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隻雞成為最終BOSS需要的五堂課程 - 第十七課你看過誰洗澡穿衣服的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狄亞貴。

雖然有點突然，但我現在想要稍微自我介紹一下。

關於我是個魔王血脈這件事情。

各位可能會想說「這傢伙在說什麼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之前的我聽到這種話，一定也會覺得說這種話的傢伙撞到腦袋還怎樣的。

但是還請各位要先把這個設定聽進去，不然我真的無從說起關於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又是怎樣的故事呢？

是一個弱小的少年逐漸修煉變強的王道系故事嗎？

還是一個廢柴的後宮系男主角學著變成熟的故事呢？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故事可以精采。

但是，人生並沒有那麼簡單：經歷挫折之後人也不會輕易的變強，就算遭遇了怎樣不得了的經歷，那個人還是不會輕易改變。

我很弱，弱到笑死人的地步。

雖然是魔族末裔，卻沒有任何直接性的戰鬥能力，只有碰觸到對方的臉頰時可以喚醒對方的恐懼記憶……這種弱小至極的能力。雖然聽起來很酷，但是這個能力是雙向的，也就是說如果我對比我還要強的人使用這種能力，甚至會被反過來入侵。實際上我對著一名叫做蘇蘿的少女使用之後，被困在她的回憶世界中整整兩年。

……是個弱到很可笑的能力吧？就是那種只會出現一次的反派能力。

但是，即使是這樣弱小的我，應該也是有某種價值的吧？

事實上，目前就有兩個人需要我的力量。

薇爾夏與蘇蘿。

假設給全人類作排名，這兩人肯定可以排前五。就算被核彈打到也不會死的兩名勇者，卻因為沒有「魔物」這個敵人而失去了價值，而即將遭到廢棄。

原本我只會為了自己的慾望而努力，我死命打工賺錢全都只是為了自己私人的目標，就算路上看到有小孩子迷路而大哭也會無視。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我的存在可以幫助到某人。

薇爾夏與蘇蘿要是沒有在兩年内打倒魔王級的敵人就會遭到廢棄。

所以我要努力變強，在這兩年内成長至魔王級。

所以。

所以我現在和嬌小可愛的黑髮少女牽著手走在街上約會。

……順帶一提，我的損友文月正用受不了的眼神瞪向我這邊。

「我記得你的目標不是兩年內要變成魔王級嗎？」有著少女般可愛童顏的男子高中生文月翻著白眼說：「為什麼這個時間點還有那個閒情逸致約會啊？」

「我想想要怎樣解釋。」我努力轉動我的大腦開始思考。

我身旁的黑髮少女名為莉娜。此時的她並沒有穿上那身象徵勇者的軍服，而是穿著格紋連身裙並戴著貝雷帽，看起來就像是美術系的女大學生一樣。

莉娜是體內寄宿了「魔王」蘇蘿的勇者。之前因為我的能力「恐懼追憶」導致她精神崩潰，現在似乎是把我當成了她最敬愛的老師，秀希。

「雖然我覺得你沒那個膽，但是你該不會是來跟我炫耀你的口愛女朋友的吧？」文月笑著從背包裡拿起RPG火箭炮。

「才不是！而且為什麼你隨身攜帶那種危險武器？」我慌張的說著。

「身為一個專業的單身狗，隨身攜帶能夠轟炸現充的高火力裝備，也是非常合理的。」文月推著並不存在的眼鏡，將炮口對準我。

「不是啦，我是有很認真的理由啦！」我用手掩護著害怕的莉娜：「把武器放下，你嚇到莉娜了啦！」

「該不會因為拿到三億圓不用打工你整個人就鬆懈下來了吧？」文月狐疑的收起火箭炮。對了，三億元是薇爾夏臨走前給我的。我現在超有錢喔呵呵。

「不是啦。」我搖頭說：「你還記得嗎？那個被稱作『黃色』的勇者。」

「就是接下來要指導你的那個勇者？」文月愣愣的問。

「嗯，今天那個『黃色』就會過來。」

薇爾夏在離開之後，依然和我保持著聯繫。除了每天給我訂好訓練菜單之外，她也會不時詢問莉娜的精神狀況。

這也正是為什麼我會帶著莉娜過來的理由。

「秀希老師。」莉娜怯弱的抬頭望向我問說：「你們說的『黃色』是……」

「是可以幫助妳恢復記憶的超級醫生喔。」我摸著莉娜的頭笑說。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帶著莉娜過來的理由。

