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靛欣抵著雷雨在東街跑了好幾回,問了數個大夫,才捧著藥趕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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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餘來的風雨驟然停止,天色大亮,行人熙熙攘攘,街外漸漸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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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幾乎是沒歇息,直接跑進廚房借了用具熬藥,後來覺得不太好意思,便著手承包了掌櫃等人的早飯。在等待的時間,她匆匆將那碗黑乎乎的藥喂給晨澈,隨後又回到廚房開始熬煮藥粥,幾乎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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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晨澈仍在半醒狀態,粥還剩了大半,江靛欣信手放在桌上,打算晚點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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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杯水,探額時摸到晨澈滿身汗水,取過毛巾替他擦淨全身,生怕他醒來尷尬,便耗了些功夫幫他穿好衣服,可結果是剛扶他睡下去,身上的傷口竟又裂開,頓時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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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稍一怔,乾脆上手檢查每個傷口還有沒有滲血,按到下腹時晨澈倒吸了一口氣,猛地睜眼,一把捉住她的手:「靛欣,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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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想了想,還是把他扶起兩三下扒光,道:「忍住,把傷口重新包扎止血,別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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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清晰聽到晨澈有氣無力地說不要,她卻是選擇了無視。若傷口反覆裂開,受了感染,最後引致高熱不退,辛苦的還不是他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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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耐心地幫他蓋好被子,抬手抹了把汗,竟從脖子搓出了一層泥,垂眸見到自己渾身血跡,不禁噁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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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眼看向外面猛烈的陽光,心想,洗個澡也不過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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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決定並未花上多少時間,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轉身出去,喚了小二打熱水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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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澈從昨晚開始發著高熱,又不讓自己找大夫,她一怒之下憑僅有的急救知識幫他處理傷口,包扎好後天色都已大亮,才匆匆跑到最近的大夫處討些補血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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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編了個藉口去抓了幾副降熱止血藥,又問了些外傷處理的基本,確信自己做得沒錯才安心回客棧。討來的這道藥方據說有效得很,只熬煮過程頗為繁瑣,先把其中兩樣藥材加入三碗水熬煮,期間持續加入各藥材不停攪拌,最後熬成一碗水空腹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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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方子最麻煩之處並非熬藥,而是以藥入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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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說服藥後要待上半個時辰才可進食,若想將這帖藥功效發揮到極致,需得以膳食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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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撈起藥渣榨出藥汁,挑出其中三樣藥渣磨成粉狀醃制肉沫,白米按比例添些藥汁,並加上肉沫煮制成粥,這帖藥的功效才能發揮得完全。藥方主治鎮痛止血,但當中數種藥材經過熬煮後會產生變化,榨出的藥汁轉為以補氣、安神助眠為主,該大夫提倡休息好才能讓病者復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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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聞言拍手附議,認為大夫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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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藥一日三頓,維持十日,意味著剛喂好一次藥又要熬粥備下一帖藥,這段日子定然過得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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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靛欣累得迷迷糊糊,餓得有氣無力,竟把晨澈吃剩的半碗粥囫圇吞下,一時之間也忘了這粥是以藥汁熬煮,聽到小二已把熱水備好,顧不上他能否聽到就道:「我先洗澡,你醒了別亂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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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浸在熱水中,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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