

我匿喺大樹後邊，低住頭，卷曲住身體，想將自己縮到最細。緊閉起雙眼，用雙手緊緊掩住自己兩隻耳仔。

對唔住......我咩都做唔到......

「啊！！！啊！！！」

李綺恩絕望嘅咆哮聲，依然穿透我嘅手掌，傳到我嘅耳仔。每一聲叫聲都好似重擊我嘅心臟，令我連呼吸都覺得好困難。

我感覺到自己嘅鼻同眼框都開始變得濕潤，呼吸到嘅空氣都越嚟越少。我大力咁深呼吸，但又要控制住唔可以發出太大聲，怕被佢哋發現。

對唔住......對唔住啊......

「啊......」

好攰啦......

李綺恩嘅叫聲開始變得沙啞同越嚟越微弱，最後已經選擇放棄，唔再出聲，唔再掙扎。

「你哋喺度做咩啊！」

同學回頭一望，發現遠處有兩個人向佢哋嘅位置跑過去。佢哋見到之後，即刻四散逃走。

其中一個人見佢哋逃走，想去追，但距離太遠，而且向各個方向四散，令佢好難追得上。

現場只係剩返李綺恩瞓喺地下，雙目冇神咁望住柒黑嘅天空，好似身邊嘅人再做啲咩，都與佢冇關。

保安見追唔上佢哋，就同一個街坊跑過去關心李綺恩嘅情況。剛才街坊聽到呢個公園好嘈，所以搵附近嘅保安投訴，然後一齊嚟睇睇情況。好彩嚟得及時，李綺恩先冇事，我見到都鬆咗一口氣。

街坊喺一邊安慰住李綺恩，而保安就繼續四處去搜索。

「呢度仲有個人啊！」保安發現咗匿埋喺樹後邊嘅我，以為我有分一齊欺凌李綺恩，所以粗糙咁將我捉出嚟。

李綺恩發現匿喺樹後邊嘅人係我，佢嘅表情都好驚愕。保安好用力咁捉住我隻手，怕我逃走，力度大到我好痛，忍唔住去掙扎。

「放開佢！」李綺恩擔心保安整傷我，都即刻叫佢放手。

「施凌......你點解會喺度嘅？」李綺恩知道剛才自己狼狽嘅情景俾我睇到，都有啲尷尬。

我回復自由之後，衝埋去緊緊抱住李綺恩。我將頭埋喺佢嘅膊頭，冇答佢嘅問題，我怕自己一出聲，就俾人發現我嘅哭腔。

李綺恩感受住我抱緊佢嘅力度，仲有我身體傳俾佢嘅溫度，令佢終於感覺到一絲真實感。佢回過神，自己嘅情緒終於都壓抑唔住，喺我嘅懷抱裡面用盡全力咁喊，好似小朋友一樣。

「對...對唔住啊......」我聽到李綺恩嘅喊聲，忍唔住跟住一齊喊。兩個人嘅喊法都有啲誇張，好似喺度鬥大聲咁，但都將各自咁耐以嚟嘅委屈都喊曬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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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同街坊姨姨見我哋兩個脆弱嘅女仔抱住對方，喊到驚天地泣鬼神咁，一時間都有啲手足無措，尷尬咁等我哋發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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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係咩學校嘅學生啊？頭先嘅事直頭就係校園欺凌喎。唔洗怕，姨姨聽日幫你哋同學校講！」姨姨見我哋冷靜咗唔少，心痛咁望住李綺恩身上嘅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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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綺恩依然驚魂未定，表情帶住不安同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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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伸手拖住李綺恩，令佢抬起頭望住我。我堅定咁對佢點點頭，俾佢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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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係一個小小嘅動作，但我手心傳俾李綺恩嘅溫暖，直達佢嘅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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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返去啊。」我一直都好擔心，一直留意住李綺恩嘅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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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綺恩身上嘅衫，剛才已經俾陸雨琪佢哋扯到變曬型，就快爛。於是，我將身上嘅外套除落嚟俾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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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唔洗啦，你唔凍咩？」李綺恩唔好意思要我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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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係冬天，而我外套裡面只有屋企著嘅短袖T恤。因為急住出門，剛才只係再著一件外套就跑咗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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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ok啊，你著啊，遲啲先俾返我。」其實喺除外套嘅一刻，我已經忍唔住打咗個冷震。加上我剛才係跑過嚟，身上嘅汗水都仲未完全乾曬，更加係凍上加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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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想李綺恩擔心，所以強忍住自己想打冷震嘅欲望。但我講嘢嘅時候，說話帶住輕微嘅震音，已經將自己嘅大話暴露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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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凌......多謝你。」其實李綺恩有好多問題想問我，但最終都係冇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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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綺恩喺被人欺凌之前，都係班裡面比較高人氣嘅女仔嚟。佢同班裡面所有人都可以傾到兩句，做到朋友。唯獨內向自閉嘅獨行俠，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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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綺恩萬萬都估唔到，平時喺班裡邊最透明嘅施凌，反而係自己經歷低潮時，俾自己溫暖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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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同我講多謝......會發生今日嘅事，我多多少少都要負責任。而且我剛才差少少就對你見死不救......”我低下頭，覺得自己完全受唔起李綺恩嘅一句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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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好憎報夢者啊？佢害你被人打得咁勁，而且又俾某燈仔起埋底......」我心虛咁問李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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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唔知你信唔信，但我覺得自己反而要多謝佢......」李綺恩嘆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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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啊？報夢者累你俾人話，佢哋話你勾人男朋友喎！」我有啲激動咁問，我寧願李綺恩憎我恨我，我嘅良心反而會覺得好過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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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係搶咗人哋條仔呢？你會唔會覺得我抵死啊？」李綺恩停低腳步，認真咁問我。我可以見到佢表情僵硬，雙眼暴露咗佢內心嘅脆弱。

