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KM同人文】野兔獵季 / 野兔知識 - 3

「你在這裡作什麼啊？」

聽見熟悉的聲音，他猛然轉身望去。

一個跟『森林』這個地方完全不搭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但真正讓他驚訝的卻是別的事。

「井……井上桑？！」

與其說角色，倒不如說是對方身上的衣著跟此地很不搭，面前的前輩竟身穿古代貴族的服裝，一手還拿著金銀兩色的手杖，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靜靜的回望。

「啊啦？這位該不會是……Alice？」

聽聞他頓時傻住，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稍稍觀察四周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又進入了夢的世界。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甚至在哪裡睡都不記得，不過這種連續性的夢境讓他感到有些稀奇，畢竟這可不是想要就有的體驗。

他思考了一陣後緩緩抬頭的對上，而對方仍舊是平時那溫柔的笑容。

「呃……那個……」

完全叫不出角色的名子，不過對方卻能理解的笑著回答。

「您好，我是住在森林裡的公爵。」

……公爵？……

公爵這個角色他記得是位女性啊，怎麼這裡會是……而且還是自己前段時間一起談話的前輩。

「愛麗絲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呢？」

「哎？啊……剛剛在找人……」

「嗯~森林裡就只有我住在這裡喔。」公爵禮貌性的勾起微笑。

「啊不是……是……嗯……兔子。」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想到對方曾說自己是兔子D，所以他只好就這樣直接把名子叫出口，不過一開口便又想到，森林裡所謂的『兔子』應該不少，正打算再多加說明的時候，對方卻很直接的回問了。

「啊~是那隻自稱D的兔子啊？」

……只有一隻嗎！？……

吞回差點脫口而出的吐槽，雖然對方不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前輩，但終究是長輩，那種有些不禮貌的行為他還是忍住比較好。

森林頓時又吹起了一陣風，他在幾秒後不自覺的撫著自己的手臂，而默默的望著他這動作，公爵則突然對他彎腰的微微敬禮，整個動作還完全符合角色般的優雅。

「親愛的愛麗絲，可否有這榮幸邀請您當我的客人呢？」

被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傻住，看起來是沒什麼惡意，不過這也許是因為對方的外表是『井上』的關係，所以他不是很確定是否可以跟面前的人走，雖然比較想繼續去找小野D，但卻又怕拒絕後會再次回到一個人的狀態。

心裡的猶豫讓他沉默半响。

不過這時對方竟維持著邀請的姿勢提議。

「如果您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帶您去找兔子。」

「！！」

「不過在這之前，不知是否可以來敝舍喝杯茶？」

撇開有些在意的敬詞不談，光是對方給的條件，他就毫不猶豫的決定好了，當然他還是抱持著警戒及懷疑的態度，但與其自己無方向的亂找，倒不如跟知道對方去向的人走還比較快。

「可以嗎？」

「當然~那麼這邊請。」

對方親切的對他指示方向，緩緩往前的走近後便發現，幾步遠的距離是一棵大約需要五個人伸手圍起的巨大神木，而對方指的方向就是那棵樹，有些不解對方的意思，所以他站在神木前靜等對方的下個指示。

注意到他的舉動，公爵先是疑惑的望著，接著幾秒的意會過來後勾起了微笑，然後完全沒停下腳步的默默走向神木。

接著穿了過去。

以為對方會直接撞上，所以對於這詭異的結果他反射性的觀察起神木，甚至還朝後望去的尋找，但除了樹林之外就沒看到別的了。

「哎？井……公爵？」

「請進，愛麗絲。」

神木裡傳來了公爵的聲音，他有些猶豫的伸手過去，以為會碰到樹幹，沒想到卻是像公爵一樣直接穿了進去，不過近看才覺得比較像是自己溶進樹幹裡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後一腳往前。

下一秒耀眼的陽光頓時讓他睜不開眼，幾秒的適應時間後他看到……

一張桌子？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但他確實是看到一張桌子，而且還是淺灰色的石頭桌。

