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韶影牽著林妤舒的手來到無人的公園,他先讓林妤舒坐下,走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瓶奶茶,一瓶遞給林妤舒。
林妤舒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這人在想什麼,總之……應該沒有生氣……吧?
莫韶影喝掉半瓶奶茶,接著往她的後腦拍下去,「妳實在太亂來了,為什麽不把自己的安全考慮進去?要是真的出事怎麼辦?就算是反過來挖坑,妳也不該親自出面,直接交給蒼龍他們解決就好。」
「是我答應對方會去見面,就一定會過去見面。我本來的想法是只要廖研肯好好談談,就請他遠離你的生活圈,但是好像不可能了,他完全認定是你一直阻撓他和奪走他的一切。」
「用惡劣的方法侵犯別人的生活以為好玩,再說我奪走他的一切,神經病的腦袋我果然無法理解。」莫韶影冷冷地諷刺,從以前到現在,他都無法理解這種霸王心態。
莫韶影不認為自己奪走廖研任何東西,是廖研單方面奪走陳莉琴。
林妤舒打開寶特瓶的上蓋,喝了一口奶茶,沮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還有上次莫名其妙罵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讓廖研離開你,再慢慢讓你擺脫過去的束縛,結果還是辦不到。」
莫韶影有點傻住,隨即眼神變得認真,「為什麽要為了我犧牲到這種地步?我值得妳這麽做嗎?」
「或許不值得吧?但是總覺得不能放著不顧後果亂玩的你,因為我也曾經不顧後果害到別人,程度上不一樣,不過看著這樣的你,不自覺就和八歲的自己重疊。」
「妳會不顧後果幫人,但也會不顧後果害人嗎?」
「嗯,害死了爸爸,為了撿他第一次買給我的娃娃跑到馬路中間,他為了保護我被大貨車輾死。那時候,我發誓長大後絕對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莫韶影終於明白為什麽林妤舒連受傷都要省那一點醫藥費,骨折治療的費用和母親節禮物非要靠打兩份工支撐。
她是這樣的人啊……莫韶影忽然覺得很慚愧,人家八歲就發誓不成為累贅,自己卻一直在拖累身邊的人。
他有點釋懷了,人家死了親人更加堅強活下去,自己死了戀人卻墮落是在鬧哪齣?
「小舒,果然不同於陪我玩的女孩們……妳為我做的事情,已經遠遠超過我救妳的那些恩情了。」
發現莫韶影釋懷的笑容,林妤舒笑著說:「太好了,這樣我和蒼龍先生之間的合作關係就結束了,我和你不用再有關係了,希望你快點從跟你交往的四個女生中選一個,好好對待對方。」
「這是……什麽意思?」
「我和蒼龍先生之間的協議是幫助你走回正途,你已經能夠擺脫過去的枷鎖,也算是同時還了你和上官小姐、蒼龍先生的恩情,我本來就打算幫助你走出來之後,就離開你的生活圈中。」林妤舒本來還笑著,發現莫韶影的神情不太對勁,笑容僵住。
莫韶影忽然間抱住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要離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夠感受到真正的愛情的人……我……不想和妳分開……還是你們的協議裡有妳必須離開我這條?」
「是沒有……但是我和你本來就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只是因為多次遇到和救命之情才有關係,再說你是蘭絲提雅董事長的兒子,和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林妤舒被他的行為嚇到身體有點緊繃,但還是能維持冷靜回答。
「那就別離開啊!我非常想跟妳在一起,甚至為了妳跟四個女友、兩個男友、兩個炮友切斷所有往來全部分掉也可以,求求妳留在我的身邊。」莫韶影抱得更緊,嗅著她身上的氣味,依依不捨。
林妤舒不知所措,摸了摸他的頭,其實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這個人。
她對莫韶影有好感,但他們之間的家世背景差得太遙遠了,即使學歷上追上對方,仍有不可彌補的差距。假設撇除其他外在條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再次造成莫韶影的麻煩。
「我沒覺得妳是麻煩,我很喜歡妳,想要保護妳,會為了妳而有很久沒有出現的情緒和感情,妳是特別的,和其他人不一樣,這次……我是認真的……和我交往,好嗎?」
林妤舒腦袋發熱,面對莫韶影筆直的視線,她羞得低下頭,說不出話。
莫韶影摸上她的臉頰,指尖碰觸到她臉頰上的溫度時,很久沒有的悸動讓他難得害羞,但臉上仍維持著認真的表情,彷彿審視著一件藝術品。
莫韶影緩緩接近她,把臉湊過去。
林妤舒紅著臉,別開視線,身子稍微往後挪一點。即使沒有戀愛經驗,她也知道莫韶影的用意。
「不行嗎?」
林妤舒不知道該不該讓他親上來,但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身體動彈不得,放棄思考,閉上眼睛,打算回應他的吻。
就在兩人的嘴唇快要碰到時,林妤舒的口袋傳來了手機的震動聲,大聲到直接毀氣氛。
莫韶影皺起眉頭,喃喃抱怨:「哪個傻子不會看氣氛?」
林妤舒乾笑幾聲,拿出手機,上面顯示「醫院」,「是媽媽嗎?」
她抱著疑惑接起電話,說:「喂,媽媽,怎麽了嗎?咦?不是媽媽,是張阿姨……什……麼……」她的手機掉在椅子上,本來拿著手機的手停在半空中顫抖。
「小舒,怎麽了嗎?」莫韶影把手機撿起來,遞給她。
「請問……現在急救的情況如何?傷得很嚴重嗎?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林妤舒掛掉電話,抓著莫韶影的肩膀,搖晃著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說:「求求你,帶我去醫院,媽媽她……她出車禍了……我……我……」
「冷靜下來,小舒,我們馬上走,去外面等蒼龍和明帶我們過去。」莫韶影拉著她的手站起來,扶著她加快腳步走向公園唯一的出入口,打電話給蒼龍。
看著林妤舒眼淚掉下來,莫韶影緊緊握著她的手,「相信命運沒這麽無情,好嗎?」
林妤舒輕輕點頭,眼淚還是不停掉下來,明知不想給身旁的人負擔,就必須快點收起眼淚。
等蒼龍他們來的時間明明只有十分鐘不到,卻讓她覺得度秒如年。
他們上車之後,上官明還在講手機:「是嗎?看來他們早就看穿少爺會在他們的車上裝追蹤器……我知道了……現在必須確認所有死傷和遭撞的車子的損壞情形……我們這邊……少爺與事件的確有關,但肇事責任不在少爺身上,我們不認為少爺需要賠償,要賠償也應該是廖研賠……」
上官明掛掉電話,無奈說:「林小姐,妳的事情我們很遺憾,沒想到廖研會慌張到開車到處逃,一天之內引起三起連環車禍,其中一起就是撞到妳媽和一對母子的,母子已經確定身亡,妳的母親的傷勢非常不樂觀,車子也被撞成廢鐵了。」
「監視器畫面呢?」莫韶影問。
「我傳給您,請等一下。」
蒼龍將車子調成自動駕駛,無語了幾秒後,「林小姐,妳真的想去醫院嗎?去了只會有更殘酷的打擊在醫院等妳。」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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