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之後 - 二十九，遠隔重洋，一場和平寧靜的交鋒。

二十九，遠隔重洋，一場和平寧靜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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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一座別墅中，天色尚早，清晨鳥語在沒有花香的素白陽台上傳入戶內，一位年輕女士面前放着簡單但用料奢侈的早餐，手正端着茶杯，仔細品味杯中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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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一般的茶，風味香醇如常，背後一連串的保育和產業鏈嘛…值得嗎？也許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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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歐議會幾種常用語言中的英文，溫柔中夾着輕鬆，但帶著點生硬，帶着點意大利文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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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皮膚光滑，但白髮處處的肥肚腩老管家，笑意仿佛在無表情的玉石面上，勾起了一點點嘴角。但卻沒有其他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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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茶，得感謝葛萊斯家的贊助呢！也要感謝GSD，我也好久好久沒這麼休閒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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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D逐字逐句郵地讀出來，她用軟綿綿的語氣，也不知道是嬲怒還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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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管家這次回應了一個嘲弄式的笑容，配合一個舌尖和前齒的發音：“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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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度，昨天公司的匯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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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早上文件送慢了，正在樓下書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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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管家開聲了。濃厚的英式口音英語，這位胖子管家，是來自二百年前一直流傳至今的英國皇室教育，傳聞中堪比特工的皇室保姆出身。這些保姆，文武雙全，各有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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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前皇室，是前皇室保姆，而且也已經與時並進，例如那所保姆教育機構，被英法聯邦當成了傭兵訓練公司註冊了，所以北美出身，隨母親回流到舊意大利半島就學時，母親的貴族外家，就贈送了這樣一位人材到戶。算是代舒慧雅早死的父親養她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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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現在功成名就，移居公司所在，捷克月民區的林伯積克家千金，小家族的小公主，都仍然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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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沒甚麼問題吧？我前幾天太無聊，嚐試使用環扣式低階AI集團，代替了我本人應付財務批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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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在制度和憂慮之下，人類的新一個AI使用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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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一次試探。誰叫他們滋擾了我們？我的公司是用我本人的名字開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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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我們是聯邦幾個最大的贊助商之一，幾十萬個股東在看着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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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度，這樣說就沒趣了…新聞不會報導真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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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咳咳。我們是軟體工程師集團，股東們有三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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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懂，我甚麼都不懂，我就只知道他們突然搜查了我們管理層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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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茶杯，優雅地把天然材料烹製的楓糖窩夫，切成小塊，放入口中咀嚼。吞下，那滿足的笑容，年近三十卻像初中生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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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把我關在這裏，議會應該知道，他們等於阻礙了月面移民計劃一個星期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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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把天然種植的水果放入口中，咀嚼，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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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度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回應，看準機會，低頭伸手，再為自家小姐斟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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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柴爾德家會否趁機又提相親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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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可不理，夫人只是旁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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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度你也是裏面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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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單獨一位主人忠誠，這我的專業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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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說罷這句，掏出胸前口袋的手巾，裝無作樣，抹了抹嘴。這是貴族們為自己囂張失言時候，低調但不失禮貌的一個小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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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樣子的囂張，算是聰明還是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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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開個小玩笑而己。昨晚下班前，我收到了七份出身證明非常詳細的履歷，說是來協助處理最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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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都是柴爾德家族嗎？小姐，我可以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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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有五個柴爾德味最濃厚，另外兩位，一個明顯是初畢業院內碩士，來碰運氣的，一位明顯是高斯迪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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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最可疑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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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都不請。所以說，我編了個低階AI集群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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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小姐英明。只不過，危險方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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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臃腫，我不喜歡，但流程動作的許可關卡設了七級，都需要我的生體認證授權。但核心AI群都是原本用來計算軌道垃圾和宇航航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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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聽起來有點大材小用呢。