抬頭望向四周，地板跟牆壁都是木頭材質且相連在一起的，接著往上延伸後再變成數顆並排且微繞中心的樹木，沒有天花板，頭頂上方就是蔚藍的天空，只是稍稍被葉子遮擋了大半，而陽光則透過樹葉像亮片一樣在地上一閃一閃的。

往前望去，面前是一張精緻的石桌，桌緣上雕刻著細緻的花草，一旁同樣材質的石椅椅背上也刻著許多植物的圖案，不過這上面多了一隻小鳥。靠牆的櫃子及窗戶跟牆壁是一體成型的，甚至連水龍頭都是，這不僅讓人好奇流出的會是水還是樹汁。

整體看來，公爵的家就像是在樹幹中心一樣。

「請坐。」站在桌子旁的公爵微笑的回望，絲毫不介意他這樣四處觀察。

「……不好意思。」

「不會的~在這裡好奇不是壞事喔~」

「是……！？」

才剛輕輕坐下椅子竟自己動了起來，就像充滿生命般的緩緩往前，且幫他移好跟桌子之間的距離，接著背後還突然響起了輕脆的鳥叫聲，猛然轉過頭便發現椅背上雕刻的小鳥正直直的盯著他看。

「別緊張，他不會攻擊您的。」公爵笑著幫他倒茶。

……照這樣說這東西攻擊過其他人？

他愣愣的望著，僅幾秒小鳥忽然拍翅飛起後消失在椅子邊緣，左望右望的都沒見著，想說算了的將視線轉回桌面，沒想到剛剛還在椅背上的小鳥，現在竟就在桌面上的望著他。

「……」

「嗯，看來牠很喜歡您呢。」

公爵的語氣一落，小鳥又輕叫了幾聲。

有些戰戰兢兢的將手伸去，卻赫然發現這看似立體的活物，竟只是平面的圖案而已，就連雕刻本身都像是假像一樣。

「呵呵，讓您失望了？」

他聞言轉頭的望向對方，然後頓時對自己有些不成熟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奇特。」

「啊~不過如果輕撫桌面的話，牠可是會感覺的到喔。」

猶豫了一下他一手輕撫著桌面，光滑且有些冰涼的感覺傳入手心，而桌面上的小鳥則轉頭動了幾下後開始悠悠的唱起歌來。

望著像是在開心的小鳥，自己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愛麗絲呢~跟兔子就是不一樣。」

提到要找的人瞬間將他拉回神，稍稍收回手後便正經的面對公爵開口。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告訴我……」

「兔子的去向？」

「是的。」

「嗯～那我可以先知道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被這樣一問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稍稍低下頭他望著桌面思考著。

確實好像也沒什麼事要找，在森林裡的時候只是覺得不想一個人，所以才追著剛認識的小野D跑，不過之後依照故事的走向思考後，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角色的關係才讓他這樣直覺性的追著。

那現在呢？自己遇上其他人，且還很舒適的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喝著別人泡給他的茶，那這樣還需要找對方嗎？還需要堅持的去找『兔子』嗎？況且這裡跟他所知道的故事不太一樣，那也許『追著兔子』在這裡是不需要的。

東想西想，一段時間過去了，他依舊想不出自己要找對方的理由，不過坐在對面的公爵則在望著一臉困擾的他一陣後主動開口。

「嘛~其實也不是有什麼事才能找他啦~」

他疑惑的回望，對方那親切的微笑裡讀不出任何訊息。

「只是剛才看愛麗絲在森林裡狂奔，以為是有什麼急事呢。」

「不……其實好像也沒什麼事情要找他，只是……」

「只是？」

「嗯……單純……想找到他而已。」

「單純的？」

「單純想這樣做……而已。」有些不確定的回應著。

「哼~真令人驚訝呢~我記得愛麗絲對所有事物的好奇心是平等的呢。」

公爵的眼神逐漸黯淡，但相反的卻有某種光澤在眼中閃過，雖是輕鬆的語氣卻讓人感到不安。

「對誰特別什麼的，這倒是從沒聽說過的事呢。」

對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讓他有種空氣驟降的陰冷感，且覺得現在坐在對面的人轉變的有些恐怖。眼角不自覺的飄向桌面，他發現桌上的小鳥不見了。

