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隻雞成為最終BOSS需要的五堂課程 - 第十八課誰也不在乎的狗屁

「趙士督已經出現了？」聽見薇爾夏的發言，我不禁皺起眉頭。那個傢伙不是躲在別的城市嗎？說起來為什麼薇爾夏知道這件事情？

我把我的疑問說出來之後。

「因為趙士督主動寄信告知。」薇爾夏說：「趙士督從很早以前就很在意你，所以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恐怕他也知道自己被當作你的訓練對象了，肆無忌憚的挑釁應該就是知道我不會過去。」

「為什麼他會知道我？還有訓練的事情？」我不禁愣住。

「那傢伙很擅長間諜行動。」薇爾夏說：「在獲得魔族武器之後他的能力更加全方面升級，恐怕竊聽到我們的通話了吧。」

總之。薇爾夏接著說：「這是你的戰鬥，我是怎樣都不會參與其中的。」

「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之後，我對著皮德柔說：「趙士督已經來到這個都市了，妳可以陪我去找他嗎？」

聽見我這樣說，皮德柔立刻垂下肩膀、露出一副苦瓜臉。她意興闌珊的說：「我去有什麼意義？我又不能戰鬥。」

我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後還在浴缸裡的蘇蘿，她一臉「我早就說過吧」的表情。

「可以啦！我們很需要妳捏！」我連忙轉過頭對著皮德柔加油打氣：「妳想想，要是我和趙士督在市區打起來有大量的民眾傷亡，只要有妳在就可以拯救大家耶！」

「我辦不到啦――」

「可以啦可以啦！」

好不容易把皮德柔拖出來之後，她一臉無聊的坐在長椅上玩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台令人懷念的電子雞。完全就是一副被家長拖出來之後自己玩手機的青少年啊！

雖然也很想把蘇蘿也拉過來，但這是我的特訓，一直找幫手就沒有意義了，而且她一天只能切換十五分鐘左右。會硬拖著皮德柔出來，主要是擔心我會被打到連靠自己雙腳爬回家都沒辦法的程度，所以還是希望皮德柔待在旁邊。

不過，要是待的太近很有可能會被戰鬥波及，所以還是稍微保持距離比較好。

「妳就待在這邊玩喔。」我叮嚀著皮德柔。

「噢。」皮德柔懶散的回應。

……擔心著把房間門關上的青少年兒女的家長就是這樣的心情嗎？我不禁苦笑，並走入人群之中開始尋找趙士督。

照片上是一個眼神懶散、身材瘦削的少年。看上去比我還要年輕一點，到底是怎麼犯下那些罪行的啊？我一邊看著照片一邊確認。

話說回來，我這樣在街上跑來跑去根本不可能找到吧？如果趙士督真的想要打倒我，大可以偷偷暗殺掉我，怎麼可能在大街上讓我找……

「亞貴，我在這裡喔～」

然後趙士督就在馬路的對面開始對我招手了。

「？？？」

我感覺大腦一瞬間轉不過來，滿頭黑人問號無法驅散。

那個長相……身高……雖然戴著眼罩和鴨舌帽，但是一看就可以知道是照片上的少年。他腰間掛著大量的動漫美少女公仔也如資料所提。

給人一種時髦的印象。

我懂，這很奇怪。身材高窕的他雖然又戴眼罩又掛著美少女公仔，但這樣站在街上卻沒有給人宅的印象，反而像是個超級現充模特兒。路上行人無不回頭看他。

趙士督用手勾著我的肩膀，就像是我的哥們。

我直到被他勾肩搭背後，才意識到「靠腰這傢伙是敵人」這件事情。

但我卻反應不過來，不是因為打起來會影響到路人之類的。

沒有惡意。

這名少年從見面到現在，散發的情緒中完全沒有惡意。他的「情緒顏色」和皮德柔很相似，是純粹而單一的顏色。

所以。

「總之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吧。」趙士督呵呵笑說，帶著我前往一旁的速食店。

「哈……？」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這傢伙不是重罪犯嗎？我是不是應該立刻打倒他啊？