所謂的每日財務報告，數據流量只有十萬份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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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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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部份先不談，我們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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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又不用上班，不斷開會甚麼的，只是閒下來有點技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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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他可能會不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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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反正甚麼空難、獸災時只有軍方在，理據都他們編，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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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剛度又虛抹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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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舒慧雅是借題發揮，還是借故推委剛才話題中的失言，接下來的早餐都很平靜，除了金屬和瓷器的碰撞聲，就是窗外間中幾聲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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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管家收起餐點，舒慧雅也沒有再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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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悠閒時光完結，舒慧雅走下樓層梳洗。除了梳洗的畫面之外，所有內容被內外多個監控器材記錄並傳送，不同類型又未被分析的情報，保存到就近的GSD地下碉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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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就近，也都距離幾公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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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下碉堡的指揮所設置，和遠東新香港的幾乎一模一樣，分別大概只有座的兵員和介用語文介面。連陳義信這位身兼多職的臨時指揮官，那個半個屁股的坐姿一幾乎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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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是有不同之處的，室內容積大了幾乎一倍，以“地球聯邦月面移民志願集訓區”作命名，聚集了各地式人材的這個前捷克首都布拉格中，指揮所裏面額外設有舊世紀沿襲的三大宗教朝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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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一體聖十字架設於靠近莫西南方，約莫是面向梵蒂岡的一角，新時代的兩大耶和華氏教派在AI末日之後，被其中一方全面接收了。那裏的風格屬於清雅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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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在正東方的“諸天萬聖道”，由七個部份組成，舊世紀華夏文明的諸子百家、古天竺兩大教派、東南亞群島崇拜自然威能、蒙養先靈和神獸的祖龍教派、古邪馬台集東方各教再延綿變化的教派，一個六角形中包裹一個八角形，在八角形中又有個卍字，卍字的四個空間中分別是着火勾玉、纏龍權杖、小寶塔、竹簡卷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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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宗教處所比較像商務書店。還有擺放各種文儀用品的既視感，不過都是些宗教道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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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雍容華貴的，卻面向耶路撒冷的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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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地告知在閱讀現在這部網絡小說的各位，因為舊世紀的中東和非洲落後而富有資源，天啟之亂那十幾年，基本上被破壞的程度是最低下級別的，不過因為軍閥割據之下，死的人也不少。至於人口問題，在緊接着的去人化工業革命那幾十年中，全世界所流散的人材都逃到了很多還依賴人力的落後國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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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天啟之亂之前，世界上很多國家都將落後地區視為世界農場、世界工廠，整個小國都在破壞自然生態，種植農作物的情況俯拾皆是。也因為天啟網，能源原料被採收後又沒有渠道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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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化工業革命時，佔有赤道面積最大陸地，又乾旱少雲的這些地區，又成為世界最大的太陽能收集中心，繼而成為預定軌道塔基礎設施中心。不過軌道塔計劃失敗了就是另一件事，獲全球以不同方式投資了好幾遍是不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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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以上種種原因，後來重新建立好的社會秩序，就以非洲的巫、中東熱衷於聖戰的教派結合後，她的總部達卡爾，成為全世界最有錢的宗教團體。比環繞全球的耶和華氏教派更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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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聯邦的總部，不在北美洲，不在亞洲，也不在幾乎陸沉各個島國，是在非洲的西北方，在一片以原本是沙漠和小數綠洲加工而成的荒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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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教派的新形式六芒星圖案，祭壇依然是當地朝向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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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指揮所中戰術螢幕上，最大的分割畫面，正播映舒慧雅林伯積克和管家剛度，那段早餐時光的對話。當中的各處都被級別足有六級的AI系統，標出了數據和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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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Charlie 對話分析結束…可疑成份已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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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畫面中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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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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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員在與陳義信的短暫交流下，左手手指沒停地指按拉滑，右手球形觸控器亦不斷轉圏，滑動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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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程度只有三十分不到，當中最大可能是基於報復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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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幾句針對我們GSD的不是重點，以三十歲不到就成為世界十大企業，還要是十家中唯一女性總裁兼任董事長的天材來說，不會露出這種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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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另外，目標父親罹難資料已收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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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稍後研究。不過，私仇也對，不排除是多重煙幕，優先程度下排三級，AI，記下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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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被確認。系統電子合成女聲作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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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閣下，那麼，就剩下這三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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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不提，定時反入侵系統自檢報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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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300秒內，寰球ddos攻擊約17萬次，企圖破解防火牆591次，可疑系統錯誤登入6313次。系統內可疑資訊流動31次，符合反人類罪和重大叛變嫌疑目錄，列於附錄文件BH337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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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送到各地分局，按特別程序，本指揮所所有監控暫停記錄，AI暫停運作，時間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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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被確認。暫停運算程序需時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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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秒後，精確到6位數的碩大的30秒倒數紅色字樣，被置於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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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以文件執行以下，分析目標的餐具觸碰，次數、頻率密碼、聲音波紋，還有取食順序，管家的肢體和餐具收放，畢竟目標也是體能七級的疑似異能者，那管家是九級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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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指示，開始另傳到終端，預計兩小時後完成列印和分析文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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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內完成，我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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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色字樣還沒倒數完的螢幕下，分析員完成下載程序，把平板舉起到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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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遠隔重洋，一場和平寧靜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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