不過不安歸不安，自己可是有過空手道的經驗，僅管跟打架相差甚遠，但至少還可以防掉一點。

默默的望著對方，兩手則稍稍握拳的準備著，只是僅幾秒那凍結般的陰冷氣息卻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放鬆笑容。

「呵呵~開個完笑而已，不要緊張~」

「……但我不覺得是玩笑呢。」

經過這一下他已經完全把面前的人跟『井上』劃分清楚了，既然是不同人那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方若是有敵意那麼不管是不是長輩，他都不會客氣的。

尤其是在這裡。

而就像收到警訊一樣，公爵稍稍調整了自己的姿態後語帶敬意的開口。

「剛才是我失禮了，請見諒。」

見那看似誠心的道歉，他壓下不滿後再次望回桌面，心裡則開始認為自己是時候要離開了。

「嗯……這樣好了我請人幫您帶路當作是我的歉意吧？不過需要一點時間人才會回來呢，不介意稍等吧？」

「……」

有些不想面對，他保持沉默的繼續望著桌面，而見他不想回應的態度，公爵輕笑了幾聲後靠著椅背的提起某件事。

「呵呵~話說啊，我也很久沒看到兔子了呢。」

愣了一陣，然後移動視線的對上。

成功引起了注意後公爵便微笑的將話題延續。

「最後一次啊，可是一起度過了很愉快的時間呢~他就坐在您現在的位置上。」

語氣一頓，接著笑著說道。

「然後就被小鳥啄了呢。」

「哎？」過於意外的轉折，讓他臉上的不爽全數消失。

「是的唷~跟愛麗絲不同，他才剛坐上去馬上就被攻擊了。」

「可是那不是只是……」

雕刻兩個字雖沒出口，但對方依舊知道他要說什麼。

「嗯~但是兔子來的不是時候呢。」

公爵邊微笑邊一手輕撫在桌子上。

「愛麗絲您知道我們現在是在樹裡吧？」

「是。」

「這棵樹叫作『生命之刻』呢，如字面的意思，這棵樹在某個時間點上，會讓這裡所有會動的東西活過來呢。」

「……現在這樣不算嗎？」

「所謂活過來嘛……嗯，就以您剛剛看到的小鳥來說，牠會變成真正的小鳥，且飛出原本的地方後停在您的肩膀上唱歌呢。」

他頓時再次低頭的往桌面望去，剛剛不見的小鳥現在又在他手邊的盯著他看。

「包括這些花嗎？」

「當然，不過可惜的是時間已經過了呢。」

聽聞他試著想像這些雕刻物活過來的樣子。

如果正如公爵那樣說的話，那這間屋子會頓時充滿著花花草草吧？然後是待在這裡的小野D，兩手護著頭，長長的耳朵垂在兩旁外還忙著到處跑的閃著小鳥的攻擊。

那畫面想想就覺得有趣。

不自覺的勾起笑容，絲毫沒注意到一旁的公爵正望著他的溫柔微笑。

而一段時間後，他頓時注意到某件事的回問。

「請問……為什麼只有牠一隻呢？」

對方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副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一樣，只是幾秒後便轉而無奈的沉下視線，而望著這反應，他有不自覺內疚起來的開口。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哎？啊……不是的，沒有這回事。」

對方回以微笑的繼續開口。

「其實是有的，另一隻小鳥。」

「是這樣啊？」

「是，就刻在桌子的另一邊，但不知為何就是不會動呢。」

他聽聞後緩緩起身的往桌子另一邊走去，不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那是一隻望著某個方向定著不動的小鳥。

