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小提醒:這是古風耽美
伯牙乃楚國人。
這天,伯牙奉晉主之命來到楚國修聘,但思念故鄉的情懷讓他情不自抑,委婉拒絕楚國的好意,來到漢陽江口。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55HP0apxa
時值中秋之夜,家家戶戶皆舉家歡慶,共賞月、嘗月餅,說著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的故事,而他。
——只能獨自一人在江上撫琴。
伯牙從小和成連師傅拜師學藝,之後一人在外,學習如何將情感融入山水間,演奏的境界達到出神入化,若要說伯牙是當世無雙那也不為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WNeEMzth
但這樣的音樂天才卻造就了他孤獨一生的遺憾,曲高和寡就是這樣來的,每當演奏完台下群眾那茫然的眼神,當真深深傷了他的心,要說彈不好?倒也不是,詢問當今公認最具學識的學者,卻也道不出個所以然,從此,公開演奏漸漸變少,到最後,變成他一人獨自撫琴。
──這世上到底有誰懂我?
街上嘈雜的嘻鬧聲更像是在譏嘲伯牙的孤寂,在伯牙的耳裡聽著是越來越刺耳,最終受不了,叫童子焚香爐,開囊取琴。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nsGd61mP
此琴乃瑤琴,又稱七弦琴,相傳是伏羲氏用上等的梧桐所造,最初是五弦,後由周文王、武王各添一弦,乃叫文武七弦琴。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jMMF97D35
月光灑落在伯牙的臉上,細長濃密的睫毛恰好遮住了長年孤寂的雙眸,朱唇緊緊抿起,柳眉緊蹙,白皙的皮膚在皎潔月光的襯托下越顯無暇,吹彈可破。
修長的纖纖玉手甩袖攀上琴弦,小指輕輕勾起。
「噹!」一曲《孔子讚顏回》悠揚起舞。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8B15ioFZX
隨著伯牙在琴弦上快速起落,挑、勾、擘、撥,各種高難度指法都難不倒他,而曲子也隨著伯牙琴弦上激昂的舞動更是逐漸推向高潮,正當伯牙彈得起勁時,瑤琴的弦無情的斷掉,壞了伯牙的興致,多年與瑤琴培養的默契告訴他,有人在偷聽!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smCsSvjSW
伯牙抬起頭,姣好的面容瞬間受到整片月光的洗禮,伯牙眼尖地瞧見崖上的動靜,立刻命左右搜查崖上。不知是聽到了琴音驟止,還是聽見伯牙命令左右搜崖的聲音,那位偷聽人士主動發聲:「多麼美的一首曲子啊!竟然不彈了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NzuOt05Lw
伯牙循聲,瞅見在崖邊站著,手上拿著木柴的樵夫,衣著簡樸,遠遠的瞧見還能發現有大塊大塊的補丁。伯牙聽一介樵夫竟然還能懂得樂曲之妙,不禁嗤之:「哦?倒是說說我彈的是哪首曲子?」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45CzsiuaX
伯牙在心中暗暗嘲笑,想要奉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衣著,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子。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AfdruyZiS
伯牙等著看崖上人出糗,孰料那樵夫竟發出見到珍寶一般興奮的表情,烏黑的眼睛瞬間變得雪亮雪亮。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eHruV19S
「啊!當然是孔子歎顏回,譜入琴聲。經大人之手彈奏出來,甚是動人心弦,聽完之後更是餘音繞梁──」伯牙見這樵夫還未見面就巴拉巴拉的講不停,便開始覺得頭痛,趕緊喊停,雙手揉上太陽穴減緩頭疼。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gLGReuie7
「大人……難道我講的不對嗎?」又是那雙眼睛,伯牙彷彿可以穿透黑夜,看見他那雙眼眸無辜的表情,簡直比小狗還無辜!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oexoEfG9
伯牙一挑眉,命左右把人帶下來,自己又手癢撫琴,一首《高山》在巧手的流轉下緩緩奏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KLu77FW1
音符跳躍著,漸漸形成一幅山水畫,巍峨的高山,險峻的懸崖,今年中秋不再寂寞。
身後傳來窸窣聲,伯牙想,是那位樵夫來了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hsZLgUN1
「好啊!峨峨兮若泰山!」樵夫逕自坐在伯牙身旁,聽著他彈琴,不知不覺就將心中所想的,脫口而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ZGPJwKSY
正在彈琴的那雙手輕微顫了下,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彈琴。伯牙垂眸,讓濃密的睫毛遮住雙瞳,彷彿如此就能遮住自己心中膨湃的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重重衝擊著伯牙的心膛,伯牙不斷強壓激動之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UpSxh2yt
──這人雖然說話囉嗦,但卻是了解我的!他是了解我的啊!
