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更衣室,張朗雄緊縮成一團全身發顫躺在長椅上,他意識模糊,嘴裡喊道:「別…別打了,別再打了,很痛,求…求你們,隊長,再打的話…我會死的。」
他感到一群人圍著自己拳打腳踢,其中一人滿臉猙獰,正是萬綜維,他邊打邊喊道:「死蟑螂,臭蟑螂。」
漸漸地,他感到全身的痛楚略減,蕭老師一臉不屑出現於眼前,道:「張朗雄,你們這一群浪費納稅人金錢的廢物,整天無心向學只懂破壞課堂秩序,你們長大後只會成為社會的寄生蟲、把食物變成糞便的機器、只會破壞不會建設的人類公敵。」
蕭老師那令人討厭的嘴臉再度變得模糊,出現他眼前的是一張熟悉、憔悴茫然、神經衰弱的臉孔,那是十年後的自己。
十年後的他,工資長期維持在八千元,一星期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二小時,他的工資只能夠租下一百平方尺的房子,他就是在這小小的空間慢慢腐爛,直至死亡的來臨,沒有希望,明天只是痛苦的延續,這煎熬可能要持續四、五十年,他們這一群受到標籤的九十後,不斷被一群什麼六、七十後的上司欺壓;成為大財團所圈養的肉豬,每當經濟衰退、通漲通縮,他們是最首當其衝的一群,什麼與大環境大伙兒同甘苦,事實是苦果由他們嘗,褔則由一小撮人享,他們是別人的扯線木偶,半點也不能作主。
他的拳頭捏得發白,手心遭指甲插出血,嘴唇也被咬破,他怨恨,他不忿。
「你為什麼遭到這樣的對待?因為你太弱了,你要脫離強權的掌控,你需要有推翻一切的力量,來,來捏緊你的拳頭,把那些醜陋的偽善打碎,把高高在上的他們拉下台,踩在腳下。」魔鬼的呢喃在他耳旁遊說。
正當他要不顧一切想抓緊那力量時,一把悠揚的呼叫蓋過呢喃,那張清秀溫柔的笑靨再次出現他的腦海中。
他猛然醒過來,發展自己全身也是汗,白色襯衫一片血跡斑斑,他以手拭去臉上的冷汗,這時他才發現掌心滿是血跡,他從長椅中站起,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好像長高了,那直腳長褲變成了吊腳褲,他記得剛才流鼻血,所以進來清洗,然後感到頭昏,便躺在長椅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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