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後,言兼嘗試暫時不去回想近日來發生的事,於是乎他試著思考其他事情而逃避眼前的問題,他想的事情居然是他的學業,來年如何努力讀書?溫習的方法?花多少時間在讀書上等等。這些學業問題,他從來沒有認真去想,偏偏他在這時候為了逃避其他問題,反而思考自己的學業,實在有點諷刺。
然而,一個人愈是不願意去想一個問題,他卻又會不自覺回到那個死胡同。曾經有人在一個講座做一個實驗,講者叮嚀在場的聽眾接下來的一分鐘不可以去想「電視機」。一分鐘過後,講者再問在場的聽眾,有沒有去想「電視機」,結果每個聽眾反而都自然地去想「電視機」。
言兼的情況莫過於此。
當他想到努力讀書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應付考試,然而外星人卻推行「只讀書,不考試」計劃,那不是自相矛盾?那他是否應該繼續努力讀書?
本來看似與外星人無關的問題,一直想下去原來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令他再次陷入懊惱。
此時,言兼的母親向他大叫:「食飯啦!」
不知不覺又到了晚飯時間,本來晚飯並不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然而晚飯時間,他的母親一定會打開電視,播著那個令人討厭的電視台。
那個電視台之所以惹人討厭,全因為政府與其一直官官相衛,嚴重壟斷市場,其他的電視台又長期弱勢,根本不是對手,使得香港所能選擇的電視台少之又少,於是其製作節目的質素更是每況愈下,反正認真製作,抑或馬馬虎虎,也不會令其有太大負面影響,一樣會有一堆長期擁戴的觀眾,這類觀眾大多一成不變,習慣了一種事物,便不會思考其中的弊病,香港之所以會一台獨大,這類觀眾自然是一大幫兇,不幸的是言兼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員。
這時候,電視又播著那個低俗的娛樂節目,礙於母親一定要觀看這個電視台,言兼又不想分檯吃飯那樣有傷感情,也只好被迫一同觀看這個低俗節目。
此時,節目竟然正在報導一單瘦身公司騙案。換了以前,他一定會與母親頂嘴:「市民畀瘦身公司呃錢,係佢自己蠢,同娛樂節目有咩關係啊?」
不過經過從小到大的歲月洗禮,他已經連頂嘴的氣力也節省了,反正說了,他的母親還是會繼續觀看。
主持問:「戴先生,你可唔可以講下事發嘅經過?」
只見受害人戴著口罩和黑超,全身黑衫黑褲的打扮,那件黑外套的拉鍊還拉到最盡頭。鏡頭的左下方還顯示「聲音經過處理」六個字,顯然受害人不想任何人認出他的身份。
言兼心裡暗自不爽:「明明可以唔洗講佢個姓,姓戴嘅人又唔係多,依家畀人估到身份嘅機會又多咗,真係狡猾嘅電視台,奸詐嘅地球人!」
他再想一想,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他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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