伯牙在心中不停重複說著。
一曲奏畢,伯牙抬眸想瞧瞧這個知音,正巧撞見他一臉癡迷的模樣,循著視線看去,正是自己懷中的瑤琴,這時,伯牙更加確定,此人必定是道中同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mZD2ji5X
「這、這不是傳說中伏羲氏所造的瑤琴嗎?」
瞧,連說話都結巴。
「的確。不知貴姓?」伯牙試探性的問。這個人雖然衣著不是甚好,人也缺心眼,但長相倒是清爽,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挺惹人憐愛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Dbcul0U53
「唔,小人姓鍾,名徽,字子期,不知大人呢?」子期睜著那雙大眼,渴望地瞅著伯牙。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lwduUR05w
伯牙突然有股被電流竄過的感覺,不明所以,心想:大概是生病了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anWSBu0c
「在下姓俞,名瑞,字伯牙,稱在下為伯牙即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tRA0IEHO
「那大人也叫我子期。」子期咧嘴笑嘻嘻地道。
伯牙瞪了子期一眼。
「啊!抱歉抱歉,那個……伯牙稱我為子期亦可。嘿嘿。」子期靦腆地抓抓頭,淘氣地對著伯牙吐舌。
又是一股電流竄過,這回伯牙很確定起因是眼前這個二愣子。
「不知子期……今年貴庚?」伯牙又問。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FQUzkF71
「二十有七」子期回答。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UVAWACaNH
「那正好,咱倆相稱兄弟如何?」伯牙有些擔憂地問子期,他怕對方不答應自己。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2OThPgECU
「好啊!」出乎意料,子期爽快答應,還撓撓頭,說自己有這麼個尊貴又厲害的大哥是他的榮幸,說得伯牙心花朵朵開,不過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子期的同意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Q7BzNHYIs
「太好了!來,來,天地可鑑,以月亮為見證人,從此你和我就是兄弟。」伯牙心臟跳得厲害,臉上染上一抹紅暈,不需要喝酒就已經自醉。不明所以的子期還以為是伯牙剛才喝酒,現在才發作,也跟著伯牙發誓,兩個人樂呵呵。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fSdgzodx
「來!大哥為你彈一首!你可要仔細聽好!」伯牙雙手攀上琴弦,微紅的臉頰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鮮豔,一首《流水》在伯牙亢奮的心情下源源譜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qJjIKa3z
潺潺流水順流而下,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耳邊彷彿還能聽見流水撞擊岸邊的聲響。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0SztfKLzd
在一旁的子期聽得如癡如醉,沉醉在伯牙的音符之間,遨遊在伯牙的樂音世界,嘴角不知不覺揚起一抹笑容,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但伯牙倒發現了,彈琴彈得更加起勁。
一曲終畢,是子期為他鼓掌。
「如何?」伯牙問。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W10llzTt
「洋洋兮若江河!真是好極了!」子期高興得手舞足蹈,滿足地笑著。只是來砍木柴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收穫,還結識了一個厲害的大哥。
伯牙哭了。
沒想到在芸芸眾生之中,還能夠遇到知音之人,他這輩子最渴求的事、最覺無望的事,竟然實現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此生足矣!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53LBMRQo2
「大哥……大哥怎麼哭了,哎呀!這、這叫小弟該如何是好?」子期七手八腳得尋找帶在身上的手帕,就怕伯牙那如同瀑布一般源源不絕的淚水會止不住,簡直就像關不起的水龍頭一樣。
伯牙瞧見子期這陣仗,又笑了。
「哎,這是……又哭又笑的,到底是要哭?還是笑?哎呀!不管啦!不管啦!」子期一賭氣,乾脆扔掉手帕,坐在一旁兩手一攤不知如何是好。
伯牙用衣袖擦乾眼淚,安慰子期,便是一整晚促膝長談。
子期說他是來自集賢村,家中清貧,平日裡都是他負責砍柴,爹娘身體倒是健康,就是沒錢讓自己離開村莊,因此就放棄了到外發展的願望,一心在家孝敬爹娘,偶爾彈彈琴抒發抒發也罷,日子也都還過得去。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C5XjAmzjG
聽完子期的處境,明明當事人早就看開,伯牙還硬是塞了二十兩銀,說是大哥本就應該照顧小弟,這心思一般人都猜得出,只有子期這個二愣子很不好意思地一直拒絕伯牙,最後是在船夫催促下,才勉強收下。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oim0odw2S
