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報紙上的報導,還有網上鋪天蓋地的惡搞影片,平常嚴肅認真的練功室,此刻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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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無黨派議員黃立海前來開會,民主盟中常委把他拉了來練功室,想讓他指點一下區議會選戰的候選人,哪知一進來便看見眾人都在取笑雷宗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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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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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回頭,看見中常委和大名鼎鼎的黃立海後都是一呆,然後立即肅容正面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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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的立法會主要由「保皇」與「同民」兩派對分議席,民主盟是「同民」一系中最大的黨派,雖然實力和資源上不及建民黨,但論聲勢和支持度則略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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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民主盟的中常委年約五十,他曾創下以一己之身反勝建民黨三大高手的議戰傳奇,壯年時一雙「連環斧」所向披靡,曾經霸氣十足的他現已退出議戰前線,改為在黨內訓練新一代,因此氣質亦和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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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黑山」的李偉逵親熱地摟著黃立海的肩膀,後者禮貌性地向現場眾人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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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你們走運,黃議員特別抽空來試一下你們的斤兩,別給我丟臉了。」李偉逵中氣十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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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區議會候選人聞言既驚且喜,能得到當今立法會一流高手指點,當然是夢寐以求的機會,這些代表民主盟的候選人來自不同地區,且都已有一定地區經驗,年紀雖輕卻都身手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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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別客氣,儘管教導一下年輕一代的。」李偉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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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立海年輕時曾承蒙李偉逵幫助,恩怨分明的他多年來都和民主盟保持友好關係,不過他始終因為政治理念迥異而多番拒絕李偉逵的入黨邀請,亦算是李偉逵的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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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拳,不用留力。」黃立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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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候選人躍躍欲試,今日黃立海前來,就是為了商討接下來區議會的安排,他的助手準備在天水圍區參選,所以先行把出選區號通知李偉逵,避免直接影響彼此的議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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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的議會制度是一院制,真正參與政制決策的只有立法會一眾代表,而區議會該多負責的是地區民生事務,無論規模和形式都相對小得多。不過,累積地區經驗能直接影響往後的立法會直選戰,越是受認可的候選人在立法會選舉時便越有利,因此區議會向來被認為是立法會的前哨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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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區議會地區劃分極細,幾條街道便屬於一個選區,因此選戰多是數名候選人爭奪一個席位,只有得到最高選票的兩位候選人,才能在擂台上以拳頭決定議席誰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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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立海年輕時同為區議員出身,他很明白眼前這群年輕人的處境,輝煌的政治前途觸手可及,壓力和情緒都是史無前例的緊繃,畢竟真正能成功的人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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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室裡爆發出震耳的叱喝聲,一眾新晉政壇武者盡力施展渾身解數,唯有強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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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立海離開時,那些候選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敬崇,李偉逵滿意地微笑,他知道黃立海的出現為年輕一代樹立了奮鬥目標,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在選戰前鼓舞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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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選區的事,算還你人情了。」黃立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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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樣就想算了?絕對不可能的。」李偉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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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一族那邊讓你的人盯緊一點吧,我感覺他們不太對勁。」黃立海肅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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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天水圍那邊有甚麼動作?」李偉逵皺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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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但感覺他們蠢蠢欲動。」黃立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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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怕……他們準備全面開戰?但我不覺得他們有這個能耐。」李偉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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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十年前的亡魂了,這一切都不會是偶然,他們肯定在策劃甚麼。」黃立海斬釘截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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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逵臉上一呆,然後黃立海把端木禎現身的事告訴了他,相安無事了十年,保皇與同民之間的嫌隙始終無法修補,更顯得雙方現時的均勢得來不易。十年前的慘劇導致議會今日的局面,可說是那兩兄妹為同民派一方爭取到休養生息的機會,若然保皇當真準備再度開戰,以後的議會制度實在不知還能如何維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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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讓我想想辦法。」