「那個『黃色』似乎是治癒魔法的專家。」我低聲說：「從薇爾夏的敘述來看，就連人類最新科技都無法挽回的病人，『黃色』都能輕易治好……所以我希望能讓『黃色』先看看莉娜的狀況。」

如果能夠治好莉娜就好了……望著莉娜眨著大眼睛疑惑的模樣，我不禁心酸。我這樣的決定是否真的是為莉娜好呢？或許讓她這樣繼續一無所知比較好吧？我不曉得。

現在的莉娜照道理來說記憶已經恢復了，但是精神卻無法承受……為了讓精神安定下來，只能強行讓自己變成經受痛苦之前的自我。講極端一點，就是自欺欺人。利用把我當成秀希老師，莉娜才終於能夠維持人格。

……強行打破這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我認為很危險。就連薇爾夏都認為不妥，但我還是瞞著她把莉娜帶出來了。

然而到了現在，我還是在懷疑自己行為的正確性。

「那個『黃色』和你約在這裡？」文月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說著。「真的假的？不會耍你吧？」

「……應該不會吧。」

我和文月同時露出苦瓜臉。

至今為止勇者給我們的印象實在太差了。先是一開頭就暴力相對的薇爾夏，接著是用人質威脅的蘇蘿，基本上勇者=流氓的印象已經深植在我們腦中了。

就在我們思考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陌生號碼？」我疑惑的接起手機。「哈囉？」

「呀哈囉～」電話另外一端傳來陌生的女性聲音。聽起來像是年紀很小的女孩子。這時文月忽然伸手把我的電話拉低，開啟擴音模式。

雖然不解文月的舉動，但我還是繼續向對方詢問：「請問妳是……？」

「噗哈哈哈～」

電話那邊傳來奇怪的笑聲。

「我是那個啊，『黃色』的勇者喔！我現在人在那個啊？誰來著？你叫做狄亞貴，那個狄亞貴的青梅竹馬……李平平！我在李平平這裡喔。」

我感覺背脊一瞬間凍結了。

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扔了出去，而我人也已經跳到了屋頂上。

「文月！」我對著地面上的文月大喊：「幫我把莉娜帶回家！拜託了！」

文月點了點頭，帶著不知所措的莉娜離開。

動作太快了吧！就連蘇蘿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衝著平平殺過去耶！我不管會被路人看見，操縱著血爪在屋頂高速奔跑。

快要到醫院的時候，我乾脆直接從屋頂跳向平平所在的樓層。還好窗戶剛好是開著的，不然我怕破窗時的玻璃碎片會傷到平平。

「……！」

到了病房的瞬間，我忍不住屏息。

看見的是，魔物將平平撕裂成碎片的畫面……不是。

眼前所見，恐怖的勇者用手貫穿平平胸口……沒有。

「噗噗噗，就這樣嗎？」

淡金髮的嬌小少女站在病床旁歪著頭說：「因為有提到腦功能受損，所以我還擔心了一下。但是這樣看起來比較像是神經傳遞物質的分泌出現問題，而非腦區本身受到物理性的損傷。這樣的話就不是問題說，幹嘛搞得這麼麻煩啊？」

淡金髮少女很明顯就是『黃色』的勇者。她給我的感覺和薇爾夏及蘇蘿相同，不是魔力的總量，而是力量的「質感」明顯不同。就像同樣是礦泉水，法國的高級品牌一喝下去就知道不一樣。

但我關注的不是這個。

「亞……貴……」

那個黑色短髮少女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好多年沒有說話似的。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整整三年四個月又十四天的時間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一般。

