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語施凌 - 校園欺凌：打破高牆

我踎低巢李綺恩嘅書包，好快就搵齊銀包、手機同鎖匙。我將佢哋拎喺手，猶豫住係咪真係要咁做。

「施凌，你喺度做咩啊？」突然有一把女仔聲叫住我，心虛嘅我嚇到心跳好似停咗一拍。

我慢慢咁抬起頭，發現班房門已經被打開，而李綺恩正正企喺班房門口，用震驚嘅眼神望住我。

「李綺恩，你點解會喺度嘅？」我都驚恐咁望住李綺恩。我失敗咗，俾當事人捉到正。

李綺恩身上仲有傷，所以俾體育老師叫返上嚟休息，順便照顧一吓身體唔舒服嘅我。李綺恩都因為擔心我，所以去醫療室問老師拎咗少少藥俾我。

李綺恩見到我雙手仲拎住佢嘅銀包電話，已經估到七七八八：「係陸雨琪佢哋叫你做嘅？」

我點一點頭，因為知自己做錯事，所以唔敢再抬頭直視李綺恩。

「你照拎去俾陸雨琪啦，我咩都睇唔到，咩都唔知道。」李綺恩都轉過身，扮咩都唔知。

我聽到之後驚愕咁抬起頭問佢：「點解？點解要幫我啊？」

「因為我哋係朋友啊。」李綺恩一臉真誠同理所當然。

朋友？朋友係咩嚟？

我唔知道點樣先叫朋友，我自問自己身邊係一個朋友都冇。點樣先同其他人做到朋友，一定要開口表明先叫朋友？

其實識朋友好簡單，唔需要太深入都可以做朋友。可能只係同對方傾多幾句計，甚至只係少少嘅交流。

我由細到大都冇朋友，所有我所提過嘅性格問題，到頭嚟都係一個藉口。其實並唔係其他人唔接受我，而係我從來都冇俾機會自己接受其他人。

原來係我一開始就好自卑，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原來係我一開始就喺自己嘅內心起咗道高牆，將自己困喺裡面，隔絕曬所以人接近。

因為我怕俾人發現我自卑又脆弱嘅內心，我好怕再一次受到傷害。

「呢件事係我連累咗你，對唔住。」李綺恩內疚咁同我講，打斷咗我嘅思緒。

「係我講對唔住就真。」我將李綺恩嘅銀包、手機同鎖匙全部都交到佢嘅手，物歸原主。

我微微彎低腰，正式咁對李綺恩道歉：「呢啲嘢俾返你，亂巢你啲嘢，真係對唔住。」

「你拎去交俾陸雨琪啦，其實我都已經習慣咗，所以冇所謂。我怕連累你，如果你交唔到出去，佢哋一定會對付埋你。」李綺恩有啲緊張咁想將啲嘢塞返落我隻手，但被我拒絕咗。

「我已經唔需要啦，你小心啲袋返好。」我輕聲咁安撫佢，同時都安撫返自己嘅內心。

我當然怕陸雨琪佢哋嘅報復，但更加怕自己變得陌生，變得越嚟越討厭自己。

剛才李綺恩簡單嘅一句朋友，將我內心一直以嚟嘅高牆開始動搖。

我好懦弱，我一直都知道。唔敢改變，我一直等其他人接近自己，但又唔敢自己打破高牆。

我想去改變，我唔係第一次有呢個想法。但我改變唔到，因為連我自己都唔相信自己可以改變。

我一直都好討厭自己......

但今次我出奇地有預感，自己可以改變。我想親手打破眼前名為懦弱嘅高牆，保護我人生第一個朋友。

我想令其他人鍾意我，但更加想令我自己都可以鍾意自己。

「真係嘅？咁陸雨琪嗰邊點算啊？」李綺恩因為連累到我，佢嘅心都好內疚。

李綺恩其實想主動開口陪我去搵陸雨琪，起碼怒火唔會全部集中喺我身上。但被陸雨琪佢哋打咗幾次之後，已經有陰影，下意識想去逃避，所以遲遲都唔敢開口講陪我。

「冇事嫁，我手上都有佢哋嘅痛腳。」我睇穿咗李綺恩心裡面嘅不安。

「痛腳......你係指嗰晚段片？」我嗰晚匿埋偷拍陸雨琪佢哋施暴嘅畫面，李綺恩知道咗之後都覺得好驚訝。

李綺恩緊張咁捉住我嘅膊頭，怕我會一時衝動：「千其唔好啊，你唔需要為咗我而去做啲危險嘅事。」

其實我所講嘅痛腳都只係誇大，我根本冇信心威脅到任何人，我純粹想安撫李綺恩同自己不安嘅內心。但被人逼到絕路嘅時候，調返轉頭去威脅對方，未嘗一個可行嘅方法。

我嘅性格係好細膽懦弱，就算諗好多，最後都未必夠膽去行動。但當被人逼到絕路嘅時候，就會出奇地衝動，諗到咩就即刻去做。

而且我會變得意外地大膽，會嚇親知我平時性格嘅人，甚至自己。就算要同對方攬住一齊死，我都唔怕。比起畏首畏尾嘅自己，我更加鍾意衝動魯莽，掉開所有界限同顧慮嘅自己。

放學之後，校長佢哋因為睇咗我手機段片，所以將全班同學都留喺班房訓話。而佢哋怕李綺恩同我會有心理陰影，分別派咗老師幫我哋做心理輔導。

而幫我輔導嘅係平時溫和親切嘅周老師，我見到佢之後都安心唔少。周老師見我臉色正常，都唔想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施凌，你嗰晚點解會喺現場嘅？」