「其他麻煩的事情之後再說啊。」趙士督盯著菜單笑說：「肚子餓是無法思考的，你要吃什麼？」

「呃……」

總之點了雙層牛肉吉士堡套餐。

在二樓的靠窗座位，趙士督大口的啃著雞塊並咕嚕咕嚕灌著可樂，反倒是我拿著漢堡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吃進去。

「我沒有打算要跟你打啦。」

大概是猜出了我的疑慮，趙士督舔著手指的鹽巴說：「雖然直接殺了你是最快的，但是很麻煩。能夠聊一聊就能解決的事情幹嘛要打呢？」

這是實話。

我吞了一下口水後，問：「你是不是曾經犯下許多殺人罪……？」

「薇爾夏告訴你的吧？」趙士督不以為然的說：「真是過分，為了不讓你有罪惡感居然用這種說法。她沒有說實際上我到底幹了什麼對吧？」

那就是薇爾夏的缺點。趙士督哼聲說：「她無法信任別人，明明只要說清楚就能解決的事情，她一定要靠恐嚇和利誘達成，死都不肯說出真心話。」

想起蘇蘿和志佳的事情，我感覺呼吸一瞬間停止了。

「反正薇爾夏也是知道我的目的……」趙士督繼續說：「就算不搞什麼死刑犯之類的理由，我也打算過來殺了你，她倒是不用那麼擔心啊。」

……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

即使這個少年正用爽朗的表情說要「殺了我」，卻還是一點殺意也沒有。

「為什麼你想要殺了我？」我簡單明瞭的詢問。

「先來聊聊關於我的事情吧？」趙士督微笑說：「不從這裡開始說的話，很難解釋啊。」

「……好啊。」我配合著對方說。

「你知道『高層』是誰嗎？」趙士督問道。

「你說用契約精靈控制薇爾夏那些勇者的人嗎？」我疑惑道。

「不可以用『高層』這樣的單詞去涵蓋這些人，而失去了對控制己身者的樣貌理解喔。」趙士督緩緩說：「所謂的高層，是指聯合國，正確來說是指常任理事國的五個國家，這五個國家分別擁有一個勇者的契約精靈控制權，勇者實習生也都是由這些國家派出的人去競爭篩選。例如，薇爾夏一整個家族就是代表著英國的勢力，茜•薇爾夏是純粹的英國人，志佳•薇爾夏則是英臺混血。」

……對喔，差點忘記志佳和薇爾夏有血緣關係。我原本以為「高層」會像是漫畫的反派大魔頭那樣全都是蒙著臉的邪惡老杯杯咧，意外的有現實感嘛。

「在最後一隻『最終Boss』被討伐了之後，勇者由十五個一口氣縮減到剩下十個。」趙士督接著說：「就連勇者都一口氣減員三分之二，你覺得勇者實習生又如何？」

「難道……」我感覺喉嚨變得乾燥。

「全部。」趙士督將所有薯條一口氣放到玉米濃湯中，有些悲傷的說著：「五常國對自己麾下的實習生下達指令要他們攻擊其他勢力的實習生，實際上那卻是五常國高層預謀好的對決，目的是要刻意讓實習生全數泯滅。事實上，就連逃到最後的我也是靠著魔法製作的屍體逃過一劫，五常國沒有保留理解魔法的人才也沒有徹底拉攏勇者的忠誠是最大敗筆。」

也就是說，如果是薇爾夏他們的話，就可以看出那是魔法製作的假屍體囉？既然沒有揭發的話，就代表趙士督的假死是和薇爾夏她們商量好的。

為了讓他以我的訓練對象身分出現在這裡。

「……老實說，我不是很想打。」趙士督嘆了一口氣後說：「揍得雙方鼻青臉腫、彼此都累個半死之後倒在地上，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有趣的啊？」