伯牙即將離別,臨行前兩人依依不捨,才一晚上的時間兩人便契若金蘭,如忘年之交,伯牙捨不得離開子期,鼓起勇氣問:「跟我走吧!你也說了,在這裡沒有什麼前途,何不跟我一起走?」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FbSPJXul
伯牙眼中滿懷期待,雙手自然而然抓起子期的手,順勢摸到了那因為長年砍柴而長滿的厚繭,心底竟生出絲絲心疼。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yaRmMssYA
子期刻意閃躲伯牙的眼神,慢慢抽回被包裹住的手,心不在焉地道:「大哥……我、我還有爹娘要侍奉,況且……」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3LIg3OTyT
「況且什麼呀!」情急之下,伯牙對著子期大吼,雙拳緊緊握住依傍在大腿外側,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但時間的壓迫,還有面對離別的痛苦都讓他不堪一擊,從來沒有擁有過而失去,與擁有過知道他的美好而失去,二者不可相提並論。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J7ENOb9xt
子期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膛起伏,眼中是堅定的意志,彷若任何事都不能阻撓他的決定。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F57lpHjo
「小弟不敢與大哥一同進城,只期望來年能與大哥在同時同地相見。」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他不能再心軟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YBQ8iSgI
伯牙似是了解子期的感受,也知道自己剛才衝動了,只得落寞的摸摸鼻子,點點頭,強顏歡笑地和子期道再見。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OAYOvELPY
伯牙的船駛離後,子期望著越來越遠的船隻一動也不動,最後看著船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然後消失。子期知道不能因為自己耽擱了伯牙,除此之外更是自己該死的尊嚴不想依靠任何人,等他有了能力,安置好父母,即使是天涯海角他都願意跟!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1GfJwkjXR
但是在此之前,都讓彼此等等吧。
歲月如梭,時光匆匆飛逝,冬去春來,夏去秋來,又到了秋天這個時節,當年的約定仍清晰地迴繞在伯牙的耳邊,不知道此行再見,對方是否過得好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QTQBvmLlS
隨著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江邊始終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伯牙開始擔心,難道子期爽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ZFxhEAYsl
又到了中秋佳節,子期仍舊沒有出現,街上仍像去年這般熱鬧,人聲鼎沸,月娘高掛,此情此景何等相似,卻不見那人身影。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aXmHwaN1t
命童子焚香爐,抬手拂上琴弦,奏出那首兩人相遇的曲子——《孔子讚顏回》,沒有了當初的憤恨,曲子也越加圓滑,但卻多了濃得化不開的哀愁。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1IGALcTM
才剛泛音,商弦那股濃愁更是怎麼除也除不掉,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讓伯牙發覺不對勁,直覺告訴他子期出事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IXvsErK4o
整晚,伯牙一夜未眠,與其說是沒睡覺,更應說是失眠了。伯牙整晚都在想子期發生什麼事?子期不像是會失約的人,難道他的雙親出事?還是有要事在身無法抽身?亦或是遠行來不及趕回來?不管如何,伯牙都不敢想像子期發生意外,儘管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斷告訴他子期很有可能就此永遠消失的信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NQhtmYQJh
日出山頭,伯牙立刻打理好衣著,命童子攜琴隨他找子期。走入樵徑,約莫數十里路,眼前映入一個山谷,伯牙止住腳步,苦惱地站在路口前,無奈之下只好坐在一旁的大石,跟在身邊的童生好奇的問:「老爺為何不繼續走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w5O0R90a
伯牙道:「這山分南北,但路列東西,有兩條大路,可知道哪一路通往集賢村?且等識路之人,再問路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ceucaQ33q