我望住李綺恩脆弱嘅表情，突然覺得呢個二選一嘅問題，好難去有滿意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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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思考咗好耐，李綺恩見到之後，都只係無奈咁笑一笑，冇迫我一定要俾一個明確嘅答案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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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李綺恩由一開始就冇期望過，其他人會幫佢同企喺佢嗰邊。短短嘅一個星期，實在變化得太多。佢曾經嘅朋友，而家唔落井下石都偷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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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施凌佢俾李綺恩嘅印象，係好特別。一直喺班裡面都係孤僻古怪嘅人，自己同佢同班咁耐，講過嘅說話寥寥可數。

自從上次施凌幫自己執返隻鞋，終於為佢孤立無援嘅一個星期，帶嚟一絲嘅光絲同溫暖。

李綺恩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就快被大海浸死嘅人，迫不及待呼吸住最後幾啖空氣，為自己爭取更多生存嘅時間。

其實李綺恩並唔知自己喺度期待啲咩，但居然喺呢個時候仲抱住期待同希望，連佢自己都覺得好笑。

我長期都係獨行俠，難得同人單獨相處，無論對方係異性或同性，都覺得好拘謹同好唔自在。

兩人一路沉默無言咁行，氣氛有啲尷尬，不知不覺已經送李綺恩到佢屋企樓下。

「多謝你送我，而家已經凌晨，你返屋企都要小心啲。」李綺恩再一次向我講多謝。

「唔洗客氣......你都早啲休息啦。再見。」我內心都鬆咗一口氣，終於可以分開，我覺得都係做返自閉仔比較適合自己。

我同李綺恩分開之後，喺返屋企嘅路程中思考咗好多。

無可否認，我對陸雨琪由一開始就帶住偏見，覺得佢就係一個冇理嘅欺凌者。當知道李綺恩同陸雨琪之間出現矛盾，我下意識就將李綺恩代入弱者同被害者嘅角色。

其實我就對成件事都完全唔了解，憑住一剎那嘅正義感去行動。李綺恩嘅事件只係一個導火線，而我對陸雨琪嘅不滿已經係累積咗好長時間。

返到屋企之後，發現客廳依然開住燈。父母都坐喺客廳等我，媽媽一見到我，即刻開始發火：「施凌！你咁夜出去，去咗邊啊？知唔知我哋會擔心！」

「對唔住......」我低住頭道歉之後，冇去解釋太多，就快步走返自己間房。

「你！」媽媽仲想鬧啲咩，但俾爸爸阻止。

我都冇咩心情瞓覺，拎起手機，見到有好多屋企人嘅未接來電，我默默嘆一口氣。我其實成日都想好好態度咁對屋企人，我知佢哋只係擔心我，錫我。

但我長期喺學校累積大量嘅負面壓力同委屈，無法去發洩。成日覺得全世界嘅人都冇法理解我，所以就算對住身邊嘅人，都係苦口苦臉，好難去和顏悅色。

自己咁嘅性格，連我自己都覺得黑人憎......

我再開某登，睇返之前我開嘅起底post。下面已經有某登仔起咗李綺恩底，仲有一個男仔，好似都係成件事嘅主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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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欺凌：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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