李偉逵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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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立海從來都不喜歡向別人求助,但這次的事件牽連太廣,亦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轉,甚至乎,向來一盤散沙的同民派若沒法齊心協力,又有誰能擋得住保皇背後那可怕的權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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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城市的另一角,端木禎回復了真面目,傾城美貌站在白浪拍打的崖上,群山擁簇的孤峰鮮有登山客造訪,因此她每逢需要靜心思考時,便會探訪這香城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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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進、濁浪退,端木禎臉上陰晴不定,十載寒暑,有些事情改變不了,但總有些事情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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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襲擊雷宗,不是把翔兒推往險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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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了要做的就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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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翔兒才剛投入大學生活,接下來就要面對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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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很清楚,從他考不到功名那一刻起,除了讓他承受更多考驗便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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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現在說不定能再有奇遇突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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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計劃不能建在不確定的因素上,你對游翔投放太多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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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禎的臉上一陣慍色,這句話觸及了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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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還是不能認同這做法,這些孩子們……」端木禎雙目不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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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已經沒有更好的未來,這一點連孩子們都看得很透徹,甚室有了覺悟,你怎麼可能不懂?現在是關鍵的時候,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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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心裡有難過惻然,端木禎都無法反駁,因為這亦是她十年來活著的原因,想摧毀一整個制度,若不劍走偏鋒,即使武功再高也只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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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管游翔能否跨過接下來的險境,他亦算是履行了「表」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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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大學最大的比武場館裡正爆出震耳吶喊聲,新一天的比武正式開始,國武系的新生們叫喊得極為賣力,全場歡呼聲中以女性佔了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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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武系新生代表,應屆武舉探花陳帆林,俊朗外表吸引了場內大部份的目光,手中長劍遠挑對手,絲毫沒被對方的名堂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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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面對著中庸十強之一,但單看陳帆林充滿自信的姿態,便知道這一場仍是相當有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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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場上另一方的不是別人,正是同樣來自國武系的迎新營領袖紅髮學長,他拿著紅纓槍,與髮色正好相襯,而他對陳帆林的架勢亦似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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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自傳統名校羅莎書院,算起上來還是蕭紹虎的中學學長,兼且他和陳帆林一樣曾為武舉探花,進入中庸大學後難逢敵手,囂張態度實在無可厚非,畢竟這世道講究誰的拳頭硬,要目中無人也得有相應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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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林,能闖到這關很好成績了,就是運氣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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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承霸王槍的國武系代表,來自三年級的戴浩瀚乃本次大賽冠軍熱門之一,比賽未開始觀眾已認定勝負已分,不過兩人同為探花,很多人都想看看陳帆林究竟能打到甚麼程度。兩人一個是國武系冠軍熱門,另一個則是明日之星,兩大校園名人對決,難怪此時觀眾席上國武系如此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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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知道戴浩瀚沒把他放在眼內,不過他並沒動氣,因為自小到大從來都只有他蔑視別人,這體驗倒是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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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叫我Issac。」陳帆林淡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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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那Issac,我就讓可愛的學弟先攻吧。」戴浩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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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裁判宣佈比賽開始,陳帆林老實不客氣,長劍一聲清吟出鞘,凜冽劍氣直射有持無恐的戴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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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劍身不斷抖動,霎時間半個擂台閃現漫天劍光,徹底封死了戴浩瀚所有退路,無數劍光就似綿綿細雨般飄向他,陳帆林的身影亦像融進其中,教人難辨距離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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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一來便是全力出手,施展出嘯風劍法中最難以捉摸的招式-煙雨化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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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招的起手式盡是令人眼花繚亂的虛影,劍雨可以從上、下、側等方向施展,接下來撥開雲霧的便是真正隱藏的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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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收起笑臉,他打從一開始便沒輕敵過,所有言語都只是精神上的試探,此刻正面迎接漫天劍雨,更令他感覺到陳帆林的實力猶在他預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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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像嘯風劍宗乃武林第一劍派,長兵器之首霸王槍也非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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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乍閃,彷彿是在濃霧之中的一點曙光,不同的是,這道光卻是剋敵絕殺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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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戴浩瀚旋轉槍身,既然眼睛辨別不了劍鋒來勢,便以兵器增加身體覆蓋比率,待氣勁相撞的一刻才施以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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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應對方式可說是藝高人膽大,只要稍為錯失時機,他便要全面承受嘯風劍法凌厲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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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氣勁觸及槍身,戴浩瀚雙目神光大盛,全速後退轉身,一招霸王回馬槍霍然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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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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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硬拚一招,戴浩瀚後退數步,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劍勁已盡數被他化去。