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家好,我是伊恩,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異世界人。
話雖如此,我的本職都只是做防具的工匠,而且只是在城都外遠處山丘小村,僅僅能收支平衡的小店而已,而且只在半推半就的情況幹下去。
雖然這是真的是一個有魔法和魔物的異世界,巨大的飛龍、奇怪的走獸這些東西當然會有,都只是基本玩意。
但是呢,這裏沒有冒險,沒有勇者,世界當然也沒有毀滅危難。硬要說的話,還是我家的生意危機還是比較嚴重,可是最近還多了別的大問題,而要解釋這個問題,那就要從一周前的晚上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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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夜裏,破爛的窗花外只傳來涼風彿過高草的聲音,蟲嗚也都輕輕地傳到耳邊,在這的殘舊的倉庫中,我盡量輕放腳步走近那帶著巨角的野獸身旁,每當腳下的木板傳來響聲時,那已陷入睡覺的野獸都會微微地輾轉反側起來,見著它的皮毛在微弱的燭光下晃動,都叫人緊張萬分,心亂如麻。
我悄悄然地淘出腰包中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魔石,輕輕放到地上早已畫好的法陣上。
正要啟動法陣時,家門外的草坪卻傳來異樣的動靜,我探頭往外看卻只看到隨風飄蕩的高草和家門前所堆疊起的木柴,然而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
這時頭頂的天花又傳來詭異的木響聲,雖然對這殘破不已的倉庫來說,這都是平常不已的事,可是在這響聲中,卻又感到一絲的違和感。
只聽見這時的天花的木板似是撐不住而塌陷下來,灰塵木屑也都一下子全都傾瀉到熟睡的野獸身上,那迅間驚醒了野獸,它一爬起身來,就在家的倉庫牆上撞出了一大洞來後便逃之夭夭,它的身影消失於樹林中。
我回過神來時,只見微弱的紫光竟從灰塵下的法陣中透出,而一個瘦長的身影站於其中。
待塵埃落下後,才看到一個身穿黑衣,蒙著面紗的女子竟站在那,可是面紗卻沒蓋上她那澄澈透亮就連上佳的寶石也都及不上的雙目。我還是懵懵懂懂時,她卻已走到我的面前,抽起我的衣領,把小刀抵在我喉嚨下,說:「你這混帳!」
「等等…請聽我解釋一…」
她提起小刀就插向我的胸口,可是刀刃卻只停了在那,而沒有刺進去。從她瞪大的眼睛看,看來她亦是滿驚訝,而這時她脖子上也透出淡淡的紫光。
同樣注意到紫光後,女子立即把我拋下,她慌張地拉蒙著的面紗,露出的是在燭光下透出淡淡礦藍色的細長黑髮,一副貌美如花,艷美絕倫的面孔,玉肌好如朝霞映雪。
可是她的脖子卻竟帶著一個金屬環子,看不到環子的她摸摸勃子後,立即就指著我大喊道:「你這傢伙,竟然在我身上施展奴隸咒!」
我斜眼看看地面的法陣和魔石都已不見影蹤。
「我充分有理由相信是你自己踏了上去。」
「少說廢話,那明顯是你刻意用陷阱!」
「誰會用自己最後的積蓄來設陷阱捉一個不認識的人。」
沒錯,因為我家父的死後,家中的防具店都實在快撐不下去,所以我只好費千方百計捉了一頭平原角牛,和用剩下的積蓄買了一塊魔石,打算在角牛身上附加奴隸咒,來轉行做農夫。
可是就在那所有計劃都走到最後一步時,她卻從我家倉庫的天花撞了進來,並踏到魔法陣裏。
而這個惱羞成怒的女子一下了就把我掉下,轉過身來就走了去,並消失在黑夜之中。
儘管我家最後的積蓄已消失於夜晚中,我也不知刻如何是好,但正如我家父所說一樣:「如果想不到怎辦的話,那就不要想吧,多想無益呀!兒子!」
雖然我認為這亦都是我是家可以落魄到如此田地的主因,可是這情況我大概都做不到什麼,所以還是去睡吧,畢竟沒了角牛轉行還是要做的。
所以我拿起蠟燭,就拐著腳步走回家中,走回那單薄的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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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入眼簾,破爛的窗花投入陣陣涼風,窗外的鳥嗚亦傳到耳邊,我摸摸沉重的腦瓜,昨晚的一切都如夢一般。可是,當我從窗戶看到我家破爛不已的倉庫時,我頓時清醒過來,這應該比宿醉早晨看見的那張帳單還要有效。
「喂!」
雖然這明顯是我家睡房,而身後也明顯傳來一把陌生的聲音,但我實在不想回頭去看。
