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美的火燒雲
天空離地面是那麽的遠,卻依舊讓大地染上了天空的顔色。紅裏發橘的天空像是一片橙味汽水的海,裏面還有雲朵形狀的棉花糖,惹得那個地上的小孩不由得舔了下自己乾燥汎白的嘴唇。小孩坐在石頭凳子上,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海,他的脚一下又一下地踏著那焦黃的地面。我猜他應該是想衝到海裏去,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映著與天空同樣的顔色,那橙色又帶有氣泡的水,一下一下地被微風吹動著。那陣風吹過了海,吹過了沙灘,終於吹到了小孩的鼻子下。他閉著眼睛,帶著滿足和微笑,大大力貪婪地吸著這橙色無形的風,仿佛這風帶著糖果的香甜。他忽然向天空伸出了雙手,想象著自己的手把棉花糖雲朵從天空中拿了下來。雲朵也十分配合地隨著他雙手的動作飄動著。他的那雙手很小似乎沒有肉,上面佈滿了青筋,透著怪異的紫色。這雙手似乎擁有著魔力,真的可以把橙味的棉花糖拿到手上,讓手的主人吃下去。
風,總是一陣一陣的,沒多久便吹過了小孩。小孩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鼻子不斷地抽動著,這讓他迷醉的香甜該是隨風去了。他仿佛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已經在手裏了,怎麽會突然消失不見呢?他一直呆呆地坐在石凳上保持著那兩個動作,看著自己的手,抽動式呼吸著,甚至發出了像狗那樣的呼吸聲。我知道,他是想找到那個腦海裏的橘色糖果,可能真的很甜,我也有點想嘗嘗了。如果沒有人出現,他可能會一直保持著這兩個動作直到自己明白。但他應該是個幸運兒,半個小時後天色開始灰暗了,天空看起來像是一個發霉的臭橘子。有人來了,邊跑邊高聲喊著:“弟弟,你在哪裏?弟弟...弟弟?弟弟......”雖説是高喊,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聲音忽高忽低,似乎離得很遠也似乎離得很近,總是不大真切,或許是因爲喊的人邊跑邊喊不夠氣,上氣不接下氣的。這個呆呆的孩子還是坐在那,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一下一下地呼吸著,身子也隨呼吸抖動著。我想,這孩子是不是呆瓜啊,那個人喊得那麽大聲也不回應下人家,要是那人真是家人呢?
天空中的黑色蔓延得很快,沒過多久半個天空就被黑雲占領,一步又一步地侵占著火燒雲的栖身之處。我突然覺得焦急,這孩子要是沒被找到那怎麽辦,誰可以爲他負責,換而言之誰養他啊?風,又來了,它,回來了。這次的它竟然染上了那霉得發臭的爛橘子味,我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捂得死死地,不留一絲兒空間。‘唰,唰,唰,唰,唰’,當我連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的時候,我聼到了輕微又急促的脚步聲,一點一點地慢慢清晰了起來。我心中不禁一喜,哎呀,這個呆瓜是站起來了,自己曉得走回家了嗎?我定睛一看,啊?這呆瓜怎麽還在?本來只是雙手有些怪異的紫色,現在被紫色爬滿了他的身體。本來只是點點汎白乾燥的嘴唇,現在開始混上了紫色而且皮還裂開了一點點。本來帶著甜甜微笑的粉嫩小尖臉,現在開始逐漸地褪色透著慘白。天空的黑雲又打贏了一場戰爭,搶走了一大片紅雲的地盤,只剩下幾片紅雲在那越發近墨色的天空裏孤獨地飄蕩。
“弟弟!”,哇,這宛如驚雷的一聲嚇得我差點受驚離根拔地逃走。聲音的主人,快步走到呆瓜隔壁,張開如鯤鵬般大的懷抱擁抱著他。呆瓜對於她的到來一點兒也不排斥,似乎也不意外,可能他覺得紅髮戰士一定會找到他的。呆瓜停下了他所有的動作,看了看紅髮戰士,然後再度看向了天空。我是個很八卦的家夥,我也隨著呆瓜的視綫望去。我看到那孤獨的紅雲并沒有因爲黑雲的侵入而開始消散,它發著比紅寶石還紅的光芒。起初那光芒很小,只是星星點點,讓我忍不住伸長脖子,希望距離近一點,可以看的更加清楚,探尋到光的秘密。但,很快,很快,很快。呆瓜目不轉睛死死地盯住那片紅雲,手卻焦急地不停拍打著紅髮戰士,完全忽略自己打她手會更痛的事實。他不止越來越大力地拍打著紅髮戰士,嘴巴裏還止不住地喃喃道:“姐!姐!姐!星,星,紅,得,發,亮。它,們,說,要,掉,下,了。”我一聽,這還了得,要是掉下來我不得死啊!我立馬看了天空,還是老樣子,黑雲佔了幾乎整片天空,紅雲也漸漸和黑雲融合在一起了,但那個光也開始變得刺眼了。我沒有看到星星掉下來,我注意到紅髮戰士也在看著天空。可是,她卻先是松了一口氣,整個緊綳著的神經也隨著放下了。我也同時看到了,那個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那個讓我害怕得陷入沉睡的天空。在她看向天空時,眼睛的瞳孔倒映的天空,是藍天白雲。
(未完待續)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