陳帆林亦被震退好幾步,他神色詫異望著學長,沒想到自己得意的劍招竟徹底被破,如此倉卒回擊尚能與他全力出手平分秋色,證明戴浩瀚的功力高他不止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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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心裡何嘗不驚訝,陳帆林的武藝遠勝一年級時的自己,此刻兩人的差別,僅是中庸大學國武系兩年密集的特訓。想到此處,戴浩瀚心裡頓生警惕,他明年畢業後便會追隨長輩投身政界,眼前這棵樹苗說不定數年後便是攔路的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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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槍在他手中不停抖動,人隨槍走,以雷霆之勢轉瞬刺出虎嘯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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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槍貴為最強的長兵器門派,除了殺傷力遠勝一般棍棒外,其招式傳承自古代長槍戰法,揉合迅猛與精妙,彷彿千軍萬馬取敵首級,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槍勁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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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全神貫注在長劍上,為了應付學長的猛招,嘯風劍法再度在擂台上綻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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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閃電正面相撞,紅纓槍與長劍轉眼已交鋒十數招,空氣中不斷爆響,嘯風劍法中剛猛的招式攻擊力絲毫不亞於霸王槍,兩人身影從左打到右,觀席們頓感眼花繚亂,只有達致同等水平的學生,才看得出二人的招式有多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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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的劍法使得純熟無比,應對迅猛的霸王槍毫不遜色,不過,戴浩瀚功力始終較高,槍勁震得陳帆林虎口麻痺,久戰之下消耗亦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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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兩大門派傳人對決,縱使功力層次稍有高低之分,在兵器招式的運用上卻都是無懈可擊,與社會上的高手相比毫不遜色,在場無論師生都不得不讚歎,中庸大學的水準果真是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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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兩人已在場上打了十數分鐘,陳帆林雖然稍落下風,但他憑著電卷星飛的反應,仍然能守得固若金湯。久戰對他必然不利,場外很多選手都預計,再一百招後陳帆林體力便將不繼,屆時便是戴浩瀚的取勝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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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戴浩瀚此時卻是另有所思,越是纏鬥得久他越是心內駭然,若論武功招式,陳帆林絲毫不在他之下,一些劍法精妙處甚至頗有蓋過他的勢頭,這場比賽打下去,雖說二人間內功修為的深淺便將顯露出來,但最後就算他贏了,亦有勝之不武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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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氣傲的戴浩瀚絕不接受這樣的慘勝,他要保證直到自己畢業離去,都不能被後浪淹沒自己的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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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戴浩瀚暴喝一聲,頸上青筋乍現,長槍一扭掃開陳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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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差不多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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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勝利宣言一出,渾身霸氣鋪天蓋地籠罩數米以外的陳帆林,教他感到寸步難移,彷彿腳尖稍動便會引來長槍索命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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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力壓陳帆林,戴浩瀚捨棄所有後著招式變化,甚至不留任何迴避或防守的可能,將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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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拚命了,陳帆林心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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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風劍法的招式變化何奇多,因此戴浩瀚以功力強行壓制陳帆林,亦可算是一種應付方式,只不過略為有以大欺小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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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的顧瑾璇熟知戴浩瀚性情,見狀也不禁輕聲歎氣,戴浩瀚的強橫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奈何他自尊心高、氣量小,將來必定是他武道進境的最大障礙。相反,陳帆林不亢不卑的表現令人大生好感,頗能洗脫他平日公子哥兒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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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帆林自尊心亦很高,只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對於武功不足之處都能坦然面對並努力改進,因此才能年紀輕輕成為嘯風劍宗的入室弟子。這時他努力思考對策,面對學長的雷霆之勢,正面硬接是下策中的下策,雖然嘯風劍法中確實有可以完美反擊的招式,奈何以他目前的修為,恐怕只能發揮不到一半威力,兼且會耗盡元氣一段時間都無力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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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他有所決定,戴浩瀚已聚起十足功力,準備一擊殺敗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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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殺氣突然消失無蹤,整個擂台如被抽成真空,連陳帆林的毛孔都能感覺到那不尋常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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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一閃即逝,取而代之是狂潚暴浪迎面湧來,沒想到戴浩瀚使出的,竟是曾助霸王槍傳人征戰立法會廿載的殺招-海嘯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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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身影彷彿乘風破浪,這海嘯九式差點讓他奪得去年的個人戰冠軍,今年他再度在全校面前施展絕招,發揮出來的威力又再精進,許多去年曾與他交手的人都深感震撼,哪想到強悍無匹的招式居然尚能增