聽到這裡，我覺得有點同情這個少年。

看著同伴在高層的指令下自相殘殺而不自知，厭惡爭鬥卻被丟到不得不爭鬥的位置上，如果是我也會覺得很難過。

說不定我們可以靠著言語溝通化解爭端。

畢竟要變強，不是非得靠著和趙士督搏殺才能辦到。

所以。

「所以啦。」趙士督雙手合十，用像是要向我借點小錢投飲料般的口氣笑著問我。

「大哥你可以讓我殺一下嗎？」

「哈？」聽見趙士督這番發言，我感覺大腦一瞬間難以運作。

「不是啊，就是那個啦。」趙士督嘿咧笑說，雙手像是搓螺旋丸似的轉動著：「我很討厭打架，但是我想要殺死你，所以你可以讓我殺掉嗎？」

「等等等等！」我瞇起眼睛望著趙士督，他身上的情緒顏色……沒有說謊，沒有惡意！這是……「你為什麼想要殺我？」我冷靜的反問：「你是因為有什麼不得不殺我的理由嗎？家人被當作人質之類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趙士督疑惑的反問我。

欸？難道剛剛趙士督有說了什麼我沒搞懂的線索嗎？

我完全想錯了。

我從本質上，就沒有理解趙士督這個男人的一切。

「因為你是稀有的人面梟，所以我想要殺殺看是什麼感覺啊？」

就像是個談論昨天棒球比賽的普通少年那樣，趙士督笑著說：「因為聽說是精神系最強，所以戰鬥能力應該不強吧？所以大概很容易蹂躪。總之想要先用火燒燒看呢，接著用水泥埋起來，再來用電擊……欸？大哥你怎麼臉色蒼白成這樣？」

趙士督像是在暢談汽車優秀條件的推銷員那樣滔滔不絕的說著：「還是你不喜歡這個理由？不然這樣，『我的妹妹被高層當成人質』如何？『我的一族通通被殺掉所以我要變強』？還是這個……『我想要資源得以正確分配所以要讓全宇宙的人口減少一半』？」

看我依然沒有回答，趙士督憂心的將手伸過來，似乎要碰我額頭。「該不會是發燒了吧……？」他說著。

一瞬間，我感覺身體發自深處感覺到……

噁心。

就像是萬隻蟑螂纏身。

我幾乎是反射性的撥開了他的手。手被撥開的趙士督非但沒有不悅，反倒像是很開心似的笑了。

「這可以當作開戰訊號吧？」

趙士督話語落下的瞬間，速食店一口氣被藍色火焰吞噬。

我毫髮無傷。意識到這個事實，我感覺無比苦澀。

那個藍色火焰大概不是為了攻擊，而只是單純想要清出戰鬥的空間。

只是。

哀嚎聲四起。

望著眼前被建材壓住或是被藍色火焰灼燒的人們，我忍不住用力咬牙。

我很想要立刻帶他們就醫，但是！

「我還以為會爆炸咧。」趙士督有些不滿的望著自己手上的藍色火焰。「看來這跟現實的火不同，雖然可以灼燒魔力，但低溫的藍色火焰似乎不會與速食店的油料產生反應。」

趙士督悠然的踩在一名婦人的背上。

「趙士督！給我離開她！」我厲聲大吼。

趙士督愣了一下後，望向自己的腳下。

「你說這個嗎？」趙士督用力擺手搖頭說：「請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想要這麼作的，這並非我的本意！」