曾經放下的希望。

早就習慣的絕望。

我感覺雙眼的淚水一瞬間就決堤了。

「嗚啊……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立刻衝上去緊緊抱住她。

恢復意識的平平似乎有些疑惑，但她還是用手輕撫著我的背部。

「亞貴。」

就是為了這一瞬間，就是為了呼喚我的這個聲音。

我感覺。

一直以來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

「下半身失去的部分我也救回來了。」

在醫院的走廊上，淡金髮少女一邊叉腰繞圈走路一邊說著。

「基本上我的『完美淨化』除了腦部或是特殊魔法造成的傷害之外，這種物理性的傷害一下子就能搞定了。搞什麼啊？根本不明白大家為什麼要阻止我過來治好她！」

淡金髮少女滔滔不絕的說著。

她有著一頭俐落的淡金色短髮，瀏海用粉色髮飾別在一邊，頭上戴著護士帽；在寬鬆的白袍下是卡通圖案的童裝，白袍的口袋裡有著獵奇的噁心兔子玩偶，這傢伙的品味真糟糕啊……順帶一提，她的脖子上掛著很令人懷念的電子雞玩具。

一整個「夏天到啦！」的印象。

「說到底，明明說好要一起把你養成魔王，卻只讓薇爾夏過去，這算什麼啊？而且最後蘇蘿不也跑過去了嘛！我也想過來啊！每次都把我排除在外，這樣太過分了吧！」

說完，淡金髮少女猛地看向我，露出一副「你也是這樣想的吧」的表情。

「呃……對啊，她們真是過分。」我有些結巴的回應。

怎麼回事，這個勇者和薇爾夏還有蘇蘿相比，差別未免太多了吧？

薇爾夏曾經說過，不治好平平是為了讓我保持動力。

但是這個『黃色』的勇者毫不猶豫的打破勇者那邊討論好的方針，三兩下的就治好了。

「話說回來……我應該怎麼稱呼妳呢？」我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我叫做皮德柔！」淡金髮少女嘿嘿笑說：「你叫做狄亞貴對吧？我可以叫你阿貴嗎？你長得比想像中要高耶！你可以變成咕咕雞形態讓我摸摸看嗎？」

自稱皮德柔的淡金髮少女抱住我軟綿綿的球狀羽毛，露出滿足的表情。

該怎麼說呢……好坦率的女孩啊，我心想著。和成熟的薇爾夏或是總不說出真心話假笑著的蘇蘿不同，這個女孩給我的感覺是「她就是看上去那樣的人」。

不只是單純的第一印象，現在的我可以稍微使用人面咕咕雞的種族魔法：恐懼追憶。雖然還沒有辦法達到吸食解蟲藥時那樣「直接喚醒過去記憶」的程度，但我可以稍稍分辨對方的情緒。

簡單來說，我可以看出對方此刻的情感……開心，悲傷，害怕，興奮。雖然不到很精確的程度，但在這個距離下我可以看出對方是否說謊。

所以我可以確定，皮德柔剛剛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其實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那麼「純粹」。每個人的話語多少都會混點動搖的『空白』。打個比方，薇爾夏說話時的感覺就是「冷靜」、「不悅」、「謹慎」等等的感覺，要用顏色比喻的話就是藍色。她的言語中幾乎不存在動搖的空白。所以當初在她說謊時我才會一下子就發現，因為她平時說話穩定到很誇張的程度。

而這個叫做皮德柔的女孩則是另外一種極端。

紅黃之間，讓人聯想到太陽般的橘色。她說話時幾乎都是以這樣跳躍激動的情緒在說著話，簡單來說就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就像是個孩子那樣。

「對了，薇爾夏她們有向妳提到關於我的訓練項目之類的事情嗎？」我試著詢問，雖然皮德柔看起來是個好人，但是總給人不放心的感覺呢。

「對了對了。」皮德柔從大衣裡掏出一張紙條，像是宣讀聖旨那樣的唸著說：「『妳不需要幫狄亞貴安排訓練計畫，妳只要將文件交給狄亞貴之後專心擔任他的後援就好』……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我想了很多計畫喔！」