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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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生輸在這等排場之下絕對無可厚非,但陳帆林不是其他人,哪怕要敗,也要奮力戰至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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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抖動劍身發出清響,寒冷劍氣凝結四周,然而冰冷氣息無法窒礙海潚攻勢,他身影毫不畏懼向上躍,同時劍化三重影,三招幾乎同時挑往戴浩瀚槍尖,以毫釐之差的角度影響紅纓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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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見狀猛地抽起槍頭,硬生生扭轉攻擊方向,狂潚迅即變成沖天巨浪,撞開三招劍技後槍勁全面沖向空中的陳帆林,即使威力稍有下降,氣勢仍然凶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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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浩蕩威勢,一切卻似在陳帆林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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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應付戴浩瀚的全力撲殺,以本門最強的招式硬碰硬絕非最佳選擇,因此陳帆林先以精準技巧減低敵方來勢,然後使出他最為熟練的一式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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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風劍法唯一下劈勢,精純集中的劍氣能開天闢地,陳帆林曾以指代劍,憑劍意破解黃非庸的拳法,今日以長劍施展,無比劍氣直衝場館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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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雩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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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洶湧浪濤中,陳帆林的劍勢破釜沉舟,精純集中的劍勁把洪海一分為二,緩緩地逐漸靠近一臉錯愕的戴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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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風劍法竟能以弱勝強麼?戴浩瀚心中大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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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毅力與功力的比拚,事到如今戴浩瀚不得不搾盡所有底蘊,兩人身影不斷靠近,全場觀眾屏住了呼吸,偌大場地只有二人氣勁相撞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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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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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嚎聲之間,戴浩瀚額角青筋暴現,雙目發紅,最後的一點浪濤也撞向了陳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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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在戴浩瀚面前十公分外凝住,即使拚出了此刻最強的功力,極限就是極限。終於,陳帆林劍勢去盡,後力不繼之下再難抵擋排山倒海的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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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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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悶哼一聲,整個人失控往後飛去,他奮力以劍尖劃向地面希望定住身體,奈何戴浩瀚耗費真元的一擊,威力竟是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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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陳帆林單膝撐倒地上時,他喉頭一甜噴了小半口鮮血,雖然內傷不至於太重,但不幸地,他的半邊身子已落到了場外,根據比賽規則已是輸掉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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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觀眾方才如夢初醒般爆現震耳喝采聲,這一場的精彩及激烈程度遠超眾人預計,台上的戴浩瀚大口大口喘著氣,比起陳帆林那微不足道的內傷,戴浩瀚的損耗才真正是元氣大傷,沒有一兩周休想完全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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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十強都很清楚,因為這一戰,戴浩瀚已失去了問鼎冠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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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狠狠地瞪著陳帆林,眼中盡是怨怒,當裁判宣佈他獲勝時,觀眾席上國武系狂聲歡呼,只有一眾師生及選手們,方知道陳帆林無辜受遷怒,得罪了這三年級學長,未來的日子看來不會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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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林不以為然,他站起來轉身離去,雖說首次個人戰僅在十六強止步,但他已摸清了現時中庸頂點的實力,對他來說,接下來的團隊戰才是真正下剋上的最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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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休息室的途中,一道倩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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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璇看了看這位學弟,面對霸王槍傳人全力出手,竟亦只受了丁點內傷,看來一年之內就能超越今日的戴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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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罷休的,之後的團隊戰,如果碰上就棄權吧。」顧瑾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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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不會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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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他都要畢業了,明年不就你的世界?」顧瑾璇眉頭輕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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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違我的尊嚴。」陳帆林雙眼迎上顧瑾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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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追求武道之人就是要有這股志氣,顧瑾璇也知道勸阻不了,只不過話不說開便於心不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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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ac......回去我幫你療傷吧。」顧瑾璇輕聲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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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學校裡,妳就是我的學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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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陳帆林越過顧瑾璇離去,顧瑾璇望著他的背影,心想是否男生都必須為這些蠢事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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