伸手輕撫上，觸感依舊是有些異樣的平滑。

「原因……是什麼？」

「……老實說這是我請您來的真正原因呢。」

他頓時抬頭的疑惑回望，然後發現對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在僅是很平淡的盯著他看。

「愛麗絲，發生什麼了？」

「蛤？什麼……？」

公爵望著他的緩緩站起身。

「在雕刻這隻鳥的那天，森林下了場難得的大雨，而且一下就是整整3天。」

對方繞過桌子的邊說邊朝他走近。

「那之後雖然這裡半天就恢復到往常的樣子，但有些東西已經因那場雨改變了。」

他愣愣的回望，腦中則快速思考著對方話裡的意思。

「改變的東西大同小異，有好有壞，很幸運的我這邊就只有這隻小鳥而已。」

公爵站在他面前，眼神雖平靜卻如質問般的銳利。

「愛麗絲，發生什麼事了嗎？」

沉默的回望，然後把視線放回桌上。

「當然我也曾想再刻一隻陪牠，但不管怎麼雕刻，隔天痕跡都會消失呢。」

小鳥輕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移開手就看到那隻會動的小鳥正站在另一隻的旁邊，然後轉動頭的望著他，圓圓的眼睛就好像也在對他提問一樣。

「……沒什麼。」

「是跟兔子有關嗎？」

直接切中要害。

他緩緩抬頭，一對上對方的雙眼就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被看透一樣，這種熟悉感頓時讓他感到些許的煩躁。

「為什麼你……不，你們都這麼敏銳呢……」

「啊啦~？這不是Alice嗎？」

頭頂忽然傳出聲音，他嚇的猛然抬頭望去，而與之相反的公爵則是一副沒什麼的回話。

「你回來了啊，柴郡貓。」

「是呢~今天天氣依舊很好喔~」

笑咪咪的臉，不正經的音調，深紫色的貓耳跟尾巴。

他愣愣的望著從櫃子上跳下來……跟遊佐長的一模一樣卻有著貓耳貓尾的人。

「柴郡貓你等一下幫愛麗絲帶路吧。」

公爵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一副剛才沒發生什麼事的輕鬆平常。

「哎～愛麗絲想去哪啊？」

柴郡貓有些好奇的望著他，但因為還沒回過神，所以他一個字都沒回，而公爵則在幾秒後幫答。

「他要去找兔子。」

「哎？兔子？D嗎？」

驚訝的跟公爵確認，但這次對方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喝著自己泡的茶。

不久便轉回的盯著他看，身後的尾巴則輕輕的甩了一下，而這小小的動作讓他是稍稍猜出了對方的思維，畢竟自己可是跟真的貓相處了很長的時間。

「……覺得很有趣嗎？」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質問讓對方著實嚇了一跳，轉了一下耳朵後便微笑的開口。

「真不愧是愛麗絲～是的呢，很有趣喔~愛麗絲竟然想找我幫忙帶路，而且還是找兔子，哼哼～」

「好了~柴郡貓，你可別亂開玩笑喔。」

聽公爵這樣說，柴郡貓又再次以好奇的眼光看他，然後在他身旁左右的觀察起來，不過一段時間過後便站定在他面前，臉上先是換成禮貌性的微笑，接著跟公爵一樣恭敬的對他彎腰敬禮。

「沒問題~我可以為您帶路喔~請問要現在前往嗎？」

「哎？但那個……」有些猶豫朝公爵望去。

剛才的對談難道就這樣沒結論的直接結束掉嗎？

但公爵只是微笑的開口。

「路上請小心，愛麗絲。」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他也只好放棄的不再多說什麼。

「那麼這邊請喔~」

柴郡貓一說完就轉身的消失在門口，他先是回頭望了桌面一眼，然後調整好心情的朝門口走去。

他提起一腳的穿過木門。

「請好好的為了自己前進吧，親愛的Alice。」

「哎？」

最後的回頭，公爵那哀傷的笑容在幾秒後消失在刺眼的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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