其實我會喺現場，的確令唔少知我性格嘅老師意外。

「因為陸雨琪佢叫曬全班去食花生，我原本都唔想去嫁，但怕李綺恩會出事，所以先去......」我有啲心虛，只講出一半原因，而另一半原因係因為內疚。

我唔敢向任何人坦白我就係報夢者，喺網上邊爆料，令事件嚴重化嘅人就係我。

「冇事啦，今次好彩有你幫手睇住李綺恩。老師會處理同保護你哋，我只係有啲意外施凌你居然咁大膽。」周老師讚賞咁拍一拍我嘅頭，然後將手機交返俾我：「你嘅手機喺度，俾返你先，如果有咩事就再搵我。」

「老師，唔該曬你。」我接過手機之後，即刻檢查裡面嘅資料，發現我偷拍陸雨琪欺凌段片已經被人刪咗。我驚惶失措咁問：「老師！嗰段片呢？」

「喺校長佢哋度，因為件事太過嚴重，所以唔適合俾太多人知。你都唔好同其他人講，知道嗎？」周老師認真咁同我講。而我都冇任何方法，唯有暫時相信學校會保護我同李綺恩。

我離開之後，打開手機。見陸雨琪Whatapp我，約我喺學校後邊嘅公園等佢。應該係以為我已經完成任務，想我交李綺恩嘅銀包、手機同鎖匙俾佢。

我應該點做好？而家連想威脅佢哋嘅片都冇咗......

已讀不回，然後扮唔記得咗，失約？陸雨琪佢哋之後恐怕唔會放過我......

「唉......」我拎住手機，苦惱咁嘆氣。

「鈴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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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琪約我嘅時間已經一早過咗，但我並冇應約。老師一放人，我已經直接返屋企。我嘅手機已經就嚟響爆，全部都係陸雨琪佢哋打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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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佢越響得耐，心裡面就越嚟越煩亂，所以直接撳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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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唔係唔怕會被陸雨琪佢哋報復，但而家都已經得罪咗佢哋。我嘅心態已經轉變做還死掂死，有咩事就之後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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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睇完電視劇之後，準備瞓覺先再開返手機。果然見到有好多未接來電，但最近嘅幾個未接電話號碼，同之前陸雨琪佢哋打嚟嘅都唔同。我試下打返電話過去，但對方並冇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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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WhatsApp，見到嗰個電話號碼嘅主人有send 嘢俾我。因為係陌生嘅號碼，令我有種不詳嘅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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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嘅頭像係一張女仔嘅文青相，但我冇放大睇清楚，我先打開睇佢send咩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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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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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凌，對唔住，一直以嚟都係我連累到你。但連累完你之後，我自己就想去逃避。我係咪好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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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諒我實在太懦弱，我已經覺得好攰好攰，我想離開。但我唯一放唔低嘅人就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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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最後嘅日子可以真正識到你，同你做朋友，我真係覺得自己好好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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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肯一直幫我。多謝你，冇去嫌棄我。多謝你，一直以嚟都對我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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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FF過，如果我一開始嘅朋友係你就好啦。我有FF過，喺成件事完咗之後，我可以約你出街玩。開開心心咁行街睇戲，去食好嘢，去買衫幫你扮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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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有好多好多嘢，想同你一齊去做，但已經冇可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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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一個好女仔，其實你係好可愛。俾多啲自信自己，大膽啲去識多啲朋友啊，我想見到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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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想講多一聲，對唔住啊，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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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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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睇，心裡面嘅不安感就越嚟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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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叫想離開啊？咩叫最後嘅日子啊？咩叫已經冇可能啊？仲有，點解要對我講對唔住同多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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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已經有預感，估到段文字係邊個人send俾我。我用抖震嘅手指點開對方嘅頭像，放大睇，再三咁確定對方就係李綺恩，但我內心都唔敢去接受同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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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迷惘，唔知點做好。但我知道，我而家要即刻見到李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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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但著返件褸，著住人字拖，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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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你又咁夜去邊啊！唔準去啊！」媽媽見我又咁夜出去，捉住我隻手想阻止我，但被我直接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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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住頭，冇理媽媽嘅阻止，就直接衝出門口。媽媽都感覺到唔對路，想追上去，但一轉眼已經搵唔到我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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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噠......啪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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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急速而又有節奏，每一吓都好似牽動住我嘅心跳。冷風迎臉而嚟，好似刀一樣，劃到我塊臉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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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嘅聲音，熟悉嘅環境，熟悉嘅急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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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覺上好似同上次一樣，但我內心原本對李綺恩嘅感情，已經由內疚開始慢慢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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