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彩眉感到有些納悶,今天她到達了荃灣警署的重案組開會,不,是向一眾高官匯報「割頭魔」一案的調查進度,這個會議室中聚集了半個新界的重案組和刑事偵緝代表,一名居中而座,頭髮微禿,年齡五十多歲的外籍警司屠非,他神情肅穆以半鹹淡的廣東話道:「汪總督察,已經過了兩天,妳們的調查有什麼進展?」
「Sir,我們已經把疑兇鎖定為一名年約三十,身高七尺,名叫海龍英的中國籍男子。」汪彩眉把這案件的一切娓娓道來。
屠非眉頭緊皺,道:「汪督察,依照妳所說,兇手只是一人麼?」
「不,我不能肯定,現在很多東西也沒法肯定,兇手究竟有多少人、行兇動機也不能確定?只知道海龍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汪彩眉心不在焉道。
昨天,一名船家前來警署,原來那名船家在一星期前曾在南中國海發現海龍英在海中飄浮,於是把他救起,海龍英向船家聲稱是一名漁民,他的船沉沒了,只剩下他一人,其他船員也不知所蹤,這船在案發當天晚上九時到達香港,船一靠岸,海龍英便馬上離開。
那麼另外與海龍英一同受僱的六人呢?為什麼海龍英會在海中飄浮?那二十六名受害者中,其中一人是海龍英的太太,她遇害時已經懷孕九個月,究竟是什麼原因驅使海龍英這樣做?是報仇?有什麼仇要連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殺害?他是心理變態嗎?為何不把船家和李向海也殺掉?箇中實在存有太多疑問了。
「這傢伙不可能一次過幹掉這麼多人的?他一定有同黨?」屠非肯定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名極度危險人物,如果發現他的行蹤,千萬不可單獨行動,我建議最好出動飛虎隊,如果可以的話,請出動駐港解放軍。」汪彩眉認真道。
在場的人聞言,大都忍俊不禁,包括屠非,他笑道:「那個海龍英藏有火箭筒嗎?你們這些中國人最喜歡誇大,不過是一名殺人犯而已,想當年我在蘇格蘭場時,遇上不知多少比這還要嚴重十倍的大案,哈哈,如果我遇到這什麼海龍英,我不用十秒便把他制服。」
汪彩眉心想:「你們這些傢伙遇上那『割頭魔』,結果只是被對方割成一條條香腸而已。」
汪彩眉腦海中浮現那半截鋁窗框,如果世上真的有人具備這種力量,以軍隊的力量緝捕一人,也不是小提大作的一回事。
此時,一名警員氣急敗壞地走進會議室,道:「又作案了,割頭魔再作案了,而且是連續兩宗。」
在場所有人聞言色變,屠非怒道:「挑逗,他分明是在挑逗警方。」
會議室的眾人忍不住發笑,汪彩眉笑道:「Sir,不是挑逗,是挑釁。」
屠非的臉陣紅陣白,道:「我不管,總言之,我們要用盡全力緝捕海龍英,你們立即調動所有警力到達這兩個案發現場,疑兇可能仍在附近逗留。」
在一個報攤前,一名身穿深藍色連身猄皮大褸、頭戴斗篷的男人,他一隻手提著長形的結他匣,另一隻手拿起西瓜日報閱讀,西瓜日報的頭版與其他報章一樣,均是報導海家村那宗二十六條命案,西瓜日報標題上是「香港歷來最恐佈的連環兇殺案,割頭魔先肢解後燒屍」,所有圖片除了疑兇海龍的相片外,其餘的完全沒有意義,因為全是厚厚的馬賽克,如果不打馬賽克,那可是限制級的照片。
報攤老板以不友善的目光瞥著那名男人,他可是很介意別人打書釘,但對男人一身「刺客教條」的裝扮並不見怪,因為他的兒子經常穿上奶罩和絲襪cosplay成動漫女角,反而覺得對方一身造型實在過於粗製濫造,他輕咳一聲,道:「這個『割頭魔』應該是近年最具人氣的殺人犯了,香港很久很有這些轟動的兇殺案了,平常佔據頭版的通常是那些爭奪家產、女星洩出豔照的報導,實在大不像樣了,想當年烹夫、木箱藏屍……」
男人放下五元取走報紙,並沒有理會老板卯起來回述集體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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