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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津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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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林若薇!封鎖一樓大廳!他應該還沒離開醫院!」阿久津急忙下令,「駿!你跟我現在立刻去十樓!說不定另一人也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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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羅倫回應,接著輕推傻住的林若薇,「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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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薇回過神,點點頭,跟著他衝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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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阿久津轉頭大喊,卻看見駿已經一溜煙跑到門外了。阿久津探頭,看見駿的衣襬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轉角。「真是的、這頭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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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時間緊迫。拔出腰間的槍以備不時之需,阿久津隻身前往一零九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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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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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山鎮醫院的住院病房是從十樓往上延展,一路到醫院的最頂,也就是他們所在的第十二層。按照常理來說,一零九號房應該是在十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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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下樓只能透過樓梯與電梯,不過繞過轉角的駿卻沒有這個打算。他知道他的上司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一定會設下一個目標,然後心無旁鶩地盡全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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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是因為這份執著,所以有時候阿久津會忽略出現在眼前的重要線索,讓它成為隱藏在真實之湖,被封在薄冰底下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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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好是情感起伏不大的駿所擁有的最大優勢。不易被情感左右的他,在以前也靠著這種冷靜,屢次領著同夥逃離警方的追緝。而在他成為特殊巡邏隊一員的現在,這也成為鑿開表面這層幻象薄冰的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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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曾經因此而立功,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不過這都不是他不將想法告訴上司的原因。他不喜歡告訴阿久津只是單純因為他認為獨自調查比較方便,而且那個呆瓜在擁有目標的時候根本不會鳥其他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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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典型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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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二樓繞了一整圈,最後回到了出事的病房前。在那裡已經多了好幾位醫生及護士,對著已經僵直的屍體做出徒勞的搶救步驟。這不過就是某種形式上的程序,反正人一定救不活了,連他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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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駿隨便抓了個在現場待命的護士到角落,但對方嚴厲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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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必須請你離開這裡。」護士半抓半推,將他逼出病房門外,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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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中,請別造成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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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裡死了人。」駿不客氣地說,「剛才第一個發現現場狀況的護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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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可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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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駿又問了一次,語氣加重。原本凶巴巴的護士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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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說,「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她,可能是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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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人呢?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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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搖搖頭。「我印象中是不在。她在通知完我們後就消失了。不過她也不是今天負責巡房的護士,這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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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班表方便借我看看嗎?」駿掏出皮夾,亮出裡頭的警證,「還有這條走廊的監視器稍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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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看見警證後,護士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態度也轉為配合。「監視畫面可能要找保全,我可以幫你聯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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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駿收起皮夾,從口袋掏出一顆葡萄口味的水果糖扔進嘴裡。他跟著護士快步通過走廊,接著來到了詢問處的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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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把班表遞給他後就去打電話,他則趁著水果糖融化在嘴裡的時候把班表上頭的名字一一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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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請您到位於三樓的監控室,我已經請保全調出兩小時前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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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感謝。」他離開櫃檯,正好有一班電梯庭在十二樓。正要走入電梯時,護士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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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警察先生!」她開口,接著壓低音量擔憂地問,「是很嚴重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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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瞥了她一眼,然後咬碎口中的水果糖。電梯關門,把那份擔憂拒於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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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著電梯內的牆壁嘆了口氣,又從口袋掏出一顆牛奶糖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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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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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津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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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地上!背對著我,手放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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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津闖入一零九號病房,雙手持槍。病房中的門簾並沒有拉上,能直接看見病床上的兩個病人。其中一個病人剛好醒著,他大聲尖叫,嚇到直接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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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病人看起來睡眼惺忪,似乎是被這陣騷動吵醒的。他打了個哈欠,抓抓頭髮,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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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津看見了他們二人的容貌後困惑地放下槍,倒著退出門外,瞄了一眼門牌。上面是羅馬數字的一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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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沒走錯間啊。」他嘀咕,接著又看了一眼門上的病歷表。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這間雙人病房的住院病患病歷表上,竟然沒有那位嫌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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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板上那人還在低聲啜泣,這讓阿久津既尷尬又困惑。他連忙將病人扶起,跟他說這只是在演習,儘管這個藉口十分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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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道歉邊離開病房,然後把門輕輕關上,一邊暗自祈禱那個哭得亂七八糟的可憐人不要被嚇出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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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阿久津完全沒在這一側看見駿的鬼影子。那傢伙一定又發現什麼,然後自己跑去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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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在某些時候的預感特別準,不過討厭的是他並不會把自己的猜想告訴阿久津,他想破頭都不知道為什麼。在警校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紀律」,而阿久津本人也認為紀律是維持一切秩序的存在。下屬對長官的絕對尊敬與服從就是他認知上的紀律,但特殊巡邏隊的隊員卻很少遵守他下達的指令,幾乎都是各做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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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也因為這些出格的行為立了幾次功,不過這群從外撿來的雞鳴狗盜之徒卻一點也不遵守紀律,這點讓他特別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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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阿久津掏出手機,是駿的來電。他接通了電話,先是不自覺地「蛤」了一大聲,接著壓低音量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他嘆氣,把電話掛了,前往一樓大廳與其他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