……難道他並不想傷及無辜嗎？我一瞬間出現這樣天真的想法。

「我絕對沒有要用人質來威脅你的，儘管放心！」

趙士督一邊說完，一邊用腳踩碎婦人的頭部，就像是踩踏路邊的花朵那樣，輕易而隨便。

死去的人無法當作人質。

在大腦產生這樣的想法之前，我的身體先行動了。

不知何時喚出的血爪扣住趙士督的臉，將他一口氣推出十幾公里外。

撞碎山壁的轟響聲音在密林中迴響。

相當於被高速列車直接撞擊腦部……應該有在那之上的衝擊，我的身體能力和血爪的力量在訓練之後逐漸變強。

勇者實習生的肉體只是普通人類。

那麼，為什麼？

「很簡單啊，因為被我擋下了。」毫髮無傷的趙士督笑著回應我。這時，扣住他臉部的血爪一口氣碎裂。

原來如此，在打到他之前，血爪就被破壞了嗎？也就是說，趙士督只是被我推出來而已……我立刻變招，用另外一隻血爪使出迴旋踢。

「別急，別急。」趙士督維持著不動的姿勢，一口氣平移了二十公尺以上。

魔法。

即使知道對方使用了超乎常理的能力，我依然無法理解。和薇爾夏或是蘇羅不同，對方的魔法沒有明顯的現象，讓我無法看清。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據實以告。」趙士督像是看清楚我的迷惑，聳肩說著：「我身上有著目前除了志佳持有以外的全部魔族武器，而我全都能夠善用。」

「……」

「不相信也無所謂，『光柱封印者』。」

伴隨著趙士督的吟唱，他腰間的動漫美少女公仔吊飾開始發出光芒。同時夜空中出現數個光點。

「靠!不會吧?」我忍不住咒罵，並全力逃離原地。

數秒後，商業大樓規模的數根發光柱子從天而降，把這一帶的山坡一口氣壓毀。

「『碧棺火塗。』」

趙士督唱歌似的繼續呼喚著。

在美少女公仔吊飾發出閃光後，藍色火焰的球體接連砸來，我閃了幾顆之後用血爪踢掉無法閃掉的藍色火球。但是在血爪碰觸到藍色火焰的瞬間，血爪便立刻粉碎，變成普通的雞爪。

對了!他曾經提過什麼灼燒魔力的，這個火球完全碰不得。

「『憎獸』。」

趙士督再度喊到，這次周圍的地面一口氣鑽出數個體格巨大的蜘蛛，它們的前腳都是粗壯而銳利的鐮刀。

「……還遠遠不及蘇蘿。」我隨口嘴了一句。

「或許吧。」趙士督聳肩說：「只是想到那種力量是犧牲了一個文靜內向的少女得來的，我就慶幸我揮舞的只是這種程度的力量。」

「……（怒）」

可惡！結果反而是我被激怒了！

和巨大蜘蛛纏鬥不是上策。我試圖要衝到趙士督身邊，但他又施展了那個可以水平移動的法術，一根手指也沒動的移動到遠方。

看來趙士督打算徹底貫徹遠距離戰術。也就是說，他警戒著我的「恐懼追憶」。先用光柱和藍色火焰限制我的移動，最後用巨大蜘蛛攻擊。

每次發動攻擊趙士督腰間的動漫美少女公仔吊飾就會發光，如果對方所言屬實，那些吊飾應該就是魔族武器變化之後的形態。

我不認為「全都能善用」是實話，那應該是擬態。

光柱、藍火和蜘蛛，靠近的話就利用水平移動逃走，對方會驅使的應該就是這些模式。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

「『魔力爪』。」

趙士督唱出新的名字。伴隨著他隨手朝著我揮動，我感覺冷汗一口氣浸濕背部。我立刻朝著一旁跳開，瞬間後方山壁出現宛如巨大野獸抓過的爪痕。

「『滾石奇蹟』。」

像是超巨大的爆米花那樣。眼前無數燃燒著的石塊不規則地炸散開來。

「『裂地波動』。」

「欸？」我還來不及反應，地面就一口氣爆炸。在瀰漫的煙霧和熱火中，我一邊咳嗽一邊跳出範圍。還好對我影響不算太大……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巨大蜘蛛的鐮刀腳從我上方掃來。

「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不公平啊！為什麼我就沒有那麼多魔法可以用？」我尖叫到。

「要的話我可以分你哦，開玩笑的。」趙士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可惡，偏偏這句話在開玩笑……」

我趕緊射出血雷射抵擋。被血雷射貫穿的巨大蜘蛛倒地之後，藍色火焰連同蜘蛛屍體一起燒了過來。

煩死了！我趕緊直接跳離原本的區塊，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靠近趙士督了。和蘇蘿那樣直接鋪天蓋地壓上來的軍隊不同，趙士督同時操縱著各種不同的法術巧妙的逼迫我。