搭啦！皮德柔拿起一大疊用蠟筆畫的圖，啪地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我瞥了一眼，上頭寫滿了「卍解」、「領域展開」、「賢者之石」之類的東西。

一瞬間我的不安達到最高點。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Opzsv9zD

還好這時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是薇爾夏之後我立刻接起。

「皮德柔應該給了你一大堆訓練計畫吧？無視掉。然後開擴音讓皮德柔也能聽見。」我依照薇爾夏的指示讓皮德柔也跟著聽：「皮德柔，把我們交給你的那個文件交給狄亞貴。」

「可是！」皮德柔噘著嘴，似乎很不情願。

「皮德柔。」薇爾夏沉下聲音說：「如果妳不能聽從指示，『白色』會立刻把妳叫回去的。」

「……好嘛。」皮德柔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從背包裡掏出一小疊文件。

薇爾夏對皮德柔還真嚴厲啊。我吞著口水心想並接過文件。

文件上頭有著一個看上去比我還要年輕的少年照片。

那是一個將連帽外套拉到頭上，額頭上戴著眼罩的瘦弱少年。他的腰間掛滿動漫美少女的公仔吊飾，看起來非常的宅。

旁邊新細明體幾個大字寫著「趙士督」。

「這個男生是？」我問道。

「你的敵人。」薇爾夏簡短的說：「接下來你得要前往這個男人所在的都市，將他找出來並打倒。」

「等等等等。」我忙說：「省略太多解釋了吧？這個男人幹了什麼？為什麼我要打倒他？」

「殺人罪、侵占罪等等目前已知的罪行有二十六條，光是死刑就可以殺他個十幾次，你要一一聽嗎？」薇爾夏淡然的說。

「……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吧？」我謹慎的詢問。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類罪犯，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

「前勇者實習生，和志佳一樣。」薇爾夏冷冷的說：「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用志佳當成標準去預設對方的強度。士督和志佳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應該說，他就是在不移植魔族器官下行使魔法類型的完成形態。」

……完成形態什麼的聽起來很可怕啊？我吞口水想著。

「士督逃走是最近的事情。」薇爾夏繼續說：「他剛好比你要強一點的，這種實戰機會是很可貴的。」

「可是他和你們不是一國的吧？」我忍不住問：「他不會順勢把我殺掉嗎？」

「所以才會派皮德柔過去。」我一聽到皮德柔的名字，反射地看向一旁的淡金髮少女。只見她此時正墊著腳尖，想要更清楚的聽到薇爾夏的發言。「她是無敵的回復道具，『完全復活』的缺點只有大腦被破壞的狀況下記憶無法完全回復，但肉體可以完全不留下後遺症的恢復。所以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士督直到你變強到可以贏他為止。放心，我看過皮德柔把被燒到只剩下一撮頭髮的人完全恢復過來，你完全不需要有後顧之憂。」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薇爾夏的意思了。

比起練習，實戰的成長幅度會更大。但是實戰的缺點是伴隨著真槍實彈導致的傷亡，所以才要派遣皮德柔過來：只要有她在，任何的戰損都等同於不存在。

掛掉電話之後，我搔搔臉頰，對著皮德柔說：「那麼，接下來就請妳多多指教了喔。」

只是，皮德柔卻好像在發呆似的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忽然地擠出笑容說：「嗯！我會好好努力的！」