須臾,果然有個老翁走了過來,左手拿著竹籃,裡頭裝滿剛採摘下來的果實,右手拄著用藤條編織而成的枴杖,銀髮挽起,徐步而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ycIgbytoK
伯牙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不慌不忙地向前,對著老翁行了個禮,老翁放下竹籃,雙手持著拐杖,也對著伯牙行禮,適才道:「先生有何見教?」這位老人看起來不像山間野夫,反而像歸隱山間的士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eSUNXcBj
伯牙只是稍微起疑,卻並不在意。
「請問這兩條路,哪一條是通往集賢村?在下是來找朋友」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4rdnSZ25
老翁又說:「這兩條路都是通往集賢村,往上行是上集賢村,往下行是下集賢村。見先生如此苦惱,想必您的朋友肯定只說了個集賢村吧?這集賢村住的都是隱士,眾人都親若家人,先生告訴老夫您的朋友姓甚名誰,老夫替您指路便罷。」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5ph38usK
伯牙在心中暗想:這子期也太不小心了!當真是不想見我?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EsCloNu0K
「在下要往鐘家莊。」伯牙很是誠懇的道,孰料老翁竟然眼淚簌簌落下,連連向伯牙罷手。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3CJlILadQ
「若是鐘家莊,先生就別去了」老翁道。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8qcjzovOt
伯牙只是覺得莫名其妙,但是老翁的表現讓他心中不安的恐懼因子逃脫牢籠,出來搗蛋,心中像打雷鼓一般,老翁哭的越悽慘,伯牙就越是緊張,手不知不覺握緊,手心也不斷沁出汗水,心臟跳動的越加起勁,像個正在加足馬力的馬達一般,止不住。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G9miXnZt
「這是為何?」伯牙知道自己在說這話時,連嘴唇都是顫抖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1AFURmmIX
老翁道:「敢問先生,去鐘家莊又是要訪何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vWj8dYw5
「在下來訪子期。」害怕失去的恐懼逐漸蔓延,滋長在伯牙的心裡,最後根深蒂固。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g9SiMcM1
這回,老翁哭得更慘,嘴裡的話都說得不清不楚:「子期,乃吾兒啊!去年中秋砍柴晚歸,巧遇知音伯牙,二人相談甚歡,臨行前還贈與銀兩,自此小兒每天早上砍柴晚上挑燈夜讀,老夫無才,不曾禁止這般行為,孰料……小兒身心疲乏,不到數月便染疾身亡。」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rDJSpSmM
伯牙聞言,五臟六腑像被挖空一般絞痛,眼淚像流水一般打開了便停不止,撕心肺裂的哭喊聲更是迴盪在山谷之間,鳥獸聞之皆迴避,伯牙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深入人的心坎裡,不料一時腳滑,順著山崖滾落,摔下山崖落在江口岸邊,人已昏厥,神智不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qyaZoRse
「大哥?大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摔著了。」熟悉的聲音,是子期。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LD7DVTW3
子期?子期回來了?子期!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y1jMxaii
白茫茫的霧遮住視線,使人看不清周圍的景物,更看不清日思夜想的人之面貌,他現在好想好好的撫摸子期的雙頰,仔細回想他的面容,精緻小巧的臉頰,水汪汪的大眼,淡淡的眉毛,粉嫩的小嘴,仔細想來,我好像都沒有好好看著他的臉,好好的將他每一分、每一寸的樣子看得徹底、摸個完全。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h2fwsIlA1
「子期?大哥來找你,別躲著我好嗎?」伯牙懇求的語氣十分明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pJdX3yrLj
如約,子期現身在伯牙面前,不再像上次一樣衣冠不整,反正一臉的儀表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樣。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iAiHhl3y
「子期!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伯牙激動的起身奔向子期,眼淚早已浸濕臉龐,伯牙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緊緊的抱住他,用力的收集他身上的每一縷氣味,彷彿眼前的人隨時會消失一般,若是不好好抓住,便稍縱即逝。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cvNkE6W7