遠處的趙士督表情顯得很愉快，似乎不急著處理我。如果他真的照他的說法只是想要「殺殺看」的話，那麼能否立刻解決我就不是那麼重要了。趙士督或許會願意花上好幾天慢慢磨死我。

我並不害怕跟趙士督拼耐性，身為魔族的我在魔力總量和體力上應該都會有優勢。

但是。

「……不是吧。」

我望著山腳忍不住呻吟。

光柱砸下導致山體結構崩潰，大量土石開始朝著山腳崩落。明明為了要避免殃及無辜所以才把趙士督帶到這裡的啊！望著大量土石朝著山腳村落滾動，我連忙要去阻擋。

「你要阻止是無所謂啦。」趙士督微微偏頭說：「可是，你有能夠阻止大規模土石崩落的魔法嗎？」

「閉嘴！」

「如果你能將脖子伸出來讓我砍掉的話，我可以用『光柱封印者』阻止喔。」

「……！」

「看吧，其實你也沒很想救的嘛。」趙士督呵呵笑說：「我們都對自身以外的生命漠不關心，卻還要強行表現得很關心的樣子。這個世界要求我們表現得像是普通人似的，實際上那種所謂【普通】卻是誰也不在乎的狗屁。」

「給我閉嘴！」

我衝到村莊前方，卻完全不知道如何阻止大片滾石崩落。用血雷射……不行！血雷射是單點攻擊，無法阻擋這一大波土石啊！望著後方民眾如喪考妣的表情，我憤怒的咬住牙齒。

就在我束手無策之時。

異狀顯現。

大片土石的流動變得緩慢，並在我面前完全停止。望著前方彷彿時間暫停的土石奔流，我感覺我的大腦也跟著停止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接著。

土石奔流開始違反物理法則、由下而上的移動。三小啦！這種像是電影裡時間回溯般的畫面是怎麼回事！？這是趙士督幹的嗎……？我看向趙士督，他也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麼，是誰？

不一會兒，那一大片的土石就「爬」回原處了。雖然沒有完全恢復原樣，但也有個七七八八。

「雖然說被高層用契約精靈限制了『完全替代』，但也有七成。」

少女百無聊賴的聲音傳來。

我和趙士督同時轉頭一看，只見皮德柔正蹲在不遠處，一臉無聊的用左手撐著臉頰，發光的右手則是貼著地面。

「將整座山視為一個個體進行『完美淨化』，將『崩落』視為缺陷加以取代。雖然只有七成，但也夠了。」皮德柔打著呵欠說：「市區裡受傷的人我盡量救了，不用擔心啦。」

「皮德柔！」我忍不住欣喜的喊道。

這樣就無需多慮了，可以專心對付趙士督。

我轉過頭看向趙士督，卻見他此時若有所思的望著皮德柔。

「豈有此理。」趙士督挑高眉毛說：「只要右手能夠碰到，不管是怎樣的【發展】都能駁回否定嗎？要不是被契約精靈束縛，該不會連歷史都可以扭轉吧？」他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

接著。

「我改變主意了，我們下次再來打吧。」趙士督面露微笑的說。

「讓你這樣說打就打、說跑就跑！哪有這種便宜事！」我用血雷射直接攻擊趙士督，鮮紅色的射線在命中趙士督的身體之後產生了扭曲。

幻影嗎！

我衝到趙士督原本所在位置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光柱、藍色火焰和巨大蜘蛛也隨著趙士督的離開而消失，只留下凌亂的現場。

我忍不住用力跺腳。好不容易平穩激動的情緒之後，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下次再來好好的打倒那混蛋。

我轉過頭，小跑步去皮德柔那邊。

然後用力抱住她。

「怎怎怎怎……」皮德柔驚惶的說：「你在幹嘛啊！」

「謝謝妳拯救了那些人！」我大聲的說著：「要不是妳出手，我一定沒辦法拯救他們，謝謝妳啊！」

「那些是……哎呀！」皮德柔掙脫我的手，厭煩的說：「這又不是我的功勞，這是這個右手……『黃金波斯貓』的力量啦！」

皮德柔百無聊賴的說著：「所以不需要感謝我啦，說到底只要擁有黃金波斯貓的力量，誰都能拯救他們。不是我也無所謂，懂了嗎？我並沒有付出任何努力去獲得這個能力，所以就算基於這個能力被拯救，也不應該感謝我。」