「那我們先回到家裡討論之後的事情吧。」我笑著說，並轉過身要帶領她。

「嗯！」皮德柔充滿活力的回應。但我卻清楚的瞥到，在我轉過身之後，她那肩膀下垂、無精打采的樣子。

「……」皮德柔似乎心情不佳的樣子，是因為肚子餓了嗎？我思索了一下之後，對著皮德柔說：「我們回去之前要不要先去哪裡吃飯？」

皮德柔一聽，眼睛一亮說：「好啊好啊！要吃什麼？」

「妳喜歡吃什麼？」

皮德柔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雞蛋糕！我想吃看看看臺灣的雞蛋糕！」

在路上買了一大袋雞蛋糕之後，皮德柔大口大口的吃著熱騰騰的雞蛋糕，剛剛那低落的神情好像從沒存在過似的。

一到了家門口，我便聽見急促的跑步聲音。數秒後，莉娜帶著興奮的表情打開門要迎接我。只是一看見皮德柔之後，她便露出疑惑的表情。

「蘇蘿！」皮德柔興奮的跑上去抱住莉娜，後者則是一臉困惑的透過皮德柔的肩膀看向我。說起來，皮德柔還比莉娜高一點啊……她感覺也就剛上國中年紀吧？現在小孩子長得真快。

「好久不見啊！我是小皮啊！小皮！妳怎麼一臉疑惑的樣子啊？」皮德柔連珠炮似的說著：「蘇蘿妳怎麼還是這麼小隻啊？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呀？聽說妳玩太凶被志佳和薇爾夏懲罰了齁？就跟妳說要節制了吼！」

「呃……」我吞了一下口水後說：「她現在不是蘇蘿，是莉娜……」

「誰是莉娜？」皮德柔眨眨眼睛問。

「……我問一下，妳是什麼時候認識蘇蘿和薇爾夏她們的？」

「一、二……」皮德柔扳著手指數：「四個月前！」

「這樣啊……」

這樣算上去，皮德柔根本不認識莉娜，只認識蘇蘿。我停頓一下後說：「這麼說吧，蘇蘿其實是魔族，她只是暫時借用莉娜的身體。現在的人就是莉娜……」

「嗯嗯？」皮德柔似懂非懂的說。

「現在的莉娜……因為腦部衝擊，失去了一些記憶，所以變得有點奇怪。」我擠出笑容說著：「所以，妳能不能治療好莉娜的腦部呢？」

「不行喔。」皮德柔絲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一聽不禁愣住：「為什麼？妳剛剛治平平不是很快就治療好了嗎？」

「有關腦的損傷我無法治療。」皮德柔像是背書般熟練的說著，像是已經重複這話很多次了。「除了腦之外，身體受損程度超過七成的狀況我也無法治療。以前的話我是可以，但是現在沒辦法治療了。」她似乎有點洩氣的說著。

「以前的話可以？」我狐疑的問。

「對啊。」皮德柔搖頭說：「有一天就忽然不行了。」

我瞇起眼睛觀察皮德柔的情緒狀態，完全看不出她有在說謊。可是這話……聽起來真是有夠可疑的。還是說，薇爾夏並不知道皮德柔能力弱化的事情？

「請問……」這時，莉娜才怯生生的發問：「請問這位是……」

「她叫做皮德柔，是來醫治妳的人。」我微笑說。

「我沒有生病啊？」莉娜疑惑的說著。

我搖搖頭不作回應，說：「莉娜，這些雞蛋糕給妳吧。我和皮德柔先去討論一些事情。」

「沒錯！」皮德柔情緒高漲的說著：「秘密特訓！」

「秘密特訓？」莉娜有些擔心的說：「要小心不要受傷喔。」

我和皮德柔兩人來到之前薇爾夏訓練我時經常用的空地，此時的她不知為何穿上了空手道服，纏著兒童用的彩色腰帶。

「薇爾夏說過我不用訓練你。」皮德柔插著腰、一副很偉大似的說著：「然而，我卻有個秘密沒有說……其實我是特訓大師！」

「哇喔。」我配合氣氛拍著手。

「來吧！使盡全力打過來吧！」皮德柔擺出看起來就很外行的奇怪姿勢（螳螂拳？），宛如功夫高手一般的挑釁著我：「在你去挑戰趙士督之前，我來徹底的鍛鍊你一番！」

「……真的可以嗎？」我有些疑惑的問著。聽薇爾夏說過，皮德柔並不是戰鬥類型，所以她不能訓練我……可是勇者之間似乎也沒有到完全理解的程度，或許皮德柔只是不想讓薇爾夏知道而已？實際上，薇爾夏似乎就不知道皮德柔治癒能力變弱的