子期看著懷中的人,也同樣緊抱住他的身體,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靜靜的任由眼淚流下臉龐,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伯牙的衣服上,伯牙瞧見,寵溺地用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珠,在心中希望這一刻永遠都不要消失。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5wtPMrYZ
「帶我走吧!」伯牙對著子期道,既害怕被拒絕,又希望對方答應。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iDPlovat
子期放開伯牙,眼眶含著眼淚,對著伯牙搖頭,伯牙面露恐懼,絕望的跪坐在地上,他不要好不容易的相見又再次被扼殺,即使只是說謊也不肯騙他嗎?你這個二愣子!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9xAsRRvam
子期蹲下身來打算扶起伯牙,周身的白霧漸漸散去,子期漸漸消失,就好像漸漸變透明的人一樣。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2z7o8zoY
「不要!」伯牙試圖去擁抱子期,挽救那快要消失的殘骸,但卻碰到剛才的老翁,子期的父親。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8Gxj5DPj
老翁將眼神空洞的伯牙扶起身,他剛才問了伯牙身邊的童生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人正是伯牙,既然如此,也沒有甚麼不好說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5itorgHC
「子期……對不起。大哥還以為你失約,沒想到是先一步踏上黃泉之路,是大哥誤會你了,誤會你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tdPBIuYKP
老翁道:「吾兒臨終前,特別囑咐葬在這兒,老夫不解,今日才知是為了赴先生的約啊!」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LKzWCvFh
伯牙聞言,整理衣冠,過程臉色發白,身體不停顫抖,朝子期的墳墓磕三個頭,命童子取琴過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MCYZAEFXK
子期,我希望你能聽見,這是我等了一年,特別準備為你彈奏的曲子:
「憶昔去年春,江邊曾會君。
今日重來訪,不見知音人。
但見一杯土,慘然傷我心!
傷心傷心復傷心,不忍淚珠紛。
來歡去何苦,江畔起愁雲。
子期子期兮,你我千金義,歷盡天涯無足語,此曲終兮不復彈,三尺瑤琴為君死!」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1uPlJKhk1
一曲終了,伯牙從腰間取下短刀,心一狠,割斷琴弦。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HnJxHH9P
正聽得如癡如醉的老翁,發現樂音赫然而止,再看見地上瑤琴的殘骸,不禁心痛地說:「先生,您怎麼把如此珍貴的琴給──」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amMwAPR7
老翁話未說完,伯牙便搶話道:「子期已死,世上再無能懂我琴音之人,既然無此,我留有何用?」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gZKKzOPv
伯牙疲憊地坐在江口邊上,閉上眼睛,回想著那晚與子期偶遇的場景,子期的一顰一笑,那水汪汪又無辜的眼神,以及那純白無潔的笑,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想忘掉也難。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7KKtbMLXd
──「啊!當然是孔子歎顏回,譜入琴聲。經大人之手彈奏出來,真是動人心弦,聽完之後更是餘音繞梁──」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7OyEm7mS
──當然也不忘愛碎碎念的個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43KwkXq3
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伯牙俊美的臉龐線條變得柔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l0JpYj3w
即使子期不在,伯牙知道他再也不孤獨。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2rAwI6aQt
──因為子期永遠住在他的心房裡。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t0egJWdM
從以前愛看虐文、也愛寫,一直覺得伯牙絕弦是很虐的故事,有什麼比生離死別更痛苦,或許是知音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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