「完全不懂。」我疑惑的說著：「那股力量是不是妳努力獲得的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特別的，雖然這句話有點陳腐。」我用手指搔搔臉頰後說：「或許別的人獲得相同力量之後也會作出相同的行為，但對我和那些民眾而言，在那個當下拯救了他們的是妳。不是什麼【要是擁有相同力量的某人】。」

是妳拯救了他們的世界。我微笑說著。

聽見我的話語後，皮德柔像是陷入了某種無法免疫的狀態似的，愣在原地望著我。我剛剛說錯了什麼話了嗎？就在我擔心的時候……

忽然間，豆大的淚珠從皮德柔的眼角滑落。

「欸？」看見皮德柔忽然流眼淚，我感覺手足無措。

「……沒事。」皮德柔擦去淚水，搖搖頭說：「我只是……很開心，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種話。」

「……這樣啊。」

「一直以來，大家都說我只是運氣好而已。」皮德柔低聲說：「都說我只是剛好符合黃金波斯貓的審美觀，所以才能成為勇者，其實一點實力也沒有……我一直想要努力去證明自己其實是有實力的，但是卻什麼都做不好。」

「運氣也是一種實力啊。」我搖頭說：「中樂透的一百萬和打工賺的一百萬對於本人來說或許意義不同，但若是用那一百萬去做善事，對於被拯救的人而言都是一樣的。擁有怎樣的能力、怎樣去獲得能力，我認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妳用那能力作了什麼。」

聽著我的話語，皮德柔若有所思的低頭想著。

我應該沒有說錯話吧？我皮皮挫的想著。雖然擺出大哥哥的姿態說了這麼多，但我自己是一點自信都沒有。我自己應該也算是「中樂透的一百萬」那一邊吧？就連我自己都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迷惘了。

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教，老實說我非常心虛。

「阿貴阿貴。」這時，皮德柔忽然對正在思考的我說：「你和蘇蘿正在交往嗎？」

「……欸？」我擺手說：「不是喔，妳也知道莉娜和蘇蘿在同一個身體裡吧？莉娜似乎出現精神障礙，把我當成喜歡的對象……總之為了不讓她精神崩潰，所以我才扮演這樣的角色。」

「這樣啊！」皮德柔似乎很開心的說著，並雙手握住我的手，興奮的說：「這樣的話，你可以跟我交……」

皮德柔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整張臉變得潮紅。

「交什麼？」我疑惑的反問。

「你可以……跟我交朋友嗎？」皮德柔停頓了一下後說：「對！我想要和你成為摯友。Good friends !My brother!」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呵呵笑說：「就算不用這樣鄭重的請問，我也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啊。」

皮德柔聽了之後，嘿嘿的露出虎牙笑著。接著她輕輕牽住我的手說：「那我們一起回家吧？」

「好啊。」

我沒有對皮德柔十指交扣的行為有所提問。

我可不是輕小說裡的男主角。

我當然已經注意到皮德柔「情緒顏色」裡的那一抹粉紅色了。但是我並沒有說破，直到在此時「十指交扣」，或許都還沒有跳脫摯友的範疇。

我只是很開心，也很害怕而已。

開心是在於有這麼可愛率直、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喜歡我，害怕是在於「如果我拒絕了，會不會傷害到對方」。

皮德柔沒有說喜歡我，只是說想和我交朋友。

如果我硬是戳破這個謊言，只會傷害到皮德柔而已。所以當時「不說破」，我認為是體貼對方的表現。

我認為是種溫柔。

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孬而已。

只是。

我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的這個所謂「溫柔」，會在未來造成如此深深地、深深地影響某個人的人生。

負面意義上的。

毀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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