也是，能夠成為勇者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弱者呢？

仔細一看。

皮德柔雖然擺出那樣可笑的姿勢，全身的魔力依然噴湧而出、纏繞在身體周圍。魔力總量雖然不及薇爾夏和蘇蘿，但是那種特別又高純的品味卻讓我感覺到危險性。

「完美淨化」，皮德柔曾經這樣稱呼自己的能力。

……想必不是只能用在治療方面的法術。

肉體強化，細胞增生……在各種作品中，補師很能打的設定到處都是，遊戲裡正常的牧師少的可憐，到處都是拿戰錘用力尻人的爆擊牧師。

不能留手，我的本能這樣告訴我。

於是我喚出血爪，繃緊全身肌肉，全力的對著皮德柔揮出一拳。

下一瞬間。

皮德柔很普通的被我打飛出去。

「………………………………………………………………欸？」

我的大腦空白了至少三秒以上。

只見纖瘦的皮德柔整個人像是打水飄那樣的在地面上彈了好幾下之後才撞到石頭停下來。

「皮德柔！」我驚慌的大喊衝上去，確認皮德柔的狀況。

「沒事啦沒事……」皮德柔口齒不清的說著，她像是漫畫角色那樣缺了門牙，血從嘴角泊泊流出。

「哪有沒事！」我忍不住叫道：「妳的手都變得像是抹布一樣軟趴趴了啦！骨頭都碎掉了啦！要去醫院吧？」

「所以就說沒事啦。」

忽然間，皮德柔的右手發出黃光。此時我才注意到，她的右手掌心有著類似貓咪的肉球。

皮德柔用右手碰觸受傷部位。

僅是這樣的動作，皮德柔身上的傷口便一口氣恢復……說是恢復有點奇怪，簡直像是我閉上眼錯過了什麼似的，原本還受傷的地方忽然之間就變成原本的樣子。

「很厲害吧？」皮德柔得意的說著：「所以不管來幾次都無所謂啦！我也可以好好的訓練你不是嗎？」

「還來？」我驚愕的說著：「雖然妳可以恢復，但是這樣會很痛吧？」

「不會痛喔！」皮德柔嘿嘿笑說：「我一出生就感覺不到疼痛，所以沒有關係！」

痛覺遲鈍之類的嗎……我思索一下後，搖頭說：「不行，就算妳可以恢復、不會疼痛，我也不想要這樣繼續揍妳……我喜歡傷害妳的感覺。」

聽見我不想繼續特訓，皮德柔連忙拉著我的手說：「不行啦！要繼續特訓才可以啦！不然這樣，我還有其他計畫……」

「呃……」我皺緊眉頭，苦著臉去聽皮德柔的特訓計畫。

天色終於暗了。

此時的我結束了「自己的特訓」回到家中。

一回到家裡，莉娜便開心的迎接我，此時飯桌上已經滿是可口的餐點。經過客廳的時候，我看見皮德柔正無精打采的看著電視，有氣無力的跟著電視裡的香蕉哥哥一起揮手。

……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婉拒了皮德柔的訓練計畫。

皮德柔和薇爾夏或蘇蘿都不一樣，她完全不能戰鬥。

薇爾夏不用說，蘇蘿雖然本身的身體能力不強，但是她非常習慣戰鬥這件事情。

皮德柔則是完全的戰鬥外行。

所以，雖然她後來一直想要和我對練，但我還是只能婉拒她。姑且不論訓練功效……即使傷勢可以復原、即使受傷不會疼痛，我還是不喜歡單方面的毆打女性。而皮德柔似乎對於我不願意接受她特訓這件事情感到很難過。