可是正當我這樣堅決地想時,頭頂卻被人一手抓住,並強迫轉過頭來。
而正如我所想,剛才說話的正是昨晚那個暗藍長髮的小姐,可是她那長髮中卻夾雜了不少的短木枝和小葉子,緊身的黑衣都沾上不少沙泥和斷掉的短草,她大概走了森林折騰了一段時間,又跑回來。
好讓我能望著她,我一邊坐下來,一邊說道:「那個…小姐,縱然我相信你已經清楚知道,但我依然想循例提醒一下你,這是我家。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
「你這混帳,我本來昨晚打算離開的,但你這個垃圾奴隸咒令我根本走不遠!」
說起來,奴隸咒的確是有限制附法者和制法對象之間的距離呢,我都給忘了,她昨晚沒法用刀殺我應該都是奴隸咒的限制吧,我只是隨便聽了一下操作說明,所以真的一知半解。
「所以你一直都在等我醒來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她這樣說道,可是我睡房的地板卻散滿著我家的全部利器,這傢伙絕對不是理所當然地等我醒過來,應該是想讓我再醒不來才對吧。
「快點,幫我解掉這個!」女子相當激動地喊道。
「請問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你會怎做?」
「我會立即離開。」
女子帶著筆直而誠懇的目光說道,即使她能如此篤定地說這番話,可是我看斜眼看看睡房的地板後,我還是滾滾眼珠回想起那已拋到腦海邊緣的操作說明,再向她問道:「我命令你告訴我,請問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你會怎做?」
隨著她金屬環上刻著的咒紋發出淡淡的紫光,她亦再次回答道:「我會斬掉你的手腳,把你變成人棍,然後割開你的肚皮,抽出你的腸子,接著用你腸子自己的把你吊在橫樑上。」
同是篤定的話語,來自同一把嘴巴,這次的說服卻是遠超之前,實在不禁令我想猛然地站起身來,拍案叫絕。
對著這位仍是如此誠懇老實地看著我眨眨眼的女子,我老實在想不到怎辦好,於是我撓撓腦瓜後,就如平日起床一樣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繞過她並跨過地上的利器,只拿起地板上的鋤頭,離開房間。
而離開來房間前,我也對她說:「拜託,你把這些利器放回原位。」
順著搖搖發響的木樓梯走回到一樓,回看這破破爛爛大廳,欲墜的木桌和木椅子,空蕩蕩的櫃子,一切都仍是如常的樣子,看來她應該只把我家的利器都拿了出來而已。
拿起作為最後生計之原的幾包種子,又要開始這個明顯已經出師不利的轉型計劃,可是那女子竟不知怎離開了我的房間,然後就擋在門外。
「那個小姐,你昨晚都應該參觀過我家,而正如你所見,我家真的窮得透透徹徹,所以請你不要阻礙我工作。」
「可以,但你先幫我解掉這個。」
「不太可能呢,你剛才還恐嚇要殺死我,這你叫怎我解掉這個。」
「我哪有說過殺你,只是說要把你吊起而已,『死』或是『殺』字根本就沒有提起過。」女子微微抬頭似是大條道理的說著,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功力還真深厚呢。
「是嗎?原來在你的世界中,人類是那麼頑強的,真好呢。但我撫心自問,作為人類的我可是相當脆弱的,要吃飯,要喝水,工作也都要做,所以你…」本來只想叫她讓開,之後再想辦法處理她這個問題,但我的話還只說在嘴邊時,我的腦海中卻又突然閃過另一個主意。
於是我指著家中的倉庫對她說:「你昨晚可能沒注意到,但我家的倉庫一共兩層,而你一次就把它全都弄塌了,而我捉回來的平原角牛也都被你嚇跑了。所以當是賠償你就留在這工作吧,代替平原角牛的份。」
在她一心一意要把我殺掉的情況下,我又不能放了她,那在想到辦法前,就暫時先用這個藉口撐著先吧。
「誰要幫你工作!才不是錢而已!我…」女子摸摸腰間的包包時,嘴邊的話也卡在途中,看來她不是把錢弄掉了在哪裏的話,那應該是沒帶呢。
「同是窮人,那就一起工作吧。」
女子一副怒不可竭的樣子,死盯著我說:「我絕對會逃離這裏。」
看著她的樣子令我不禁又再說:「我命令你,說出你的真心話。」
「我絕對把你碎屍萬段,之後離開這鬼地方。」她說話狠毒,但果然是一個老實到不行的人呢,感覺很快可以讓我好好的習慣下來了。
「很好,請在那之前,段時間也要好好工作,奴隸小姐。」
口中吐出淡淡的呵欠,不過從今天起迎來的應該會是以前不一樣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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