「該要怎樣讓她打起精神來呢……」

我在最近買的大型浴缸裡泡澡想著。拿到薇爾夏的三億之後，家裡頭開始有這樣的奢侈品了。

「要不要每天撥一點時間假裝陪她特訓啊……」我在只有我一個人的浴缸裡自言自語的說著。

「勸你不要。小皮看上去雖然是個笨蛋，其實內在卻纖細得很。你故意演戲配合她的話，只會傷害到她而已。」

「原來如此，是我考慮不夠周到。」我嗯嗯的回應著。

……嗯？

我慢了一拍才回過神，機械般喀啦喀啦的轉動頸部看向聲音來源。

「雖然說年紀很小，但小皮可是一直在大人的世界裡生活著喔。」

來者露出魅惑的笑容說著。

黑髮，雙馬尾。

異色山羊瞳。

雖然和莉娜擁有相同外表，但是這種黑暗邪惡的氣質……！

「怎麼？像是看到鬼似的。」

蘇蘿咧嘴笑說，帶有美甲的手插在腰上，瞇起眼睛微微歪頭望向我，像是在觀察那樣。

「妳妳妳妳妳！」我連忙從浴缸中跳起來說：「為什麼妳切換過來了！」我停頓了一拍之後接著繼續喊。

「而且還是裸體！」

「廢話，你看過誰洗澡穿衣服的？」蘇蘿一臉理所當然似的說著：「現在莉娜的精神並不穩定，我可以自主切換過來十五分鐘左右。」

蘇蘿單手插腰站著三七步，完全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並且視線往下。

「哇……你的還真可愛呢，給人一種嬌小可憐的感覺。」

「不用妳管！」我淚眼汪汪的鑽回浴缸，並且用洗髮精開始高速製作泡泡障蔽。

「那麼，剛剛說到哪裡呢？」蘇蘿自然的走向浴缸，並抬起一隻腳要跨入。

「妳在幹嘛啊啊啊啊啊！」我連忙別過眼睛，蘇蘿抬起腳的瞬間很多不該看到的東西都會看到啊！

「泡澡啊？」蘇蘿哼著歌讓身體整個浸入泡泡中，發出舒服的「嗯嗯♡」叫聲。

「那麼，剛剛說到哪裡了？」蘇蘿懶洋洋的說著。

「說到腳抬起來的地方？」我冷靜的看著一旁的洗髮乳瓶子說著。嗯嗯，洗髮乳的主成分……起泡劑……陰離子介面活性劑……

「想看就看啊？我無所謂。」蘇蘿雙手靠在浴缸邊緣，白皙纖細的雙腳交錯放在我的肩膀上，大喇喇的說著：「只是要做的話不行喔？這副身體對於性行為已經產生陰影了，對於不熟悉的男性會反射性的產生恐懼……可是現在這副身體對你的認知是秀希耶，這樣應該可以吧？對了對了，因為敗給你的緣故，現在我對你必須【絕對服從】喔。」

對喔，我差點忘記當初和蘇蘿的契約條件。

「別鬧了。」我把蘇蘿的腳從我肩膀上挪開，回到原本的話題說：「妳好像很了解皮德柔呢？那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想要幫我訓練嗎？」

「她的目的並不是希望你變強。」蘇蘿再度把腳放到我肩膀上說。看來她很喜歡這個位置，我也懶得阻止了，就任由她擺放。「應該說，她希望藉由讓你變強這件事情證明她的能力。」

「什麼意思？」我不禁皺起眉頭。

「笨―」蘇蘿哼聲說：「你沒發現薇爾夏她們好像都不太敢託付事情給小皮嗎？只會叫她治療。」

「呃……」這樣一想，的確是這種感覺。

「因為大家都不信任自己，所以皮德柔想盡辦法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蘇蘿用手指吹出一個大泡泡後繼續說：「但是，她太急躁了，往往都會作出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所以就會像是這次特訓一樣失敗……」

「妳怎麼知道特訓失敗了？」我不禁愣住。

「看到小皮那個樣子還不知道嗎？」蘇蘿失笑說，並用腳趾夾住我的耳朵輕輕拉扯。

「可是……」我回想起在醫院的平平，說：「都已經有了那種厲害的治療能力，為什麼她還會需要去證明自己呢？」

「人類的這種心理我不是很懂，所以你聽聽就好。」蘇蘿仰頭望著天花板說：「中樂透拿到的一百萬，和自己發明的東西賣了一百萬，雖然同樣是一百萬，但是對人類而言是有差別的吧？」

「這……」

「我知道啦，你看起來就是跟我一樣覺得沒差的人。」蘇蘿擺手說：「但對小皮來說是有差的。她希望的是自己的努力得到回報、自己的能力受到證明，所以彷彿『中樂透』般得到的魔族力量，就算累積多少成就對她而言都沒有意義。」

「明明是很厲害的治癒能力啊……」我嘆著氣說。

「治癒能力……對喔，你還不知道。」蘇蘿搖頭說：「小皮的那個不是治癒能力。」

「什麼意思？那怎麼看都是治癒能力吧？」

「薇爾夏的『血腥伯爵』其實是一頭超大隻的狼，特徵是『好戰』。」蘇蘿指著自己說：「你也看過我的本體了吧？把我的身體上上下下全都看光了。我『蘇蘿』的特徵是『甜美可愛』。」

「不要用那種容易造成誤會的說法。」

還有妳的特徵肯定是『暴虐』。

「那你知道小皮的魔族器官是來自哪裡嗎？」蘇蘿接著說：「『黃金波斯貓』，那是一隻本體與真正波斯貓同樣大小的魔族，這個魔族的特徵是『審美』。你還記得小皮怎麼稱呼自己的能力嗎？」

「完美……淨化？」

說起來，一開始我也有疑惑，為什麼是『淨化』而不是治癒修復之類的用詞。

「黃金波斯貓會將自己覺得醜陋的事物徹底『替換』成它覺得美麗的『狀態』。」蘇蘿解釋道：「受傷和毀損在它的認知中是醜陋的，所以會被替換成『美麗的無傷狀態』。」

「說是替換……是跟什麼替換？」

「平行世界的可能性。」蘇蘿說：「簡單來說，它可以將無數平行世界中『沒有受傷的美麗部位』替換過來，達成像是治癒般的現象。只要有一個『標的物』，就算只剩一根頭髮也能復原整個人。她的右手手掌中有黃金波斯貓的肉球，只要被她的右手碰到的一切都能自由的替換成黃金波斯貓認定的『完美』狀態。」

「可是，這樣一來……」我忍不住插口：「整個人都被替換了，那個人還是原本的自己嗎？」

蘇蘿發出不祥的冷笑聲音。

「最初高層不理解小皮能力的真相，高高興興的讓她復活一堆人。結果裡面出現忍者、超能力者甚至是外星人。後來那些人都被處理掉了，在那之後高層也用契約精靈束縛住小皮，禁止她治療腦部的傷害與身體損壞超過七成的人。只要還有一定程度的肉體，就能成為限制替換到【下籤】的機率。畢竟人類的肉體總不可能用外星人的肉體接在一起嘛，這對黃金波斯貓而言當然算是醜陋。至於腦部，應該只是很單純的不想要讓平行世界的技術傳遞過來，畢竟風險實在太大。」

順帶一提，蘇蘿補充道:「皮德柔是巴西人的名字，但你不覺得小皮金髮碧眼的一點都不像是外星人嗎？她移植器官之後，不符合黃金波斯貓審美觀的部位通通被替換了。完全替換而能維持原本人格的只有小皮自己，就算只剩下一根頭髮她也能恢復，算是特例。」

……這也太強了吧！我下巴幾乎快要沉入浴缸底部了。

「比起薇爾夏或是妳的能力，我覺得皮德柔的要更誇張。」我吞著口水說。

「是吧？」蘇蘿笑說：「碰到基本上就代表著完蛋，要不是被契約精靈束縛導致只能用來治療，不然碰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把人丟到平行世界去，這種能力繼續成長下去誰能打得過啊？所以皮德柔不會戰鬥也是刻意不去教……」

就在蘇蘿話說一半的時候，我放在外頭的手機忽然響起。這個鈴聲是緊急通話！我記得薇爾夏有幫我設定。我連忙衝去要接，但我一開門的瞬間就看到皮德柔正在我的面前。

皮德柔手上拿著手機要遞給我。

且視線向下。

「你、你的電話。」皮德柔滿臉漲紅的說著。

「……謝謝。」我欲哭無淚的接過手機並火速關上門。

接起手機後，我便聽見了薇爾夏的聲音。

「快準備，亞貴。」薇爾夏簡短的說著：「趙士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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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課 你看過誰洗澡穿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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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課你看過誰洗澡穿衣服的